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的孩子。
那天下午,他们一直待在游乐场,玩了一遍又一遍的云霄飞车与旋转木马,宁裕也吐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终于可以不用人扶着下来了。
而在那傻得笑死人的旋转木马上,陶朵蓝一直都是和宁裕坐一个木马,感受到身后温热的躯体,陶朵蓝觉得这个幼稚的游戏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宁裕简直玩疯了,陶朵蓝也是。
他们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已经启动,两个人都累了,精神却很好。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的地方!”这一下午,真够他受的了,陶朵蓝心疼地握紧宁裕的手,“这是什么?”平时宁裕的袖扣
总是扣得严严实实,下午玩的时候,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袖扣打开了,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臂。
陶朵蓝在握住他的手把玩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他手腕上一道道伤疤,伤疤排列得很整齐,不像是意外。
气氛直转急下。
宁裕像是触电一样抽回手臂,慌乱地把袖扣扣好,把整条手臂遮得一点都不露。
“裕,不能告诉我吗?”陶朵蓝有些伤感,这一点都不符合她青春阳光美少女的气质,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她就学会了叹息,学会了伤感。
“蓝……”宁裕慌乱得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孩子,眼神游移,不敢看陶朵蓝的眼睛。
“算了。”逼他有什么用呢,都已经想好了一天一口,有的是时间,与其逼出想要知道的,不如等他主动讲出来。
“蓝,你生气了吗?”宁裕偷偷用眼角看陶朵蓝。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我们去吃东西,好吗?”陶朵蓝摇了摇头,把心中的沮丧摇掉,给自己打打气,一天一口,一天一口。
听到吃东西本该怕怕的宁裕,却赶忙点头配合,只要蓝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好,除了……除了一些他不愿再想起的东西,有了蓝,以前的,过
去的,就都让它们过去吧!
他们晚餐吃的馄饨,远近闻名的一家馄饨馆,陶朵蓝呼呼噜噜吃了两大碗,而在陶朵蓝高压威逼下,宁裕也把一大碗吃得干干净净。
牵着手步出馄饨馆,陶朵蓝的嘴巴撅着,半天都没有说话。
“蓝,你在生气吗?”宁裕忐忑地问,他把馄饨都吃完了,连一点渣都不剩。
“是啊,我在生气!”陶朵蓝停下脚步,用手指使劲点着宁裕的胸膛,“你好过分哦,吃得那么少,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几个客人都在看我
,他们一定觉得我很粗鲁,一点都配不上你!你是男人唉,每次吃得比女朋友少,会让女朋友很没面子的!”
平时一点都不在乎的细节,却成了让陶朵蓝郁闷的源泉,她很呕,超呕!
“蓝,对不起,对不起,”宁裕用手掌包住陶朵蓝的手指,垂首看着陶朵蓝皱皱的脸颊,“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努力吃,比你吃得多,好不好
?”
“噗——”陶朵蓝直接笑出来,这个男人啊,太容易紧张了。好吧,不要怪她趁机利用哦,他身体太差了,一阵风都可以吹走,“那你以后要
多吃点哦!”
“好,我一定用力吃!”宁裕很用心地发誓。
“噗——”陶朵蓝又笑了出来,好好笑哦,他的那个样子,仿佛说出的是什么保家卫国的超级话题,事实竟然是吃饭!哈哈,超搞笑。
“蓝……”三条黑线划上宁裕的额头,他很认真的,为什么要笑他!
所谓乐极生悲,陶朵蓝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明明都很累了,她却要逞强地带宁裕去长什么见识,进了一家叫做黑梦的夜店,结果,进去连十分钟都没有,陶朵蓝正装模作样地向酒保点酒
,就被冲进来的一大群警察抓个正着。
真倒霉,遇到警察临检,而好死不死的是,真的在黑梦查出了违禁药物!
他们被一个个地询问,陶朵蓝不满十八岁,故作成熟地瞒过警察,本以为没事了,谁知宁裕惹出了漏子!
警察询问宁裕的年龄,他竟然一本正经地告诉警察他十二岁!
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本来是逗逗他的话,没想到弄出这么大的乱子,警察觉得他们一个装疯卖傻,一个挤眉弄眼,肯定
有猫腻,两个人就被铐一铐,带回警局了。
被分开询问,隔离询问,种种审问技巧在他们身上实施了一遍之后,终于确定他们和违禁药物没有关系,唯一的罪过就是未成年进入限制场合
,需要家长来保释。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不想活了,让马上就要临盆的大姐来保释她,除非她想被扒掉三层皮,外加被姐夫挫骨扬灰!
所以,陶朵蓝和宁裕就坐在警察局的长椅上互望。
“你确定你找不到人来保释一下我吗?”幸好宁裕有身份证,证明他已经满了十八岁,在核实的过程中,宁裕还一脸坚决地咬定他是真的十二
岁,被查证的警察用怪异的眼光看了好几眼,他却没有一点知觉,只是死死地咬着十二岁,让陶朵蓝真想一拳把他给揍晕拖出去,免得在这丢
人。
“我没有张律师的电话。”宁裕羞愧地低下头,他觉得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刚才蓝为了他对警察好凶哦,只因为警察嘟囔了一句“傻子”。
陶朵蓝就暴跳如雷地和那个警察吵起来,提着警察的衣领一定要警察向他道歉,其实他真的没关系!可是,蓝护着他的样子让他好开心哦!
