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上前阻止,就见他双手合十拍了拍。
    ”你进来吧。”
    谢禹晚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从门外响起了三下敲门声。
    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高大男子慢慢地推门进来。
    于是。灯火通明的房间因为这个男子的出现,有一道闪光晃了一晃她的眼睛。
    谢禹晚定睛一瞧,那亮到晃眼的原来是此人右脸上的一个面具。
    银色面具。
    ”他是谁?”
    昏昏沉沉中,躺在床上的她听见妹妹担心的疑问。
    谁?
    谁是谁?
    有谁来了吗?
    不能睁眼,不能看。
    空气却似乎弥漫着使她撼动的味道。
    叶春寒笑了一下。
    反客为主般地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请来的医生。”
    ”他有办法治疗舜慈现在的出血症状。”
    谢舜慈挡在前面,不允许那个高大男人靠近床旁半步。
    她不怀疑叶春寒要救姐姐的意图,只是------
    ”你可以?”
    谢禹晚不免起疑地打量着对方,未曾听说过这样的人物,连医生都束手无策,这个人他能行吗?
    眉稍微挑,对方的眼光没有离开过地板。
    躬着身子不抬起脸来一副态度谦虚的样子,却不见他做答。
    只是沉默不语盯着纱缦下的流苏。
    而叶春寒不愿意再继续罗唆下去,急着给她看病,把血制止住才是他首要关心的问题。
    ”既然他能够对我毛遂自荐,我想........................如果等一下他没有本事救人的话,他就要准备自救了。”
    ”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
    摩挲了一下指甲,替人作答。
    闻言,谢禹晚瞥了一眼他。
    从进门起就一直低着头的高大男子,竟似乎是若有若无的勾着嘴笑了笑。
    左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痕形成了一条嘲笑的曲线。
    静动一间,她瞧着那张被伤痕破坏的脸。
    一种纯女性的直觉油然而生告诉她一份潜在的威胁正在逼近。
    而那份威胁显然来自这个陌生人。
    于是,就在这人正要伸手去探躺在床上谢舜慈的额头时,她伸手挡住。
    那人蓦地抬头看着她。
    突兀无礼的举动尚未能让这房里的三人反应过来,却已经有人推门进来。
    通告这间屋子主人的命令。
    人都离开了吗?
    混混噩噩之中她不了解发生了些什么。
    只是整间屋子里忽然的安静,就像是个祭坛和禁区。
    默默地等待死神的来临。
    还是............
    她已经被死神召唤到了身旁?
    很突然,也很轻柔。
    她感觉到了一阵风。
    吹在她的面颊上。这阵风甚至似乎带着人体的温度。
    似乎是长上了眼睛,在划过一端的时候,把目光停留在了她的面容上。
    注视着她。
    一直在看她。
    然后,是叹息吗?
    短促又很绵长的一声叹息。
    为何会有叹息?是她因为失血过多发烧导致了幻听?还是因为她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这声音如此熟悉。
    呢喃着想要开口,倏地有点发烫的手掌探向了她的额头。
    掌心很粗糙,磨损的茧子微微能让人产生刺痛感。
    不是她妹妹的手,也不是叶春寒的手。
    这手即使只是如此轻轻的和她的肌肤接触,就已经给她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手是带有意识的,它忽重忽轻,从额头,眉梢,脸颊,鼻梁,下巴,一路向下蜿蜒。
    宛如翻江倒海,千疮百孔。
    像是附和着她埋葬在心里曾经的最凄凉的嘶嘎恸悲。
    最后,它们停在了她此刻柔弱的颈项旁。
    女人总有预感。
    这预感如此准确,如此无奈。
    于是,在还没睁眼之前,她不得不,也已经哭了。
    空气里,有一个声音。
    嘲笑地,冰冷地,用可以凌迟一个人的残酷语言对她说。
    ”我亲爱的,我最最爱的,我这一生唯一可以爱上的-------岑岑。”
    ”我想不出是先杀死你。”
    ”还是先吻你。”
    她窒息停顿的心脏伴着被一只手使劲掐住的脖子,一同感到了呼吸的困难和绞痛。
    我想回头,假如可以。
    假如那一天,我们彼此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我没有推门进去。
    那么现在我不会这样的懊悔。
    我想离开,假如你愿意。
    我想如果我的离开可以让你内心深处受到的伤害得到弥补。
    那么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从我这儿寻找你的爱情。
    我不知道现在你是否依然爱我。
    但是这何尝不是对你而言的一场最大的折磨?让我不能不为你心生一种肝肠寸断的无奈。
    我想要远离,我想要带走我所有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
    我想要对你说,假如我可以回到少女时代,我会披下我长长的头发,我会穿上心爱的白裙站在树下对你说....................................。
    可是,
    我们是两个世界。
    我们不能靠近,我只能这样说。
    这个宿命甚至可以用生死论证。
    圣经上说无爱既无吻。
    没有爱情,只要有一方不是出于爱情而去吻另一个人,这是否是一种犯罪?
