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主治医师咨询一下,宁裕现在这样缺乏安全感,她怕被医师说中了。
帮宁裕盖好被子,拉上窗帘,遮住室外耀眼的光芒,再静静地看了宁裕沉睡中的脸几秒钟,陶朵蓝才小心地转身离开。
陶朵蓝离开了大概三个小时,她先是回家收拾了一些需要换洗的衣物及一些日用品,她已经决定要寸步不离地看着宁裕了,失去宁裕的任何一
丝丝风险她都不愿意冒。然后找到宁裕以前诊治忧郁症的主治医师,把宁裕现在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他,结果,陶朵蓝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但是,她一点都不灰心,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宁裕都一定会为了她而克服的!
正对宁裕充满信心的时候,陶朵蓝回到病房,才发现宁裕不见了。连拖鞋都还放在原处,而床上被子掀开,床单凌乱,针头被拔下,在床单上
浸出一片湿润。
正好护士也推开门询问宁裕有没有回来,陶朵蓝才知道,她离开病房没有半个小时,宁裕就不见了,冷汗立即从陶朵蓝的毛孔里争先恐后地冒
出来,包好的东西落在地上,她冲了出去,她想,如果宁裕答应她的话有用的话,她知道宁裕是去哪里了。
果然,仁爱的大门口,一片灿烂炙烈的阳光下,一个细长的身影伫立着,身上穿着医院蓝色竖条纹的病号服,赤着双脚,削薄的身体在太阳光
中摇摇欲坠。
“宁裕,你是笨蛋不是?”如果宁裕的身体受得住的话,她真想给他两拳,再加上两脚。可惜,她现在只能恨得牙痒痒,却又心疼得五脏六腑
抽筋。
“蓝!”宁裕焦灼的脸被点亮,摇摇晃晃地冲过来,大力抱住陶朵蓝,“你去哪了?我只看到你坐车,我不知道你去哪了,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宁裕的呼吸急促,一下下地拂在陶朵蓝颈边,他的惊慌是那样明显,让陶朵蓝不忍责备,“宁裕,我们上去好不好?”
“好。”宁裕的气息很弱,抱着陶朵蓝的胳膊却充满了力量,这让陶朵蓝担心的鼻子又酸了,她发誓,她再也不会轻易离开宁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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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宁裕,仁爱这几天有个健康调查,每个人都要回答一个问卷,我也要回答,你能不能先回答一下?”陶朵蓝把看了一半的数学书放下,其实
,她翻来翻去一上午,连一页也没有看进去。
“好。”乖宝宝宁裕从另一本数学书中抬起眼睛,昨晚,陶朵蓝忽然说要好好学习考大学,而且还要和他一起考。立即,他就被风风火火的陶
朵蓝拉进了复习之中,即使这些东西已经七年没有看,对于宁裕来说还是轻轻松松,一上午,宁裕几乎翻看了整本书,而那个毛毛躁躁的陶朵
蓝,似乎有什么烦恼,他还以为是因为数学,看来不是。
“那好吧,我找那个负责调查的工友进来。”陶朵蓝立即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一样跳起来冲出去,王医师交代,这项测定最好在宁裕无意间
进行,不能让他产生防备抵制情绪。
很快,陶朵蓝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那是王医师安排的实习医师,实习医师推了推眼镜。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而陶朵蓝则坐在床上握住宁裕的手。
宁裕从紧握他的那只手中感受到了潮湿,蓝很紧张,为什么?一个个问号从宁裕心底冒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宁裕看了陶朵蓝一眼,目光中有怀疑,也有惶恐,陶朵蓝加大手上的力量,“宁裕。”
“年龄?”
“十二。”他还牢记着陶朵蓝那次的交代。
“二十二。”看到实习医师露出诧异的目光,陶朵蓝连忙纠正到。
“不是,我十二岁。”宁裕认真地告诉帮忙的“工友”。
“宁裕,不要闹了,我看过你的身份证,明明二十二岁了!”陶朵蓝好笑地敲敲宁裕的额头,这个男人是笨蛋吗?
“可是……”宁裕委屈地揉揉额头,其实陶朵蓝的力道一点都没有敲痛他,但是,他就是想触摸蓝摸过的地方。
“没有可是!”恶狠狠地目光直逼还在耍白痴的男人。
实习医师左右的观察了两个人的互动,最后决定相信虽然看起来凶巴巴却比较正常的陶小姐。
“性别?”
宁裕嘴上像拉了拉链又上了锁,开也不开,嘴巴合得紧紧地,眼睛委屈地看着陶朵蓝。
如果不是有实习医师在,陶朵蓝真想笑倒在地上让这个男人看!“你不会自己看啊!难道他连男女都看不出来啊!”陶朵蓝没好气地说,这个
实习医师到底会不会,这种问题也需要问吗?
实习医师被陶朵蓝恶狠狠地一教训,吓得差点把笔扔出去,缩了缩脖子,问下一个问题,“宁裕先生,请问你做梦吗?”
宁裕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没张口说话。
“那你会产生幻觉吗?”
还是摇了摇头。
“你会常常觉得悲伤,了无生趣吗?”实习生继续追问,他一点都不适合做医生这个工作,而是律师,咄咄逼人的像是审问犯人一样,陶朵蓝
张口想把这个白痴医生赶出去,却被宁裕的反应镇住了。
宁裕的脸色立即变了,变得灰白,惊恐地看着陶朵蓝,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被陶朵蓝握住的手凉得没有一丝人的温度。
“宁裕,你怎么了?宁裕?”陶朵蓝站起来抱住宁裕。
宁裕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旋涡中,嘴唇抿得死紧,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宁裕,宁裕,宁裕,你不要吓我啊,宁裕,你不要吓我啊!”实习生已经被吓傻了,“快去叫医生啊,你在看什么!宁裕,宁裕!”
