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密营里的死卫都调到城中潜伏,听令行事。呼延师师顿时大怒,在心里怒斥一声:“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一把将信撕了。她去到外厅,便见羽弗麒被人制住,五花大绑地捆住。
    羽弗麒面色阴沉,一脸不发。
    众人见到呼延师师见过礼之后,把万俟珏的意思传达给呼延师师,便抱拳告退。
    呼延师师令人把羽弗麒的解绑,又让管家把那些押送羽弗麒回来的人送走,将仆人侍婢遣,往客厅正座上一坐,问:“麒儿,这是怎么回事?”
    羽弗麒双目圆瞪地朝站在呼延师师身后的羽弗麟瞪去,怒道:“怎么回事?母亲应该问他!”
    羽弗麟的身子一正,大声喝道:“大哥!”
    “你别叫我,我不是你大哥!”
    呼延师师见这两兄弟吵起来了,当即一声厉喝:“够了!你别扯你弟弟,先说说你今天的事!陶家那小丫头怎么招惹你了?你好端端绑架她做什么?在幽岚城里、陶家的眼皮子底下你就敢绑人,你当陶家的人和万俟珏都是喝稀饭吃素的?”
    羽弗麒闻言咬牙切齿双目泛赤地瞪向羽弗麟。他在心里叫道:“好你个羽弗麟!我就说万俟珏怎么来得这么快,还真是你!一面把万俟珏那里通风报信,一面到娘亲这里告我的状!你小子够格!”
    呼延师师紧紧地瞪着羽弗麒,叫道:“麒儿!”
    “儿子在。”
    “江山是万俟家的江山,是万俟雅言打下来的江山,万俟雅言传位于她,她便是幽岚王。万俟家与羽弗家是世交,休戚与共,两家若能结成一家,固然是好,若不能,亦不可勉强。”
    “万俟雅言打下来的?哼!她这二十年坐在幽岚城,可曾攻下一城一镇?唯一的一战还是与魏国签个俯首称臣盟约!渡过黄河的南边土地,哪寸不是我和父亲打下来的?”
    所以你就要造反!呼延师师问:“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中苗疆毒王弟下的毒是谁给解的?还记得你们父子所统领的兵马是谁给你们的?还记得你们这大元帅、大将军是谁封的?”
    “没有曾外公的凤轩门,她万俟雅言能立稳足起事成大业吗?没有我们父子在外替她浴血杀敌卖命,幽岚城能有今时今日的风光基业吗?”
    呼延师师双眸圆瞪地瞪紧羽弗麒:“没她万俟雅言,凤轩门早在你曾外公出外云游你外婆仙逝的时候就从江湖上除名了!你有战功,万俟雅言又可曾少过你荣华富贵?”她深吸口气,说:“麒儿,我知道你心大,但你得知道什么是能取什么是不能取。记住我的话,王位只能是万俟珏的,你不能动她!”
    羽弗麒冷笑道:“母亲,你怎地一个劲地替她人说话却不给儿子一个公道?”
    “牛元元是不是和你一室共宿过?你若肯听我劝,下聘书纳过门做妾或事先安抚好牛惟庸又何至于将事情闹大?杀牛元元的那道令信到底是谁下的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是谁下的,那信纸是专用贡纸,上面还沾着你书房里的薰香味道!堂堂羽弗元帅府,重重护卫堪比王宫森严,谁能来去自如、不惊动任何人到你书房里用你的令纸写了命令发下去?”
    “娘亲何不问问你最疼爱的小儿子!”
    羽弗麟顿时大怒,叫道:“大哥,你把话说明白。”
    羽弗麒瞪向羽弗麟,反问:“还不够明白吗?”
    “你……”羽弗麟气得全身颤抖,叫道:“你血口喷人!”
    “够了没有?”呼延师师厉声叱道:“你们兄弟吵完没有?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羽弗麟赶紧躬声应道:“儿子不敢。”
    羽弗麒哼了声,面色阴沉得犹似暴风雨欲来的天空。他母亲偏心羽弗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百口莫辩!
    呼延师师沉声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偏袒谁了?为着万俟珏,你们兄弟就该反目成仇?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我教?麒儿,你和牛元元的事是你弟弟教的?你绑架陶丫宝是他让你干的吗?自己干了浑事,还往你弟弟身上推,你还有做大哥的担当没有?为了一个王夫位置,你看看你们兄弟俩都快成什么了!别忘了珑儿好女色的事!”
    羽弗麟在心里应道:“珑儿再好女色,总不能让万俟家绝后,怎么也得择个夫婿延续万俟家的血脉。幽岚王择婿,岂能是随便什么人?才干、家世都极重要。论门当户对,论才干战功,我们家当属第一。他与珑儿从小一起长大,这感情自然比别人多出几分。珑儿也不是无情的人,将来有了孩子,天长日久,兴许也能生出几分情份。即使得不到她的爱,而在她的身边护她一生一世、与她生儿育女也是天大的幸福。”
    羽弗麒不再吭声,在心里冷笑道:“成了亲,握住江山,便由不得她!”他是纵横疆场十几年的常胜大将军,从来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即使连失两局,只要他的势力还在,不愁不能反败为胜。
    呼延师师见这两兄弟都不再作声,沉声道:“麒儿,这三年里你不准出府,窝在家里好好看书习武。若有中意的姑娘,告诉我,我去替你说亲。”呼延师师说完,让羽弗麟去把管家和家将死士的统领都召来,对羽弗麒下达完禁足令又收了府兵的调动权,不管羽弗麒是调派府兵还是底下的死士、家丁,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有她的调令才行。
    羽弗麒听到呼延师师下达的命令,脸都气白了,他恨恨地咬牙,拂袖而去。他母亲宠的果然还是小儿子!这是在给羽弗麟娶万俟珏铺路吧!先利用牛元元的事削他的官职兵权,再用陶丫宝的事将他禁足收去调动府卫的权力,这就等于是斩了他的左膀右臂,好你个羽弗麟,你够狠!羽弗麒明白,他母亲和曾外公更疼他弟弟,他现在又落到这地步,只怕他们会想办法让羽弗麟娶万俟珏,而不是他!羽弗麟娶了万俟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来得对羽弗麟俯首称臣,意味着他再没抬头的一天。这一场要是输了,他的前程、他的江山,全完了!
