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挑选着梳妆台上放着的胭脂颜色,眸光一闪道:“本宫待会要好好看看,皇后见到让她儿子断子绝孙的好媳妇儿会是什么表情。”
    安熙宁他们今日进宫请安是在皇后的惠安宫中,两人因为昨晚没有胡闹,因而起的都挺早,刚要进惠安宫时就见太子扶着太子妃过了来。
    太子妃如今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此时已经显怀,高高隆起的腹部让人提心吊胆,她一手牵着太子,一手抚着腹部,原本清瘦的脸上因为怀孕以来的进补而显出点富态来,挂在唇边满足而甜蜜的笑容感染着身边的所有人,因为行动不便,只能步履蹒跚地缓慢走着。
    安熙宁忙拉了子画上前,向太子与太子妃问好后道:“皇兄,嫂嫂如今身子沉重,你怎么还让她走着来?”
    太子揶揄道:“你这成亲才第三天,就知道关心人啦?不错不错,想来子画是有福了。”
    子画闹了个脸红,太子妃忙解围道:“五弟你可误会你皇兄了,太医说了,我如今身怀有孕,又是第一胎,适量的走动一下有利于顺产,因而才拉了你皇兄陪我呢。”
    “原来皇兄还是个情圣。”
    太子笑:“相比五弟你而言,我可是过来人。”
    安熙宁看着太子若有所思,他皇兄都能将如此矜持的嫂嫂搞定,想来手段不少……
    几人说说笑笑间进了惠安宫的花厅之中,明德帝与皇后分别坐于主位之上,明德帝的下首位置还空着,显然是留给太子与太子妃的,皇后的下首则依次坐着四妃,贤妃位居第二。
    明德帝依旧一副严肃的样子,与身边笑的一脸慈祥的皇后行成了鲜明的对比,见了安熙宁他们进来也只是淡淡地瞟过一眼。
    两人站定后,有宫女奉上两杯茶,子画在昨日还是学了一点婚后规矩的,因而也知道这茶并不是给他喝的,跪在明德帝面前时他还有些恍惚,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和安熙宁成亲了。
    “子画,快叫人。”
    子画蓦然惊醒,才发现身边的安熙宁正朝着他使眼色,抬头看时,明德帝也正一脸不耐烦地盯着他,子画忙敛了心神,刚出口一个“皇”字,就被安熙宁暗中用食指戳了戳腰眼。
    子画因为前晚的事,直到现在腰都还无力着,被安熙宁这么一戳,差点就软下身去,但他自知失言,也不好怪他,跪直了身体将茶杯递上:“父皇,请用茶。”
    他这一声父皇,不但让皇后与安熙宁笑开了颜,也让明德帝松了神情:“起来吧,如今你与宁儿已经成亲,也就是我们皇家的一份子了,虽然你两同为男子,但既已成亲,就应相敬相爱,举案齐眉。”
    “是,父皇。”
    两人叩谢后福全宣读明德帝对子画的赏赐,子画再次拜谢。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再给皇后敬茶时子画就轻车熟路了,喜的皇后眉开眼笑,让身后的宫女拿了一柄玉如意来:“这是当年本宫与你父皇定情时他送的玉如意,当年你皇兄成亲时本宫给了一柄,如今你与宁儿也成亲了,这一柄玉如意就给你了。”
    子画接过这意义非凡的玉如意,再次向皇后表示感谢,皇后扶住他,道:“好孩子,去见见你皇兄和嫂嫂以及四宫的娘娘,就不必行礼了。”
    子画称是,象征性地在各人面前走过一圈就站回了安熙宁身边,贤妃端坐在位子上,扶了扶鬓边的簪花,笑道:“陛下,姐姐,臣妾看着这正君真是好模样,人也乖巧懂礼,配五殿下,啊不,现在该说宁王了,配咱这宁王是再好不过了,真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说这京里,又有哪家姑娘强的过咱正君,也就是能生个孩子罢了。”
    此话一出,又勾起了明德帝的伤心事,斥道:“贤妃,你少说一句。”
    贤妃泫然欲泣:“陛下,臣妾说错了什么吗?臣妾这人向来直,您也是知道的,正君这孩子臣妾看着喜欢,所以才会出言相夸的,若陛下不喜欢……”
    “行了行了,”明德帝不耐烦,“朕昨日得知李威远扫荡了西边的几股马贼,不日就要凯旋,他是你哥哥,贤妃你也应知了这消息吧。”
    贤妃眼睛亮了亮,两腮现出几分薄红,倒有了点娇羞之意,柔声道:“臣妾常年居于深宫,外边的事倒不曾听说。”
    明德帝深深地看她一眼,也不表态,继续道:“如今你哥哥手握兵马大权,功名利禄全都有了,朕一时还真不知要再赏他什么。”
    贤妃颇为自豪,也忘了顾忌,立即开口道:“要不陛下您再封我哥哥一点官?”
