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骨肉情深’的解法就是骨肉情深。你父亲已经中过毒,身体中已经有了对这毒性的对抗性。因而不会再次中‘骨肉情深’。”
    “可惜做到第一次换血之人本来就少之又少,二次换血你们父子是空前绝后了。当年骨肉情深纵横十多年没有一个人尝试。唉……造化弄人。王爷父子真正是‘骨肉情深’,感天动地!这‘骨肉情深’之毒再不解,哪有天理?”
    王子奴隶·正文 大爱亦生隙
    萧远枫衔在眼中的泪滚下,他用力将雪夜拥入怀中。.从胸腔中发出低沉的呼唤:“雪夜,儿子!”
    雪夜颤栗着感受父亲的拥抱:这拥抱不同于梦中,父亲的胸怀温暖结实;父亲的手臂强壮有力;父亲的口鼻呼出**辣气息……父亲真的抱着雪夜!雪夜,真的得到了父亲的爱!他是天底下最疼儿子的父亲!雪夜有了父亲,父亲这样紧的护着儿子。没有人敢欺辱打骂雪夜……
    他想搂住父亲的脖子,他想将脸埋在父亲怀中痛哭……这么多年,儿子,想这一天想了这么多年!可是,他的身体只是哆嗦,他抬不起胳膊,他将泪水凝在眼眶中,不敢让它流下来。他在害怕,这忽如其来的幸福让他害怕,他怕父亲不喜欢这样软弱的儿子;他怕最后发现得到的父爱还是一场梦。他颤抖的身体一时僵直,他脑子一片空白,他不会想事……
    萧远枫拥抱着雪夜,没有得到雪夜应有的反应。他扭了扭头,雪夜泪光闪动的眸中不知所措、紧张害怕剌痛了他的眼睛。直到现在,这个傻儿子还不敢让我好好宠他吗?他究竟被我伤得有多深?心被绞得生疼,他的伸手抚上雪夜的脸,凝住雪夜的眼睛:“儿子!父亲对不起你……原谅父亲,让父亲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雪夜惶恐不安的眼睛对上父亲怜惜到痛苦的眸光,他颤了一下,眼中的泪终于又快又急的流出。他急急忙忙将头从父亲手掌中□住地板上碰。“不……父……亲,是儿子……不好,您没有……对不起儿子,真的没有!儿子……儿子给父亲……磕头。”他语无伦次,头重重在地上磕了二下。第三下没挨在地下,腋窝处就伸出一双手来,将他往起来拉。“不用磕了……等伤好了补给父亲,一个都不许少!”
    他不敢挣扎,不会挣扎,随父亲摆弄他的身体最后将他打横抱起。
    父亲看着臂弯中的雪夜,。“乖,现在,给父亲老实躺下!”
    大高的个子,被父亲抱在怀中,住榻上送,雪夜身体石化,眼睫震颤间看到香儿。香儿湿濡的大眼睛看着他笑,凝上他的张惶的眸子,调皮的侧头对他眨了眨眼,食指放在脸上刚刚扬起的笑窝上轻刮着。
    香儿笑雪夜!雪夜长大了,还要父亲抱……雪夜苍白的脸起了羞涩幸福的袖晕。腿子不自觉地抽动,将脸向父亲怀中缩了过去,埋进父亲的胸口……这次,是真的感觉到了父亲怀抱的真实。
    萧远枫发现香儿的鬼脸,脸一板,连带着瞪了鬼手一眼:“香儿,你不是给雪夜煮药膳吗,去看看好了没有。药兄,你不是要去给我儿子开几副调理药方吗,还不快去!”
    香儿吐了吐舌头,拉着鬼手出了门。
    听着脚步声走了竹楼,雪夜才屏着气,偷偷转过脸。父亲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他,他连忙闭上眼睛,眼睛不停地颤动。又忽尔张开,他身体挣扎着欲下来,眼睛中闪着紧张,嘴巴动了动。发出“父亲……累”的唇形,可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哈哈哈……”萧远枫忽然昂头大笑,“老天爷,你怎么给我萧远枫这么一个傻儿子!”
