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按了!别再按了!」她穿著卡通图案的睡衣,挂在窗口,愤怒的狂叫。
    卫浩天抬头看她,确定她完全清醒,双眼因气愤而晶亮,才收回了按在电铃上的食指。
    吵人的铃声终於停止,煦煦顶著一头乱发,气冲冲的走进浴室洗脸刷牙,因为用力过度,可怜的牙膏被挤得扁扁的。
    不会天天来?
    骗鬼!
    每天早上,卫浩天不到八点就出现在门口,用催命似的电铃把她吵醒;中午十二点一到,他准时出现在大门口;下午三点,他绝对不迟到;晚上七点,他总会坐在老位置上,像个大老爷,等她上菜;午夜十一点,他不喝杯咖啡、吃块蛋糕,他就绝对不会走!
    七天过去,三餐、午茶、加消夜,他根本一餐都没放过!
    有时候,卫浩天甚至将笔记型电脑带过来,在她店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为了上网,还动手拆她的配电盒,霸占住电话线,问都没问过她。
    蜜月抱著笔记型电脑来店里,也想上网,一看见是他大老爷霸住电话线,只能含泪离去,问都不敢问。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早上的「每日一吵」。他会按住电铃,不吵到她起床,绝不肯松手,不只她无法忍受,连附近邻居也翻脸,准备了鸡蛋跟烂番茄,打算来报仇。
    只是,跟那张酷脸打照面,邻居们的火气就灭了,哪里还敢谈报仇,当场抱著鸡蛋番茄,摸摸鼻子回家。
    煦煦用力刷著牙,回想这段期间,被他骚扰的种种。
    她瞪著镜中的猫熊眼,知道再不解决这个问题,不出一个月,她不是先精神耗弱,被送进精神疗养院,就是因为气到没理智,在食物里下毒,因致人於死而移送法办。
    洗好脸、刷好牙,煦煦走下楼,拉开铁门,将备用钥匙塞进他的手里。
    「拿去。」她没好气地说道。
    他耸耸肩,理所当然的收下,连问都没问。
    煦煦嘟起红唇,心里的火气无处发泄,却压根儿拿他没辙。
    「我给你大门钥匙,只是让你进店里,不代表你能随便闯进我的房间。二楼是禁地,闹钟七点半会响,我自己会醒,了解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坐进了老位置。
    煦煦叹了口气,只能自认倒楣,例行公事,走入柜台做起早餐。
    於是,恶魔蛋糕店的电铃声,在连续响了一个礼拜的早上後,终於到下了休止符。
    第五章
    拿著长刷子洗著玻璃杯,梁煦煦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著墙上指针。
    店里的客人来了又走,七点、八点、九点——她一直忙到九点半之後,下班人潮过去,才注意到平常比钟还准时的男人,今晚竟然没出现。
    十点了,她蹙起秀眉,频频看向门口。
    没有。
    街上人烟渐渐稀少,十点过後,就只剩两、三只小猫。
    她洗完所有杯子,倒杯果汁喝了一口,张望了老半天。
    还是没有。
    奇怪,跑哪去了?
    煦煦心神不宁地将其他杯子擦乾,放回身後架上。门上的铃铛乍然响起,她猛的回身,却在看见来人时不觉有些怅然。
    惆怅?
    心里有小小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质问她。她在惆怅些什麽?是因为,来人并非是她所期待的那个男人吗?
    她在期待著卫浩天来?
    这个念头,让她眉头皱得更紧。
    不会吧,她又不是有毛病,为什麽会期待著那个面无表情、恶劣厚脸皮、霸道到极点的男人到店里来?不,她只是习惯,习惯了看到他,习惯了有他霸占住店里的一角,所以今晚他的缺席,才让她感到那麽一丁点的不对劲。
    对,一定是这样,她绝对绝对不是在想他!
    一名看来十七、八岁的青少年走了进来,神情看来有些一紧张不自在。
    她收起思绪,露出笑脸。「欢迎光临。」
    「小姐,我、我我我,我要一个恶魔蛋糕。」
    「这边用吗?」煦煦以为他害羞,所以笑容更加和善。
    最近这种年轻的男客人不少呢!爱吃甜食,却又怕被人讥笑没有男子气概,所以买蛋糕时格外害羞。
    其实,爱吃甜食,可跟男子气概没啥关系,瞧瞧卫浩天,天天来她这儿讨蛋糕吃,那身男子气概可没减弱半分——不行不行!她怎麽又在想他了?!
    「呃,我,我要带——带走——」少年渗出点点冷汗,不安地瞄著外头。
    煦煦没察觉不对劲,只是低头擦出蛋糕,再拿出纸盒,用熟练的方法摺起盒子。
    少年见她没注意,抬起了手,却有些害怕,回头再看向窗外。
    店外停了一辆车,车内的人竟是先前来闹事的流氓,他一脸凶恶地比划著,作出无声威胁。
    少年一慌,连忙将手中紧握的药片,丢进柜台上,煦煦喝了一半的果汁中。
    煦煦回过身,没有发现桌上那杯果汁,正在冒著奇怪的气泡。
    她微笑著,将蛋糕装进小盒子里,递给少年。「五十元。」
    少年匆忙掏钱给她,拿钱的手忍不住发抖,抢过蛋糕,就紧张地转身离开。
    「喂,等一下,找钱啊!弟弟——」煦煦见他丢下一百元就跑出门,连忙扬声高喊。
    少年一听,却停都不停,反倒跑得更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煦煦奇怪的皱眉,看著手上的一百元,耸了耸肩,将钞票放进收银机里。她没有多想,只当是自个儿白白赚到五十元。
    时间很快的过去,看著时针滑过十一点整,她拿起果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著,店门没再被人推开。不再有客人上门,她开始收拾柜台,却没有关上招牌灯。
    附近的店家,一家接一家的熄了灯火。
    「好,再等三十分钟,那家伙要是再不来,就是放弃权利,我就关门打烊。」
    她自言自语,眼睛仍盯著黑幽幽的巷口。
    可左等右等,熟悉的高大身影还是没来,果汁倒是喝完了。
    煦煦倒了杯水,皱起柳眉。她还是好渴,而且觉得越来越热。
    灌了一杯冰水,她依然觉得莫名燥热,不觉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小手对著脖子扇了扇。
    奇怪,冷气坏了吗?
