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月色隐没,才悄声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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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醒来,管杜蘅偏头端凝被拉起一边的床幔,心头困惑。
    “十四姑娘,你醒来啦?”丫鬟芊芊端着水盆入房,“今日感觉如何?身子好些了吗?还会不舒服吗?”
    管杜蘅恍若未闻她的连番提问,指着床幔问:“是你帮我收起一边床幔的吗?”芊芊从不会她人未起就拉起床幔,且只拉开一边啊!
    芊芊瞥了床幔一眼,“没啊,我若收床幔,一定两边都收,哪会做事做一半的?”
    真是奇了!管杜蘅咬着指头思考。
    她记得睡前床幔必定两边放下,总不会她半夜梦游,收了一边吧?
    仔细想想,这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只是之前她都未想太多,但若屡屡发生,就有诡异之处了。
    难不成……她心一惊,有人半夜入了她房?
    是怎样的高手,可以入她房而不为她所察?
    她因身处于安全的环境中而缺乏警觉性,万万没想到竟有人半夜偷入她房,若那人心怀不轨,她恐怕睡梦中被封喉还以为自己只是睡沉了醒不过来!
    “十四姑娘,您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我瞧您脸色发青呢!”
    管杜蘅隔了一会才回,“我没事。”想想又问,“昨儿个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异声吗?”
    芊芊虽然与其他奴仆一块睡在奴仆房,但奴仆房离保镖们的厢房不远,或许她会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没啊!不过昨晚的风好大,风声钻入窗隙的声音好像鬼魂的哀号,害我吓得躲在被子里。”
    屋内升有火炉,其实感觉不到太过的寒意,不过看窗外的天空一片昏暗,沉重得好像随时会掉下来,就可推知外头气温多低。
    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管杜蘅只好暂且放弃追寻真相。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练基本功了。芊芊,麻烦帮我梳辫。”
    “十四姑娘,你既不舒服,何不休息一天?”
    “我已经好了!”昨日古断鸿为她抹的药十分有效,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适。
    她下床洗脸,立于她身后为她梳辫的芊芊望着铜镜中倒映的小脸,小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怎了?是不是有话要说?”管杜蘅察觉她的异样。
    “没事!”芊芊忙摇头。
    “有什么话你就尽量说吧,我不会怎样的。”
    芊芊也知道自个服侍的主子脾气好,一向体恤下人,但有些话说出口实在伤人,她既感到不平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芊芊说了,十四姑娘可别生气也别难过。”
    “你说吧!”
    “是……”芊芊咬了咬唇,“姑娘自从上个月身子完全康复之后,就与三师傅商量,改走其他武功套路,每日勤奋练习,可是……可是有些公子姑娘说您左手难使,抬起无法过胸,平衡感大失,再怎么练也无法像过去一样高强,干脆认份点当仆役,多少还可以还堡主的养育之恩,让芊芊听了好生气、好难过,好想冲过去骂他们胡说八道,可是我不敢……芊芊好没用,对不起十四姑娘,呜呜呜……”
    闻言,管杜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手抹掉芊芊颊上的泪。
    “傻瓜!那是他们孤陋寡闻,见识过少,谁说我左手不能使,平衡感就会大打折扣?你知道吗,江湖中有一名独臂刀客,可是人人听闻他的名就浑身颤抖的呢!”
    “独臂刀客?那是指那人只有一臂?”
    “嗯!”管杜蘅点头,“除了独臂刀客,还有盲剑客,可是眼不能视,光靠以耳辨音就可以杀人于无形。你想想,我的左手至少还能抬至胸口,可是比独臂刀客厉害多了吧!更何况我的眼睛看得可清楚了,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功力就能恢复以往,你毋需替我担心了。”
    “真的吗?”芊芊破涕为笑,“十四姑娘这么有天分,一定可以将刀剑使得比独臂刀客还行!”
    “没错,所以你完全不用替我担心。”
    “嗯!”芊芊用力点头,“以后若是那些姑娘公子再在背后嘴碎,我就讲独臂刀客的故事给他们听!”
    “呵……”管杜蘅笑笑,“那可以帮我梳辫了吗?”
    “芊芊这就梳辫!”芊芊连忙拿起梳子,细心梳拢管杜蘅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平衡感大失啊……右手握住那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左手,就算将手抬至胸口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这手几乎与废掉无异。
    而在练功中,明明存在却毫无助益的左手的确带给她不少的阻碍,过往太习惯使用两手,现单用右手让她感觉颇为吃力,也正如其他师弟妹所言,平衡感的问题也造成了极大的妨碍。
    但她不可以因此而丧志,若连重新出发的志气都无,那她就真的成了废人了,在那个人眼中就毫无价值。
    他说过,保镖就是古家堡的商品,只有能卖的才是好商品,不能卖的就是废物!她不要成为他眼中的废物!
    右手的紧握,让左手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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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收……转……”
    管杜蘅念着口诀,专心练剑。
    练过一个回合,收剑、吐气、抬眼,讶见练武场边伫立的女孩。
    “三姊。”管杜蘅开心地跑过去,“堡主答应放你出来了?”