“你在笑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我?还是后悔做我的男朋友了,我就是很凶,怎样?”陶朵蓝有点后悔刚才的暴走,那个警察也没什么恶意,也
许她遇到这种状况,也会这样嘀咕。可是,她就是不爽别人嘲笑宁裕,一句都不可以,宁裕是她的,嘲笑的权力也是她的!陶朵蓝鸭霸地要霸
占一切。
“没有,蓝,你一点都不凶,真的,一点都不凶!”即使凶成母老虎他也不敢承认,更何况,蓝是为了他才那么凶的,他喜欢这么凶的蓝。
“真的?”这么老实笨拙的男人竟然也会说甜言蜜语,真是,难道男人的天性就是这样?
“真的!”宁裕差点就站起来作出发誓的动作。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很大的抬手动作,落在宁裕额上却是轻轻的,宁裕则跟着傻笑起来,仿佛被打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小妹,看来你过得不错嘛!一点都不需要我来救你!”恶梦一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陶朵蓝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果然,是二姐!
“二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陶朵蓝几乎把宁裕护在身后,宁裕却很不配合地把头从她身后伸出来,想看看被蓝称为二姐的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陶朵青曲指敲了敲陶朵蓝额,一点都不留情,“今天我回来,你竟然都没有来接机,老爹也因为你而失常,当我回到了
阔别半个月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亲人来接我,你知道我有多么伤心吗?”陶朵青说唱俱佳地表演起来,就差两行热泪了。
“二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陶朵蓝拍拍自己的后脑,真是猪脑啊,什么都忘了。
陶朵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地嘲笑了陶朵蓝一番,而陶朵蓝第一次牺牲了骨气,抱着陶朵青的胳膊请求了好久,陶朵青才没有为难宁
裕。
第一次面对蓝口中的亲人,宁裕紧张得整颗心脏都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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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好烦哦!”陶朵蓝捂着双颊趴在桌子上,眉毛眼睛皱成一团。
“蓝,你怎么了?”宁裕放下画笔,把陶朵蓝的手拉下来握住。
这是第四天了,每天陶朵蓝上学的时候,宁裕就到市立图书馆看书,画画,陶朵蓝一放学就立即和宁裕会合,然后陶朵蓝复习功课,宁裕继续
画画。
“我不会,我一点都不会,这次考试一定过不了啦,那个变态虎姑婆数学老师一定会趁机整死我的!怎么办?怎么办?”陶朵蓝气恼地把数学
笔记揉了揉,是谁发明数学这个东西的,被她知道,一定要暴扁一顿!
“我看看。”宁裕拉过被扯得像废纸团一样的数学书,静静地翻看着。
陶朵蓝已经开始暴动了,“好烦哦,要怎样才能通过呢?如果通过不了,大姐一定会念死我的,止不定想出什么花招来惩罚我!怎么办?怎么
办?如果裴清衍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的!”只有在这种时候,陶朵蓝才会想起她可怜的师兄兼学长。
宁裕的身子一僵,裴清衍,那个很优秀的男人?宁裕用力地握住拳头,指甲插进手心,温和的脸色也变得僵硬乌黑。
“呜,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暴走的陶朵蓝没有时间发现男人的不对劲,只是扯着头发发愁。
“蓝!”宁裕的声音还有一丝微微颤抖,“我来教你。”他打开手掌,看到手心里的血迹,看着那抹鲜红,他竟然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你要教我?你会吗?”惊讶让暴走的陶朵蓝坐下来,托着双颊观察宁裕,终于又可以知道多一点的宁裕了!
“我会,这些我都学过。”宁裕收起手掌,遮住那抹鲜红,“蓝,只要你用心,一定可以的。”
“好吧,你教我,不过,要先告诉你哦,我很笨的,笨得不得了,不许嫌弃我笨哦,你已经是我的了,不能反悔!永远没有上诉的权力!”陶
朵蓝握紧拳头,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把疮疤露出来,感觉真不好。
“蓝,我的蓝怎么会笨呢!”宁裕笑得很淡,怀疑和不安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在交往中渐渐生根发芽,在没有人知觉的时候长成一个难
以撼动的大树。
“好吧!你要认真教我。”陶朵蓝觉得宁裕的笑容有一丝不对劲,却没有深究,这个男人本来就怪怪的,一天一口,一天一口,陶朵蓝念叨着
。
宁裕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带着温柔的气息,让陶朵蓝很舒服地趴在他旁边看他演算,看他讲解,他真得很行,把抽象枯燥的立体几何讲得很清
楚。
宁裕帮陶朵蓝复习唯一的缺点,就是陶朵蓝会时不时地看着宁裕的侧脸跑神,傻笑得像个笨蛋,如果,宁裕这个时候回头,那棵刚刚发芽的小
苗一定会被扼杀,可惜,他握着手掌,让自己全力地去为蓝讲解。
他没让陶朵蓝知道他的伤口,因为,最疼痛的总是潜藏在最心底的,无法触摸得到。
爱说,我是一把双刃剑,带来欢笑的同时,也伴随着哀伤。
陶朵蓝比之前到达图书馆早,下午是最后一门考试——数学,而经过这些天宁裕的魔鬼式补习,不得不承认,宁裕真得很有办法,陶朵蓝做起
来还挺轻松,陶朵蓝赶快收拾了东西离开学校,还破例坐了计程车,当她满怀希望要投进宁裕的怀抱撒个娇吃个豆腐的时候,却看到宁裕在图
书馆门前的大树下站着,旁边还有一个婷婷袅袅的美女。
一个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