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长了,还不唱空城计?”他走了两步,又回头,“您看《明史》,这书最严谨,不过也枯燥,我念书的时候看过一次,还是没标点的,生生当了瞌睡书,结果被父亲发现,被他老人家痛骂了一顿,说我朽木不可雕也。”
韩紫抿唇一笑,心想这人倒没有架子,便低下头翻开借书册子。
师右裳摸摸鼻子,苦笑,显然,他热脸碰上冷面人了,他性格开朗,对人随和,一向受到热烈欢迎,还真有几分打击,不过也是,他今天的话似乎多了,他摇摇头,眼睛浏览着书架,一排排整齐有序,排头都端正清秀地写着书的类别,他眼中的诧异越来越浓,这个女子是普通的妇人吗?那天在火车上看到的写生薄,今天的字…他想着心里有几分莫名的跳跃。
“砰的”一声,他一头撞上了柜子,不禁回头,韩紫也闻声抬眸,看他额头泛红,找个书也能撞头,是书呆子吗?韩紫嘴角一翘,隐隐璇出笑窝。
“完了,完了。”师右裳赶紧一闪身子,走进了两排书柜中,“找书,找书。”他暗暗说道,才见了人家二次,就胡想什么呢?万一人家罗敷自有夫,岂不贻笑?
甩开念头,师右裳便专心致志了,可是当他找到书,看到那些他苦苦寻觅的书籍时,他一边是欣喜若狂,一边又蠢蠢欲动起来。
这样兰质慧心的女子,就是他心中所求的。
蓦然回首,那人已是在灯火阑珊处,他一定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韩紫看到一撸高高的书堆积在她的面前,已经看不见书后的主人,忙起身扶住,一起堆在了桌上。
“不好意思,嗯,您说过只能是十册,可是有好几册都是上中下三卷,每册都是令我爱不释手,您能不能通融通融?我看完一册就尽快还上。”师右裳笑道,如此就可以经常见面,虽说是老套的法子,可也不一定就没有用。
韩紫微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数目,“好啊。”这图书馆里有许多的书籍稀缺的孤本,以后她不在了,希望有人能周全地保护它们,这是她心里唯一感到缺憾的了,书在师右裳手里,比要在此地生灰有价值多了。
师右裳看她垂目写下书的编码,她的脸颊线条非常柔和,光洁,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如果她拿掉那副眼镜,一定非常地美丽,“上次我曾很冒昧地看见您箱子里的写生薄,那些写生是您的作品吗?你也喜欢余风的风格?”
“不是,是一位朋友的。”韩紫看了他一眼,合上册子,“好了,您可以拿走了。”
这是在下驱逐令吗?师右裳微微一笑,他并不感到气馁,韩紫身上有浓厚的自我保护意味,他早就料到了,他退后一步,目测了门的高度,说:“您可以帮个忙吗?我的车子在学校的门口。你能帮我把书一起拿过去吗?”
韩紫左右一扫,并没有其他的人在。
如果是其他的教授,她是应该帮忙的,何况学校雇佣的就是一个杂工,这不是没有前例,可是…
韩紫犹豫了,说:“门的角落里有推车。”
她走到门旁,一拉,纹丝不动。
两个人的目光一起看到车轱辘,师右裳笑了,大约是长年未用,老早就锈得一塌糊涂,他挑了挑眉。
韩紫无奈地,“好吧。”
他的笑容里怎么看都有些其他的成分。
韩紫粟然一惊。
他似乎对于她有好感的样子。
她不该多事的。
说不定盛向东会派人监视她,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万一让派来监视的人看见,若那人又认得师右裳。
师右裳是他的妻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身份。
她想平顺地退走,没有必要多事。
她看了一眼并排走着的师右裳,他微笑着,很诚挚,似乎是完全不知情的。
师右裳完全不晓得韩紫这一霎那的千思百转,也不晓得她在心里远远地排开了他,他的心里很快乐,甚至在想他是否可以在下次见面时,问询她的姓名家人,当然他也可以通过学校的档案追索,可是这样做太无礼了。
已经是在门口了,果然门的里侧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师右裳打开后车门,把自己手中的一大捧书弯腰放了进去,回头来接韩紫手中的书。
韩紫越过门,看大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如平常一般的安静,心里略略放心了,故而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松开手,师右裳还未接实,最上面的一册厚厚的铜版书结结实实地砸在师右裳的皮鞋上。
韩紫吓了一跳,忙蹲下身来捡起书册,歉意地:“疼吗?”
