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显然是兴尽所至随笔而写,就好像她当年给他的每一次告白纸条,内容纵横国内国外诗集散文。
慢慢地,阴影覆没茶间,森寂肆意泛滥。
终于,茶间的门被推开,男人从里面出来,所有的情绪都被藏得稳稳妥妥,悄无声息,静默如常。
时吟的葬礼在一个星期之后。因为今井美惠子的执意,所以大家选择火化,然后选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建墓碑。
手冢彩菜看着站在墓前的手冢国光,无声地叹了口气,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先走。一片喧嚣过后又是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离去,青山白云间又只剩□姿挺俊的男人独自一人。
墓碑简简单单只写着:吾妻,手冢时吟。
手冢看着墓碑上女人浅笑的样子,微微出神,恍惚间想到了她的摸样。
她调戏他的样子:“如此良辰美景花田月下,国光我们不如春宵一刻吧?”
她认真努力的样子:“国光,我愿用此生,换你一个心甘情愿。”
她永不气馁的样子:“国光,你就从了我吧!实在不行,要不我从了你?”
那么多那么多她的样子。
很久以前,她曾经说过:“国光,我不会放弃你,所以也请你在走远的时候,稍微拉一下我,这样我就不会因为路途的遥远而感到疲惫了。”
他现在停下脚步了,可是他要等的人再也等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章的那个番外。
最近感冒,码字的时候眼泪鼻涕横飞【泥奏凯= =
-----【防抽章】-------
(一)
这是手冢收到时吟病情消息的第三天,他坐在书房里,看着摊在地上的本子。这是他今天拿书的时候,不小心扫落到地上的书本。封面干净清爽,书名是【普希金诗歌英日文翻译】。
眼熟的封面和书名让手冢有一瞬的恍惚。那些他以为遗忘的记忆如出匣猛虎,汹涌闯出,不给他一丝放抗的机会。
他记得她当初为了英文告白,每天早上反复朗诵诗歌,直到能不假思索的重复出来;
他记得她一边捧着诗歌书籍,一边在纸上抄着诗歌,以至于有一段时间,他每天起床,都能在门上看到写着普希金不同诗句的便笺纸;
他记得母亲曾问她,如果是读普希金的诗歌,为什么不用俄语翻译,反而买英日文翻译。对此某人振振有词:“我除了日文,也就英文讲的还稍微能停点,要是俄文……根本鸡同鸭讲。”
他记得她那次轰动整个学校的语音告白,选用的依然是普希金诗歌;
他记得她选择普希金诗歌,是因为她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诗——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的喜欢过你,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坚强。
他记得。
原来他一直记得。原来他从不曾忘记。
心里是翻涌的情绪,手冢面上神色没有变化,唯拿着诗集的手越来越用力。
这个书房多是他和日奈森时吟用的,而这本诗集不是他买的,那么就是日奈森时吟买的。
她为什么买这本诗集?
手冢国光强制镇定的翻开诗集,一开始翻得速度均匀,后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视线触到某一个单词,动作猛然停住。
啊却拉噶。
手冢国光忽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宋时吟继续着每日一告白,递给自己一张纸条。
纸条细细长长,正中间只写了四个中文汉字,苍茫而醒目:啊却拉噶。
后来手冢用字典将中文翻译回日文,然后上网搜索到这个词的意思。
啊却拉噶,我爱你。
思绪猛地被拉回,手冢低头才发现,自己捏得太紧,不小心扯掉了纸张一角。
他继续往后翻,从这页开始,每一页都写了【啊却拉噶】四个字。一笔一画,认真端正,显然下笔的人很专注,不知不觉融入了自己真实的情感。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国光:啊却拉噶。
署名:日奈森时吟。
日奈森时吟,他现在的妻子,和他纠缠了十年的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记忆最深的只有宋时吟,直到现在,他才震惊地发现,不知何时,日奈森时吟一点点霸占自己的心绪,占据自己的记忆。
霸道地理所当然,一如她当年果断地转学到他的学校,成为他的同桌,然后从他的家人开始,逐步蚕食他。
就好像他一直以为自己厌恶日奈森时吟的步步紧逼,现在却发现,他清楚地记得她与自己相处的每一次,甚至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日奈森时吟的场景。
那天,他奉母亲的命令,拿东西给川濑。远远就看到两个人扭在一块,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姑姑川濑,旁边台阶上站着一个女生。他走近的时候,看到川濑因为摆脱另一个女人,右手不小心打到女生的肩膀上,女生一时没防备,眼看就要摔下台阶,他快步接住。
至此,一生纠缠。
那么,第一次见到宋时吟是什么时候呢?
