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楼那边,急着要办喜事,所以婚期近了点,跟宝掌柜商量着,三日
后正式下聘,这个月十五就把喜事办了,算算也不过十来天……说是墨白先生想早点安心……”
宝大掌柜捋了捋胡子,时间是仓促了点了,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如意楼是自己的主顾,熟门熟路,物物俱全,不需要准备什么
,人手也够。于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王妈妈放下心里,“这月十五,是良辰吉日,到时候如意楼的花轿就来迎娶宝姑娘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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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闹够了吧?”
秦淮河畔的集市上,一个俊秀男子,对着身后紧跟不离半步的男人咆哮怒吼。
两边的店家小贩纷纷侧目,看着大路中央一前一后的两个男子。
前面这个,不用说了,县城有名的墨白先生,邻里很多家小孩都在他门下念书,至于后面这个周身贵气的男人,却是生面孔。
那男人不急不恼,很是有耐心,笑眯眯回道:“……我没闹啊,只是做我想做的!”
这个家伙!
陶艳自打早上起来,就被气得够呛。昨日跟北谛君对上以后,今天就再没有好日子过了。他刚差人把喜帖从出去,身后一转身就看
到了北谛君皮笑肉不笑的脸。
这脸到是难得的慈眉善目,可惜那是只笑面虎,他越是高兴,笑得和蔼,事情就远不如风平浪静下来的简单。
于是接下来,这个家伙就开始了寸步不离的人盯人战术,誓有不把他的面皮摘了,誓不为人的架势。
他起来喝粥,他就做在他对面的桌子上跟他一起喝。
他上个茅厕,他就一道跟着上隔壁的。
他夹了书册赶去学堂上课,他骗守门的说是里面学生的家长,想看看他儿子的表现乖不乖。
他在课上【毁人不倦】,他做在末端笑眯眯的喝茶围观。
……
好了,好了,你爱跟就跟吧!
陶艳被闹腾的没了脾气,也不知道这个北谛君那根神经搭错线了,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他都不想赶了。
可是……可是……也不用一直跟我上街提货买聘礼吧?还故意跟着自己对干!
陶艳下午放学出门去集市选购聘礼,原本可以交给伙计做,可他这回留了个心眼,怕北谛君使诈,于是全部自己操刀。
不过才进了几家珠宝首饰店,刚看准几样合乎心水的首饰,后面步步紧逼的北谛君,竟然大手一挥,把所有自己看重的东西都以双
倍的价钱早一步买了下来!
这叫他这个身上没有带足银两,一介穷教书的,情何以堪?
于是,终于火山爆发,实在忍无可忍了,对着这个无良之人怒吼。
“……我根本不认识你,没欠你银子,你不用这样折磨我吧!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句有没有学过?”
北谛君的眼睛完成新月,声音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啊,真是不巧,鄙人才疏学浅,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句没学过,到是知道一句精
诚所至,金石为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呸!”
好啊,你要金石为开,我跑的远远的,看你怎么追!
陶艳朝身后笑得花枝乱颤的人,狠狠吐了口口水,撒丫子就朝前面拔腿就跑。
有本事,你继续追!丫我拖不死你!
六四 南北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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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艳【画皮】,自以为巧夺天工,叹为观止。于是不能理解如此完美的自己,为毛还会被北谛君认出来。
陶艳:……杜杜,为毛北北还能认出人家来?
杜安晨:= =|||||……你跟他那么长时间,怎么会认不出来?
陶艳:……可你第一次看到我也没一下子认出来……你跟我还竹马竹马呢!
杜安晨:= =|||||……呸,谁要跟你竹马竹马,倒八辈子霉了遇到乃这个赔钱货,白吃白喝还不给房租……(#‵′)靠!……我明
白了!
陶艳:( ⊙o⊙ )哇?明白虾米了?
杜安晨:(╰_╯)# 北北追乃那么紧,一定是因为乃之前白吃白喝不给房租,欠了他老多钱了……不追着乃能行么?乃可素亲妈钦
定的“赔钱货”啊!
陶艳:……55555…………
有本事,你继续追!看丫我拖不死你!
陶艳撒丫子就朝前面跑了,北谛君愣了下,不过晃个神,那人就跟离弦箭一般冲了出去,闪入了熙攘人群中。
“该死!”他嘴里咒骂一声,朝那飘渺的影子追去。
一个跑,一个追,不断要躲开来来往的人群。在集市里穿梭又不能撞到人,也是一种技巧。
“你……你别跑……给我站住!”
北谛君每每跟紧了他,几步之遥眼看就可以逮住,不想那家伙又提速疯了一样的乱窜,几次失手,终于按耐不住在身后大吼。
“……我傻呢,等着给你抓不是?”
