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想也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蔡杨撇撇嘴,脑子里迅速在这个方案上画了个巨大的叉叉。
    开场白还没有完全想好,茶水间却到了,其实本来就没有几步的距离,却被蔡杨磨蹭磨蹭生生走了几分钟,顾文宇早就已经进去了。蔡杨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紧张过,站在门口连做深呼吸,才犹犹豫豫地伸出爪子推开了门。
    “顾文宇……我……”想了那么多的话,在看到真人的时候,却全都堵在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蔡杨端着个空杯子,有些局促不安地望着顾文宇,眼巴巴的看起来特别可怜。
    顾文宇正背对着门口泡咖啡,听到蔡杨进来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问:“咖啡还是茶?”
    “咖啡,多加糖和奶。”蔡杨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蔫头耷脑地乖乖把杯子递了过去。
    顾文宇接过杯子,却连带着抓住了蔡杨握着杯子的手。
    蔡杨十分惊讶地抬起头,顾文宇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一手将杯子放在流理台上,一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向后推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还不等他有任何反应,便直接吻了下来。
    这个吻很认真,也很霸道,蔡杨只要微微挣扎一丁点,顾文宇就会加倍用力地抱紧他,压着他惩罚性地吻得更重。
    两个人就在狭小的茶水间里,身体紧贴着身体,彼此间没有一丝间隙地拥吻着。
    直到几近窒息,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但顾文宇却仍没有放开蔡杨,唇轻轻掠过他的嘴角和脸颊,滑到耳畔,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昨晚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么?”
    已经被吻得脸颊飘红的某只菜鸟瞬间就斯密达了,用雾气蒙蒙的眼睛茫然地看向顾文宇:嗯?嗯嗯?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他么?这……这怎么反过来了?
    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一般,顾文宇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小声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测试程序。”
    蔡杨愣了愣,很快明白了顾文宇是什么意思。再回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语音分析结果,突然觉得自己很肉麻,让人看到有些难为情,不过一想到对方肉麻的分析结果也不少,心里当即又平衡起来,不禁勾起嘴角,顿时觉得前一刻还阴云密布的心空变得阳光明媚。
    然而,他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他这次是来哄老婆的,怎么感觉……反倒是被哄了呢?!
    蔡杨心中不忿,好容易将手腕挣脱出来,一把抓上顾文宇的衣领将人拉近。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蔡杨说:“顾文宇。”
    “嗯。”
    “你给我听好了,这些话我这辈子可能只会对你一个人说了,所以你给我听仔细了!”
    “嗯。”
    “我这人运道不错,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对我特别好。老妈一直告诉我与人交往要以心换心,所以我对别人也很好。但这种好只是最普通的朋友交情,是江湖义气,就比如我关心立邦,那是因为他是我兄弟,兄弟有难就要两肋插刀。但我对你不一样,顾文宇。在我心里你是独一份的,其他人谁都不行,不论男女。因为我爱你,只爱你一个。因为天底下就只有你这么一个顾文宇。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如果哪天顾文宇不再爱蔡杨了,我就完了。”
    一番话说完,蔡杨的心情很激动,心跳得极快,他甚至都不好意思去看顾文宇的眼睛,但他能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茶水间突然陷入令人沉沦的缠绵的沉寂,虽然无声,但那种温存情绪的波动似乎有形,撩拨着两个人敏感的神经,每一丝震颤都直击灵魂深处。
    最后蔡杨终于扛不住了,勾住顾文宇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了吻。
    顾文宇顺势搂紧他的腰,蔡杨呼吸加重,在顾文宇的唇上连舔带咬地厮磨了一番,然后小声说:“顾文宇,我们上床吧!”
    噗——
    一个不和谐的音符骤然将一室旖旎打得粉碎,蔡杨一愣,接着就看到顾文宇脸色一沉,将他拉到身后,一把将门拉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一坨it摔了进来。
    许一平:“唉唉唉……别推别推,大家往后去往后去……妈呀……救命呀!!”
    张旭:“我擦,死胖子,赶紧起来,你他妈快压死我了!”
    胖子:“哎妈呀财务,您那手往哪儿放呢,吾的老二要被你碾折了!”
    财务:“闭嘴!还不是你,噗噗噗,噗个屁!上次是干脆面,这次换豌豆射手了么!”
    吴蓓蓓:“喂泥们够了!嚷嚷那么大声,想让老大和大嫂全都听见么!”
