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家送鸭蛋。如今,陈连福早已过世,陈良前几年经常在段续擎居住的小区里卖菜,和段续擎不期而遇,因此给段续擎留下了他家的住址。有了陈良这个人证,促使考证工作开始有了突破。何景方与张钰按照陈良留给段续擎的住址,走访了陈良。
证人陈良家证人陈良在家中讲述他所知道的“方老太太”在长春市朝阳区永春镇平安村窝瓜屯,见到了现年68岁的农民陈良。虽然还不到70岁,可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已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他还是津津乐道,嗓音洪亮地讲述了对老段头和“方老太太”这一对“老夫妻”的深刻印象。据陈良证实,在上个世纪50年代初,每年夏季,少年的他曾随父去新立城齐家村“方老太太”家卖鸭蛋,十天八天准能去一趟,每个鸭蛋就卖几分钱,拿这份钱买点酱油、醋和食盐等生活日用品。
人证——他者眼中的川岛芳子(4)
接受日本《朝日新闻》电视台采访时,陈良指着张钰为“方姥”所画肖像画之照片说,就是她!真不是一般老太太。她男人是日本“段翻译官”,有钱不用干农活,也不出屋,对他这样普通农民家孩子也不错,每次见面都给拿点儿好吃的东西,说话也中听,给他留下很好的印象。
陈良在证言中说,他的父亲陈连福,祖籍山东省昌邑县,自幼跟着陈良的爷爷闯关东,就落户在长春市郊——新立城镇的十里堡(屯)。在屯子里,陈连福也延续着山东老家的习俗养鸭子,在十里堡周边十里八村养鸭子出了名。
解放初期,陈连福认识了不少买他鸭蛋的人,其中就有张钰的姥爷段连祥。段连祥和“方老太太”就住在离十里堡五六里路的齐家窝棚。而且,段连祥每年都买一筐鸭蛋,腌制一小缸咸鸭蛋,让“方老太太”慢慢吃,因此,陈连福和儿子陈良每年端午节前都是整筐地把鸭蛋给“方老太太”送到家里。时间长了,段连祥与陈连福还有了交情。
证人陈良与王庆祥合影至今,陈良还记得,段连祥中上等个,少白头,身材比较瘦,但长得很帅,说话唠嗑一听就是个有文化的人。陈良也听父亲陈连福讲过,段连祥在伪满时当过日语翻译。
因为每次送鸭蛋都是送到屋里,所以,陈良对“方老太太”的住处和她本人的印象也比较深:“方老太太”和段连祥住的是一处独立的宅院,正房三间,东西两侧有厢房,院大门是黑漆的木门,门两侧是门房。院里种着菜,还养有鸽子、兔子和小鸡一类家禽。“方老太太”人比较瘦,长得很白,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有派头,人也干净利落,头上盘个发髻,有点洋气。一看这位“方老太太”就不是个农村老太太,很不一般。房间里收拾得比较干净,屋内摆设也很讲究,有大衣柜,柜盖上摆着戏匣子(收音机)、座钟,屋地上靠墙还有个八仙桌和几把椅子,屋地上还铺着红油漆地板。
“*”结束不久,“方老太太”有病期间,陈良还曾与父亲陈连福去看望过。
“方老太太”去世后,段连祥还出面当介绍人,让房东逯家将“方老太太”和他住过的房宅卖给了陈连福。陈良记得当时讲好价钱是200元,而父亲陈连福只给了房东150元。陈连福买下这处房宅后,家也从十里堡搬到了齐家窝棚。那时,陈良已结婚,因妻子是岳父家的独生女儿,所以陈良就迁到了岳父家落户,也就是现在他住的地方——长春市朝阳区永春镇平安村窝瓜屯。
上世纪80年代初,新立城镇规划扩道,陈连福的房宅正好在规划搬迁的范围内。陈连福听说后,提前就将房宅以400元的价格卖给了本屯一户姓张的,他也搬到了陈良现在住的地方。1995年陈连福因病去世,享年92岁。
齐家村原属长春郊区,而今已划入市内,属于南关区齐家村镇。“方老太太”原租住的平房靠道边,因扩建公路而拆除,遗址位于今“大桥外语”楼舍前面。
通过陈良的证实:“方老太太”在新立城住的地方名叫齐家窝棚(屯)。这样,认识和见过“方老太太”的人,已经由段续擎、张钰母女增加到第三个人证——陈良。而且,通过陈良证实:1958年之后,陈良再没见过“方老太太”。
三、逯兴凯眼中的“方老太太”
在新立城见过“方老太太”的人,除段续擎、张钰母女和陈良外,还有“方老太太”在新立城居住的第二代房东、长春市南关区新立城镇齐家村农民逯兴凯(现年65岁)。
人证——他者眼中的川岛芳子(5)
在其儿子逯老二引领下,何景方和张钰见到了逯兴凯:他清瘦的身材,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是这屯的老户。他介绍,这个屯子就叫下齐家窝棚。公路东边屯子是上齐家窝棚。两个屯子30年前的老户他都知道。当提到段连祥和“方老太太”时,逯兴凯带着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们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找段连祥和‘方老太太’啊?”听逯兴凯话中有话,张钰就接过话头说:“我是段连祥的外孙女,因为我姥爷和我‘方姥’30多年前曾在新立城的齐家窝棚住过,我们就想了解一下,这个齐家村是否就是当年的齐家窝棚?”
