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她愣了一会,坐在门口的台阶,拥抱着自己。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又回到17岁,那个迷茫无措,表面温顺,内心却犹如住着一头猛兽,很想要破坏什么,否定任何真理与事实,就算头破血流,也想固执己见。自认为孤独的游离于朋友与家人之间,很想要宣泄,却找不到出口,既空虚又寂寞,可偏偏又清醒的知道没有人在乎的,甚至没有任何人可以拯救自己。
    在经历无数次血淋淋的教训,见识过成人世界的肮脏和残酷,她才渐渐明白,再怎么逃避,再怎么偷懒,终有一天,还是会后悔,还是会为年少轻狂付出惨重的代价。
    即使依靠外力让自己暂时忘却烦恼,烦恼就不存在吗?幻象再怎么甜蜜美好,也经不过现实的轻轻一击。
    还不如好好面对,她站起身,手脚已经冰凉,眼睛里是未干的水渍,她推开门,看着旁若无人的父母,冷淡的走上楼梯。
    她想要过正常的生活,认真学习,努力生活,大概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小市民吧。
    平静的生活过了几天,她身上隐藏的毒瘾就发作了。她觉得难受极了,恍惚的在学校晃了一个上午,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赶紧回到家里,蒙着被子,却觉得全身又酸又软,欲壑难填,头脑也不清不楚。
    她跑到浴室里泡冷水,又吃又喝把胃填满,却还是觉得不够,她哭的稀里哗啦,丑态百出,连忙把自己关在房间,却控制不住的又喊又叫,还差点自残。
    等到身体平息,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将手指伸自己的嘴里含着,默默的淌着泪水。不是生存,就是死亡,所有人都知道凤凰涅槃的美丽,却不知道凤凰承受的痛苦。
    她既然决定要认真生活,就绝对不会再碰违禁药物,虽然想象到会是一个难熬的过程,却没有不仅折磨精神,还让肉体这么屈辱不堪。
    神啊,她默默的祈祷,你把我收了吧。
    skins(完)
    她向来对做一个乖乖女颇有心得,对一个宅女来说,三点一线的生活不一定会让你变得品学兼优,但乖巧的学生都是往返于家、学校、食堂。
    重复单调的生活其实很乏味,但她觉得这种生活就像白米饭一样,天天吃也不会腻。
    说起白米饭,内心纯中国的伪英国妹纸无比怀念中国菜,只不过去唐人街吃过一次之后,觉得为了迎合西方人的胃口,很多菜的口味已经面目全非。实在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只好去超市买了一堆油盐酱醋,心情很好的时候才拿着烹饪书做上一顿,很显然,她是没有烹饪天赋的,往往在做出5个失败品之后才会出来一个马马虎虎,但她仍然乐此不疲。
    虽然有认真听课,但英国的教学方式和中国的完全不同,而她连适应阶段都没有就直接赶鸭子上架,成绩拔尖是不可能的,混到最差也说不上,在经历英国式高考之后,她向好几所大学递交了申请,就毫无心理压力的揣着钱去旅游了。
    开玩笑,如果不趁早走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人拖着去参加什么派对了。她做人还是那么失败,没有一个深交的朋友。
    如果原来的那些人如果也算朋友的话,大概只会在她磕药过量或者想不开去死的时候才会为她难过哭泣吧,在她人生的迷茫期,大家都在迷茫,集体的堕落是最可悲的,因为这时候任何一个人表现出上进,都会被排斥出群体。
    原来的小凯西已经被这群人淡忘了,因为她的体贴,大概她的朋友都顾不上她。
    她的朋友会为她买大麻、邀请她参加晚会、为她愤怒难过,却不会因为她的堕落指责她,关心她的身体,也不会鼓励她振作,通常这种朋友,在中国被称为狐朋狗友。就算这时期的友谊是真挚的,可明显也是充满毒的罂粟。
    其实最后决定切断联系的人是她,可她还是有点遗憾,因为没有一个“朋友”对她表现出遗憾和想要弥补友情。
    一个漂亮的女孩独自旅行,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她在出发前才想到这件事。
    注册了“沙发客”,她之后的旅途倒是省心不少。
    欧洲之行让她整个人都放开了,因为不愁住宿,而她现在的身体甜美梦幻,每当她笑容满面时就非常讨人喜欢,赢得不少好感,有些人仅仅因为喜欢她,兴之所至,就带她游览当地美景。
    等到回到家里,大学的入学申请书正好下来。她挑了一所寻常学校,又开始规矩的生活。每年假期却很少回家了,总有段时间是出去旅游的。等到弟弟大了,她觉得按自己爸妈的教育,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才慢慢增加在家的时间。
    中学时的朋友断了联系,却不时知道他们近来的消息。
    有人因为遗传病死了,有人出了车祸,有人生活依然放荡不羁,有人浪子回头。但对她来说,也只有点感伤。
    国外的大学课程比起国内的要难,好吧,其实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没有用太多心,现在倒是全扑在功课上了。毕竟国外不同国内,她不敢打包票光靠一个大学文凭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嘿,我叫ken,我好几天都看到你,你好像很喜欢看书?”
