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
    “那你……”正在说话间,刘静已经跑了出来:“吕宁来了?”
    老马连忙挡住吕宁:“啊,来了。”
    这种情况下也没法再躲了,吕宁站出来,朝刘静笑了笑:“好久不见。”
    客气而生疏的招呼。
    刘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好久……不见……”
    老马把手臂架在吕宁肩膀上:“刘静你那边不还是有病人吗?赶快回去,别耽误人家看病,有事一会儿说。”
    刘静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老马把手臂拿开,低声问吕宁:“你俩这算是分了?”
    眼前划过魏达的脸,吕宁点头:“嗯,分了。”
    “你是不是记恨她上次没去看你?啧,这事我也说她了,她不去看你至少打一个电话,可是你知道女孩胆子小,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肯定害怕,她也后悔了,后来结果出来她不是第一个跑去告诉你……”
    “我知道。”吕宁说,“我没怪她,她是个好女孩,是我配不上她。”
    “你说这什么话,都一样人,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见吕宁还是无动于衷,老马又叹了口气,“算了,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你今天是来做血检的吧,没事了就赶快归队,快去,我们这正缺人呢。”
    “……”吕宁诧异的望向老马,苦笑道,“老马,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这有什么开玩笑的,检验一下你还嫌麻烦啊?”老马说,“就算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没被感染,你也得去把血检做了,这都三个多月,要是和上次一样全是阴性就没什么怕的,医院也好放心让你回来。”
    吕宁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凉了,抓着老马的手臂,断断续续,连话都说不利落:“你说……上次的结果,是什么?”
    ‘铃~~~’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魏达走出教室,培训班的老师正在被一群学生围着问试卷上题目的答案,看见魏达,伸手叫他:“魏达!过来过来。”
    魏达走过去:“王老师。”
    “考的怎么样?”
    “还行。要看下午的机试。”
    “你肯定没问题。”那老师笑道,“你还记得上次你做兼职编程的那家公司吗?他们在招人,本来是要高学历的,但是看过你的程序觉得你悟性很好,进步又快,就说能通融一下招你进去,不过要在外地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魏达知道那个公司,工资高待遇好,平时招人要求也很高,非常难进。
    “你不用马上答复我,先专心考试,他们过一阵儿才招人,不急。”
    最重要的是,能在外地工作。
    努力这么久,终于得到回报。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得到好消息,魏达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哥哥,掏出手机给吕宁打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是在洗澡,还是在做饭?想着那人全神贯注做事情的模样,魏达心里瞬间幸福起来,自己都没有发现脸上不自觉露出的笑容。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被说话的声音盖住。
    “急着要吗?”血检的医生问。
    看着鲜红的血液自身上抽离,吕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呆滞的点点头:“嗯。”
    “那你下午来拿化验单吧。”
    “再快点再快点。”和吕宁一起过来的老马说,“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看我的面子先帮他化验了呗。”
    “行,那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嗯。”老马拉着吕宁往外走,体检高峰期已经过了,大厅里空空的没有什么人,吕宁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上次就是在这里,他在那对男女吵架动刀子的时候上去拉架。
    没有那么多人,这里就像换了个地方一样。
    “嗡……嗡……嗡……”
    “哎,吕宁,你手机是不是在响?”
    吕宁掏出手机,呆呆的看着上面的名字,却没有接。
    手机响了很久,久到震得吕宁手都发麻。
    “你没事吧?”老马看着神志恍惚的吕宁,问,“你手机不是好的吗,那我们怎么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
    吕宁愣了一下,低下头望着手机半晌,震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荧屏上写着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同一个号码,吕宁抬起头问老马:“我手机坏了,电话号码全丢了,你电话是多少来着?”
    “13918766037”
    吕宁顺着那个号码打过去,老马望着手机叫:“我说怎么打不通,你换号码了啊。”
    “他……换了啊……”吕宁胸口闷疼,望着自己的手机,不值几个钱的廉价山寨机,曾经被魏达偷走,又被人送了回来。
    当时自己拿回手机,其实是很高兴的,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至少表明弟弟向着自己。
    可是,他竟然……连手机卡都换了……
    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吕宁心里像是被人挖了一块一样。
    “吕宁,你先在这呆着,我先回去上班了,别担心,你肯定没事。”
    老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吕宁靠在椅子上,脑袋空空的等着结果。
    已经多久,没有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了。
    医生们出去吃过饭又回来,老马送过来的盒饭放在旁边,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凉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递给他一张单子:“吕宁是吧,你的结果出来了。”
    吕宁接过那张单子,手抖得非常厉害。
    “恭喜你,你没事。”那医生说,“是阴性。”
    吕宁望着那个结果单,明明是最好的结果,却连心尖都凉透了。
    吕宁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悬崖上走独木桥的小丑,兢兢战战走了一路,就要到达终点时,才发现对岸的景象只不过是海市蜃楼。
    假的,都是假的。
    被骗了,被那个最信任的人骗了。
    他眼中的弟弟,他的后悔与煎熬,他所渴望的家庭和亲情,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建起来的对那个人的信任和感情,在那一瞬间,全都碎了。
    骗局。
    简直滑稽的要死,竟然被这种莫名其妙的谎言骗了,吕宁捂住脸,干笑了几声。
    自己是世上最傻的人。
    他确实是世上最傻的人,就算别人说了那么多,在看到结果之前,他还在期望着那个化验单上写的是阳性。
    原来一直以为他最恐惧的,是这个病,可是现在他才发现,比起生病,他有更憎恨,更无可原谅的事情。
    简直傻的无可救药,吕宁握紧手中的化验单,喉咙中的笑声慢慢变成细细的哽咽。
    体检的时间已经结束,偌大的大厅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只剩下男人压抑着的哭声。
    ……
    “我回来了。”门被拧开,魏达一边进门一边说,“哥,我和你说,有份工作……”
    房子里静悄悄的。
    “哥?”