师右裳丝丝地嘘气,看来老天是罚他动了歪心,看韩紫的神情,笑道:“没事没事,老天惩罚我啦。”
“惩罚?”
师右裳咧嘴笑:“惩罚我偷懒,居然敢劳动美女。”
韩紫见他明明疼的紧,还嘴硬地安慰她,不禁莞尔。
师右裳收进了这个笑容。
春天山茶花开了,就是这般灿烂吧。
车子掉了个头,师右裳摇下车窗,探出头,“你应该多笑一笑。”
韩紫一怔,车子飞似的走了,似乎看到师右裳的脸红了。
韩紫的笑意慢慢凝固了,只剩下了苦涩,她转头走了。
她不知道,她的神情完全落在另一个人的眼睛里,掀起了他滔天的怒意。
第 4 章
牢笼中的鸟儿似乎太放任了?
盛向东看了一眼对面的韩紫。
他的眼神好像在切割着她。
韩紫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安,下班的时候,她被秋志鸿拦下,送到蓝桥,她下车时,秋志鸿突然说了一句:“大少今天心情不好,您多顺着他些。”
以前秋志鸿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今天让她有一种隐隐的不祥。
餐厅里悠扬的乐曲低徊,舍弃了流光璀璨的水晶灯,而是在桌子的中央放置了仿古的铜烛,九根烛火跳跃着,精致的流苏桌布,精致的佳肴,更有韩紫左手边九十九朵殷红欲滴的玫瑰,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送去的首饰似乎不太喜欢是吗?我叫人收集了一些画本图册,晚饭后,可以去看看。”男人看不出心情很糟的样子。
“喔。”韩紫应了一声,搅动着她面前的瓷碗,心里更加惴惴了。
那些日子里,除了在床第间的发泄,他似乎从来都不屑和她多说一句话,然而,一个多月前突然的清园之行,再加上今晚刻意的氛围,他究竟想如何呢?
才女和名士,盛向东浮出冷嘲,他啪地一声把铜勺扔在桌上。
韩紫一跳,抬起头,目光相碰,她立刻垂下了。
盛向东眯起眼,心火窜起,又压了压,有必要像是惊弓之鸟?白天跟师右裳不是笑容明媚,“这些花,喜欢吗?”
“很漂亮。”男人的目光随时都会杀伐过来,惹恼他是不智的。
敷衍,戒备,拒人千里。
不就是一个女人?
他从来没有为女人安排工作,结果他做了。
他从来没有带女人去过清园,结果他做了。
他从来没有亲自去揣摩女人喜欢的东西,结果他也做了。
还有这桌上的一切。
而此刻,他对面的女人,如果她有刺,现在满身的刺全部都竖着。
“我问你,这花你喜欢吗?”
面前高大的身躯压迫着她,他的行动力是惊人的,韩紫感觉呼吸一窒,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紫艳的玫瑰上,不,她不喜欢玫瑰,“是,我喜欢。”
“撒谎,你喜欢杜鹃,野杜鹃。”他一手落在她的柔软间,轻轻地一捏。
女人,这个女人的秀美。已经深深刻入他的骨髓里了,他才碰到她,浑身都能感到欢快的舒张。
韩紫难堪地,“你究竟要我如何回答?”
“我还以为你没脾气了呢?”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弯下腰,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怒张的狂野立即笼罩住她的全身,“你害怕,不愿意逢迎我,可是又不想违抗,看似应诺着,又不甘受虏,真是个难捉摸的女人,嗯。”他一抓她的发髻,柔软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他撩起一绺轻轻地吻住。
他火热的气息,暧昧地撩拨,韩紫突然想起在火车上的那晚,一阵恶寒袭上,身子打了个冷战。
尽管很轻微,盛向东手一紧,韩紫被迫抬头看着上方。
闪烁的烛光中,盛向东的脸灰暗明灭,刀刃似的双眸,利剑般的浓眉,看起来是卓傲不群,可是能让她竖起毛孔,感受着不寒而栗。
“恐惧吗?”
