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牵手
    珞季凉他们正准备出发.珞季依便过來了.
    还沒有见到人.老远就听到她的声音.
    游鸣一愣.刚把面纱戴了起來.便听到那清脆的人生生地刹住了声:“凉儿.邺孝鸣~哎……你们怎么都跑到隔壁厢房了.”顿了顿.又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是谁啊.”
    这谁自然指的少年.
    门口站着穿着粉红对襟襦裙的女人.活泼而端庄.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一行人.少年朝她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凉儿的朋友.昨天來的晚.所以來不及跟你们打招呼.”
    珞季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要戴个面纱.”
    珞季凉连忙打住:“自然是有原因.姐姐你不要在意便好了.”
    珞季依盯着珞季凉看了好半响.又瞅了少年一眼.见他安静沉稳.眼睛倒是漂亮.温润如水.只是不知道为何见不得人.想了想.既然珞季凉都让他不要打探别人的**了.撇了撇嘴.只好作罢.
    “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是有.”珞季依皱了皱眉.“只是你们这副装扮.是要出门.”
    珞季凉点了点头:“我刚准备带邺孝鸣去后山走走.”
    “后山..”珞季依不禁抬头看向邺孝鸣.又转回头來看珞季凉.吃吃笑道:“凉儿.我记得你都好几年不上山了.”
    珞季凉被她说的有些羞赧.知道她在乱想什么.可分明不是那么一回事:“姐.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有沒有胡思乱想你自己心里清楚.因为那个哥哥的事.你说.你都多少年不愿意再上山了.今日.邺孝鸣一來.你就迫不及待带他上去了.可不是让姐姐我‘胡思乱想’嘛.”
    “姐姐.”
    “为何不愿.”身旁一直沒出声的邺孝鸣冷不丁问道.
    珞季依见他感兴趣.不禁更得意.看來果然是在乎她弟弟在乎地紧:“凉儿小时候遇到的一个哥哥.便是在后山.说來我还沒看过呢.后面那人不知为何走了.凉儿伤了心.便再也不愿上山去了呗.”
    她话说的快.珞季凉还來不及拉住她.便被她一溜烟地当着两位主的面说出來了.珞季凉只好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衣裳.
    他这姐姐沒什么不好.只是性格过于爽朗大咧.时常把人置于尴尬的境地还不知.丝毫不懂得要察言观色.
    少年不禁看了眼珞季凉.只是见邺孝鸣神色不悦下來.又焉地觉得好笑.
    “怎么啦.”珞季依不满地看着珞季凉的手.
    “你不是说你找我有事吗.究竟是何事.”
    “我差点忘了.”珞季依拍了拍脑袋.“母亲喊你过去.说要给你些东西.”
    “不过你陪邺孝鸣要紧.晚上过去也行.”
    见珞季凉要恼羞成怒了.珞季依连忙止了话尾:“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好好玩去.今晚我们姐弟俩再好好聊.”话一说完.便拉着裙摆.一溜烟走了.身旁跟着的丫鬟哎呦一声.看着她的背影连忙追了过去.
    当真是來的风火.走得也风火.
    待到人走了.少年焉地说道:“你姐姐性子倒是不像你.”
    “爹娘都说我们性子倒了过來.”珞季凉无奈道.看着一旁浑身散着低气压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只好走过去.拉着人的衣袖.软言道:“旁人我可不带他上山.”
    这话估摸着是取悦到邺少爷了.脸色稍霁.低下头在人额间不耐地印了一个吻.说道:“出发.”
    三人行着实尴尬.
    邺孝鸣向來寡言.只静静站在他身旁.目视前方.丝毫沒有交谈的yuwang.而哥哥.更是为了避嫌.落在他们身后半个步子.嘴角噙着笑.也是静默不言.
    这可为难珞季凉了.
    这山无非是山.树自然是树.只是山中有个好场所.景观不错.珞季凉先前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知为何答应了下來.丝毫沒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尴尬场景.
    一阵寒风吹了过來.珞季凉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不禁抬头看向邺孝鸣.
    邺孝鸣一向怕冷.也不知……这样想着.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刚想问.便看到邺孝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接着便把身上的狐裘大衣解了下來.披到了他的身上.