他记得那天他和不二他们训练完一起回家,走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
他五感一向灵敏,听到了被隐藏的细微的脚步声。他挺直身子往前走,面容波澜不惊,脑子已经飞速运转,设想一种又一种可能性。直到走到家里,才装作不经意的回头,愕然地发现身后没有人。
他以为是错觉,却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浮在空中的书本和凌空被翻过的书页。
“你是谁?”手冢冷静的问。
然后他听到了染着些许错愕及笑意的女声:“我叫宋时吟……”
书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页夹杂着几张纸片。
手冢拿起来看,一页是普希金诗歌摘录,另一页的大标题上写着……【成功拿下国光的计划abc项目】,策划执行者:日奈森时吟。
手冢皱眉扫了眼,视线瞟过后又迅速拉回。这内容……越看越眼熟。
手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小心翼翼摊开。
这张纸有些发黄,却被很好的保护着,以至于没有任何一处的撕坏,四角也没卷翘。
这是当年宋时吟语音告白前秘密谋划的【扑倒国光指南手册】。
两张纸被放到一块的刹那,手冢国光一向镇定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呼吸变得急促。
完全不同的题目,相似无比的内容。
心弦被紧紧拉扯,那些曾被他忽略的细小事物逐渐清晰明朗。
手冢立刻掏出手机,打给日奈森时吟。
听着一声声的“嘟嘟”声,手冢眉头越皱越紧,还是耐心地等待。
他一共打了七个电话,直到第七次被接起。
“您好,请问您是日奈森时吟的丈夫吗?”电话那头传来小小,怯意的声音。
手冢稳了稳声线:“我是。”
“您夫人突然病发,目前医生正在抢救,希望您能赶到医院签手术同意书。”
手冢挂断电话,拿起这两张纸下楼,看到手冢彩菜从厨房里出来,将这事说了下,手冢彩菜马上表示要和手冢一起去医院。
手冢彩菜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和手冢往医院赶去。
两人到的时候,时吟已经被推进手术室里进行手术。
十分钟之后,医生出来:“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二)
傍晚时分,浓艳的夕阳在天边翻滚,映照进一方小小的茶间,打破了茶间里僵硬的气氛。
“国光……”手冢彩菜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她站起来,往外走去,在外面将房门拉到一半,又停住动作,低声道,“已经十天了。国光,我记得我们一直都很好奇她对你的执着……”
手冢彩菜闭上眼睛:“在她走的前三天,我煲汤送到医院给她喝。她跟我说,她曾经有无数种方法不让她父母离婚,可是她最终什么也没做,任由一个家庭分崩离析。她怕了,国光,她一直不放弃你,不是为了征服你,而是因为她不想再次后悔。”
说完这段话,手冢彩菜睁开眼睛,看到敛入阴影中的男人,摇摇头,走了。
手冢国光静静地坐在矮脚桌前,桌上放着几张纸,一杯茶。茶水尚满,余温已消,显然喝茶的人已经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夕阳的下落,光线也一点点移动,阴影部分越来越来大,又悄悄爬上桌子上,没过桌上纸张的边沿。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有些模糊,可知下笔之人身体虚弱,手劲全无。纸上只有两句话,轻飘飘的,好似一缕随时被风吹散的烟雾。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两句毫无联系的诗句,显然是兴尽所至随笔而写,就好像她当年给他的每一次告白纸条,内容纵横国内国外诗集散文。
慢慢地,阴影覆没茶间,森寂肆意泛滥。
终于,茶间的门被推开,男人从里面出来,所有的情绪都被藏得稳稳妥妥,悄无声息,静默如常。
时吟的葬礼在一个星期之后。因为今井美惠子的执意,所以大家选择火化,然后选了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建墓碑。
手冢彩菜看着站在墓前的手冢国光,无声地叹了口气,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先走。一片喧嚣过后又是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离去,青山白云间又只剩下身姿挺俊的男人独自一人。
墓碑简简单单只写着:吾妻,手冢时吟。
手冢看着墓碑上女人浅笑的样子,微微出神,恍惚间想到了她的摸样。
她调戏他的样子:“如此良辰美景花田月下,国光我们不如春宵一刻吧?”
她认真努力的样子:“国光,我愿用此生,换你一个心甘情愿。”
她永不气馁的样子:“国光,你就从了我吧!实在不行,要不我从了你?”
那么多那么多她的样子。
很久以前,她曾经说过:“国光,我不会放弃你,所以也请你在走远的时候,稍微拉一下我,这样我就不会因为路途的遥远而感到疲惫了。”
他现在停下脚步了,可是他要等的人再也等不到了。
65
65、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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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 ...
【春色无边】
时吟和手冢重新举行婚礼已经是在一年以后,因为时吟病情发现早,再加上有这么一群人时不时开导关怀着,心态很好,所以住院三个月后就被在医生的同意下出院了,之后就在家进行调理。从开始的每个星期去趟医院,到后来的每个月去趟医院,再到最后医生宣布:“恭喜,已经治愈。”
之后只要好好养着身子,多多锻炼,每半年再去趟医院检查拿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