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视线转到一旁的矮柜上,上面放着水杯,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干净整洁。
等等,时吟忽然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她不是晕倒在地的吗?那刚才怎么会扯到伤口?就算是刮伤也不可能会这么痛啊,这样的痛,一动就扯到每一寸神经……分明就像是被重物撞击一样。
时吟突然就不敢呼吸了,生怕这是一场梦。
重物撞击……是不是车祸?
时吟尚在思考中,房门被打开,两名护士推着推车进来,看到时吟半坐起,惊喜道:“你醒了?”
是日文,是在日本。
“是。”时吟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基本只动了动嘴皮,没什么声音发出来。
“真好,我马上去通知忍足医生。”一名护士道,转身去找医生了。
忍足?那这里是忍足家的医院?
听到熟悉的姓氏,时吟差点热泪盈眶了。
另一名护士推着推车进来,见营养液输完,隧道:“我先帮你把针拔了。”
她从推车里拿出消毒棉签,上前小心地给时吟扒掉针,将针管和空的营养液的瓶子放到推车上的小垃圾桶里。做完这些,她转过身,见时吟盯着自己看,笑道:“你已经昏迷了两个星期,我们只能用棉签沾点水涂抹在你嘴唇上,所以你喉咙会感到不适,稍微休息会就好,我给你倒杯热开水吧。”
说着她打开推车下面的小门,从里面拿出热水壶,拿过时吟床头的水杯,倒了1/3,递给时吟:“先润润喉咙。”
时吟接过:“谢谢。”
原来她昏迷两个星期了。
时吟喝了口,忐忑不安地问:“那我……是怎么进医院里来的?”
“是车祸。其实当时你的情况并不是很危险,再加上送得即时,应该在隔天就能醒来,不过你因为这次车祸又引起了发烧,发烧退了几天又烧起来。现在醒来了,应该也没大危险了吧。”
车祸。原来,真的回来了。
时吟眨眨眼,将泪水都忍了下去,露出笑容,真诚道谢:“谢谢,这么多天麻烦你们了。”
护士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有什么好道谢的,照顾好病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正说着,房门被推进来。先是穿着医生服的男人走进来,之前的那名护士也跟着进来。
不是忍足侑士。也对,忍足侑士现在应该是在实习吧。
“感觉怎么样?”医生问。
“就是感觉有些痛。”
医生挑眉,语不留情:“被车撞了会痛是自然,至少能让你知道遵守交通规则有多重要。好了,我要检查一下,配合点。”
“是。”时吟乖乖点头。
细细检查了一番,医生终于点头:“烧已经退了,恢复的还不错,再过三四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
“不用。不过我可不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是血肉模糊的。”
时吟抽了抽嘴,万分诚恳:“我会小心的。”
“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好了,我还有几位病人要查看,明天我会再给你检查一遍。”
“恩。谢谢。”时吟再次道谢。
“我会给她开一些药,你们等会拿给她。”这句话是对两名护士说的。
“是。”护士恭敬应道。
医生点点头,开门出去,两名护士向时吟说“再见”后,也跟着出去。
回来了,回来了呀。
时吟躺会床上,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心情很平缓,仿佛终于有了依靠而感到安心。松懈了一身的疲惫,时吟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肚子饿醒的。她刚有意识,鼻子里就钻进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馋虫齐鸣。
时吟睁开眼,在看到背对着自己忙活的女人后愣了下:“伯母?”
女人听到声音,转过头,真是手冢彩菜。
手冢彩菜看到时吟醒来,高兴道:“我来的时候医生就已经告诉我,说你醒了,我在房间里坐了会,你还没醒,我想你一定是太累睡沉了,正巧也到了中午,我便去熬了些粥端过来。我想刚醒来的病人一定会肚子饿吧。”
时吟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手冢彩菜:“是啊,很饿很饿呢。”
“好,马上舀碗给你。”手冢彩菜说着打开保温盒,倒出小碗皮蛋瘦肉粥端给时吟。
时吟双手捧过,滚热的热量透过瓷碗传递到时吟指尖,蔓延她全身,令时吟打了个颤,全身都暖和起来。
时吟努力吹凉,喝了一小口,这回是由里到外暖了起来:“粥很好喝,谢谢伯母。”
“什么伯母呀。”手冢彩菜嗔道,“要叫妈妈了。”
又喝了口粥,时吟快速改正:“妈妈。”
犹豫了下,她问:“国光呢?”
“国光今天有些事要做,放心好了,他绝不会抛弃我们可爱的时吟的。”
“我说的才不是指这个呢……”时吟嘀咕,“那个,婚礼……”
“傻丫头。”手冢彩菜揉了揉时吟的头发,慈祥地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眼睛舒适地眯起,像只可爱满足的小猫咪,让人手心痒痒的,“婚礼哪有你重要?”
