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着有没有值得进入一探究竟的价值。
只有一处是这些硬茬也不愿意靠近的,往往走得近些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那就是蜘蛛尾巷19号。
也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家。
难得的,常常喝酒喝到半夜才回家的托比亚·斯内普在下午就回来了,当艾琳走上去迎接他时,却被一脚踹到了角落,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西弗勒斯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连忙走过去想要把艾琳扶起来。
“该死的怪物!嗝——你们都是怪物!……老子的生活就是被你们毁了的!嗝……打死你们这些怪物!”托比亚醉醺醺地嘀咕着,手上脚上毫不留情,走过来一脚踹在了西弗勒斯身上,拳头像雨点一般落下来,不断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西弗勒斯想要反击,艾琳却率先拉住了他,脸上淌着痛苦的泪水,哀求地说道:“求你,西弗……”
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刺进心脏,西弗勒斯脸瞬间白了,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抱紧了艾琳,默默地忍受着越来越重的拳头。
艾琳痛哭,同样抱紧西弗勒斯,一句一句地说着:“对不起西弗……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西弗勒斯苦笑,他终究是排在第二位的,可是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还能怎样呢?这或许是一种惩罚,惩罚他的痴心妄想,明明是肮脏丑陋的蝙蝠,就不该向往光明,只有最深沉的黑暗才是属于他的。
有些时候他会怨恨母亲,怨恨她身为纯血的巫师却不珍惜这份荣誉,怨恨她身为母亲却放任酒鬼父亲的暴行,可是在怨恨之中,绝大部分是心疼和心痛——心疼母亲的付出,心痛母亲的放纵。
这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化作自卑与阴暗,让他只能在暗处觊觎着幸福,却又不敢伸手,甚至变得偏激。
萧然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漫长的殴打后,托比亚终于累了,对着母子吐了口唾沫,便跌跌撞撞地走到沙发旁直接躺了上去。没过多久,就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
“西弗,来妈妈给你擦药。”艾琳满身狼狈,拉着西弗勒斯往杂物间走去。
西弗勒斯挣扎了一下,说道:“我带了魔药回来。”
“……是吗?”艾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那西弗去喝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吃。”
西弗勒斯握了握拳头,慢慢地走上楼,把破烂的衣服脱下,从床底拿出一瓶魔药用手沾着擦在淤青的地方。本来以为他学习的魔咒至少可以让酒鬼父亲不能打他们,却没想到母亲的态度会是这样,所以他准备的疗伤魔药不算太多,只能省着省着的用。
这时,伴随着一声空气爆开的声音,一鱼一鸟出现在了房间里。
萧然给福克斯说的地名是“蜘蛛尾巷19号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房间”,所以直接降落在了房间另一边,西弗勒斯愣愣地望着萧然纤细的身影,心里五味成杂,想要欣喜地尖叫出声,又想要委屈的大哭一场。
早在他头脑发热地吼了萧然后,他就后悔了。
只是他想要看看自己在萧然心中的重要性,才忍着没有去找萧然,这是他长大后唯一的一次任性,本以为萧然会厌恶这样自私丑陋的他,却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
萧然一落地,就把房间扫视了一遍,看到几天不见的小蝙蝠光裸着上半身,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最后的一点气也消失了。
罢了,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了这只小蝙蝠的。
“西弗勒斯,有没有觉得很惊喜?”萧然让福克斯离开,笑眯眯地问道。
西弗勒斯一个激灵,然后冲入了萧然的怀抱中,嘴里一个劲儿地喊着:“萧然。”
果然未来的教授再强势,现在也只是个小蝙蝠而已,稍微驯化一下,他就是最温顺的小动物,不会伶牙俐齿,不会满嘴是毒。西弗勒斯看重的不是他的外貌,也不是深海人鱼这个身份,仅仅面对的是萧然这个人,这也是萧然对他与对其他人天差地别的原因。
萧然是人鱼,哪怕是混血,对善对恶,对一个人的真心还是感觉的到的,随着经济科学的发展,人类越来越腐烂,每个人的真心与金钱权利划上了等号,这也是萧然在人类社会游走了几年,却一个朋友也没有的缘故。
他曾经唯一的朋友,是深海里的霸主深海血鲸,靠着祖宗血脉混饭吃的懒鱼,没有太多的坏心思,萧然才和他成为了朋友。
现在,有了第二个,西弗勒斯·斯内普。
对于朋友,他的漠不关心真的是伤害到这个敏感的小家伙了吧?!