逯兴凯眼睛顿时一亮,冲着张钰马上问道:“这么说来,你就是段连祥当年总带在身边的外孙女‘小波叨’啦?”张钰一听,逯兴凯竟说出了自己已有30年没人叫的小名,十分兴奋。张钰凭感觉,这个逯兴凯就是姥爷段连祥和“方姥”在此地住过的重要知情人。
“方姥”住过的房子就在这里说明来意后,逯兴凯敞开了他半个多世纪的记忆:“我认识段连祥这个人,因为他和我舅舅于景泰是伪满警察学校时的同学。”
逯兴凯说:“听我父亲逯长站(1987年过世)讲过,解放前夕,大约是在1948年末,那时我还小。有一天,我舅舅于景泰领来了段连祥和‘方老太太’,还有一个男的,名字不知道。舅舅于景泰说,这三个人要在我家住,看看有没有闲着的房子。当时我父亲碍于舅舅的面子,就答应了把我大伯父(当年已过世,大伯母也已改嫁)留下的一处房宅,收拾一下让他们住。这处房宅是正房三间,还有东西厢房和门房,关上院门就是一户人家。当时说好,他们三个人就租下了这处房宅。但由于段连祥是我舅舅的同学,还有一同来的那个男子,个头不高有些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有点派头,听说还是我舅舅和段连祥在伪满警校时的教官,我父亲也就没好意思提租金多少、要住多久时间。”
“房子定下来之后,‘方老太太’临时在我家这边的厢房住了几天,就和那个教官走了,留下段连祥和我舅舅于景泰收拾了一阵子房子,天也就冷了。第二年开春,还是这四个人:‘方老太太’、于景泰、段连祥,还有那个教官,用马车拉来了大包小包的一车东西,正式住进了经过修整的我大伯父的房宅。我父亲还领着我的两个姐姐,在他们住的院子里种上了各种蔬菜和苞米。”逯兴凯回答王庆祥、何景方、张钰的提问
在逯兴凯的印象中,段连祥身材瘦长,少白头,但人长得很精神。“方老太太”中等个,大眼睛,皮肤白净,身材很标准,穿戴虽然普通,但干净利索,说话是北京口音。
逯兴凯还介绍,段连祥和“方老太太”自己做饭吃。米、面都是他们自己买,菜是逯家人帮着在房前屋后的院子里种的,烧柴都是逯家的。
逯兴凯证实说,“方老太太”每年夏天都在他们村里居住,当时并未办理官方登记,没有户籍,“这个人长得俊,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不是东北口音。住在农村很消停,整天呆在自己家里,一般不出屋,不走动,与外人不来往,天一冷就上南方寺庙去了,直到春暖花开时才转回来。她在村里只是租房住,从不参与农村的生产和分配事宜,没人注意她。”
在上世纪50年代解放初期,段连祥经常在夏天把女儿段续擎留在齐家村和“方老太太”做伴。段连祥的女儿和逯兴凯的年龄相仿,小时候他们还在一起玩过。在逯兴凯看来,段连祥就是“方老太太”的男人,段续擎就是她女儿,还有个外孙女“小波叨”也常住这儿。bookbao8.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人证——他者眼中的川岛芳子(6)
逯兴凯又谈到,带“方老太太”到齐家村的于景泰是他舅舅,而段连祥与他舅在伪满年代是同学,那位“七叔”当过他俩的“上司”。逯兴凯的叔伯大爷即当年“方老太太”的房东,而这位大爷的女婿,即逯兴凯叔伯姐姐的丈夫,就是齐家村当年的“生产队长”(今称村长)。
大约是1958年农村成立人民公社的时候,段连祥就不来了。逯兴凯听舅舅于景泰说,段连祥因历史问题和“右派言论”被劳动教养。直到“*”前,逯家人才又看到段连祥来找“方老太太”。这六七年都是于景泰在生活上照顾“方老太太”。当年,于景泰就住在逯家的厢房。