    100
    100、第一百章 ...
    入夜,万俟珏回了太极宫。
    太极宫后苑有池清幽的小湖,万俟珏坐在湖畔的亭子中,背椅亭柱,摆弄着手里的玉制九连环。
    不多时,一声“咳”地咳嗽声响起,惊动万俟珏。她收了九连环,慢腾腾地起身,喊了句:“师祖。”没行礼,身份和往日不同,行礼不合礼制。
    秦凤轩冲万俟珏摆摆手,让万俟珏随意,他在亭子里的椅子上坐下,端起备好的茶喝了通解解渴,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羽弗麒。”万俟珏吐出三个字。
    秦凤轩拧拧眉头,说:“他今天下午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禁足就禁足吧。”
    “师祖以为禁得住他?”
    护短的秦凤轩有点不乐意了:“陶家丫头不是没伤吗?”
    万俟珏说:“如果我说羽弗麒想对付的人不是陶丫宝而是我呢?”
    秦凤轩顿时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抬起头望向万俟珏。
    万俟珏冷冷地吐出四个字:“他要杀我!”
    秦凤轩拧紧眉头,说:“理由!证据!”羽弗麒杀万俟珏是为什么?
    “理由就是为了王位!证据——”万俟珏冷哼一声,说:“如果不是他今天散功及时,师祖恐怕见不到完整无缺的羽弗麒了。”
    秦凤轩说:“珑儿,你还记得在殇情宫里答应过我什么?”
    万俟珏上前两步,问:“师祖,他要我的王位,他要我的性命,如果换作师祖是我,您能留他么?”
    秦凤轩朝万俟珏摆摆手,示意万俟珏不要再说,他说道:“我会亲自处理。”他想了下,又问:“万俟家的子嗣你打算怎么处理?”
    “五年之内不考虑,五年之后考虑用师祖教的法子。”
    秦凤轩又问:“可有孩子的父亲人选?”
    这话立即引来万俟珏的反感和不高兴,这是秦凤轩在干预她的私事和储君的事,但她又不得不好生应付,于是道:“羽弗麟是个很好的人选。”从理性上说,万俟珏把羽弗麟作为第一人选;从私心上说,她谁都不想选。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子嗣,如果非要有孩子,她愿从孩子孕育的那一刻起孩子就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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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珏在太极宫忙到半夜才忙完,她悄无声息地出了太极宫,溜进商泱的住处,翻过院墙,便见商泱的房里还亮着烛光,灯火通明。万俟珏跃进去,便见商泱穿着一袭绸袍倦倦地偎在软榻上翻着一本古书。她到商泱身边,俯身,在商泱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环住商泱的脖子,柔声说道:“师傅,睡吧。”
    商泱抬起头迎上万俟珏那略带疲惫的眸子,她想了下,比划道:“朝中事务很棘手?”
    “不是,但有些事需要未雨绸缪,我要座稳我的王位,我要朝廷上下内外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以我万俟珏为尊,而不是旁的什么人。”
    商泱轻轻点头,安抚的比划道:“慢慢来,急不得。掌握对手动向,把握时机,一击制敌。”制敌就好比杀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誓必要击中要害。
    “嗯。”万俟珏轻轻应一声,突然把商泱抱了起来,惊得商泱全身一颤,下意识地飞速比划句:“你要做什么?”
    “师傅,抓牢,当心摔地上去。”
    商泱赶紧一把抓住万俟珏的衣服,跟着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万俟珏戏耍了。她的心下一恼,嗔恼地瞪着万俟珏,又比划:“你皮痒是么?”一句话刚比较完,她的身下突然一空,直直地往床上掉去,吓得她赶紧变换手势一把揪住万俟珏的衣襟,同时在心里嗔怒道:“混账东西!竟然把我往床上摔。”她的心念刚动、刚做好被摔在床上的准备,突然万俟珏俯身又接住她,跟着抱着她一滚,便滚进了床里。
    商泱张大嘴,大惊失色,想说话,又说不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冒出:这混账东西又要干什么混账事?
    万俟珏俯身,又“啵”地一声吻在商泱的额头上,她迎着那双略带紧张、惊惶又没有写着抗拒的眼神,盈盈一笑,歪着头,俏皮地问:“师傅想要么?”
    想……想要什么?商泱的脸色一红,别扭地别过脸去。
    万俟珏一本正经地说:“嗯,我想要。”
    商泱绷紧脸,神情庄严,她刚要抬手比划:“休要胡来”,可双手被万俟珏死死压住,根本抬不起来。
    万俟珏歪头格外认真地问:“师傅想说什么?”
    混账,你压着我,我怎么说话……你让我说什么?商泱懊恼地闭上眼,在心里悲叹一声:“谁叫我是个天生的哑巴!”她要不是个哑巴,一定要勤加练习,让自己说话的速度比打人的速度还快。
    万俟珏俯在商泱的颈间,撒娇地说:“珏儿想要师傅,自从认识了师傅,就没尝过肉味。”
    肉……肉味?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