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分分钟便可以掐断。
    “你放开她。”屠苏和陵越齐齐开口。
    “我数三声,三声之内,离开这里,否则……”
    少恭微一握爪,晴雪便萎顿了下去,昏倒在地。
    千觞袖里的灵力流暗暗蓄势。
    少恭甩袖将晴雪推向屠苏,对着他们道:“滚。”
    屠苏抱着晴雪,陵越掩护着兰生,又一起退了出去。
    千觞掌中的灵力嘭地散了。
    这一场闹剧,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被打断的新郎显然脸色不是很好,但幸好仪式已经成了,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很快便收了尾。
    新郎新娘入了洞房,也无人敢去闹洞房,弟子们吃吃喝喝,也算是把这事给忘了。
    千觞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席位。
    屠苏他们并未走远,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权作休息,千觞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们。
    他一现身屠苏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对着他质问道:“你还来干什么?”
    他口气不善,显然已经划清了阵营。
    千觞的视线一直都投在被屠苏抱着的晴雪身上,他往前走了几步,道:“让我看看她。”
    “不可以,你跟少恭是一伙的。”兰生跳出来反对。
    “我是她哥哥。”千觞强调道。
    “你抓住晴雪来帮助少恭抢夺赤鲛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她哥哥?”屠苏也是动了真怒。
    千觞见他们都在防备着自己,心里焦急,忍不住说道:“少恭已经开始给天墉城弟子喂药了。”
    “你说什么?”陵越皱眉问。
    “我亲眼所见,他给天墉城弟子喂了药。那恐怕就是焦冥。我之前帮助少恭,是因为我欠着他情分,我帮他也是为了还他救命之恩。前不久我见他给天墉城闹事的弟子喂药,就有不好的猜测,后来我仔细查探,才知道他竟然会每天都抓一部分弟子来试药,而那些弟子,却再也没有回来。”
    “他要干什么?天墉城弟子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陵越再也忍不住地开口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们想要救被囚禁的天墉城弟子,就跟我走。”
    陵越与屠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找到了答案。
    之后兰生负责带晴雪离开,而陵越屠苏二人则负责随千觞一起前往关押之地。
    临天阁内,原本在卧房之中打坐的紫胤真人似有所感一般,望向了窗外某个方向。
    ☆、第九十一章血溅五步
    陵越他们刚打晕几个守在此的青玉坛弟子,就听见一声响亮的惊呼声:“大师兄。”满含惊喜的声音。
    陵越朝声源看去,便发现了一脸喜色的芙蕖。
    “小师妹。”“师姐。”
    两人走到芙蕖面前,看着那困住芙蕖的金色的网,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哐。
    哐。
    焚寂与霄河砍下之后,金网没有一丝损伤。
    “大师兄,屠苏,没有用的。”芙蕖隔着缚魔,对他们说道,“我们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逃不出去。欧阳少恭攻上昆仑山,把我们都关在了这里。”
    “他有没有对你们怎么样?”陵越问。
    听他这样问,芙蕖脸色已经是悲与恨意夹杂:“他带走了很多师xiong-di,他们恐怕都糟了他的毒手了。”芙蕖对两人道:“我爹和其他真人都被关在了其他地方,师兄你们快去救他们。”
    “好。”陵越点头,接着又交代道:“你好好保护自己。”
    芙蕖点头应是。
    走得远了,屠苏召来阿翔,让它先去寻找师尊所在之处。
    不一会儿阿翔就飞了回来,带着他们直往临天阁飞去。
    “这个方向,是临天阁?”屠苏扭头问陵越。
    “先去看看再说。”
    三人一同飞了过去。
    一路上小心避开青玉坛弟子们,好不容易才到了临天阁门外。
    临天阁外仅有三五人把守而已。
    那几个小喽啰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抬手便可以解决。
    屠苏心想这未免也太容易突破了吧,下一刻便看见那骤然亮起笼罩了整个临天阁的阵法。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关卡。”屠苏低叹一声,便准备攻入。
    正在这时,他们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们脊背一紧。
    “闹事的耗子,原来到了这里来了。”
    陵越,屠苏,千觞齐齐朝背后看去。
    少恭站在不远处,孤身一人,笑着看他们。
    少恭的视线在三人脸上逐个扫过,然后停留在千觞脸上。
    “千觞,若我没有记错,这恐怕是你第二次背叛我了吧。我的巫咸大人。”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危险的讯息,仿佛下一刻他就会直接暴起将背叛者斩于刀下。
    “少恭,我是你的朋友,但我不会帮你涂炭生灵。”千觞正色道。
    少恭笑了笑,说:“千觞,你说错了。从你再一次背叛我的时候开始,我们便再也不是朋友。”
    他的话如此不留情面,让千觞的脸瞬间便白了下来。
    少恭的下一句话是对屠苏说的:“屠苏,你还是这么不听话,乖乖离开不久好了么?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蠢。”
    “少废话。”屠苏道。
    少恭不再管他,转头看向陵越,说:“陵越,你也要与我做对么?”
