微颤动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君若水的唇正从自己唇上离开,而自己胸前一片裸露,顿时羞愤不已,伸手挥了一个耳光。
    好在苏子佩刚刚苏醒,没多大力气,所以君若水只被耳光刮得侧了一下头。众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原来亲嘴也能救人?
    青峰喜极而泣,直奔上前:“公子,你可醒了……”
    君若水没有说话,伸手轻轻拉上了苏子佩的衣服,再摸了摸他的脉搏,脉搏虽然有些细弱,但也较为平稳,他的脸色虽然惨白,但嘴唇已经慢慢恢复了红润。君若水这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才落进了胸腔,浑身也就虚脱下来,无力的跌坐在船板上。
    大风呼啸吹来,浑身湿透的苏子佩微微颤抖着。回想着刚才落水的惊险,濒死的恐惧,以及清醒前君若水的轻薄,他委屈的抱着青峰轻轻啜泣起来。
    龙皓云阴沉沉的看着君若水,眉头紧皱。她看见了苏子佩胸前没有守宫砂,却毫无反应。她是早就知道了,还是她就是那个人?
    “上船吧。”龙皓云沉声道,打破了众人的寂静,大家这才如梦初醒般使劲划桨,靠近云海号。
    苏子佩哭着哭着突然没了声音。“少爷,少爷,你怎么了……”青峰摇晃着怀中一动不动的苏子佩,惊慌失措的喊。
    君若水忙回身为他把脉:“刚刚受了惊吓,又溺水,体力透支,晕厥过去了。不必紧张。”
    青峰哽咽着点点头,有少夫人在身边,他才觉得平稳和安心。
    云海号已行至眼前时,龙皓云沉声道:“苏夫人,先上云海号换身衣服吧。”
    “不必。我们回家。”君若水冷声道,心中压抑的怒气随时可能喷薄而出。她不假辞色,连表面的敷衍都懒得做。若不是他,苏子佩不会落水,不会与死亡如此贴近。
    龙皓云的眼中闪过冷光,命令道:“送苏夫人上岸。”
    众侍卫领命,又齐力划桨,顺着风向,小船很快靠了岸。君若水站起身,刚刚体力消耗过度,又由高度紧张松弛下来,脚步不免有些虚浮。
    “少夫人?”青峰抬头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君若水对他笑了笑,弯腰抱起昏迷不醒的苏子佩。身上的衣服浸过水后,湿湿嗒嗒的裹在身上,每一步都觉得颇具阻力,而大雨依旧倾盆而下,冷风吹过时便有些不自觉的瑟瑟发抖。
    “青峰,你自己能行吧?”她转头关切的问青峰。
    “我能行的,少夫人你先上前。”青峰感激的说。他看着君若水单薄的背影,鼻子微微的发酸。
    马车在一处屋檐下等着。君若水抱着苏子佩上了马车,车厢挡住了肆意的风,身上才感觉到一丝暖意。车厢内没有备用的衣衫,只有软垫。毕竟,不会有人在大热天准备毛毯被子之类的御寒之物。君若水只得紧紧抱着苏子佩,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青峰,快进来。”马车已开始向前行驶,君若水略一皱眉,向外喊道。
    “少夫人,我就呆在外面,没关系的。”青峰颤抖着声音说。
    君若水叹口气,沉声喝道:“快给我进来,听到没?”
    青峰磨磨蹭蹭的拉开车帘,闪身进来,低垂着头坐在角落里。车厢内确实比外面暖了许多。
    君若水有些好笑的看了看他,看来还是不能太温柔啊。
    突然,怀中的人微微动了动,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没有焦距的看了看君若水,嘴唇微微一张:“云,云……”
    君若水心中微微一震,几分苦涩便浮上了心头。她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轻轻喊着:“公子?”
