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横你个头,追她的人一火车皮都拉不完。再说了,就算是,也只能怪纪宇旸自己没定力!”
江媛说:“可你看你也说了,你跟你姐那就是牡丹和牵牛花的区别呀,你们这落差大得都可以发电了,纪宇旸再怎么海纳百川也没必要死缠着你不放啊是不是?所以搞不好……”江媛顿了顿,声音低得蚊子都难听见:“搞不好他真有啥苦衷呢?”
莫北北想了好一会,太阳穴开始隐隐地跳,那天纪宇旸的眼泪真是叫她印象深刻,不偏不倚地正中她的神经。他把所有软弱都摆在她面前,说她一点不动容是假的。
莫北北扯了扯嘴角装作若无其事,两手交叠在桌前,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媛说:“怎么?你可别告诉我你这是在鼓励我红杏出墙,我还以为你这简皓南的拥趸多坚实牢靠呢。”
“我可没说我可没说!”江媛连忙否认,“我只是叫你认清事实真相,搞不好是你恨错了人。”
莫北北埋头吃饭,江媛也觉得一时口快,话都说得不妥,刚才那句像是在教唆莫北北跟周晓琦反目成仇一样。想了想又移了话题。
“哎算了,不说那些了,我还有个忙要你帮。”
莫北北仍有些恍惚,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上次咱们一块相亲未遂,过几天把这事了解了呗。”
莫北北一听就眉头抽动:“是您相亲未遂,不是咱……不对啊,上回安全局那个你去见了吗?”
“哈哈!”江媛大笑说:“你知道吗,我听人说做安全情报工作的人长得都特低调,可我真没想到是那么个低调法,我真该把他照下来给你看看!这不是坑我呢吗?我真恨死我那朋友了!”
莫北北轻轻笑了一笑,江媛继续哀求:“你看我那么可怜的份上,就陪陪我吧,又不用你掏钱。这回是我妈整的,真烦。一个是搞建筑的工程师,还有一个是学什么计算机的,我不是想要速战速决吗所以一次见俩,分你一个。”
莫北北装得愁眉苦脸:“您这一会叫我出轨一会叫我去相亲的,您明白我是已婚妇女不,要不要结婚证给你看看?”
“你再得瑟!”
那天莫北北给简皓南报备的时候自然没敢说是要陪着去相亲,否则会不会被他打断腿也不一定,只说和江媛去逛街吃饭。简皓南应了一声,说自己正好也有事。
然而让她们二人没想到的是那两个理工男为了这次相亲也不惜下了血本,约在了一处私人会馆,清幽雅静,桌上的红酒散着淡淡酒香,坐在里面都让人感觉自己是个低调的精英。她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莫北北在位置上舒展着身子晒月光。桌面上的气氛倒是还好,可惜聊的话题不是很衬这好景色。莫北北听着她对面那个在顶级学府土木工程毕业的男士说着从小到大获得的荣誉,恍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面试官,再不就是在听一场述职报告。
这样絮絮叨叨的环境里,莫北北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保持不冷场。慢慢呷了几口酒,她好像进入了一个被催眠状态。有几个人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进她的脑海里,还不停地变幻,有的脸一下温暖,一下又变得很悲伤,还有的脸一直很清淡温和,永远不痛不痒。
其间还有一些话从头顶上浮现出来,从往至今,甜蜜的愤怒的都有,还有不久前江媛说的那句,也许他真的有苦衷呢?
不知怎么电光火石间突然有一个想法蹿进莫北北的脑子里,在她心间猛地搅了一搅,而又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完全被她自己否定。
她立即起身去了洗手间,凉水洗了洗手,顺便拍了拍脸。
莫北北站在洗手台前,像是惊魂未定,心里的抽动还一下缓不过来。她甚至有些后怕,自己怎么会以为,跳过这一阵纠结的时光,终有一天,她和纪宇旸还会柳暗花明。她明明知道,她和纪宇旸跟大多数人不一样。很多人的感情都要沿着一个正态曲线走一遍,慢慢地从山脚爬到极致,再渐渐地下降,走向平缓。可是他们这一段感情,在她以为马上要到达顶峰的时候,突然脚下就出现了裂缝,她从那个断层里一脚踩空掉了下去,便再也爬不上来。
简言之,现在,未来,都不会再有出路。
中了什么迷魂咒了你!莫北北对着镜子里骂了一句,摇摇头转身出了洗手间。
她仍有些魂不守舍,走出门的时候和一人擦身而过,险些站不大稳,还好立马被人扶住。
莫北北抬头刚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变成:“你怎么也在这里?”
简皓南似乎也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看见她,但脸上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淡然,随意说着:“有个饭局,跟几个朋友。”忽而又轻轻挑了挑眉,“你呢?”
“我……”莫北北拿手指着身后的方向,突然头皮发麻。她们坐的地方是在大堂,一抬眼就能看见,总不能让她说,我们在四人约会吧。
莫北北硬着头皮找借口:“跟江媛,还有我……我两个高中同学出来聚聚。”
简皓南只是抬眼向她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多问。莫北北觉得他今晚似乎有些奇怪,心思好像不在这里。
简皓南说:“你回去吧,一会结束了我叫你一块走。”
莫北北应了声“好”,简皓南就率先转头走回包间。莫北北顿了原地两秒,她好像记得简皓南是要往洗手间方向去的,怎么又匆匆走得那么快?