    “是。”陵越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好。”
    少恭手下发力,已经攻了出去。
    对面三人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三对一。
    法术印诀一个接一个的被甩了出来。
    少恭穿着一件暗紫色的衣服,华美而高贵,俨如贵族。
    战斗渐渐白热化。
    既然立场已经如此鲜明,那么若还是对他留手,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少恭正同时对付着陵越与屠苏,却突然伸出两只手,分别扣住了陵越和屠苏二人的肩膀,将他们拖出了战局。
    “我的徒弟,可轮不到你来打。”
    说这话的正是紫胤。
    “师尊,你怎么出来了?”屠苏难掩脸上的兴奋。
    “那小小阵法可困不住我。”紫胤回应道。
    千觞也退了下去,与师徒三人站在了一起。
    紫胤放下两个徒弟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那边的紫衣男人。
    “欧阳少恭,你可接得住我一招空明幻虚剑?”紫胤抬起右手,他的右手指尖竟然发出蓝色的光芒。
    这是剑芒。
    当剑修修炼到极致时,他们的身体每一处,都可以当作剑。
    紫胤已经不再需要剑,因为他自己本身便成为了一把剑,凌厉,肃杀。
    “请赐教。”少恭犹如跟人切磋一般,优雅开口道。
    紫胤指尖的剑芒渐渐蔓延到全身,最后他自己便化作了一柄剑,朝他攻了过去。
    在陵越他们眼中,紫胤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极致,残影留在后面,而剑已经远远离开。
    而那长发飘散的男人,纹丝不动,却仿佛有巍峨巨山立于他身后,上是天穹,下为大地,而他就是天地间矗立的唯一存在。
    陵越心里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师尊已经成仙,剑术已经大成,料想应该可以重创少恭。
    然而,那紫衣华服的男人身上的气势却疯狂地暴涨起来,一倍一倍地叠加,整片空间的灵气都汹涌着往他周身涌去。
    剑已经近到眼前。
    在他们眼中极快的剑,在少恭眼里却慢得不可思议,他可以轻易分辨出剑的每一步的动向,甚至可以描绘它下一刻轨迹。
    他已经不是之前的欧阳少恭,他是,太子长琴。
    他是神。
    神的威严岂容凡人的冒犯?
    少恭抬起了右手,像要抓住那剑刃一般伸了出去,呈爪状,握紧。
    陵越心里的恐惧再也压抑不住,将他整个人就此吞没。
    “不!”这声音直接从喉咙里爆发出来,仿佛困兽在笼中的嘶吼,却带着让人绝望的悲凉。
    随着少恭手指的握下,那柄清虚剑,寸寸碎裂。
    以他为中心,灵力巨浪翻涌发散出去,三人如风中落叶般被击了出去。
    紫胤现出原身摔在少恭脚下。
    白发散乱,浑身是血——这是脱尘的紫胤真人最狼狈的模样,也是他最后的模样。
    “师尊!”陵越口里冒着血,捂着胸口痛苦地大喊。
    紫胤已经不再动弹,安静地躺在那里,脸上带着斑驳的血痕。
    少恭如鬼魅般出现在陵越面前,掐住了他的肩膀。
    陵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少恭,问:“为什么?”
    少恭将右手贴上他的面颊,说:“顺我者昌。”
    少恭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就像一个疯子,偏执而病态。明明那一张俊美如斯的脸,却仿佛是另外的一个人。
    “是吗?”陵越疲惫地笑了笑,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剑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少恭难以置信地看下去,沿着那入体的剑刃,看到那持剑的手,再看到那手的主人。
    “你恨我?”少恭问。
    “对,我恨你。”陵越回答。
    少恭笑了笑,却好像是在哭。
    被之前的灵力击飞很远的千觞察觉到了什么,骤然朝倒地的屠苏跑去,扯着他迅速飞远。
    “快跑啊!”
    屠苏蓦然回首,便看见整片山峦都被火与尘烟包裹。
    “嘭。”
    仿佛天与地都在这一瞬间,化作了灰烬。
    ☆、第九十二章狼狈不堪
    后山传来惊天巨响,惊动了所有人。
    原本沉浸在宴饮之乐中的青玉坛弟子们在几个掌事的长老指示下去了后山查探情况。
    巽芳在房间里也坐不住了,她刚刚起身准备去看看,便看见门被推开,少恭有些狼狈地出现在门口。
    “夫君,你怎么了?”巽芳赶紧朝他跑去。
    少恭反手关住门,脚步踉跄地朝她走来,最后把她扑得坐在床上。
    巽芳的腰被少恭抱着,而少恭正埋首在她腰间,像个小孩子一样。她闻到了少恭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不由得开口问他:“夫君,你受伤了吗?”
    “嗯。”少恭闷声开口回答。
    “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巽芳伸手扯他起来。
    少恭制止她的动作,接着开口说了一句:“我难受。”
    巽芳脸上浮现一丝心疼,扯他手臂的手也开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这个男人,没有让人比她更了解,他强大,执拗,也恐惧着失去。当初最初见到他时,他孤独地生活在那衡山雪山里,把自己藏匿在那个小小的山洞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来变成寂桐守在他身边,看他由襁褓里的小孩子长成一表人材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他在她心里也是执着坚强的。
    可当他现在展现他最脆弱的一面时,巽芳才发觉,原来他还是往日那孤独的孩子。
    “别怕,我在这里。”巽芳安抚道。
    “我怕痛,巽芳,我很怕。”少恭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尽是迷惘和无助,“日日夜夜,因渡魂带来的痛苦,如万蚁噬身,让我夜不能寐,痛苦不堪。”少恭抓着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说:“可是为什么,这里会这么痛,比渡魂还要痛?”
    巽芳低叹一声,抚摸他带着灰尘的脸颊,道:“因为你违背了你的心。”
    “可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不是么?”少恭脸上的悲伤散了去,隐匿在那如天河般汇聚着万千星光的眸子里。
    “巽芳,跟我来。”少恭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泥土和灰尘,牵起了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