想到这里,萧然揉了揉西弗勒斯的头发,歉意道:“对不起,西弗勒斯。”哪知道西弗勒斯也同时说了一句,“对不起,萧然”,两人面面相觑,最终相视笑开。
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穿衣服,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坨红晕,扭扭捏捏地退出萧然的怀抱,转身去捞衣服。
这一个转身,萧然就看到了他背上还没来得及擦药的淤青,当即怒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全世界最不负责任的酒鬼又打他了?为什么不反抗?
“没什么,萧然,你别管了。”西弗勒斯眼里带上了一丝哀求和悲伤。
萧然注视他良久,才点了点头,从一旁破烂的柜子上拿过魔药,帮他把背上的淤青一一擦了一遍。
“萧然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这么远来找我肯定很辛苦。”西弗勒斯难得的坦率,虽然这让他很不适应。
“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鸟你看到了吧?那是福克斯,邓布利多的凤凰,是它带我来的。”
闻言,西弗勒斯眼睛一亮,黑色的眼眸如同星空中闪耀的星星,期盼地望着萧然。萧然心念一转,就知道西弗勒斯打的什么主意了,于是呼唤了福克斯一声。
在软尾鱼的贿赂下,福克斯很骚包地出现在两人面前,还讨好地对萧然清鸣一声,萧然摸了摸下巴,说道:“小福,一根羽毛,一滴眼泪换一条软尾鱼,有多少换多少,没有上线,怎么样?”
以前黑湖里的生物对邓布利多不买账,邓布利多一个校长也不可能下湖去抓鱼,可怜的福克斯在跟随了邓布利多几十年后,吃的最多的居然是甜食!
于是听到萧然的话,福克斯眼睛顿时成了红心状,鸟喙往后一啄,几根羽毛就送到了萧然手上。
西弗勒斯拿着放置魔药材料的盒子瓶子把福克斯里里外外搜刮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把东西小心放好,用锁锁上,以免某个酒鬼误闯进来把这些珍贵的材料给糟蹋了。
说曹操,曹操到,西弗勒斯刚一站起身,托比亚含含糊糊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破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巨响,结实地撞在了墙壁上,“小怪物,嗝……老子给你安排了一个工作,从明天起……到史塔克酒吧去打工,要是……老子拿不到酒钱……老子就打死你!听到没有?!”
话音刚落,托比亚就看到了屋中无比显眼的萧然和福克斯,顿时目瞪口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还没等萧然考虑该给他一个怎样的“见面礼”,托比亚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昏了?”萧然眨巴眨巴眼睛。
“昏了。”西弗勒斯漠然回答,心里的一座大山嗖然崩塌——从小生活在家庭暴力之中的西弗勒斯,在这个世界上最害怕的人无疑就是托比亚·斯内普,可是现在,这个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的酒鬼一下子就被萧然吓晕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以前太弱了。
母亲会放任酒鬼父亲的暴力是因为爱,那么自己呢?这些年来,托比亚所用的酒钱都是他和母亲一分一毫挣回来的,那些来不及记忆的美好早已还清,他和这个酒鬼之间除了血缘关系,什么都不是!
