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如花,又忍不住大力拉她到自己的身边,抬起她下巴,仔细地看。
    “不许看。”鲁如花裹着文初的外套犹自嘴硬。
    宿舍里也不敢开大灯,只用了小台灯,光线柔柔的,文初的脸更加显得轮廓鲜明。
    “我这么费劲儿才能来看你,你就不心疼?”文初扶住腰,皱紧了眉,“刚才没留意,我好像扭了下,现在开始疼了。”
    “真的假的?”鲁如花不大相信。
    文初呼了口气,松开了她,慢慢走到床铺下方的桌子附近,背对着鲁如花掀起了自己的毛衣露出腰部,“你帮我看看,真的磕了一下。”
    鲁如花还是有些担心,走过去仔细看,好像是有青青的一片,又不大像,手指轻轻地点上去,按了按。
    “轻点,你谋杀啊?”文初不满地转身瞪了鲁如花一眼,“要温柔,要练习着温柔。”
    “啪!”鲁如花一巴掌拍在文初的腰上,“温柔个六饼!”
    文初闷笑着站直了,转身握住鲁如花有点凉的手,扯了把椅子坐好,又硬把鲁如花拉着坐在了自己腿上。
    鲁如花明白挣扎当然是不管用的,就只有由着他,好气又好笑地把椅子上的垫子竖起来,搁在文初的腰后,让他能靠得舒服些。可一贴近了,就觉得文初呼吸愈发的重,鲁如花愕然想站起来,可哪里跑得掉。
    “你现在就像恶霸少爷调戏小丫环,文初,这是不道德的哈。”鲁如花手撑住文初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警告。
    文初才不理会鲁如花的抗议,反倒强行把鲁如花搂过来,“恶霸就恶霸,这个时候我说了算,可算翻了身。”
    “好吧,少爷,接下来你要干啥?”鲁如花的话服了软,语气却仍旧是硬硬的,就是不让文初得意。
    “唱歌。”
    “不许,舍监听到就坏了。”鲁如花摇头。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文初怪腔怪调,压抑着笑唱。可唱着唱着却又安静了下来,只是专注地朝着鲁如花瞧个没够,怪腔怪调的语气逐渐变得认真,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普普通通的歌词,再通俗不过的歌词,原来被人认真地念出来的时候是那么动听。
    互相注视、轻轻拥抱、轻轻地吻,成了那晚的全部主题,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却依旧让人甜得窝心,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文初才肯放过鲁如花。走的时候当然还是走“老路”,鲁如花静静地趴在窗边一直目送他消失不见。
    躺回床上,调出手机里文初录给她的怪腔怪调的铃声,边听边微笑,哪里还顾得上怕!
    自从那晚后,文初无论如何不同意鲁如花再住校,他的理论听上去相当“正当”:作为一对光明正大的恋人,怎么可以偷偷摸摸的?况且他也不想每晚像佐罗一样练习飞檐走壁。
    他威胁鲁如花,要常去他家,否则……否则他就……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好在,恋爱中的人总是会相信这类毫无价值的威胁,于是鲁如花还是妥协了。
    舒舒服服的假期,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春节终于到了。
    正文 第十三章:悠长的幸福假期(4)
    文斐陪女朋友方大大回老家看父母,房子就留给了文初。   如此好的机会,文初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中午先去学校接了鲁如花,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去超市采购了大批过节的物品。鲁如花本来是打算好好逛一逛选一选,可文初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什么都要往推车里放。一趟超市下来,两个人不像是在买东西,倒像是打仗一样了,一个任性地随便拿,一个认真负责地再往回放。
    磨蹭到黄昏,两个人总算回到家。
    进了屋,鲁如花就把所有食物都放到厨房,一样样整理起来。
    “做这个,晚上包饺子。”文初乐滋滋地拿了几个土豆出来。
    “你吃过土豆馅的饺子?”鲁如花无语地看着他。
    “呃……”
    “笨死了!”鲁如花故意装成恶狠狠的样子夺过土豆,“你爱吃土豆,炸土豆条好了。”
    “如花……”文初看着她的举动,忽然笑逐颜开地凑了上来搂住她的肩膀,“你真像老婆。”
    鲁如花叉着腰“虎视眈眈”,“现在我命令你去客厅看电视,不要在这里烦我。”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土豆代表我的心……”文初腻上了就不肯离开,从后面搂住鲁如花的腰,肉麻兮兮地表白。
    最近他染上了新毛病,特别喜欢说“你问我爱你有多深”这句歌词,并且会随口改变,比如这会儿想吃土豆了,就是土豆代表他的心。
    鲁如花笑着推开他,可是心里却满溢了甜甜的滋味,她想,这大概就是幸福吧。她帮鲁似玉做事的时候心里也有这种甜味,可是甜和甜是不同的。
    其实不止是鲁如花,文初也有相同的感觉。厨房一向是他最不喜欢的区域,他嫌油、嫌烟。可是瞧着鲁如花站在里面,他就是想跟着,寸步不离。忽然想到文斐以前养的那只狗,也是这样屁颠屁颠地跟在主人后面……有点心虚,文初想,一定不能让鲁如花也联想到狗!
