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先生,不就是这如意楼的掌柜么?要喝茶,还要改日再来么?恩?”
男人熟悉而鬼魅的声音如魔音灌耳。
陶艳僵在原地,心中悲愤无限,目光对准了角落里缩成鹌鹑的杜安晨。却见一面的柳儿使劲的在下面摆手。
摆手?什么意思?
而后见到柳儿张开嘴巴,吐了字形——【我们没告诉他】!
他默默松了口气,没有告诉他,就是还有蒙混过关的可能。
他脖子一伸,假装镇定的走进了大厅,又是斯斯文文对着北谛君一揖,粗着声音道:“……这位大人……怎么知道鄙人叫墨白?”
北谛君挑了挑凤目,对着那墨白先生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脸,不是陶艳,点缀地比陶艳真身还要考究。这声音,被故意放粗了,
怎么听都不舒服。至于那身材,哼,自己抱过几回了,哪里是肉,哪里是骨头,几斤几两,还看出来么?
“在下从京城游历至江南,与这如意楼的老板是旧相识了,路过便来探望下友人,一路上听说,秦淮河畔的私塾,早先月来了个京
城口音的教书先生,墨白先生的名号传得响,又是如意楼的人,看别人描绘的样貌,想来应该就是阁下了,不知道在下说的对是不对?
”
“呃……鄙人,正是墨白……”他站在他的面前,把头低下。
“墨白先生不仅做老师,还做掌柜,想必,也是奇才。从商又从文的,不多见,在下从来都是惜才爱才之人,于是,便定要等到墨
白先生来了,一睹真身,才肯走的!”
一睹真身才肯走?那你现在看到了还不走?
陶艳肚子里咒骂他,也不敢真得罪了,只好接道:“我不是什么掌柜,充其量是杜老板可怜我流落到此,让我打打小工赚几个钱养
活,不过是半个小二。”
“小二?”对方脸上终于露了多日来不见的笑容,他点了点桌子上喝空的茶杯,对陶艳道:“如意楼的茶是好茶,我这一杯空了,
有劳墨白先生!”
呃……敢情真是使唤上了!
陶艳微皱着眉头,以为对方还没有起疑,很是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踱到他的跟前,顺手抄起一柄妙壶,对着空口的茶杯注了下去
。
水满则溢,茶水汩汩地灌进茶杯的那段时间里,北谛君也没有闲着,光只拿了眼睛对着陶艳前前后后地看了个仔细。
临那茶杯快满了,突然伸出手,一把抓过那举着茶壶的手,将陶艳的手腕狠狠捏在自己手心里。
“——晃——当”
陶艳心肝打颤,没有留神,撞倒了杯子,又直接把水壶的嘴巴不偏不倚的对准了北谛君,那茶壶跟喷小泉似的一滴不剩的全倒在了
北谛君裤子上!
“……主……主公!?”
琉剑大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边的杜安晨和柳儿,一起目瞪口呆,倒抽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这个陶艳,是故意,还是真不小心,竟然胆大妄为的在镇国公身上,泼了一壶子茶水!
可那镇国公还真是神了,竟然不急不恼,单单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像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裤子湿了,硬气的就是抓着人家的手腕不
撒手了。
不仅不撒手,还更是拧紧了几分,生生把手指扣进陶艳的皮肤里,那眼眸对着陶艳,四目交错,纵有无数千言万语,都不过此刻时
间静默流逝的刹那。
这几个月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把这个一直在天上飞的人,紧紧抓在手里的感觉。
这一回是真实的,是能叫人揉碎真心的感怀。
“主公……您的衣服……”
琉剑看不下去了,这满屋子的人,光天化日就把人抓着不放,两个大男人僵在中间,实在是不好看,只能做回黑脸,对北谛据再唤
一声。
“呃……大人,你抓疼我了!”陶艳终于熬不住地哼哼。
呵,模样可以改,声音可以装,可捏在手里的方寸骨架,你怎么变?
北谛君眯了眯眼,把手尺寸量过,自然见了分晓。
好吧,你不承认,本君就逼的你承认!
他冷笑一声,撒开手,陶艳吃疼的捏了手腕,再看他刚刚故意泼的一茶壶水,估计北谛君的裤子早就里湿外湿一湿到底了!看他还
敢不敢跟以前一样耍弄他,也该叫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没脾气的。
杜安晨一时半会愣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还是一边的柳儿戳了戳他的腰身,这才想起来是不是应该出来打圆场。
于是站出来取了毛巾,替到北谛君面前,尴尬的笑道:
“那个……镇国公大人不要生气,刚刚掌柜的是不小心,我跟您赔个不是了!……您看,早前你问我那劳什子的陶艳有没有找过我
,我这如意楼的庙小,估计他也看不上,你问我的问题,我还真是不知道,如今你房间也翻遍了,皇榜我也看到了,这人确实没有在我
地方,不然我怎么会瞒着您呢!”
哼,那人就在眼前,你们穿一条裤子,本君会不知道么?
