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
    “请祝福他们!”她的心嗖的一凉,接着便慢慢缩紧了,空气被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有一秒钟她几乎觉得透不过气来了。
    这世界真有意思……你被人抢夺了幸福,却还必须去给予对方祝福!不管这是谁写的,也许正代表着这个尘世所发出的共同的残忍的呼声。
    桔梗将那张帖子扔回了桌上,发现天突然就冷了下来。阳光在室内完全消失了,窗外学生放学的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篮球场那边有隐隐的呼喝声随着风荡进她的耳畔,她捋了捋额前的散发,感觉夜已经悄悄地降临了。
    桔梗最后还是决定去参加那个无聊的婚礼,她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刻丢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她过世的母亲出身名门,从小就以大家闺秀的要求严格训练她。在社交场上,即使被无知小人打了耳光,也要微笑面对。这是基本要求,是风度,也是涵养。也许,正因为这样的教养,使她母亲失去了她父亲,也令她失去了心爱的人,那个即将成为新郎的男人。桔梗曾经困惑地想过,如果母亲和她可以像那对母女,想爱就爱,喜欢便大声说出来,即使对方身边有女人也无怨无悔地相随左右……也许,人生就会完全不同。
    就好像现在,当桔梗看着开到自己面前的出租车被身边一个染了满头五颜六色的女生一头钻入的时候,这个念头不经意地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中。她苦笑了。这就是一个人的命运,不是吗?
    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嘎”地停在了她的面前。桔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顺便看了眼自己长长的藕荷色裙摆是否有被什么积水溅上。前两天一直零星地飘着小雨,直到今天上午才开始放晴。她想,那两个人运气还真好。她没有注意到那辆车副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桔梗小姐!”车窗后的老人在叫她。
    桔梗抬起了眼。是冥加爷爷!那个当犬夜叉还在和她相爱时,常常跟在后面照顾着他们去哪里吃饭喝下午茶的老管家。一个有些罗嗦怕事却非常可爱的老人。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接她的?
    “桔梗小姐……快上车吧!”冥加招呼着,“我是来接您的!”
    桔梗犹豫着。她为什么要坐他们家的车去……但是,冥加的脸让她真的无从拒绝。算了,反正现在也叫不到车,就算是给老人家一个面子好了。她微笑了,笑容在她薄施脂粉的脸上显得清雅纯净。“谢谢您了,还特地来跑一趟。”她拉开后车门,微曲双腿,整理好裙摆,才笃定地坐直了身子。有人在反光镜中盯着她,她抬眼看驾驶座上的人……犬夜叉?!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那披散在椅背上的银色长发。没错!是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她觉得背上一下子热了起来,嘴唇开始发干了。
    “桔梗小姐,”冥加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这是杀生丸少爷,我们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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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9-8 12:38 回复
    残灵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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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
    桔梗的脸腾地涨红了。真傻啊……自己!居然还在做着那样荒诞的梦!她深深地在心里鄙视着自己,同时却语气淡然地向着那个背影点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是桔梗,戈薇的姐姐。”她忍住没有说出“同父异母”那四个字。一个陌生人,虽然他们之间有法律上的某种亲戚关系,但是,她完全没有将自己身世向世人昭告的习惯。
    “my pleasure.”那个叫做杀生丸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答道,道地的伦敦口音低沉并充满了磁性。
    桔梗将头转向了窗外,汽车在一片静默中缓缓地向着郊外驶去。
    桔梗没有想到她会看到那样的戈薇。
    婚礼在犬夜叉家远郊的度假别墅里举行。花园里到处香风鬓影,宾客如云。远远的,便看见戈薇挽着犬夜叉,双双站在紫藤花架下。两人一色的白,淡粉色的玫瑰扎成的花冠扣着镶钻的头纱,再配上犬夜叉金色的双眸,将戈薇衬得便如英王权杖上的库利南钻石。
    这个人人都说长得和她极像的妹妹(其实她们不过碰巧长得都像去世了的祖母而已),挽着银发如霜白衣胜雪的犬夜叉,小腹在宽松的波希米亚风格的婚纱下高高隆起着,脸上并没有精致的妆容,有的只是淡淡的妊裖斑,桔梗几乎觉得她的脸有些发肿变形了。但是,她的笑容却灿烂得恍如七月的骄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随着她笑起来。
    戈薇在看到桔梗的第一分钟里便向她跑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惊喜,大声地叫着“姐姐!姐姐!”犬夜叉则亦步亦趋地跟在戈薇的身边,满脸的担心,一付怕她摔了的样子。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桔梗。
    桔梗忽然就感到浑身轻松了。来之前埋藏在她心灵深处的那些不安、委屈和隐隐的不平,犹如被风吹散了的浓雾,在一霎那间烟消云散了。她看着那两个慢慢向她靠近着的身影。原来,对往事念念不忘的,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这个一直自以为将过去丢弃得一干二净的人。当戈薇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已经完全释然了。真不敢相信,几年的恩恩怨怨,居然在这么几秒钟里就突然消逝无踪了。
    戈薇的手很柔软,很温暖。就好像小时候她们有限的几次见面,这个小妹妹总是心无城府地拉着她的手,“姐姐,姐姐”地叫着,小手暖暖的,自己却总是矜持地将她淡淡推开。桔梗回握住了戈薇,微笑了。
    “恭喜你!”她真诚地祝福。语调平静得令她自己都感到不相信,同时却又让她无比的自信起来。
    戈薇的眼睛里升起了雾气。她冲动地一把抱住桔梗,喃喃地说着:“谢谢!谢谢!”桔梗轻轻地将她拉开,含笑道:“别哭脏了我的裙子哦。”戈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讨厌啦,姐姐!”她娇嗔道。
    犬夜叉一直默默地看着她们,这时终于开口了。“桔梗,谢谢你来。”他顿了一下,“你……看起来很好,我们就都放心了。”他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瑟然,但是,桔梗知道,那和爱情无关,何况人家说的是“我们”。
    “是的,我很好。”她静静地注视着他,“恭喜你啊,要做爸爸了!”