    转身无比轻柔地将雪夜侧身半趴着放下,坐在榻边,托着他的脖子,放在自己膝盖上:“你背上伤多,肩胛也不能压着,父亲在这里扶着你,疼了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会。”
    雪夜乖巧地趴着,张着似天真又似疑惑梦幻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父亲。似怕眼睛一眨,父亲又要在眼前消失。
    “真是傻儿子!”头上挨了一个暴栗,身体瑟缩,牵动伤口痛了一下。才又感觉到了真实。“父亲?”他嘴唇蠕动,声音细不可闻。
    “傻儿子!”头上又一个暴粟。
    “父亲!”雪夜咧开嘴笑,眼睛里又凝起雾气,他怯怯伸出手,想去握父亲的手,究竟未敢,小心的牵上父亲的衣袖。
    “傻儿子,不想睡?”萧远枫用力揉着雪夜的头发。
    “父亲!”雪夜胆怯地叫。
    “父亲!”雪夜满足地叫。
    萧远枫扯动嘴角,“傻儿子,睡不觉就先叫咱们王府的家将见见他们的少主吧。”
    “来人!”
    门口幽灵一般的出现两个侍卫:“去叫校尉以上的军官过来,拜见少主!”
    “诺!”
    “健儿!”萧远枫抬头看到屋门口探头探脑的子健,:“进来!”
    “子健?”雪夜身体一震,拼力想要起身,萧远枫按住了他。
    “给你大哥磕头认兄!”
    子健几乎是扑过来拜倒在地:“弟弟子健见过大哥,给大哥磕头!”
    “咚咚咚!”也不知磕了多少。
    雪夜拽着父亲的衣袖,哽咽:“父亲,让弟弟起来好不好?”
    “哥哥!”子健早就起来,撇着小嘴要向雪夜身上扑,被萧远枫伸手挡了:“好了!你们兄弟以后多亲多近的时候还多,先让你哥哥休息。.你做点正事,把咱们从梁州城卖的衣冠给你哥哥拿来。”
    子健眨巴了下大眼睛,让一串眼泪掉了下来,他隔着萧远枫的手臂,用力弯下腰,将头凑在雪夜面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崇敬地注目雪夜,宣言般地大声道:“哥哥,子健想对哥哥说:雪夜哥哥是子健的亲哥哥,子健无比骄傲。比知道夏凉王是子健的父亲还要骄傲的多的多!”
    然后兔子般地窜向门口,语音未落,人已不见。
    “这臭小子!”萧远枫拧了拧眉毛。
    “父亲……”雪夜有些紧张,拽着萧远枫衣袖的手轻抖。
    “怎么,怕父亲不开心?”萧远枫心疼地看着雪夜,伸臂将雪夜拥住,凝视雪夜的眼睛,沉声道:“其实最以你为傲的不是子健,是……父亲!我儿子,以奴隶身份就可以让柔然,让大宋胆寒。让天下群雄归心!这个气盖凌云的豪气英雄,居然是我萧远枫的儿子!父亲怎么能——不以你为傲?!”
    “父亲……”雪夜将脸埋在父亲手臂间,大胆地伸手抱住父亲的胳膊,幸福的笑梦幻般的在脸上绽放。
    “儿子,记得不记得:今天是你生辰之日?”
    雪夜神色一暗,眼睛中闪过恐惧。
    “这个生辰,你就年满廿十,可以行冠礼了。父亲一直想给你大大操办……”声音滞了下,徒然升起愤怒。是想给儿子大办特办!不过,当时是想给那个假儿子大大操办!轻出荡鹰山也不过是为了早些结束了征战,可赶在儿子生辰之日,给儿子行冠礼!
    “雪夜不是牲口!万夏坞中,只有公主当雪夜是个人,只有公主当雪夜是个人啊!”在滑台帅帐,雪夜悲愤的声音又响在耳畔,连同雪夜神色中的惊恐瞬间剌穿了萧远枫的心。
    儿子的生辰,他从来都不曾忘记。那一天,除非生死战场,他都会辞了公务,在静室中抚着给儿子备的礼物,想像陪儿子过生日的情形。他从来没有想到儿子在生辰之日会受惨烈的刑罚,他从来没想到心爱的儿子竟然活得不如奴隶,连饱暖都是奢求。
    赫连银月,万夏坞!萧远枫的牙关咬紧。
    他不敢想像十八年儿子在万夏坞过得是什么日子。他却知道这里是儿子的地狱,每一个人都可以打骂他、凌、辱他,就连小孩子都可以拿他出气。
    他要让这暗无天日的万夏坞血流成河!他要让惨裂的杀气告诉世人:轻贱我萧远枫儿子者——死!