    管白苏笑了笑,那双妩媚的眼只要一弯,就可让许多男人心折。
    “嗯,这次被关禁闭半年时间,总算得以见天日了!”
    只要保镖一犯错,就须受到惩罚,而上次管白苏保护许府千金出状况一事,原本只要关禁闭一个月时间不得出门,可因为管杜蘅身受重伤,险丧了性命,怒极的古断鸿原本气得想杀了管白苏,是管家另外两个姊姊跪地求情,大姊管茅紫更端出管杜蘅,说她清醒之后必定不乐见三姊因她而丧命,这才让他收回成命,改关禁闭一年,后又因管杜蘅的求情,改为半年。
    只要一被关禁闭,就形同坐牢,房门可是连一步都不准出去。
    “对不起,小妹。”管白苏心疼地握着管杜蘅的左手臂,嗓音哽咽,“是我害了你……”
    “不!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错。”管杜蘅摇摇头,柔笑,“你好不容易可以踏出房门,咱们下午出去走走,逛逛街,散散心,好不好?”
    “好,不过晚几天好吗?我有事想先出去办。”
    “什么事那么急?”
    “我日后再同你说明,我先走了。”
    挥别一脸不解的妹妹,转身离开的管白苏俏眸闪着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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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纤细身形如入无人之境跃入许府,直接奔向许千金的寝居。
    轻巧推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管白苏讶异地张望四周,屋内的家具早就清空,地上布着灰尘,显见此处早就很久没人居住了。
    “你在这干啥?”
    管白苏凛神回头,愕见古断鸿。
    “堡主……”偷溜出古家堡被抓个正着的她急急低下头来。
    “来报仇?”古断鸿冷哼。
    “是……”管白苏愤怒地低嚷,“我不能原谅她!她害了杜蘅,我至少也要废她一条左臂才甘愿。”
    “你来晚了,许千金早就不在人间。”
    “死了?”水眸瞪大,“为什么?”
    “谁知道!”古断鸿冷眸一扫,“快回去!你私自出堡一事我暂不跟你计较!”
    “谢堡主!”管白苏拱手一揖,踏出门槛。
    忽地,一个念头闪过,她回首注视负手于后,尚立于房中的古断鸿。
    该不会……
    “还不走?”
    “十三这就离开!”不敢再胡想下去,管白苏点足飞离。
    古断鸿闭上眼,立时感觉到一股阴冷空气袭身。
    “怎么?那日一刀就毙了你命,嫌不够爽快,还想来个魂飞魄散?”
    缠着身体的阴冷转眼间消失无踪。
    他冷哼了声,阴鸷的黑眸环过无人的屋子,转身离开。
    【第三章】
    “十四姑娘,”芊芊自屏风后方探出头来,“浴水已帮您准备好了。”
    “谢谢。”正在梳妆镜前梳顺一头长发的管杜蘅放下梳子起身,来到屏风后方。
    芊芊细心地为管杜蘅宽衣解带,很快地,管杜蘅身上仅剩单薄的内裳。
    “你不用忙我了,回房休息吧!”
    “好的。”芊芊将换下的衣服抱着,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卸去仅剩的衣物,窗边流泄的银光勾露出粉躯匀称紧实的柔美线条。
    跨入浴桶,热水蒸腾得木头散发着屡屡香气,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坐下,让舒适的热水纾缓练功了一整天的紧绷身躯。
    长发在浴桶内浮漂,她抓拢再放开,挤掉发上的水,再在鼻尖上搔了搔,打了个喷嚏后,挑整水面上的发丝,直到几乎盖满水面。
    手上把玩着发,脑子里头则是臆测着昨日三姊到底是上哪去了,一整天都不见人。
    后来她晓得三姊未经堡主的允许,擅自出堡,当真把她吓坏了。
    当古断鸿询问她三姊去哪时,那严厉的口气和锐利的瞳眸,吓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应该是出门逛逛而已。”她急着帮三姊找藉口,就怕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又要被关禁闭。“毕竟都半年没出房门了,去透透气也是应该。”
    然而,她觉得古断鸿应该未相信她的藉口,尤其他后来也不见踪影,更是让她一颗心提在半空中,整天都惶惶不安,练功时也心不在焉,差点就被陪练的师弟打爆头。
    还好今儿个早上,三姊回来了,而比三姊早一步回来的堡主也只针对她擅自出堡一事,罚她蹲了一天的马步,管杜蘅七上八下的心才安安稳稳地落地。
    但不管她怎么逼问三姊究竟是去哪儿了,三姊就是闭紧嘴不肯回答,眸中闪着的异样光芒,却是管杜蘅无法忽略的。
    三姊有事瞒她,而且堡主也是!
    前臂靠着桶缘,下巴支于其上,小嘴扁起。
    三姊消失一整天,堡主也消失一整天,可见他们一定互有关联,到底偷偷摸摸瞒着她去做了啥了?为何不肯告诉她呢?
    是什么事这么神秘?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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