北谛君接过毛巾,却不说破,嘴角泛起邪魅的笑容,对那杜安晨道:“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你这如意楼不错,刚刚我的手下翻了个
遍,看着空了好些房间,我就住这里吧,琉剑,你把定金付给杜公子!”
“是!”琉剑取了一袋子钱,替到杜安晨面前,他接过掂量了下,沉甸甸,果然一打开,一袋子的黄金,闪的人眼花缭乱!
果然是天下最大的金主,出手阔绰,那一袋子金子足够把他如意楼买下!
杜安晨对着陶艳撇撇嘴,暗示他自己没有赶人的胆子,于是恬着脸做了请的手势,对着北谛君道:“……呃……大人想住哪间就哪
间,请便……”
北谛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看到面前的陶艳折着脸皮,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了,估计是杜安晨的突然变性,卖友求财大为愤恨,可
他偏偏被这两个人串通好一样的夹在了中间,连想要拒绝北谛据的理由都没有。
北谛君腾地站起来,把毛巾丢到陶艳身上,趁他还没有回神,直接又把人抓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拖上了楼。
“呀!你拉着我干嘛!!!!喂喂,疼!”
“墨白先生,你把茶一滴不剩地泼在了别人身上,是不是应该负起责任把别人清理干净了以示诚意呢?”
“啊?……啊!”
——砰!
伴随着陶艳的惨叫,一声重重的摔门声,从二楼飘下来,大厅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喉咙里干干的吞下口水。
杜安晨一脸菜色,呆立了很久,对着琉剑道:“……呃……咳咳……大家……请继续喝茶……咳咳……等下让伙计带各位回房间…
…”
身后探出柳儿的小脑袋,担心的粘到杜安晨身边低声问:
“他生命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
“哇,那就好!”
杜安晨重重叹了口气:“……他的屁股有没有危险,就不知道了……”
“……”
——噗!
琉剑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将茶喷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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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谛君拽了陶艳,一口气拉进就近的厢房,人还没有站稳,就砰的一声锁上了房门。
“干……干嘛?”
对方倒是一点也不急,光看着他震惊的脸,就觉得是久违了的欢喜。
还装?声音怎么粗,都是加在原来音质上的,每次被自己用强的时候,都是这一句没有营养的“干嘛?”,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一定
不是好事,还反问干嘛,不就是缺 操的表现么?
他冷笑一声,直接坐到床上,脱下外套,揭开外袍的下摆,指了指自己从关键部位一路湿湿到大腿内侧的裤子道:
“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擦干了?惹了祸就想跑?”
陶艳挠挠脑袋,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弯腰下去,将毛巾盖到北谛君的大腿上。而后伸出手,打着擦边,不敢真下力气帮他擦,单
单只是饶痒痒般的装装样子。
北谛君觉得这一下下的很有几分挑逗的意思,他越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越是不好好替他弄干,自己就越是心痒痒。
这个家伙,他寻了那么些,日里夜里的想要找他。
若不是他在江南的眼线飞鸽传书,说秦淮河畔的如意楼里,多了一个京城来的教学先生,他怕这辈子,都寻不到他,要抱憾终生了
。
他早就想到他会来江南,只是单单把杜安晨这个大靠山给忘记了。要是早点知道杜安晨在这里有间酒楼,也就省下了这许多的功夫
。
所以在他一瞬间看到这个“墨白先生”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定是陶艳无疑了。
艳色无边,与墨白两色,本来就是一对矛盾。你改名换姓,想过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叫墨白,合情合理。
北谛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回不能心急,不能打草惊蛇,一定要耐心,一定要慢慢来,一定不再逼他。
他真的,再也经受不住,失去他一回的打击了。
这些月里想得很清楚,这一回下江南,他抛弃了所有的凡尘俗事,找不到陶艳,誓不回京城。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永南王的人,不管他手里捏了兵符的原因是什么,他只想见他,想要抓住他,仅此而已。
他不想再过问以前的纠葛,谁对谁错,谁是始作俑者,都不重要了。
若可以,他只求上苍,可以真在江南找到陶艳,然后……重新开始。
可自当北谛君在如意楼里看到陶艳换了张脸皮,镇定地面对这自己,一副打死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心里感到了难受,他是真不愿
意再见自己了么?原来想的要跟他好好说,好好交流,眼下直接变成微微的怒意,连着将人抓到了房间。
好吧,你装是吧?
你喜欢乔装打扮,本君陪你就是了!
北谛君忍着心里的欲望,危险地舔了舔唇角,一把按过陶艳的手,竟然直接抓着抚上了自己的下 体。那个地方微微变硬,有隆起
的迹象!
陶艳大惊,急得瞪圆了双眼,对北谛君大喝道:“大人,休要辱我!请自重!”
“自重?”他哼笑着把陶艳的手压得更加结实,欲将这个人都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一边将自己的霸王本色发挥到初始,坏笑道:
“墨白先生,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