韩紫感到他炙猛的力量,胸口一凉,从襟口处飞蹦出缎包的铜扣,咕噜噜地滚落在地板上,在这晚间,显得异常的清脆。
重心顿失,她的身体是斜斜地靠在餐桌边,□的后背和那丛玫瑰只在瞬间。
“我忘了叫他们把玫瑰的刺拔了,所以如果,你想尝一尝玫瑰刺的味道,我决不会反对。”
韩紫微微挣动了一下,却不敢再挣扎。
他的怒气贲张,而她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反抗的,反抗的结果,在那三个月里她尝够了,他会有许多羞耻的手腕摆布她。
手下的女人肩膀半露,泛着羞红,还能看见一颗颗细微的疙瘩升起,身子微微颤抖着,脸色逐渐地白了。
“恐惧,混杂着厌憎,看我的目光,是在说我是一个魔鬼,对吗?”
韩紫侧过头去,忍一忍,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殊不知她的举动,点燃了盛向东完全的怒火和□。
“怎么,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他捉住她的脸蛋,“你的确难以捉摸,为什么,你不像其他的人?”他似乎是自问着,“可是,我会有兴趣来好好琢磨你的…”他恶意地抚摩着她的身子,渐渐往下游弋。
韩紫闭上眼睛。
他啃撕着她的嘴唇,冰凉而干涩,“如果换个儒雅的教授,又例如你的画家朋友,据说你的经纪人默默爱慕着你,你的身体会柔顺一些吗?”他说得轻柔,双手却是邪恶地搬开她的双腿,转瞬间她的袍子和絷裤已化作破布。
韩紫浑身都僵硬了,屈辱和着梦魇缠绕着她的全身,“龌龊!”她的呼吸短促起来,泪水再也无法忍耐,她奋力一推,“你还要怎么样?你侵占了我的身子,还想侮辱我的人格吗?”
盛向东被推开了些许,他注视着韩紫,奇异地笑了起来,“侵占?人格?”他伸出手,韩紫的双腕落入他的掌心,他轻轻地用下颚摩擦着,“韩紫,你还没有学乖,”他摇摇头,“不过,我喜欢,我的女人,柔心顺意的,我还真腻了。”
覆朝之下,焉有完卵,韩紫颓然地,“是,我和一个魔鬼说什么人格,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玩物。”
“不不,”盛向东温柔地笑了,他的声音就像是从黑憧憧的地底下飘出来,“不是玩物就够了,女人,”他紧紧地搂住韩紫半裸的身体,强势地把韩紫的手移到他的胯间,“你还要学会取悦它。”他俯下头,含住她的耳垂,呼出热气。“另外,你给我记住,只有我丢弃你,而你,即使有一天我腻了,你也还是我的,明白吗?”
韩紫的心沉没在无底的黑洞里,她睁大了眼睛,难道这黑夜就永远没有过去的时候吗?不,不是这样,她一定要逃,逃离这个魔鬼。
恍惚间,盛向东已经强硬地进入她。
干涩,火灼烫的疼痛,韩紫蹙起了眉头,她把手堵进嘴里,不能软弱,不能乞求。
女人特有的软媚,渴望已久的娇躯,盛向东觉得浑身都在激情地叫吼,他是如此迫不及待,连上楼的时间他都不能等待了,他燃烧着烈焰的眼睛望着身下的女人,看到韩紫惨白着脸,嘴咬着手,眼角里渗着泪水,就像是一瓢冰冷的水,从他的头上浇下,他怒不可抑,离开她,冷冷地,“像一条死鱼一样,看来,你的刺我还真得拔干净了,不然,你怎么也学不乖。”
韩紫被粗鲁地攥起,跌撞着被拖上楼梯。
“砰”门被踢开,韩紫被大力地甩了进去。
尽管地上铺着柔韧的牛皮毡子,可是,几乎是衣不蔽体的韩紫,还是眼冒金星,狠狠地跌在地上。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