    晚上八点整,鲁如花强行关了文初进房间放的轻音乐,打开客厅的电视,在茶几上摆了一碟一碟的零食和瓜子,把文初按在沙发上,要求他一起看央视的春晚……
    文初瞧着鲁如花一边笑得不亦乎地看春晚,一边一颗颗地剥开瓜子,然后又习惯性地把瓜子仁拿给文初吃。
    文初知道,他现在享受的是鲁似玉的待遇,他万分庆幸鲁似玉现在不在,否则他应该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儿……
    晚上十一点半,鲁如花收拾了茶几,并在茶几上铺了两层保鲜膜,说是当面案。文初不知道“面案”是个什么东西,他也不想多问,鲁如花爱干什么就让她干好了,烧房子都行。
    不过十分钟后,文初就明白了,原来面案就是用来包饺子的……
    他惊讶地坐在地板上,瞧着鲁如花认真地把面团揉长、揉细,再揪成一个个小小胖胖的小矮柱子,然后又把小矮柱子拍扁,再洒上点面粉。最后,用一个细细长长的红酒杯,轻轻转着压平那些小扁块,越压越薄、越压越圆。可做这些的时候,鲁如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视,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了,文初实在是不明白,春晚就那么好看?
    掂了一张薄面皮,文初认真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话:“文斐要是知道你拿他最喜欢的绝版水晶杯包饺子,不知道会不会杀了我……”
    “啊?这杯子很贵?”鲁如花闻言停了手,不敢动了,“忘记了买擀面杖,在厨房看了一圈,只有这个粗细合适。”
    文初哈哈大笑,“骗你的,普通玻璃杯!”
    “啪!”一张薄面皮被直接拍在了文初的脸上。鲁如花凑近了文初,不许他动,然后在那张面皮盖着的鼻孔附近抠了两个洞,权当是给文初留了条活路。
    面皮那么小,当然是盖不住文初的脸,可是却滑稽非常。瞧着文初“无辜”又无奈的可怜眼神,鲁如花大笑不止。
    文初看着电视里热闹的画面,再看看脸色粉红的鲁如花,她眉梢沾了些面粉,可一点儿不觉难看,反而更生动有趣。
    原来春节是这个样子的,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的节日也会显得这么热闹,原来水饺是可以不用吃速冻的,原来饺子还可以捏出那么多的形状,原来晚会也不是那么难看,原来这个空空的大房子也可以这么有生气,原来被人命令着也会觉得心甘情愿,原来……这一切的原因,都只因为一个人:鲁如花。
    十一点五十分,窗外的夜空终于有烟花燃起,是s市政府在江边放的春节焰火。大朵大朵的烟花升空,耀成不夜天。伴随着市民在江边放的鞭炮的声音,一派喜气洋洋、一派团圆气氛。鲁如花高兴地蹦起来,端了包好的饺子跑回厨房,电磁炉上烧着的水刚好开了,一个个白胖白胖的小饺子倒下去,在锅里争先恐后翻滚着。
    文初自然还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以前只有我和似玉一起过春节。不管多穷、多苦,我们都会一起包饺子,其实他吃不太多,大部分饺子都是被我消灭了。可是吃饺子的时候我们都很开心,因为说明又挺过了一年,说明……似玉又挺过了一年。”鲁如花边盛饺子边轻言细语地说着话,再普通不过的话。
    文初默默地拍了拍她的额头,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微笑,注视着她。
    “可惜咱们忘记了买些烟花,你家阳台对着江,又那么大,在阳台上放烟花多美。”鲁如花随口说着。
    “烟花?有啊。”文初笑着关了电磁炉,随手在厨房拿了样东西藏在身后,又拉着鲁如花跑去阳台。
    “哪里有?”鲁如花微笑着问。
    文初并没回答,只是抬了手向空中挥动着,他的手中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手电筒,细细的光柱散向夜空,“想看什么形状的?来,先画颗心,嗯,旁边再画一颗。想要星星吗?咱们画个星星,还有月亮……”
    鲁如花认真地看着夜空中,文初用电筒光画出的并不存在的“星星”“月亮”,的确,光是不能被保存的,也不能像烟花那样燃出形状,可是她的眼睛好像真的看到了那美丽的画面,是文初亲手画给她的,是文初一点一点、一笔一笔描出来的,那样夺目……
    心暖暖的,眼睛湿湿的,鲁如花接过手电筒,“我也会画,我画幢房子给你好不好?我亲自设计的哦,毕业之后就可以住进去!这间是你的,这间给似玉,嗯,这间给文斐哥好不好?”
    文初就是笑着点头,只会点头,“还要一间储物室,放你的宝贝货物。”
    江边的烟火属于大家,可阳台上方小小的一角夜空,是鲁如花和文初两个人的……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江边和阳台上的烟花也燃放到最高潮。
    文初对着江的方向大声喊着:“鲁如花,新年快乐!”
    鲁如花对着江的方向大声喊着:“文初,新年快乐!”
    其实爱的时候,感觉到幸福满溢的时候,心也是会疼的,幸福的疼,疼也幸福……
    正文 第十四章:我不是自信,我是相信他(1)
    春节以来两个人共同营造的甜蜜气氛,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晚上淡淡地消散着,文略语用自己的方式在提醒着她和文初,他们也许并不合适。  “大爷,张个嘴!”鲁如花一手捧着水果碟,一手用小叉子叉了块切好的水果,“恭敬”地喂到文初嘴边。
    今天已经是初六了,文初这家伙终于不再跟在鲁如花屁股后面,终于肯进画室了。当然,是在鲁如花的威逼、利诱外加色诱下他才肯。很显然,他非常享受鲁如花对他的“皇室”待遇。
    文初斜眼瞧了瞧鲁如花,怪腔怪调地回应,“爱妃,给朕捏捏龙臂,酸了。”
    “文公公,哀家没有第三只手给公公捏了。”鲁如花咬牙切齿地说着。
    文初果然愣了愣神,最开始是大爷,之后他自称朕,怎么这一会儿就成公公了……公公不就是太监?
    “你问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