鼻子有些酸楚,时吟低低叫道:“妈妈……”
“你都叫我妈妈了,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恩,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不会让你受委屈。至于国光……”手冢彩菜顿了顿,叹息道,“这个孩子我是知道的,他娶你,必是对你留了几分意。有些事情,就不要太斤斤计较了。”
时吟也猜得出手冢彩菜会说这话的原因:“我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手冢彩菜看到时吟喝了小半碗就不喝了,皱眉关心地问,“你不是说很饿吗?怎么只喝了这么少?”
“我已经饱了。大概是饿久了,所以胃都被饿小了吧。”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下,打开,纪香和暮夏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先向手冢彩菜打招呼:“伯母好。”
手冢彩菜笑笑:“你们好。”
纪香和暮夏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沙发上,转身看到时吟,笑道:“醒了?”
“恩,醒了。”心里有些感动,时吟小心地不流于言表,她看向那大包小包,开玩笑道,“你们该不会逃家来投奔我吧?”
见时吟脸色不再像一开始那么苍白,还有力气谈笑,纪香安心了许多,接着她的话题道:“那你要不要收留可怜的我们啊?”
“这是自然,朋友有难,必帮之。”
暮夏站在旁边听着她们互相开玩笑,听到这里才插/话道:“这是给你买的一些补品,你现在身体虚,适当补补总是好的。”
“谢谢。”
纪香挥挥手:“都说是朋友了,谢什么。”
聊了会,房门又被敲响,接着被打开。
时吟在看到来人,笑得春意盎然盎然春意:“国光国光。”
手冢国光先向手冢彩菜问好:“妈。”
“恩。”
然后向纪香及暮夏微微点头打招呼,这才看向时吟:“醒来了?”
“是啊。”
沉默了下,手冢道:“好好养病。”
“好。”时吟乖顺应道。
众人齐齐抚额。这对话,好冷啊。
手冢彩菜咳了声,引起众人注意后,笑道:“国光,时吟,你们既然是夫妻了,就不必这么拘束。”她实在很怀疑自己儿子称时吟还是为“日奈森桑”……哦,不对,也许会改成“手冢桑”……她听得胃疼啊。
手冢彩菜眼尖的看到床头的病历卡上的名字写的是:日奈森时吟。决定等会就让护士把姓氏改过来。
此话深得时吟之心。时吟甜腻腻笑盈盈唤道:“国光。”
她眼神亮晶晶一闪一闪的,对手冢给自己的称呼很是期待。
手冢别过头,喉咙上下滑动,有些迟疑:“……时吟。”
时吟的眼神更亮了,连声唤道:“国光国光国光。”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手冢,期盼他的默契回答。
不止是时吟,众人炙热的眼神全集中在手冢身上,等着他的回应。
手冢眼皮跳了跳,板着脸斥道:“身体没好就好好休息。”太大意了!
就知道是这个,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古人诚不欺我啊。
时吟虽然有点失望,但手冢那声“时吟”也足够她回味个几天了,所以她乖乖地躺回床上。
小伤口已经愈合结巴,但有一两处被缝合的伤口要在今天才拆线。事实上她全身都疼,每动一下都会扯动神经。十指连心,她是亲身体会到了。
知道时吟等会还要去拆线,所以纪香和暮夏又呆了会就向他们告别。
手冢彩菜原本也打算潜逃,好给两人制造独处时机,奈何手冢手机先一步响起,手冢出去接电话,房间里就只有时吟和手冢彩菜了。
对于自己儿子的不解风情,手冢彩菜一脸恨铁不成钢:“国光就这性格,没得救了。时吟,以后恐怕要委屈你了。”
时吟笑着摇头:“怎么会是委屈?我高兴都来不及。”
“你这孩子……”手冢彩菜叹了口气,许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迷惘起来,仿佛透过时吟看向另一个人,“可惜。”
“可惜什么?”
听到时吟的问话,手冢彩菜眼神迅速恢复清明,这才想起自己说漏话,忙掩饰地岔开话题:“没什么……说真的,时吟,喜欢国光的女生不少,只是鲜少有人像你这么坚持,这就是所谓的‘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吗?”
时吟哈哈大笑,一不小心扯动伤口,“嘶”了口气,表情变得狰狞。
手冢彩菜“噗嗤”笑开:“你这孩子,就算是得意也不用得意成这样吧。”
时吟等疼痛过去,才一本正经道:“我这是自豪啊。”
“诶?”
“你看我等了那么多年是辛苦,但是得到的回报却是他余下生命的全部。”时吟乐弯眼睛,嘴角习惯性地深弯,想起伤口,又硬生生忍下,当个笑不露齿的淑女。
“哈,说的也是呢。”手冢彩菜听乐,掩嘴笑着。
手冢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妻子笑得愉悦,在看到自己后,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