她回去的时候江媛在她耳边耳语:“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崩溃了。”
莫北北回过去一句:“自作孽。”
而后莫北北的心情还是有些沉,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遐思里缓过劲来,一直盼着这煎熬能赶紧结束。最后对面的两男士实在找不出话题了以后,终于有些面带不舍地说下次再见。工程师自告奋勇地说要送莫北北回去,结果她下意识地来了句:“不用了谢谢,等会我跟我先生一块走。”
对面那人的表情顿时像吞了只臭虫。江媛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眼里的白光像要把她烧着。
莫北北一拍脑袋,本想解释,却发现不管怎么说的意思都是,对我已经结婚了我就是耍了你。于是最后也只是尴尬地挥挥手跟他们三人说再见。
她一个人在原来的座位上等了等,看了看时间,又过去了快一个小时,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厕所都多跑了两回。最后她起身走去简皓南刚才的那个包间,却不好敲门,抓了一个旁边的侍应生说:“你能不能帮我去这屋里找一位简先生?”
侍应生点点头,莫北北退到一旁等,结果才两秒侍应小弟就退出来说:“小姐不好意思,这房间里的客人已经走了。”
“啊?!”莫北北说:“是空的?”
“是的。”
莫北北真是莫名其妙,她走到会馆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到简皓南的车。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在听着接通音乐的时候她的眼角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影,不很熟悉,但也并不陌生,绝不至于让她认错。尤其是那婀娜的线条,明明在不到一星期前,她就在那场舞会上见过。
一个名字跳进她的脑海。
祁思远。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好狠心啊,你们就霸王我吧,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29
29、第二十九章 ...
莫北北眼睁睁地看着祁思远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她眯起眼睛细看了一下,确定那不是简皓南的车,但又有些眼熟。一瞬间她还有些奇怪,怎么自己会条件反射地往那方面想。电话那头一直在接通却没有人应答,最后变成机械的女声。她刚挂掉手机就看到车子就往她的方向开过来,莫北北一个激灵,连忙缩到一旁的阴影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躲。
等车子开出好远莫北北才走出来,她往旁边的石阶一坐,脑子里空空的,倒也没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要再打电话,只是这次电话早她一步响了起来。
莫北北看着闪烁的“简皓南”三个字,连忙接起,可那头只稀松慢缓地说了一句。
“我还有事,你先自己回去吧。”
她刚想说些什么,简皓南说了句“就这样”,然后就断了电话。
莫北北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一下。
这私人会馆地处偏幽,附近也没有出租车。加上这地方莫北北没来过,东西南北都分不太清,她走了半天才走到大马路边。途中还遇到了一个喝醉酒的人上来搭她的肩,含糊不清地了说一句“美女,一个人?”,着实把她吓得不轻,还好后面追上来个人把那醉酒的扶走,连声地跟她道歉。
莫北北低下头去继续走。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个什么状态,好像有股莫名的气,或是有些憋屈,早知道刚才让那理工男送她回去好了,起码没这么危险。她脑子里有好几个疑问,全部都搅在一起。
突然马路上的几声鸣笛把她的思绪拉回,喧嚣冲进了耳朵里,她赶快走到一边的人行道上躲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盲目地走了很远。
后来莫北北终于拦到一辆小出租。到家以后她打开冰箱拿出零食酸奶,窝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纯粹是为了打发这无聊而漫长的黑夜。酸奶很冰,吸了一大口,一下肚她就觉得胃连同上面的整个胸腔都被凉到了。电视剧里演的正是狗血的二女争一男,看到女配角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地在男主角面前哭诉的一幕,不知为何,莫北北手里的洋葱圈忽然就向电视砸过去。
几分钟后她淡定地关了电视,淡定地过去把地板擦干净,淡定地刷牙洗脸回房间躺上床。她想着简皓南应该就快回来了,特地留了门,还把客厅的灯也留着。她又找了一本书躺着看,那些字像流水一样流过她的脑子,然后又像雁过无痕一样,完全让她抓不到中心思想。后来她突然发觉举着书的手累得快要抽筋,终于把书甩到一边,熄了灯睡下。
这夜她睡得并不安稳,醒了两三次,也不知中间隔了多久,每次醒来是个什么时间,只知道身边的位置一直没有人。她迷迷糊糊中突然觉得今晚的情形很是怪异,又说不上怪异在哪里。后来她在即将睡过去的时候恍然悟到一件事,原来除了简皓南平日出差外,今天是他第一次彻夜未归。
再次醒来的时候,莫北北听见浴室有水声。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静静地发呆了一阵。她眼睛往旁边一偏,椅子上搭着简皓南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再看了眼旁边的闹钟,还早,刚过七点。
她又直直地躺下去,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那哗啦啦的水声不知为何让她听来十分烦躁,好不容易舒缓了一晚的心情忽而又变得紧绷绷。大约十分钟后浴室的门打开,简皓南披着松松的浴袍从里面出来,顺便带出了几缕飘忽的雾气。
简皓南走到床边,看见莫北北大睁着眼睛。他拿起披在肩头的浴巾擦了擦头发,声音带着几缕慵懒:“这么早就醒了?你昨晚门没锁,灯也忘记关了,多危险。”
莫北北顿时觉得有股气涌上喉头,她沉默了半晌,终于用微乎其微的音量说了一句“唔,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不够过瘾,悠悠的语气学着简皓南刚才的句式说:“这么早才回来?你忙了一个通宵,多辛苦。”
简皓南不以为然:“没什么,临时有事开了个会,习惯了。”
“开一晚上?你们都是机器人么?”
“到两点,觉得太晚了,不想回来吵你。”
莫北北眯着眼睛,定定地锁着他。
接收到她的目光,简皓南唇边勾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走到她床边坐下。
“怎么,晚上想我,没睡好?”
莫北北还是看着他,那张脸是照例的平静无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