    明德帝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再封朕可就要将朕这个皇位给封出去喽。”
    贤妃此时才知自己得意忘形了,忙跪倒在地:“臣妾失言,陛下恕罪。”
    “起来吧,朕只是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行了,你跟朕来御书房一趟,也给朕参谋参谋要给你哥哥什么赏赐。”
    “臣妾遵命。”
    明德帝带着贤妃走后,其他三宫的妃子也纷纷告辞离去,皇后叹了声气对子画道:“本宫听宁儿说你对道法有些研究?”
    “略知一二。”
    “宁儿跟本宫可不是这么说的,简直把你夸的跟朵花儿似的,正好本宫近日正在研读一本道家经书,好些地方都不甚明白,不知子画可愿为本宫解惑?”
    子画又怎么能拒绝,只好点了头,安熙宁此时正有事想向太子请教,因而也不出声反对,腻到皇后跟前道:“母后,儿臣就先将子画留在您宫里了,您可千万要给儿臣照顾好了,年轻小姐公子的一概不能见,午膳时儿臣就来接。”
    皇后笑骂:“你这是怕母后会卖了你媳妇儿?”
    “母后,儿臣可不是这意思,这不是我家子画太好看,我怕人看了就惦记上了呗。”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全笑了起来,子画臊的慌,一把就拧在了安熙宁的后腰上。
    随后安熙宁跟着太子夫妇回了东宫,将太子妃安置安置下后兄弟两人才去了书房相谈。
    两人各倒一杯茶,遣散了身边的下人,就这么静坐着谁也不开口,太子是奉行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政策,安熙宁也是不好意思开口,但一想事关自己下半生的幸福,他还是心一横说了出来。
    “皇兄,冒昧问一句,你和嫂嫂夫妻生活和谐吗?”
    一向遵循礼仪的太子差点将口中的茶给喷了,咳嗽好久后才缓过气来:“五弟,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跟子画不和谐?”
    安熙宁面色微红,拇指与食指比了一条缝:“就这么点不和谐。”
    太子看安熙宁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起来,欲言又止道:“五弟,你和子画之间,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皇兄认识宫外的一个神医,对这种病有些手段。”
    安熙宁恼羞成怒:“皇兄,我和子画都很行!”
    太子也知自己想多了,假咳一声问:“既然如此,你们是什么方面不和谐?”
    安熙宁苦恼中又透着点骄傲:“就是新婚当夜,我好像做的有些过火了,子画现在有些排斥,但你也知道,刚开荤的和尚又要被迫吃素是很痛苦的。”
    太子沉重点头,在安熙宁心上插了一刀:“子画之所以排斥,估计也是因为你技术不行,没让他食髓知味。”
    安熙宁立马炸毛了,站起道:“你才技术不行,本王技术好的不得了!”
    太子敷衍地点点头,招手示意他坐下:“俗话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圣人也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五弟你若想与子画夫夫和谐,磨练技术还是必不可少的啊!”
    安熙宁被安抚,诚心求教道:“皇兄你可有什么好主意,昨晚子画都要给我定家规了,一月三次!”
    太子不厚道地笑出声来:“你家子画够冷淡的。”
    “可不是?皇兄你就快给我拿个主意吧,不过先说好,下药,强来什么的我可不干,伤了我家子画怎么办。”
    太子若有所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是男女之间我还有些法子,但这男男之间……”
    “皇兄,你就说能不能帮吧。”
    “能!”太子一锤定音,“你跟我来,学了这些,保证子画对你欲罢不能!”