    珞季凉连忙说道:“不是.我不冷.”看來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邺孝鸣沒有说话.只抬手阻止他解下大衣的动作.而后绕到他的手腕.手掌心.指尖插过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收在了一侧.
    珞季凉脸刷一下红了起來.在白雪迷茫间.显得煞是好看.试着挣了挣.却被扣的死紧.动弹不得.珞季凉不禁有些慌张地看着邺孝鸣.
    邺孝鸣目不斜视.只是把他往自己身上拉.手下抓得更紧.两人几乎是依偎在一起.要不是衣服够宽大.遮住了好些.珞季凉怕是要找个洞钻进去了.
    知道他执拗起來.拗不过他.珞季凉低垂下眸.只好任由他的动作.
    手掌心却不知为何暖的吓人.
    珞季凉低声道:“你不是怕冷的么.”
    邺孝鸣冷声:“够暖.”
    接下來.又是好半响的安静.珞季凉静静让他抓着.脸上的热度却迟迟下不去.直到听到哥哥突然出声.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脸不禁烫地更厉害.
    哥哥在他们的身后.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邺孝鸣倒好.脸不红气不喘的.冷着张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邺孝鸣偏头看他:“便是这里.”
    “啊.”
    “你们初次遇见的地方.”邺孝鸣看着他.放开了他的手.
    身后是温热的泉水.还有一大片的不知名花朵.围着那泉水.一圈圈地绕着散开.显得异常的瑰丽.珞季凉看着他眼里映着的景色.愣了好半响.才明白过來他问的话的意思.
    “不是.”少年缓缓说道.一对颜色奇异的小鸟飞到了他的肩头.叫了两声.“过去的事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邺孝鸣紧了紧眉头.
    “美景在前.不欣赏.岂不是浪费了.”少年一笑.换了话題.跟肩头的其中一只鸟不知说了什么.那鸟便飞到了邺孝鸣的肩头.叫唤了一声.
    “看.它可是喜欢你喜欢得紧.”
    珞季凉脸一红.也不知他是在说鸟还是在说他.
    ☆、122.生病
    邺孝鸣皱了皱眉,看着周遭的景色和肩膀站着的小鸟,不知为何闪过一丝熟悉,只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蝶城终年寒冷,这后山,倒是因为这温泉而温暖如春,影影绰绰冒着白色的雾气,又加上那开到极致的花朵,花团锦簇,犹如仙境一般。
    少年答完他的话,便径直走到一旁的树下,看着树上结着的不知名果子,莫名出神。
    或许带邺孝鸣来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邺孝鸣。”珞季凉站到邺孝鸣跟前,幽幽叹了口气:“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之事多烦忧,以往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没办法走下去。”他也不知为何,邺孝鸣对于哥哥的事总是显得很反复。有时看似无意,有时偏又在乎地紧,反倒让他,不知如何对他交代哥哥的事是好。
    “你有很多事瞒着我。”邺孝鸣深深看着他,声音一如既往冷冽,“其中多少蹊跷,并非你不说,我就不会疑惑。”
    “你……”
    “你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邺孝鸣看了眼树下如同谪仙一般的人儿,凑近珞季凉的耳边,“我并非一无知,他对我神神秘秘,透露一半保留一半,你对我欲言又止,明显在偏袒保护他。倒叫我不要在意昨日之事,要如何不在意?”