    苏子佩不安的挪动了几下,然后又沉沉睡了过去。君若水依然紧紧抱着他,心中有些茫然。只觉得回苏府的路途那么遥远,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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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各自思量
    马车抵达苏府,君若水神色凝重的抱着昏迷的苏子佩回到素心居:“青峰,你来为公子换身干净衣服。你自己也赶快换身衣服。”
    “是。”青峰温顺得像只羔羊,对于君若水唯命是从。
    君若水拿了身干净衣服到书房,先用鹅毛笔写下了驱寒调补的药方,吩咐青文去抓药。这才关门把湿衣服换了下来。坐下来,慢慢回想起苏子佩昏迷中喃喃念叨的名字,正视着自己心中的在意。在意?在意!她有些无奈的笑了,心里一片苦涩。
    书桌上的砚台下压了一张纸条。君若水无意的拿起来一看,是君晓芙颇有名家风范的狂草:姐姐,家有急事,不告而别,还请见谅。来日方长,终将会面。晓芙。
    人生聚散无常,今日一别,也许从此山长水阔知何处?君若水淡淡的笑了笑,收好纸条。
    考虑厨房离得太远,君若水看着窗外的大雨,想了想,去提来了小炭炉,备好了木碳和清水。青文抓来了药,君若水把药放入瓦罐,倒入清水,添加木碳,把火烧旺。
    “少夫人,我来吧。”青文搓着手不安的说。
    “我自己来吧。”君若水微微笑着,为人煎药也是一件快乐的事,闻着淡淡的药香,心里是淡淡的温馨与平和。
    青文垂首,静静守在一旁。
    苏子佩睁开眼睛,眼前由迷蒙渐渐清晰,才发现自己正在素心居的房中,床旁青峰正托腮望着他,见他醒了,咧开嘴欣喜的笑了:“少爷,你好些了吗?”边问边贴心的在他背后垫上软垫。
    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全身乏力。他揉了揉太阳穴,问:“妻主呢?”
    “在外面熬药呢!”青峰笑着回答。
    “熬药?”苏子佩心中一暖。随着思绪的清明,他大概可以猜到,是君若水救了他。还记得在风雨中画舫渐渐下沉的时刻,龙皓云竟冷酷的……一把把他推了下去,只是为了延缓画舫的沉没,等待泅水而来的两个侍卫营救。他不能相信,不敢相信,直到湖水漫过他的耳鼻,他依然不愿相信。直到湖水漫过他的口鼻,夺去了他的呼吸,意识渐渐模糊。
    清醒的瞬间,感觉到唇被人轻触,而胸前裸露在众人面前,顿时羞愤不已,鲁莽的挥手便是一个耳光。
    她没有生他的气,没有推开他,没有不管他,真的很好,很好……
    “少爷,青峰有话要说。”青峰抬起下巴,满脸非说不可的坚决。
    苏子佩奇怪的看着他:“你要说什么?”
    “少爷,你要多关心少夫人。她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人,对少爷你也是好到没有脾气,真是世间难求。少爷你不好好把握,会后悔的。”青峰关心的提醒道。
    “你不是常说她软弱无能,最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吗?”苏子佩轻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力的靠在软垫上,更加奇怪的问。
    青峰撇撇嘴,说:“少爷,你和少夫人相处的时候比我要多,怎么还不如我清醒啊?少夫人那是温柔宽容。你可知道,当时那么大的雨里,只有少夫人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湖,奋力把你救了起来,然后……救醒了你。你被救起来的时候,脸色都是乌紫,浑身冰冷,根本就像是个死人了,吓得我心都停掉了。当时若不是少夫人见多识广,当机立断,你就醒不过来了。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倒好,一睁开眼睛,就是一巴掌。幸得是少夫人脾气好,不计较,还为你把衣服拉好,替你把脉,关心你的安危,又一路抱着你回来,谁知你昏迷中叫着的都是王爷的名字。我都恨不得捂住你的嘴。少爷,我觉得你已经伤了少夫人的心了,唉。”
    “是吗?”苏子佩迟疑道,听青峰说来,他……确实很可恶。她为他做了那么多,而他,却总是盛气凌人的鄙夷她,伤害她,任着性子,为所欲为。可是,她似乎从来不曾与他生气,都是他在闹小性子。
    “少爷,不是我危言耸听。少夫人这样温柔体贴的女人,一旦稍稍相处,就会被很多男子爱慕的。到时候,你再后悔就太迟了。毕竟,没有几个人比少爷的脾气还糟糕了。”青峰越说声音越低。毕竟,少爷是主子啊,他是有些越矩了。
    苏子佩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她入赘苏家,没有机会去认识更多的男子,如果她的温柔被别的男子享有……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便觉微微发疼。如果她真的伤了心,他该怎么办呢?