    蔡杨:“……”
    顾文宇:“……”
    十万头草泥马奔腾着在蔡杨荒凉的心野间呼啸而过,使他瞬间化身为非洲火烈鸟,红着脸一阵风似地夺门而出,顾文宇淡淡扫了眼七倒八歪的it们,拿了外套追出去,临走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这个月活不是很多,奖金什么的,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说完,还特别看了唐胖子一眼,才悠然离去。
    大boss走了,众it默,齐齐用鄙视加仇恨的目光看向胖子。
    胖子内牛满面:呜呜呜怎么又是我!老大你不带这样挑拨离间的……
    张嘉搬出了公寓,接下来半个月就只剩下蔡杨和顾文宇两个人在里面你侬我侬。等房子到期,他和顾文宇便搬出来,在公司附近租了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住。两人白天一起去上班,晚上在蔡杨的坚持下,也跟着顾文宇出去谈生意参加应酬。夜里疲惫地回到家以后,世界就变成了眼中的彼此,编程,看书,讨论公司业务,偶尔也会讲讲笑话,然后再做点爱做的事。润滑剂用了一瓶又一瓶,蔡杨从最开始的懵懂无知不好意思,到后来可以熟练地区分每一种品牌产品的不同,并做出中肯的优劣评价。
    忙碌而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寒冷的冬和躁动的春相继翻过,帝都的温度又开始不断飙升,直到各家各户不得不封窗锁门,开起空调,猫进一个个城市的单元格子中。
    顾文宇的公司总算渡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虽然那个语音程序开发案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但有一家大型超市决定启用他们公司开发的管理软件,这无疑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暂时缓解了他们的财务危机。
    这天是周末,难得两人有时间休息,一起窝在床上享受假日。他们所躺的这张床还是当初郭明远李立邦张嘉三人联合组装的那张,当时从公寓里搬出来的时候,这是蔡杨唯一的财产,他就把它放在了新家里。此床多功能一体,方便实用,节约家具,不占空间,实乃颠沛流离漂泊异乡,孤男寡男居家生活之必备良器。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玻璃窗暖融融地照进来,在空调的吹拂下明亮又惬意。顾文宇拉过一张折叠桌,把笔记本放在上面编程,蔡杨则靠在他身上用手机玩愤怒的小鸟,而且还很不讲究地公放音效,一上午就听猪哼哼和愤怒的小鸟头可抛血可流不撞死猪不回头的绝望尖叫。顾文宇倒是不嫌他吵,安静地敲着代码,眉头都没皱一下。
    “据说我这部手机的运算能力和当年把阿波罗送上太空的那台计算机的运算能力是一样的。而当年的老美们用这样的计算机上了月球,现在我们却在用它来弹鸟玩。哎,真可悲。”蔡杨一边抿着嘴唇,仔细找好角度,用皮筋将最后一只小鸟弹飞出去,连着撞死了两头猪,轻松过关,一边摇头感叹。
    “这倒没什么可悲的,只能说明人类科技的进步。就比如当年人们谈及人工智能的时候总是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而现在我们却把它当成调情的工具在研发。”顾文宇说着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回车,侧头看向蔡杨,神色愉悦,“来,宝贝,对着电脑说句话。”
    “去你丫的宝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蔡杨愤愤骂道。
    顾文宇却不说话,只是盯着屏幕看,等转换结果出来以后,眉毛微微一扬,眼露笑意。
    蔡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偷偷在边上瞄了一眼,立刻变色道:“我擦,这软件被调`教得越来越风骚了,我快受不了他了!真不知道它成天在想什么!”
    顾文宇却一本正经点头道:“嗯,经过后期修改,反应速度确实比以前快很多,而且也更趋于智能化,程序本身可以通过庞大的运算模拟人类思考,不再仅限于语音分析,更贴近说话者本意。”
    “胡说!什么本意,我看是曲解才是!”蔡杨盯着屏幕上那句“心肝宝贝开心果,来来来再叫我一声再叫我一声”,打死他也不会承认那是他的本意。
    顾文宇倒是不做反驳,从床柱上挂着的一个篮子里翻出一枚果冻,剥了壳喂到蔡杨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不满和抱怨,然后继续调试程序。
    “不过,说起智能化,我倒是有点担心,这么个东西进入市场不会有问题么?”有了果冻吃的某只菜鸟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会不会有什么侵犯隐私秘密的问题出现?就比如上次你骗我那次……”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顾文宇忍不住打断。
    “你敢说你没骗过我?伪装了那么久,刻意在微博上用百年修的身份接近我,居心叵测……”
    “我从来没伪装过,从一开始……嗯,就很明确地告诉你了。”顾文宇话说到一边,声音突然变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捏……”
    顾文宇闭了闭眼睛,笔记本一扣,将某人弹小鸟弹腻歪了改弹真鸟的手抓住,从自己裤子里拿出来,然后折叠桌一推,桌子顺着滑道滑到一边,反身将人压住。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话以前没听过?”
    “听过倒是听过,只是这跟你是百年修有啥关系……”蔡杨还在嘴硬,死皮赖脸蛮不讲理。
    顾文宇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手伸进了他宽大的棉布t恤里,沉声道:“哦?那你都和什么人共枕眠过?说来我听听。”
    蔡杨被顾文宇摸得气息不稳,很快就有了反应,一边迫不及待地扒他衣服脱他裤子一边哼哼唧唧地说:“共枕眠的啊……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张嘉啊,李立邦啊……再比如……唔……好凉!”
    说话间,顾文宇已经将床架上悬挂着的润滑剂瓶子拉了下来,挤了一些涂抹进蔡杨体内,手一松,随着弹簧收缩,润滑剂瓶复归原位。
    这是蔡杨最爱的薄荷香型,入体清凉爽滑,动感十足,还有润肤滋补,保湿美白的功效。天然无刺激,进口高级货,只要99.8,还是当时情人节淘宝打折的时候抢购的,是蔡杨压箱底的宝贝。
    说巧不巧,蔡杨正在这里嘀咕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的正是张嘉。蔡杨本想按掉电话,谁知意乱情迷的时候手一抖,竟然给接了起来!
    “喂?蔡杨?”张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
    “唔……嗯!”顾文宇这时用力一顶,长枪入洞,蔡杨闷声哼了哼,半天没吭出声来,等慢慢适应后,才微喘着气回答:“嗯……是我。”
    张嘉在他那头顿了顿,又问:“蔡杨?”
    顾文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