1966年“*”刚开始,于景泰不知什么原因被抓走,关押在伪皇宫附近,不知是长春监狱,还是看守所。但没等到结案,于景泰就死在了被关押的地方。
自上世纪70年代初开始,每年夏天,段连祥又开始领着外孙女“小波叨”到齐家村来,并每次也把“小波叨”留下和“方老太太”做伴一段时间。
大约是在粉碎“四人帮”后的1978年,一天,段连祥领着一个叫陈连福的老头(新立城镇十里堡人)来到逯家,跟逯兴凯父亲说,要买“方老太太”住过的这处房宅。这时,逯家才知道“方老太太”已经去世。经过段连祥的说和,逯兴凯的父亲就把“方老太太”住过的这处房宅卖给了陈连福,开始讲好房价是200元,但陈连福只给了150元。陈连福在这没住几年,又把房子卖给了屯子里一户姓张的。上世纪80年代初,新立城镇公路加宽,“方老太太”住过的这处房宅正好占道,就由政府出资补偿而拆掉,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
逯兴凯的证言,与陈良的证言基本一致。由此,我们对段连祥临终遗言的真实性更加有了信心。“方老太太”来到新立城的时间,是在解放前夕的1948年末,与川岛芳子从北平第一监狱逃出的时间也比较吻合,而且,有段连祥、于景泰和他们的“教官”一路护送,也验证了当年川岛芳子在有关人士的护送下从北平逃往东北的传闻。
陈良、逯兴凯证实的“方老太太”的生活方式,以及她与于景泰和齐家村当地关联人士的关系网,显示出川岛芳子得以成功隐居新立城的必要条件。
四、亲眼见过川岛芳子的爱新觉罗·德崇
“川岛芳子生死之谜”考证课题组的考察与研究,引起长春市政协文史委的关注。2008年5月7日,由文史委主任凌正凯主持召开了关于川岛芳子有关史料情况听证会。吉林、天津、内蒙古等地政协文史委领导和专家学者,还有课题考证人、知情人、川岛芳子亲属等参加了会议。与会同志认为,课题考证人进行了长时间艰苦缜密的调查考证,值得肯定和提倡,发掘这么一个重大题材很不容易,要有几分史料说几分话,如果能够找到骨灰,就要进行dna科学鉴定。
或许因为川岛芳子与中国末代皇帝有一定历史关联,王庆祥作为研究溥仪及其时代30年的历史学者,经两位课题考证人真诚相邀,出席了长春市政协听证会以后,也参与了调研、考证。不久,出现了非常重要的人证。
课题组顾问王庆祥在政协听证会上发言两年一度的第二届溥仪研究国际学术讨论会,刚好于2008年6月28日在天津召开。作为长春溥仪研究会副会长,王庆祥邀请课题考证人出席会议,他们提交了论文《川岛芳子在天津的活动及其“生死之谜”的最新考证》并发言,引起了轰动。与会的清太祖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十一世孙、满文书法家爱新觉罗·德崇(溥旻)先生随口说出一句“闲话”:“关于川岛芳子这件事,我们家人早就知道。”这句话触动了出席天津会议的课题考证人之敏感神经,也由此带动了川岛芳子“逃脱死刑”证据的重大突破。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证——他者眼中的川岛芳子(7)
会后,王庆祥曾在2008年9月16日与德崇先生通电话,他又一字一板、真真切切地说出那件重要的史实:“我在解放后见过璧辉!”于是大家商定,专程前往沈阳拜访德崇。2008年9月25日,德崇在他的办公室当面确认了9月16日他与王庆祥通电话的录音内容:
那是我刚从北京来沈阳的家。当时我家住在沈阳市皇姑屯三义栈胡同的一个带门楼的大院里。在1955年至1956年的冬天,确曾见有(一位)穿“棉猴儿”、围头巾的女人来到我家,父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