    就在他还在皱眉思索的时候,青文端了药进来:“少爷,喝药了。”
    苏子佩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本以为她会来哄他喝药,就如当日她哄着柳棉喝药一样。结果,却是连她的人影都看不着。顿时,觉得心里委屈得发慌,又酸又涩。
    “先放着吧。”苏子佩冷声说。
    青文道:“少夫人说,要趁热喝。”
    她人都不来,还说什么趁热喝?他轻哼一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青文无言,只得把药碗交给青峰,垂首退下。
    青峰把药碗端过来,轻轻说:“少爷,喝药吧。”都是他这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倒灵了。少夫人不是真的不理少爷了吧?
    “放着吧。”苏子佩的声音有些颓丧,“我等会儿再喝。”
    “少爷?”青峰担忧的看着他。
    “你下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苏子佩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青峰。
    青峰轻叹一声,却也拿少爷无可奈何。只好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君若水此时正在颐心居里。当苏慕萍得知子佩落水之事,一时急怒攻心,一口气喘不上来,昏厥过去了。苏家两代主子皆病倒在床,府中众奴仆一下子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慌乱无序。君若水就成了他们唯一可以依赖的对象,俨然成了一家之主。事无巨靡,皆由她定夺。
    而潜意识里,她确实是有意避开苏子佩的。一直把他当成个任性的孩子,心疼着他的为情所伤,对他总是带着些宽容和宠溺,仿佛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可是今天,当他在昏迷中仍喃喃叫着龙皓云的名字时,她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很奇怪的难受。好像心底在下意识的和那个女人比,原来,再多的温柔,再多的宽容,都比不上那个给他伤痕的人。
    听说少爷不肯喝药,听说少爷咳嗽得厉害……青文有意无意的透露苏子佩的一些信息,希望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只是淡淡一笑,充耳不闻。有些事情必须想清楚啊,她的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苏慕萍的病情日渐加重,紫渊把临江城有名的大夫包括孙明勋都请了过来看病,但所有的大夫查看过苏慕萍后皆是摇摇头,沉痛的说:“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苏慕萍时睡时醒,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终于,她再一次神智清明,挣扎着坐起身,看着侍奉在床的君若水说:“子佩好些了吗?去把他找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君若水点点头,遣紫渊去请苏子佩。
    “若水,你可还记得当日你给我的承诺吗?”苏慕萍喘息着艰难的说。
    君若水点头:“我记得。”
    “好。我观察你很久了,相信你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苏慕萍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花团锦簇的锦盒,颤颤巍巍的打开,“这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苏家印章,由世所罕见的蓝田暖玉所雕刻,本身便价值连城。这方印章与子佩的一样,同样可以行使苏家商行的任何权利。”
    君若水连连摇头:“婆母大人这份礼物太大了,这样一来,若水岂不坐实了贪慕苏家财产之名?”
    “若水,我怎不明白,你不是在意流言的人,”苏慕萍又露出了老狐狸的得意神情,“你太骄傲,太自尊,太敏感。人生,何不恣意洒脱一些呢?我是个生意人,自我立足商界,从来都是银货两讫童叟无欺,你的承诺,足以用苏家一半财产做交换。不是每个人的承诺,都值这般价格。收下吧,这是你该得的。”
    君若水盛情难却,只有双手接过那个锦盒。谁能拒绝一个濒死老人的要求呢?就当是一份纪念品好了,她想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去动用苏家财产。
    “娘!”苏子佩大步进来,一头冲到苏慕萍的床边,满脸忧虑。
    苏慕萍笑了笑,慈祥的摸了摸他的头:“佩儿,你该长大了,不可再任性。娘,有自己该去的地方,不能陪着你一辈子。这段日子,把苏家产业交给你全权负责,也是想给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