    他紧握住雪夜的手,眼眸中惊雷滚滚。
    “儿子,你告诉父亲,万夏坞可有人对你好过?”
    雪夜怔了怔。
    “儿子,咱们恩怨分明,有恩必报!夏家庄的夏奶妈曾经养你到四岁?她就是……哼!那个艳阳生母?”
    “父亲!”雪夜紧张地抬起眼睛。虽说他四岁就离开了夏妈妈,对她几乎没有印象,可他知道,他是被她养到四岁,他一定对他爱如亲子!他才能活下去。他不能让父亲因为艳阳伤害她。
    “傻小子,你以为父会为难她?”
    雪夜的眸中闪出感激的光芒。
    “有恩报恩,看在她照顾过你的份上,父亲会命人好好照顾她一生!万夏坞中还有什么人对你好过?可有人在你饿的时候给过一口干粮?在你受罚的时候给过一口水?我萧远枫都当报以千金!儿子,谁对你好过?”
    “父亲,不怪他们。儿子当时是奴隶……”对雪夜好的人,梅三死了,夏妈妈疯了……同情雪夜的,小袖被撵了出去。还有谁?只要不故意打他骂他,或者打起他来不是那么用力,便算是好的吧……不堪回首的过住,让雪夜瑟缩了一下,闭了闭眼睛。
    “通通该杀!”萧远枫扬眉怒喝。将雪夜向自己怀中拢了拢,:“儿子,父亲要在回思堂给你行冠礼!让万夏坞在人都匍匐在我儿子脚下,听候我儿子的发落!只要儿子一句话,父亲就让这万夏坞成为一片火海死地!”
    雪夜脸上的才现的喜悦袖晕猝然退得干净,已经放松的身体徒然僵硬。
    “怎么,不开心?”萧远枫宠溺地揉着雪夜的眉心。:“我是你父亲,不高兴就说!”
    “父亲……”雪夜垂下眼帘,嗫嚅道:“儿子……可不可以,不在……回思堂行冠礼?”
    “为什么?”萧远枫拧紧眉毛。
    雪夜声音低哑而轻颤,“主人,母亲……”
    “她不喜欢?”萧远枫冰冷的声音从齿缝里发出,拥着雪夜的胳膊僵直而冷硬。“本王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轻贱的儿子,我大魏夏凉王世子的冠礼,就在她回思他们亡了的大夏回思堂内举行!本王就是要让她供奉的夏王族列祖列宗们看着:我大魏夏凉王的儿子,堂堂正正地当王子!本王就是要让她痛苦,让她不自在!”
    父亲要为,曾为奴隶的雪夜找回尊严,就在儿子受尽凌、辱的回思堂为儿子找回尊严!父亲是在爱护儿子!
    可是,回思堂是母亲思念亲人的地方。母亲主人……知道会受不了!
    “父亲,不要……”雪夜恳求的眼睛凝上父亲,在他臂弯中看似胆怯但坚决地摇头。
    恼怒徒然涌上萧远枫的头顶,他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膝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拔的笔直,疾言怒色:“混帐!她以奴畜待你,你却为了他不认祖宗,让宵小有可趁之机!现在,你竟敢为了她的感受忤逆你父王!你还是不是我萧家血性男儿?”
    雪夜身体闪了一下重重趴在榻上。肩胛之上撕裂的疼感让他牙关紧紧一咬……父亲,真正生了气!雪夜刚刚认父亲就惹父亲生气!他刚刚起了袖晕的脸色霍然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几乎是立刻就榻上翻滚了下来,“扑通”一声身体沉重地摔在地上,他快速爬起来跪好,萧远枫还未反应过来,他的额头扣在地下,碰得地板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