    犬夜叉挠了挠头,有些害羞似的,期期艾艾地“嗯”了两声。桔梗看着他的样子,对自己感到不可思议。那样孩子气的表情,曾经不止一次地打动过她的心,此刻,却再也不能掀起她心中的一点波澜。
    有新到的客人在叫着犬夜叉和戈薇的名字。两个人歉然地望着桔梗,她笑着让他们去。“姐姐一定要到结束才走啊!”戈薇仍然不放心地叮嘱着。
    桔梗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声道:“wedding is an ending。”
    “你是想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男声将桔梗吓了一跳。她转头迎上了一双同样粲然的金眸。
    杀生丸!
    “抱歉,让你吃惊了。”他彬彬有礼地说道,“希望这次我邀请你来并不是个错误。”
    “是你!”桔梗真的吃惊了,她想起了那黑色的俊雅飘逸的字。“为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真实的你,和照片上的你,以及我弟弟口中的你,是不是一样。”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桔梗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以为他是谁?他又将她当作了什么?但是,一贯的教养让她重新在脸上恢复了平静。“看来至少我满足了你的好奇心,那也算不虚此行。”她浅笑。
    “你生气了。”他居高临下地断言,“也许是我的话让你误会了。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对了,那就是,我对你——确实很好奇!非常好奇!”他眼光灼烈地盯着她的眼睛。
    桔梗在他直白的逼视下,心跳开始加速了。“我并没有误会,我也没有生气,我想我还不会去生主人的气。”她淡淡地别开头去。
    他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抬头望着站在花园中央的那一对新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桔梗说,他沉静地道:“对他们而言,那可不是一个ending。”桔梗随着他的眼光望去,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戈薇隆起的小腹上停留了那么一秒钟。“that is a orld!”他的声音略略提高了,然后重新将目光投注在了她的脸上。
    “我想你误解了。”这次她没有躲避他的凝视,“我说的ending只是对我自己而言。既然你知道我和他的故事,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她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杀生丸微笑了。桔梗发现他的笑容很沉稳,很安静。那是一种与犬夜叉截然相反的笑容,令人想要依靠,想要信赖。她的心跳又开始反常了。
    他低下头,唇边依然保持着那样恬淡的笑容:“sometimes, ending is a new life!you d will have a orld, too.”他的眼眸在午后的阳光里闪耀着某种难以言表的温情,“if you want.”
    桔梗被他的笑容蛊惑了。一种久违的温暖的情绪在心底缓缓地复苏,仿佛身体被浸泡在白雪覆盖的热腾腾的温泉里一样,四肢百骸都流淌着懒洋洋的气息。
    “那我就拭目以待。”她仰脸看着他的银发随着初秋的风飞扬在空中,感到自己的心也在空中飘荡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远处,小教堂的钟声缓缓地敲响了。
    ———完
    【蜕变】
    (一)
    当樱花盛开的时候,满目的粉红足以搅动人的心底,使之迷醉惊叹,随着翩飞而落的花瓣,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村里的女孩子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时节,她们喜欢这样迷幻的美景,并在美景中憧憬着她们的未来。这片樱树林已经有五六百株之多,即使是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也能抬头看见那一大片醉人的粉色。
    当枫气喘吁吁爬上山坡,找到已经十五岁的玲时,她正坐在樱花树下欣赏飘扬的美景。“小铃!”枫大声叫道:“还不去准备一下,琥珀君也快到了吧。”玲回过头来,眉目间因这樱花的灵性而显得生机勃勃,一阵清风过去,花瓣拂落了一身,便是柔滑如丝的长发也似喜欢这样的装点,衬出玲那精致秀美的面容。
    “哦……”枫突然有一丝悸动,这样的美景为什么会使人感到几许落寞的凄美呢,记忆里似乎见过呢。她正在回忆,便听得玲说道:“枫姥姥是为这事来找我的吗?真是抱歉,我马上就去准备。”说着似乎舍不得樱花的垂落而缓缓立起身来。枫却在这一刻惊呆了,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玲纤长的身影和秀美的面容,潜意识里呼喊着一个声音:“是了,小玲真是……很像她了呢,自从三个月前莫名的大病一场,她的声音和面容都有所改变,可是……怎么会越来越像她了呢?”
    直到玲走到面前问:“枫姥姥,你是在看我吗?”枫才省悟过来,“快走吧,去珊瑚家帮帮忙,他们家可是乱糟糟的。”“我知道了……”玲跑了两步,立即因为花瓣的掉落而放缓了脚步。她这样矜持地走着,却让身后的枫皱起了眉头。“果然是了,连这姿态也越来越像了……”
    玲还未进珊瑚家的门,已经被九岁的双胞胎姐妹拉住了手,“你一定要帮我们,明石把飞来骨藏起来了,太可恶了!”玲四下里看了看:“明石呢?”
    “他去后山捉鱼了……”姐姐阿惠悻悻然地说。“他说我们绝对找不到,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