至于母亲,她总有一天会看清的,看清她爱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垃圾,一个人的爱有再多,也不足以支撑她到迟暮。面对着爱情上、生活上的不公,艾琳总会坚持不下去的。
而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西弗勒斯握紧了拳头,才忍住没有趁着时机把托比亚殴打一顿,让萧然回黑湖,并说好开学时见,才吃力地把托比亚拖回了主卧室,把沉得像猪的家伙交给了艾琳。
邓布利多的苦恼
邓布利多最近很苦恼。
这苦恼是方方面面的。
其一是凤凰社和食死徒之间的争斗越来越频繁,一边是想要维持统治的贵族或者纯血主义者,一方是热血冲动的年轻人,双方只要打过一次,这战争就绝对停不下来了,连他这个一方首领都没有办法。一边谁受伤了,绝对是一打的人吵着闹着要去报仇,另一边损失了,再报复回来,俗话说的好,冤冤相报了不到,要是战争再持续几年,魔法世界的损失必将是惨烈的!
其二是食死徒的首领,大名伏地魔,小名汤姆,最近似乎有越渐偏执的趋势,以前两人见面时还能保持面上的和平,现在只要他一出现,汤姆眼里的寒光要是实体化就能把他戳穿了过去。想当初他在看到汤姆那些不良的习惯时应该更和蔼一些,要是能像教导小狮子那样,温言软语,说不定可以教出一条可爱的小蛇。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是魔法界的罪人。
其三是他家的宠物福克斯,最近老实突然消失,过半天回来身上总是坑一块凹一块的,就连他用来换零花钱的凤凰眼泪也一滴不剩,导致他没了可以消减压力的甜点,头发都白了许多(你丫头发全白了啊摔桌!)。自从湖里那个人鱼来了,他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连主人的威严都没有了,唉,做人难,做个喜欢吃甜点的主人更难!……
其四,也是最后一点,盖洛特还是不愿意见他。当初他不明白盖洛特的心思,只以为他贪恋权势,要把整个魔法界拖入麻瓜界的战争中。后来才知道,其中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想要复活妹妹,因为自己想要魔法界延续千万年,盖洛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惜,物是人非,当年他执拗地不愿意去了解真相,所以尝到了苦果,并将一直尝下去。
邓布利多取下眼镜,疲惫地扶了扶眼镜,在他的面前摊开了一张预言家日报,头版是对黑魔王的采访。不得不说黑魔王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整个采访下来不知道会为食死徒增加多少人手,甚至是日报的记者也在内容里表达了自己对黑魔王的崇拜。
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盛满了笑容,不禁没让邓布利多感到惊艳,反而觉得压力大增。
遥远的东方古国有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他吧。
正在邓布利多感叹之时,壁炉里的火焰亮了起来,康奈利·福吉的脑袋出现在火焰之上:“邓布利多校长,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下午三点钟到我的办公室怎么样?”
“是的,当然,福吉副部长,我会准时到达的。”
邓布利多回应完,看着福克斯埋头吃的正香,不禁哀怨道:“亲爱的伙计,自从那个人鱼来之后,你都不理我了,我还有谁能够说话呢。”
福克斯抬起头清鸣一声,示意它在听。
“自从汤姆上位后,我已经好久没休息了,真是怀念曾经的时光,我和他讨论着问题,自由自在的日子……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肯定……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我做出了选择,就应该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
邓布利多捂着脸,难得的表现出了脆弱。
“鸣——”福克斯扑扇着翅膀飞到办公桌上,亲昵地蹭了蹭邓布利多,让他不要难过。
因为有着一层阻挡,所以邓布利多没有看到,在他办公桌上一个空白相框里闪过的人影……
很快的,暑假过去了,霍格沃茨的小巫师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萧然浮在水面上,遥遥地看着新生渡湖仪式,只是这一次,里面没有调皮捣蛋的詹姆斯、西里斯,因而走的十分顺利。
西弗勒斯作为二年级生,和其他高年级一起乘坐夜骐到霍格沃茨,此时应该已经在大厅里等待又一年的新生入学仪式了。想必最多明天,西弗勒斯就会来湖边找他。
这一年,萧然鱼尾上的伤口已经缩小了一半,只要再花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再度幻化出双腿来。有了双腿要方便许多,至少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当做神奇生物来围观,比如在假期里,萧然之所以没有考虑在蜘蛛尾巷不远处的河流里暂时安家,一是那里的污染太严重,二就是怕万一有人不小心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