一面跑的气喘吁吁,一面还不忘回头答复。
两个人卷起一层土,一连从热闹的集市跑到了偏远郊区,也不知道这一口气跑了多远。
“……你……你跑什么!”北谛君明显从来没有想到陶艳就真的能够一跑跑成精了,渐渐被拖的有点力不从心。
“……吁吁……你不追……我……我就不跑……”
这个家伙竟然能被拖了那么久还没有累倒在途中,他也能耐了!
陶艳忿忿诅咒了北谛君一番,也明显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出门坐车平时不走半刻路的北谛君,竟然能有那么好的体力经得起自己拖。
又想到了那日在京城和永南王接头,两个人从花楼街跑出来,永南王就被自己拖得几乎当场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果然人跟人的本质,还是不一样的啊!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这话有完没完了?就跟世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无聊。
我跑不就是因为你追个不停么?我一停不就被你当场扑倒在地了么?
你还真当我傻呢?
陶艳朝手心吐了口唾沫,狠狠跺了跺脚,一鼓作气又再次加快了速度。
两耳边的风嗖嗖的,北谛君的咆哮的声音只当是加油的呐喊了,陶艳跑得有劲,他要趁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之前就把那劳什子给甩
了!
殊不知,就当两人的马拉松追逐战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迎面的小道上飞驰而来一辆明黄色的华丽马车,横冲直撞就朝陶艳对面冲
了过来。
那甬道很小,不过一辆马车单行的宽度,眼看突然拐出了一辆马车,陶艳大吃一惊,撒不住自己的惯性,朝前扑了过去。
而驾车的马匹也因为突然飞出一个人来吓得惊了驾,嗷嗷一声仰天长啸,被车夫活生生的勒住了脖子,扑腾在地。
“……哎呦!”
陶艳直接贴在马背上,胸口被撞得老疼,一面愤怒的想要呵斥马车的主人,那么小的甬道竟然也能把飞奔的那么快,一不小心撞上
了人怎么办?
出了这档子让人虚惊一场的事,让身后看到却没有来得及抓到的北谛君大惊,若不是人没有伤到,恐怕这个时候,他已经拔了剑鞘
,要准备连人带车一起砍了!
不过北谛君是真有这种要砍人的预见性的,自当他看清明黄马车里盈盈走下来的人后,他是确实想要砍人了!
那明黄马车的帘子被人揭开,里面先是探出了半段子碎玉的折扇。
翠玉折扇……看着有点眼熟。
陶艳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这价值连城的扇子上了,其他的,一概没有看到。
扇子的主人揭开半截帘子,看了看贴在他马车上的陶艳,起先没有发现端倪,可是就他看到在陶艳身后,站了京城的镇国公大人时
,脸上的表情由吃惊,到复杂,再到喜色。
瞬间换了热情洋溢的笑颜,对那后面的北谛君道:
“呀!镇国公大人,我们可真是有缘啊,那么快又见面了!”
北谛君的脸色刷的变成了厨房里的煤黑炭,几乎要把对方看穿,灼烧个干净。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江南?可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果真是为唯恐天下不乱!
那马车里的人不理会北谛君凶恶的眼神,把目光对准了从马背上爬起来站笔直的陶艳,微微侧目含笑。
“……能叫咱们镇国公大人穷追不舍的,想必,就是陶艳陶公子了吧?画面画皮难画骨……改了模样,身上几斤几两,真以为别人
看不出来么?”
这话不重,却是很肯定了墨白先生就是陶艳的现实,一瞬间让陶艳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没有价值,难道他乔装打扮的功夫变差了么?
还是眼下这一南一北的都变聪明了?能一个个跟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样的,寻到了江南,还那么容易就认出自己了?
陶艳无意识的从嗓子里闷声出气,低低的不仅大脑思考的话,从小嘴巴里飘出来,对着这个男人唤道。
“……永……永南王……”
说完这句,才意识到他出卖了自己了,恨不得自杀算了。——而身后的男人也终于是舒了一口气,陶艳在叫完“永南王”三字后,
等于是自己暴露了自己的正真身份,虽然这个结果是他一直很不喜欢的死对头永南王间接促成的。
好啊,一南一北都到齐了!
陶艳狠心咬了咬牙。都是冲着自己怀里的兵符来了吧?
他狠狠瞪了一看永南王,又狠狠白了一眼身后的北谛君,一个人甩了甩衣摆,头也不回的朝着如意楼的方向往回走。
想是,这张不知道是谁的脸皮,也快要被人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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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还有完没完了?这两个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杜安晨黑着脸,戳了戳在柜台上翻账本的陶艳,一面使了使眼色,叫这个躲在柜台里眼不见为净又充当无辜的人好好出个主意。
“这生意,还到底叫不叫人做了?早知道,就不该收留你,惹来一大团麻烦不够,现在好了,坏事成双,好事怎么不见来一个?”
杜安晨牢骚发不停,对着如意楼大厅中央门神一般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