    珞季凉张嘴想辩解,却看到邺孝鸣一副了然的神情,心里不禁一惊,呐呐地闭了嘴。
    “你回去最好好好与我交代。”
    邺孝鸣说了这句,也不理珞季凉的惊愕,席地而坐,打开一旁放着的篮子捻起一壶酒,举到了小鸟的嘴边。
    这酒是酿了几年的梅子酒,清香扑鼻。那鸟儿闻了闻,轻轻啄了一口,偏过头看着邺孝鸣。许是香味太浓郁了,另一只鸟也飞了过来,站在他肩头挠了挠爪子,而后一头栽进去酒壶里,又扑腾一声飞了起来,张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舞着,邺孝鸣看着那蠢鸟,嘴角扬了扬,把酒放了下来。
    “你怎么给它们喝酒?”珞季凉看着那鸟歪歪扭扭地扑腾到地面上,晕熏熏的样子,哭笑不得。
    少年听到动静,把那鸟儿捡起来,放在怀里,坐到邺孝鸣身边。把面纱解了下来,轻轻地安抚着手中的醉鸟,过了会,又递给邺孝鸣几个果子。
    邺孝鸣睥了他一眼,伸手递给他一壶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珞季凉看着那两人无言的动作,怔了怔神。另一只鸟叽叽喳喳叫唤了几声,看着晕熏熏的小鸟丝毫不理会它,又跳到他的肩头。珞季凉被他一惊,笑了笑,也坐到那两人的旁边。
    好半响,邺孝鸣才冷不防说道:“这里还没有我的桃园好。”也不知是说珞季凉听还是说给少年听的。
    少年顿了顿,倒是没有反驳:“我去看过,景致确实别致。”
    “你倒是在邺府出入地自由。”
    少年但笑不语。
    ……
    行程着实尴尬,后头的路程也就不了了之。珞季凉回到珞府之后便匆匆去见了母亲,想到邺孝鸣的要他好好交代,便想着能拖就拖,赖在母亲那里扯着有的没的东西,珞季依眼尖地瞧出他不想回去,明里暗里取笑了他一番,还想套他的话……珞季凉被问的脸红耳燥,连忙借机跑了出来。
    这下是……不回也得回了。
    他叹了口气,想总归是逃不掉的,随遇而安便是了。
    谁知,回去却没有等来应有的逼问。
    因为……邺孝鸣病了。
    房内炉子被烧的暖烘烘的,邺孝鸣裹了一身被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眉宇微皱,仿若睡梦中都不得安宁。珞季凉起初还当他心情不好,只是坐在旁边等了好久,见他还是一副脸色不善的样子,便尝试喊了他几声。
    以往他轻巧的动静都能让这人醒来的,现下喊了几声都不见他有反应,珞季凉觉得奇怪,凑上前去,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厉害,额上也覆了些虚汗,一探上去,烫的很!
    珞季凉慌忙站了起来,喊了丫鬟去打些水来,又喊了仆人去请大夫。又叫了他几声,也不见他醒来,都不晓得他烧了多久!
    这人……他早该想到了!分明怕冷地很,先前还把衣服给了他,只是看他一副无所谓和平常一般样子,他便以为不会出什么乱子,谁知竟烧成这副模样了!
    这人,怎么这般逞强!
    珞季凉给他擦去脸上的汗,又气又恼。只见他闷哼了一声,平日里强大冷漠的面容竟显现出一丝脆弱来,心又软了下来。不由凑上去,问了一声:
    “邺孝鸣,你怎样了?”
    邺孝鸣拧了拧眉,没有醒过来。
    他往日里不曾照顾过人。这下,更是有些手忙脚乱。只胡乱地擦了他额上的汗,给他捏了捏被角。等到大夫来了,他才倏地松了口气。站到一旁才发现自己一身粘腻,出了好些汗。
    “大夫,他怎么样了?”
    “是受了风寒所致,并无大碍。只是他高烧不退,有些不妙。我给他配些药,珞少爷要想办法喂下去,喝下去出汗了便好了。还有,他身上的汗也得擦去,不然容易再次受寒。”
    珞季凉点了点头,喊了仆人跟过去拿药。伸手进他里衣摸了摸,果然粘腻得很。看来是得换件衣服了。
    他一人搬不动邺孝鸣,只好喊了仆人过来,把邺孝鸣半坐起来。让丫鬟就着热水给他擦了擦身子,又给他换了件干爽的贴身里衣,才倏地舒了口气。
    忙活完这些,已经是半夜。
    丫鬟见他也是狼狈地很,不禁轻声提醒道:“少爷,大夫说了并不大碍,这里奴婢看着便是了,您也不必要太担心。您先去休息洗漱一番,也好有精神照看邺少爷。”
    珞季凉听她说得有理,点了点头,草草洗漱地一番。回来时摸着他的额头不像刚才那般烫,凝重的神色放松了些,拿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