    ☆、第52章 受教
    太子将安熙宁带去的地方正是藏书阁,两人进去后就看见满架子的书密密排着,因为常年不透风又不能见光,因而里面充满了阴冷之气以及浓浓的书香味。
    守藏书阁的小太监见他二人到来,立马赶了过来,躬身道:“见过两位殿下,两位殿下是要找什么书,奴才可以帮忙找。”
    “不用了,本殿自己找就行,你先下去吧。”
    太子挥手让小太监下去后,安熙宁再也忍不住开口道:“皇兄,我们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太子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来这里当然是给你找方法来了,难不成还是来此处玩?自古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书中还有的就是诱人之法。”
    “既如此,皇兄你又何苦将刚才的小太监赶走,让他替我们找书岂不是更快,你看这里藏书成千上万,我们要找起来还不等到猴年马月。”
    “先别抱怨,皇兄我若心里没谱,又怎敢支开那小太监,我要给你看的可是一个大宝贝,不能让外人知道,你跟我来。”
    太子拉着不情愿的安熙宁七拐八拐地去了藏书阁里的一个小隔间里,又在那个小隔间里拖出一个沾满灰尘的大箱子,指着它道:“这就是我说的宝贝。”看安熙宁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继续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安熙宁满脸狐疑地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挤挤攘攘地放满了书籍,封皮精美且无虫蛀现象,可见这堆书还是曾被人静心保管着的,定睛看去,最上面的一层上还题了书名:“龙阳十八式,南风,分桃之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熙宁黑线,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眼神看着太子:“皇兄,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你……”
    “胡说什么!”太子脸色爆红,后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清咳一声道:“小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安熙宁对太子的敬佩之情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不愧是皇兄,小的时候无意间就能找到这个。”
    “客气客气,所以你哄人的手段拍马也比不上皇兄我。”
    这可不是?安熙宁在心里嘀咕,他皇兄可是有书中名师指导的人,还是从小培养的!
    “快打开看看,里面都说了什么。”太子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简直比安熙宁还积极,随手捡过一本书就往他手里塞。
    打开书的第一页,上面就写了这么一句话:“食色性也,自古男欢女爱就属天性,然人只知男女,却不知男男之间亦可获得无上欢欣,可男子毕竟不同于女子,身后之物非天生容纳之所,因而行事之前须用膏脂开拓,方可享受无上乐趣。”
    太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和子画,可有用膏脂?”
    安熙宁尴尬地摸摸鼻子:“没用。”
    “那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太子一击手掌,“待会我们就去太医院,让那帮子太医给你调配点膏脂出来。”
    安熙宁应了一声,弯腰又拿起一本书来看,结果刚打开他就立马合上了,神情古怪地将书往箱子底下藏,太子好奇,不顾他的阻拦将那本书给抽了出来。
    “画这些图的是个人才啊,看这细节处精细的。”太子一边感叹一边又翻开了一页,安熙宁简直要不忍直视了,他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够厚,没想到……
    太子一看他的神色,真是恨铁不成钢,将书摔到安熙宁怀里后用一种孺子不可教的口气道:“快将这些书都搬回你府上去好好研读,事关你男儿尊严,在子画面前可不能给我皇家丢脸。”
    安熙宁苦着一张脸:“皇兄,这么多我怎么带回去,若被发现,我皇家的脸面才真丢了。”
    这倒是个问题,太子沉吟片刻突然舒展了眉眼道:“前段日子父皇刚给我配备了一支暗卫,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我让他们将这箱子书送到你府里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安熙宁在心里为这些暗卫默哀一阵,然后愉快地接受了太子的建议,两人勾肩搭背地出了藏书阁向太医院走去。
    午膳时分,安熙宁刚进惠安宫就听到殿内传来的欢笑声,他母后正拉着子画相谈正欢,安熙宁心里嘀咕着早上他刚出门他母后对着子画还自称本宫呢,结果一回来就母后长,母后短的了,这转变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