    煦煦站起身来,想去查看冷气,才站起来就觉得腿软,非要费尽力气,才能勉强站好。
    更诡异的是,她的注意力似乎无法集中,唯一能察觉的,是她又热又难受。
    讨厌,她喝了太多的酒吗?
    不对啊,她喝的是果汁跟水,没有喝酒啊!
    摸著发烫的小脸,煦煦努力地回想晚餐的菜色,却记不起来有沾到半点酒精,可她的身体持续发热著,让她烦躁不安,红唇轻启,难受地轻喘著。
    视线逐渐变得朦胧,她摇了摇头,意识更加涣散。
    还没走到冷气前,她就已经双腿发软,坐倒在地上。还搞不清楚,隐约中却听见,铃铛叮叮当当乱响著。
    下一秒,她被人硬拉起来。
    眼前晃过好几条人影,她皱起眉,喃喃抱怨:「好热——走开——」
    「等一下就不热了。」
    话声方落,四周响起淫笑声。
    有只手在扯她的扣子,她眉头皱得更深,娇喘著挥动著双手。「不要……走开……」
    有人扳起煦煦的下巴,一张丑脸在她眼前做了个大特写。她奋力举起双手,想要推开。
    「好丑,讨厌——」
    那流氓怒火腾腾,给她一巴掌。「妈的!小刘,v8开了没有?」
    「开了。」
    煦煦倒在地上,抚著疼痛的脸颊,总算有些清醒。听到那些对话,她又惊又慌,隐约猜出这些人想做些件麽,却无力抵抗。
    身体里的燥热越来越旺,像有一把火在焚烧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这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杀了你也不卖地是吧?我就上了你,拍成a 片公开,看你还待不待得下去!」他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凶恶地浮笑。
    「不要……」她好难受,又热又闷,加上发间一疼,忍不住哭了起来。
    「哪里能让你不要?」众人哄笑著,全都不怀好意。
    煦煦低声呻吟,眼泪直掉,粉嫩小脸湿淋淋的。药效发作,脑子因为热力而混乱,她唯一能想到求救的对象,只有那张冷漠的脸。
    「浩天——卫浩天——」她低喊著,昏沈迷乱,伸手阻挡那几张可怕恶心的丑脸。「讨厌,走开——」
    「妈的!叫什麽叫?」流氓高举起手,又是一巴掌。
    煦煦被打得偏过头去,朦胧之中,她看见那流氓又举起手,想再给她一掌。
    她闭上眼睛,准备忍受剧痛——砰!
    剧痛没发生,耳边反倒传来轰然巨响,她在恍惚中睁开眼,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团乱。
    前几秒还很凶的流氓,被强大的力量撞出去,压翻一张桌子,狼狈地挣扎,却爬不出半毁的桌椅。有个人走过去,一手拎著流氓,一手抡拳扁人,每一记拳头都精准有力,打得乒乓作响。
    卫浩天。
    其他人看到这种情景,想起先前被扁的经验,吓得立刻落跑。
    「求、求求你,我、啊!不要再打了……不要……」流氓哀号求饶著,完全无力抵抗,在雨般的拳头下,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
    直到手里的家伙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地昏死过去,卫浩天才停手。他走回煦煦身边,打开手机,要冷天霁派人过来,帮忙处理善後。
    原本呆坐在地上的煦煦,看见他转过身,朝这儿走来,不由得伸出手,对著他傻笑。
    「你来了,终於来了……」她弯唇微笑,小脸上还挂著泪水。
    看见她衣衫不整,领口破碎,粉嫩的肌肤全露了出来,柔嫩的脸颊,因为重击而红肿,卫浩天下颚一束肌肉,不觉又抽搐一下。
    他克制著回身再踹那杂碎的冲动,伸手将她拉起来。
    煦煦腿软,根本站不起来,软趴趴的赖在他身上。
    「你迟到了——」她咕哝著,紧贴著他,软嫩温香的身子不住磨蹭著。
    「站好。」他皱眉。
    她双手勾在他颈上,粉唇在他耳边磨啊磨,吐气如兰。「我站不住——好热——我好热——」
    卫浩天眉一挑,看著她黑瞳氤氲、小脸泛红、樱唇微张,一副媚态横生的模样。那晚的记忆回到脑中,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快做出反应,欲望几乎在瞬间,就已为她感到疼痛。
    他的眼角一瞄,看见地上摔坏的v8,猜出大概。
    「你吃了什麽?」他托起她的下颚,注视那双朦胧的大眼。
    跟那晚的缺氧状况不同,她的所有行为,不是欲拒还迎,无力挣扎,反而主动得很,赖在他身上乱磨乱摸。
    「唔——没有——」她摇头晃脑。
    浓眉拧起。「喝了什麽?」
    「果、果汁——」她呆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