    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
    都没有。
    魏达继续打吕宁手机,和上午一样,依然没人接。
    房子里没有传来吕宁的手机的声音,那么他出门的时候应该带了手机。
    在自己回来时他不在家,带了手机却不接电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忽然想起白天的心慌,魏达内心的不安逐渐扩大。
    魏达转身出门,或许是出去买东西了?
    超市、市场、报刊亭、附近的饭馆和小商店。
    一边打电话一边找,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他想找的那一个。
    天慢慢黑了,手机里一直持续着无人接听的状态。
    可能、可能已经回去了。
    魏达冲回家,屋内和他刚才离开一样,没有人回来。
    那人出门时很匆忙,床上的被子还保持着刚起床的状态。
    早上的时候,那人还躺在那里睡眼朦胧的和自己说话。
    昨天晚上,他还紧紧的抱着那个人。
    现在却……不见了……
    手机的嘟嘟声逐渐变成关机的提示音。
    忽然想到什么,魏达转过头,盯着衣柜下的抽屉。
    那里放着吕宁所有的证件。
    手慢慢的伸过去,拉开抽屉。
    空的。
    再打开衣柜,那人的衣服也不见了。
    辛苦的攀岩者终于从万丈高空摔了下去。
    粉身碎骨。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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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魏达快要疯了,发狂一般的冲出房门,拦了车去火车站。
    魏达第一次觉得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长。
    长的让他崩溃。
    几个月没有回来,老旧的楼道里依然带着潮湿的霉味,魏达一边急匆匆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边用力敲着房门,高声喊:“哥!开门!哥!”
    高声的呼喊在深夜里分外的刺耳。
    门开了,房内一片黑暗。
    魏达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轻声叫:“哥?”
    没有人回应。
    “哥?”
    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家具上落了层薄灰,地上的废纸是行李邮寄打包的时候自己留下来的。
    没有人回来,没有人在这里。
    “哥?别躲了,我知道你在。”明知道他不可能藏在那里,他还是在角落里,能容得下人的地方寻找。
    最后魏达打开了衣柜,里面还剩着一些冬天穿着的厚衣服。
    那件暗红色的外套,是他在快到过年的时候特意给自己买的。
    “哥……别躲了……”望着那件衣服,魏达心底泛出一阵阵绝望,声音传到自己耳中,却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别躲了……快回来……”
    他不在,他从他身边跑开了。
    这世上没有比这种情况更能折磨魏达的方法。
    凌迟一般,一块一块的将他的血肉割下。
    那种痛楚让他简直无法呼吸。
    他知道那个谎言迟早会被揭开,也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承受。
    好不容易,他接受自己了,已经跨出那么大一步。
    “哥……你别这样折磨我……”抓着棉质外套的手指微微颤抖,魏达的声音颤抖着。
    就算被打,被骂,被疏远,只要那个人在身边,怎样他都可以忍受。
    可是他却采取了最残忍的方法——消失不见了。
    魏达抱着那件衣服坐了一夜。
    他曾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人,若是那时吕宁没有回来,他可能会慢慢的淡忘他,然后一直无所畏惧下去。
    但是那时候,他回来了。
    他一直生活在黑暗当中,吕宁就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吕宁在他心底撒下了禁忌的种子,本不应该发芽的植物在重新相遇之后疯狂的蔓延成长。
    他费劲方法才让他接受自己。
    虽是捕食者却亦步亦趋,心惊胆颤。
    好不容易走到这种地步。
    耳边忽然钥匙开门的声音,魏达眼睛猛地睁大,牢牢盯着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停在门口。
    心中泛起一波一波的狂喜,魏达想要站起来,腿却因为长时间保持同样的姿势而发麻。
    “哥!”
    吕宁提着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哥,”魏达慌忙站起来,伸手拉他的手臂,“你去哪了?”
    “本来想离开这里,可是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吕宁说,他的声音平常平稳,波澜不惊的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然后我想回家,可是那家人不让我进去,我在外面蹲了一晚上,忽然想起来,他们赶我出来也对,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