又是一场混乱,新换来的医生经验多了,指挥着护士为宁裕注射镇定剂,却被陶朵蓝阻止了,在对上宁裕眼神的瞬间,她明白了,明白宁裕这
种反应的原因。
陶朵蓝紧紧把宁裕护进怀里,“你们都出去!”
“朵蓝,你别这样,他这样很危险!”因为陶朵粉和朵蓝熟识的老医生不赞成地和护士打暗号,准备先把这个闹场的女霸王扔出去。
“出去,我说出去,你听不懂吗!”陶朵蓝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嚷,把老医生吓得脸色灰白,对上陶朵蓝坚定的眼神,终于挥了挥手,带着一
帮提心吊胆的护士离开。
陶朵蓝松开宁裕,过去把门锁上,才过来温柔地抱住宁裕,“宁裕,你不想打镇定剂,对不对?你打过太多的镇定剂,对不对?”
“蓝,你知道了,你……你都知道了,对不对?”宁裕上下牙不断地碰触,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对,宁裕,我都知道了。”相对于宁裕的激动,陶朵蓝很冷静。但是,她的心好疼,是那些经历吧,让宁裕像一只惊弓之鸟,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即惊恐难安。
“蓝……蓝……蓝……我……你要离开我,离开我……对不对?对不对?”宁裕用力地握住陶朵蓝的肩膀,使劲地摇晃。
宁裕握得她的肩膀好疼,可是,陶朵蓝没有丝毫动摇,坚定地看进宁裕的眼睛,“宁裕,你怎么会这样想?”轻轻地拨开宁裕的手,紧紧地握
住,“宁裕,我爱你啊,你的那些经历只能让我更加爱你,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宁裕,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从陶朵蓝总是生动灵活的眸子里蔓延出浓重的悲伤,这悲伤紧紧地抓住了宁裕的心,“蓝……蓝……对不起……对不起……”
“宁裕,你不相信我,对不对?”陶朵蓝温柔地抱住宁裕的脖子,再也不是像以前那样把他拉进怀里,而是轻轻地依偎进宁裕的怀里,“宁裕
,我喜欢你啊,可是,你从来都不肯相信我!”
“蓝……蓝……”宁裕闭上眼睛,不敢用力拥抱怀里的人,“蓝……蓝……”
陶朵蓝忽然直起身子擦干眼泪,“宁裕,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谅解!”因为他的生命中一直都在失去,一样一样,所以,他不敢去相信,“宁裕,你答应我,要听我的话,还有用吗?”
“嗯。”宁裕看着陶朵蓝故作坚强的样子,他好心疼,可是,他没有办法吐出相信的字眼,他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没有人能陪伴他一辈子,他
始终都是一个人。
“宁裕,你以后都要听我的,那我就永远都不离开你,我们做交换,好不好?”
“……”蓝,他的蓝,他真的好想永远都有这抹蓝在身边,可是,他真的可以吗?
“如果这样还是不行,我们找律师立和约,好不好?用法律来约束我,好不好?”陶朵蓝更贴近宁裕一步,这个男人不该固执的时候还真是该
死的固执。
“……”
“宁裕,说好,你说会一直听我的话的!”哀怨的陶朵蓝立即化身女战士,鸭霸地命令。
“好。”
“好什么好?”这个男人在梦游吗,眼睛迷蒙,像是蒙上了一层雾,嘴唇紧抿,像是有人欠他八百吊。
“我会一直听你的话,你不会离开我。”抱紧陶朵蓝,宁裕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蓝,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了。
“说话算数啊!如果你敢反悔,我一定用我超硬的拳头对付你!”恶女陶朵蓝狠狠地抱住宁裕,眼中出现和语气不相称的湿润,终于暂时说服
他了!
“好。”还是一声淡淡轻轻得好,却包含了宁裕多少无法表达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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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晚上九点多,陶朵粉进了产房,而腿都已经软了的祁望跟着进去了,陶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产房外,陶老爹紧张得坐立不安,在产房外不断地走来走去,陶朵青刚结束了一个三天两夜的伏击,窝在莫远闻怀里打瞌睡。
而陶朵蓝则几乎是端坐在长椅上,怀里也有个人在打瞌睡,医生还被陶朵蓝武力威胁,把吊针架移到走廊里,营养液一滴滴地通过塑料管流入宁裕的血管。
“宁裕,回房间里睡,好不好?”宁裕虽然很瘦,但是毕竟有那么高的个子,看他这样窝着,怎么看怎么心疼。
“不要,我不想睡,一点都不想睡!”宁裕直起身子,强打精神,手也跟着抬起来想揉眼睛。
“不许揉眼睛!”陶朵蓝握住宁裕的手,阻止他的动作,这个二十二岁的大男人真地跟个小孩子一样!瞌睡或者没睡够,都会用手背使劲揉眼
睛,常常忘了手背上还扎着针管。
“哦。”宁裕立即乖乖地坐好,尽管眼睛还是睁不开,但是,却不敢揉眼睛了。
“宁裕,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陶朵蓝对莫远闻露出抱歉的表情,这个男人啊,果真一步都离不得。
“是啊,朵蓝,你和宁裕回去吧!朵粉绝对不会有什么事,一会等着出来看看你的小外甥就好了!”莫远闻羡慕地看着朵蓝对宁裕的体贴爱护
,真是不公平,他老婆为什么就常常为办案十天半个月都不跟他说句话?!
“不要,”宁裕固执地拒绝,“蓝要陪着大姐。”
“什么嘛,大姐又没有什么事,只是生小宝宝,我们一会儿再来看也好。”才多久,大姐都叫得这么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