    这是一个吻?
    还是一场谋杀?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呼吸。
    他吻的很用力。
    他们贴和的是如此紧密。
    似乎是从出生时就长在一起的树木,毫无间隙。
    他就牢牢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就这样俯在她的上面。
    强悍地如同野兽,急躁地犹如饿狼地吻着她。
    似乎想要借用这样的方式把她吃了。
    久违的舌头需索无度般地在她的牙龈的内外两侧,舔嗜着粘膜。霸道的舌尖腾地直创她的喉部内侧,
    重舔、重压,甚至他咬住她的舌头,似欲吞食般的衔着,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的灵魂和生命一起吞进肚子里去。
    鲜血的味道充满了彼此的口腔,她的嘴唇和舌尖已经被他咬破。
    这个谋杀般的吻持续了很久,一直到那声锦帛被撕裂开的声音突兀而起。
    直到她赤裸裸的肌肤接触到了空气,直到他的吻延伸到她的胸口。
    他舔弄的舌头使劲的勾缠着她的身体,他灼热的手已经探求到了她的分开她的双腿,除褪她丝薄般的最后一道防线,任意地抚摸着一个女子的禁区。
    她本能的僵硬住了身体,绷紧了双手,性侵略对于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会让她害怕的。
    谢舜慈同样不可遏制地发颤着,牙齿都在微微地磕打着,发出'喀喀'的声音。
    但是,她没有反抗。
    她平躺在床上,即使刚刚流完了会使人虚脱的鲜血,她也不是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是,她不反抗。
    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克制着,就让自己克制着。
    她知道宋可要干什么,她也知道宋可要报复她,想要从她这里掠夺什么。
    只是,她不能反抗,她想目前她能做的,只是接受。
    人,有时是奇怪的,你想不出如何去偿还一个人的债务的时候,会想用生命或者是等同于生命的某样东西去做抵偿。
    谢舜慈想的就是用她本人偿还对于宋可的债务。
    赤裸的就像婴儿一样。
    她没有一点遮避的在他的身下,苍白的脸上是挣扎和矛盾。
    此时此刻,不管宋可他愿不愿意承认,躺在自己身下孱弱惊惶的她依然对于他有着紊乱心神的作用。
    他的呼吸没有办法不变得急促而恣情。
    他很久没有碰过一个女体了,不是他不想,也曾有过生理上的需要。
    一个男人,一个二十岁精力旺盛的男人想要发泄他的欲望是很正常的,只是,他每一次去到欢场招妓,看见那一个个赤身裸体的女人,他就感到厌恶。一种由衷对于女人的厌恶和愤怒。
    可是现在,对于她,居然他竟没有一点恶心,这个让他痛苦的始作蛹者居然就是他灵丹妙药?
    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了。
    这让他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愤怒,一种受伤般地隐痛。
    但是眼下,这个女人对他而言,让他的理智随着手下那白皙光滑的身体逐渐塌陷,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欲火,和绝对的掌控权所带来的亢奋。
    于是,他抬起了她的臀部,他的欲望一触即发。
    谢舜慈没有经历过欢爱,但她明白接下去的是什么。
    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对话,是莋爱吗?
    那么,他们这样算什么?
    茭欢?
    身体在无间隔的接触,甚至是深入的碰撞。
    可是,为什么竟然是会如此的悲哀,如此的绝望?
    没有一点温度呢?
    ”不。”
    她微弱地呢喃着这个字,轻微地只有她自己听见。
    这样的宋可让她绝望。
    这不是宋可。
    现在她才真的了解上天的惩罚,很残忍。
    ”呵..................。”
    他突然笑了起来。
    ”我觉得奇怪。”
    ”是你欺骗了我,是你背叛了我,是你要开枪杀了我,是你把我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可是为什么哭的总是你?”
    就像骤然而来的暴风雨一样,它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就在此时,却停了下来。
    没有进攻她。
    原来是她哭了。
    不可思义地是他的手居然轻轻地覆盖在了她的眼上,慢慢地抹掉了她不知是何时流下的眼泪。
    ”把你的眼睛睁开。”
    ”你到现在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呢。”
    她不敢。
    她不敢睁眼,从头到尾。
    她害怕她睁开眼去看他,因为她不敢认,一旦认下就是她的罪。
    他替她受的罪,她害怕去看。
    ”睁开你的眼睛。”
    他最后的一句话带有威胁和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