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静的面色变得很难看:“绿希,女人不应该只能跟在男人身后,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
    “没有人让你跟在男人后面,”绿希的眼神变得冷冽,身上的气势,如沉稳的大山般慢慢压向藤堂静,“就算是和花泽类订婚了,他们也不会插手藤堂家的事务。所以,藤堂家是要靠你来管理的,而那,不是靠着跟在男人身后就能完成的。藤堂静,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
    “我的梦想不在这里!”藤堂静毫不退步地看着她,“我要做我自己,我的理想是做公益律师,做模特,我要做我自己,所以,我一定要离开!”
    “你在给自己找借口!”绿希慢慢地走到她的另一边,斜睨了她一眼,“藤堂静,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不负责任,胆小懦弱的人!”
    “你!”藤堂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许你这么说静!”花泽类不知突然从哪里跑出来,怒视着绿希,伸手就 要打她。可是手还没伸到她面前,就被另一只手给拦住了。
    幸村精市捏紧了花泽类的手,目光锋利:“花泽君,请你注意一下!”说完,就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花泽类被那股力道带的后退了几步。
    绿希没有看花泽类一眼,依旧是冷冷地看着藤堂静:“你胆小懦弱,对接手藤堂家族这件事充满了畏惧感,害怕被大家看不起,所以你打着追求理想的幌子,脱离了藤堂家。如果是想做公益律师,那你接收藤堂家后,完全可以办一个公益律师事务所,那比你一个人去做要有效果也有意义地多!”
    “你自私自利,不负责任,所以可以为了自己,不顾你年过半百的父母,不顾给了你无数优先资源的藤堂家,不顾一直痴心等待着你的花泽类!”
    “藤堂静,你要不要回去看看,看看你父母是怎样怀着悲痛的心情,逼迫自己招呼那些客人,收拾你留下来的烂摊子的?”
    藤堂静的身子摇摇欲坠,花泽类忙上去扶住了她。
    绿希接着说:“藤堂静,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虽然你的父母无情无义,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在你身上花了很多心血。他们为你遮挡了家族里所有的黑暗和污秽,他们为你挑选了最喜欢你,你也喜欢的花泽类,做你的未婚夫,他们为你继承家主之卫扫清了所有的障碍。可是,你却那么轻易地放弃了他们。”
    “你不妨看看我和精市,我们为了生存,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和牺牲?”
    藤堂静坚定地看着她:“我回来后会报答我的父母的!”
    “报答?”绿希静静地看着她,嘲讽地笑了一下,“你在法国的一切,都是你父母为你铺的路。捧高踩低是最常见的事情,你不是藤堂家的小姐了,谁还来理你?谁还会给你工作?”
    “藤堂静,你不是一直在疑惑我为什么不学钢琴学绘画吗?”绿希的语气有些感慨,“我原先也是学钢琴的。那时候皇族的钢琴大师秋元老师要挑选一个弟子,你母亲为了让你成为秋元老师的弟子,逼着我放弃了钢琴。”
    “你的母亲,比任何人都爱你。而你母亲能够那么做,也不过是仗着藤堂这个姓。”
    “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是在挥霍老天对你宠爱。只要你今天走了出去,那老天,将会收回所有的给你的宠爱。”
    藤堂静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挣开花泽类扶着她的手,坚定地说:“这是我选的路,我不会后悔!”
    绿希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要走就走吧,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去收拾你留下的残局!”
    牵连 ...
    当晚,藤堂静走出会场没多远,就被藤堂介修派人捉了回去,关在了家里。
    藤堂夫人流着眼泪看着她:“静,你一直是我最骄傲最懂事的孩子,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藤堂静拿出手帕,帮母亲擦去泪水,静静地开口:“mammy,很抱歉,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藤堂夫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哭着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离开了藤堂家,妈妈怎么办?爸爸怎么办?藤堂家怎么办?你是我们所有的希望啊!”
    藤堂静叹了一口气,坚定地说:“mammy,你和daddy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法国我是一定要去的,我的理想和最求都在那里!”
    听到女儿说理想好追求,藤堂夫人马上拿着手帕擦干眼泪,急急得说道:“你不就是想当个律师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法国呢?在日本也可以……妈妈让爸爸帮你办一个律师事务所,好不好?”
    藤堂静坚定地转头:“mammy,那也是你们的律师事务所,不是我努力奋斗的。”
    “唰——”一声,门被拉开了。强烈地阳光冲刺一样冲进屋里,刺痛了藤堂静的眼睛。
    藤堂介修没有了往日的风度翩翩,愤怒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藤堂家要怎么办!”
    藤堂静咬了咬唇,恳求地看着藤堂介修:“爸爸,为什么是我?为什我要按照你们为我铺的路去走?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啊。那么多叔叔伯伯弟弟妹妹,他们都可以接手藤堂家啊,为什么非我不可?”
    “你这个混账——”藤堂介修高高地抬起手,狠狠地朝藤堂静挥了一巴掌。
    这个冷血绝情的人,真的是他花了所有的心血培养起来的女儿吗?这个连父母都不顾的人,是他的女儿吗?!
    藤堂静的身体随着那声清脆的声音往旁边摔去。等她不可置信地爬起来,看向她的父亲的时候,白皙的脸上已经多了五根红红的指印。她爸爸……居然打了她?
    那个赤着双目,喘着粗气瞪着他的人,是她的爸爸?
    她捂着脸,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委屈地看着他:“daddy……”
    藤堂夫人愣了一下,马上扑过去抱住了藤堂介修的手臂,大声哭了起来:“老爷,那是静啊……那是我们的女儿静,你怎么可以打她?”
    藤堂介修喘了两口气,看着藤堂静愤怒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从你生下来开始,我们就费心费力地帮你打算,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你呢!你看看你自己,你是怎么来报答我们的!你自己去看看,有哪家的继承人可以那么顺顺当当地接管企业的?有哪家的继承人能放着正紧的管理不学,跑去学法律的?静啊……我们也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才在你接管企业前,给你时间,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啊,你怎么就不能体会我们的苦心啊……”
    藤堂静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daddy……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藤堂介修靠近她,摸了摸她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别闹了,明天我就在记者发布会上解释清楚,这个时候,不能任性,知道吗?”
    藤堂静靠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却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的记者发布会。
    藤堂介修西装笔挺,对着话筒和灯光侃侃而谈:“所谓静在生日宴会上宣布脱离藤堂家,那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为了澄清这个误会,我今天特地带着小女,来召开记者会。下面,让小女亲自来和大家,解释那个误会。”
    藤堂静转头看着父亲,神思有些恍惚。耳边不停地响着照相机发出的“咔嚓”声,一个个话筒争先恐后地往她面前放。
    难道,她这一生,就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藤堂静咬着唇,心中越发不甘。
    不!她要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她要离开这里!
    她微微抬起头,扫了扫下面拼命地睁大眼睛看着她,害怕错过一句她的话的记者。
    只要在这些人面前,将她要离开的事实定死,那谁也阻止不了她离开!
    “静!”藤堂介修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低声提醒她。
    藤堂静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冷静地看着底下的记者,缓缓说道:“这不是个误会。我将会离开藤堂家,回到法国,继续攻读法律博士!”
    “静!!”藤堂介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不可置信得看着她。
    手边的杯子被他不小心带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藤堂静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daddy。”
    藤堂介修忍无可忍,终于狠狠地一挥,再次一巴掌将藤堂静打在地上:“滚到你的法国去,永远别再回来了!”说完,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记者们的快门按得更快了。
    藤堂静摸了摸疼得发麻的脸。
    终于自由了。
    *******
    此次事件后第二天,绿希和幸村精市难得轻松地去了手冢家。一进手冢家,两人发现一个老朋友——千岁凉也在那里。
    三人互相聊了几句后,就往手冢国一所在的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内有一批身着道服的弟子在练习,而手冢国一正精神奕奕地站在场边,指导着弟子。见绿希和千岁凉走了进来,他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弟子都停了下来,然后声如洪钟地喊道:“不要以为,你们进了道馆就很了不起了。比起你们的师姐师叔来,你们还很差劲!今天,你们谁要是能够打败你们的长谷川师叔或者千岁师姐,我就免去他三天的训练量!”
    绿希皱起了一张脸:“师父这是拿我来试炼弟子呢。”
    手冢国一中气十足地说道:“我这是在考验你最近的训练成果。”
    千岁凉爽快地笑了笑,说:“虽然比绿希低了一个辈分让我很不爽,但是下场比赛我还是很乐意的。”
    绿希抿着唇笑:“凉,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愿意下场似地。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看谁打败的弟子比较多。”
    千岁凉立刻拉着她去换衣服:“好啊,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你输了,你要请我和藏之介去星巴克吃饭。”
    看着两人走远后,幸村精市走向手冢国一,朝他鞠了个躬:“手冢藩士。”
    手冢国一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问道:“昨天的记者发布会看了吗?”
    想起电视里那个不顾一切地藤堂静,幸村精市心中感慨万千:“看过了……藤堂前辈这一次的行为,可不仅仅是任性可以形容的。”
    手冢国一嗤笑一声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日本上流社会,居然有一半的女生支持她的做法,说她是最有勇气最值得人敬佩的公主!连自己家庭都能抛弃的人,还值得敬佩?!如果是绿希做出这样的事,我一定先代替东正,打断她的腿再说!”
    幸村精市听了他的话,笑了一下,说道:“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是绿希。在她的眼里,责任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家人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不过,现在东京的形势又开始不稳定了吧?我听说花泽家的老先生想要收购藤堂企业,花泽少爷不管怎么样都不同意,和老先生闹了起来呢……”
    他的话刚刚说完,绿希和千岁凉就一起走了出来。他们朝手冢藩士行了一个礼后,就下场了。
    幸村精市一边盯着场内某个灵活的身影,一边微笑着说:“我只希望,藤堂先生不会再把主意打到绿希身上去。”
    手冢藩士冷哼一声,说道:“我倒想看看他,这次能够怎么做!”
    半个小时后,绿希和千岁凉已经将练习的弟子们全部都放到了。
    千岁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道:“我打败了十七个,你呢?”
    绿希扬起唇,笑得好不得意:“我打败了二十个哦。”
    千岁凉忿忿地捏了捏绿希的胳膊:“喂喂,明显是我比你高啊。”
    绿希拉着她走向手冢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