    “!”她抬头,心情很微妙,这种搭讪一般是表达对方对你有好感。在读书馆这个地点,她觉得对方应该不是只想和她玩一个晚上而已。
    “我的名字是凯西,我喜欢阅读,你呢,该不会这几天都坐在我对面吧?”借着回答,她仔细打量对方,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还不错。一到国外,以她纯中国的审美观,只要雀斑不太多,就很能入眼了。
    这个叫ken的男人最后成了她的丈夫,她觉得两个人挺合拍。ken算个半宅男,以前因为没有男子气概,经常遭到欺负,他喜欢阅读超过运动,因为白斩鸡的身材,很多女孩不喜欢和他约会,当然这些对凯西来说似乎很正常。
    大学毕业以后她找了份不上不下的工作,很快就和男友结婚了。婚礼那天中学的朋友来了小半,她和他们一个个拥抱,大家似乎集体忘却年少轻狂的岁月。
    结婚之后她把弟弟接到家里教养,爸妈很开心能少个电灯泡,但因为太过恩爱,很快妈妈又怀上了。
    有一天双休,她做好早餐,在厨房洗手,侧头看着老公和弟弟坐在餐桌前吃饭,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过,然后她的耳边又响起闹钟的声音,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她很想走过去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却还是控制不了被惊醒的意识。
    当她彻底醒过来,按掉了闹钟,喝完床头柜上放的水,她呻吟的捂着脸,“嗷,为什么又到星期一,一点也不想上班啊啊啊。”
    那些梦境,她一个也记不起。
    大逃杀2012.4.22捉虫
    眨眨眼,她猛的站起,“琴弹加代子,你有什么意见吗?”
    “咦,为什么现在在上课啊?”她吃惊的叫了一声。全班哄堂大笑,“琴弹,刚才睡的很爽快吧。”
    “太过份了,你现在还在梦游吗?”老师恼怒的摔课本,她连忙鞠躬,“对不起老师。”规矩的坐下,她看着课本上的名字,为什么每次都要上学咧?
    “琴弹,上学是不是很没劲?”后桌的女生拿笔戳戳她的后背,“哎,不会啦。”假的,她心想。
    “明天大家约好都不会上课,你也不要来。”
    “不行啦,不上课老师多心酸。”转转笔头,一边做着习题,一边觉得现在的小孩真难侍候,国家义务教育都还要逃课,把你们放山区一个月,包准一出来对什么都很珍惜。
    “如果你来上课,那你死定了。”女生放着狠话,她一听,吃惊的转头过去,对上的是大部分同学恶狠狠的眼神威胁。
    一群被惯坏的小孩,她无力的抚额,“好幼稚,你们到底几岁,还玩你不合群大家都不理你这一招。”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喂,琴弹,你什么意思!”有人马上踹了桌子,吼的很大声。
    “上课是对老师的一种尊重,”她手撑下巴,“我觉得做任何事都是我的人身自由,不需要你们说什么我都要服从吧。”
    “琴弹,大家都约好了,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有个小姑娘眼睛瞪着她,估计是她的好朋友吧。
    “即使是好朋友,也该分清楚什么是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郁闷,为什么她每次都有想说教的冲动?
    “你也要变成虚伪狡猾的成年人了吗?”有人阴狠狠的说道。
    “拜托,”她双手撑住下巴,“你们难道不会长大吗?总有一天也会有人对你们骂成年人的,互相体谅不好吗?什么虚伪狡猾,大人也有很多不得已。”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后桌的女生看着她,眼神陌生。
    “随便你吧,再也不会理你了。”疑似好友的女孩又瞪了她一眼。
    扫视了一圈,总觉得有个人好像在偷偷看她。
    第二天果然其他人都没来上课,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着黑板上学生幼稚的挑衅,摇头把字擦掉,北野老师看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教室,瞬间阴了脸,“你也走吧。”
    “我想上课,”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室,“老师,对不起,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上学的重要。”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女孩拉开门,惊愕的发现教室里居然只有琴弹和老师两个人。
    “你们都走吧。”北野冷淡的说道,走出教室。走了没几步,却被一个学生划伤了。琴弹睁大了眼睛,这世界太疯狂了吧,她眼睁睁看着后来的那个女生把地上的凶器捡起藏在身后,天啊,这个无下限的世界。
    北野老师后来辞职了,全班同学依然联合起来罢课,新来的老师太温和了,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学生面前,他只会唯唯诺诺。
    而琴弹遭到了大家的无视,女生总是在她上厕所的时候把她锁在里面,对着她骂背判者。
    大逃杀(完)2012.4.22捉虫
    终于熬到毕业旅行,她现在算是遭到全民忽视,不过到底还不是17岁的小姑娘,倒还没有因此产生自卑和怨怼。
    “妈妈,那么我出门了。”她看着这世的妈妈,四十多岁的家庭主妇,因为生活滋润,容颜保养的像三十岁。妈妈慈爱的替她理了理头发,“加代子,路上当心。”
    “妈妈,我这是去旅游,又不是做什么事,你们才要当心身体。”她轻轻笑开,拥抱了下妈妈,对座位上看报纸的爸爸也道了别,才走出家门。
    等到上了大巴车,她忽然发现,现在的她人缘差的没有人想和她一起坐。
    “加代子,要不你坐我旁边吧。”她顺着眼睛看过去,是当初捡了凶器还藏在身后的女孩,班上唯一一个身上散发着圣母气息叫什么典子的。“不要啦,那我坐哪里?”典子旁边的女孩不依了。
    “那个,不然坐我旁边吧。”导师看出了些苗头,连连朝她招手,“不要啦,老师,干嘛让她坐这里!”老师身边的女生纷纷叫嚷起来,老师挠头苦笑,一时间场面尴尬。
    “加代子。”那个疑似她好友的女孩子千草贵子朝她招手,她连忙对典子和老师道了谢,坐在那女孩旁边,“谢谢啦,贵子,你不生气啦。”
    “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千草贵子哼了声。
    临到毕业,那些恩怨情仇好像一下子消饵无痕,她爱娇的倚在千草贵子的肩膀,“谢谢贵子女王高抬贵手。”
    贵子轻笑一声,和她小声交谈起来。
    咦,她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座位,被窥视的感觉自她占据这身体时就一直如影随形,“加代子,你觉得怎么样?”
    “嗯。”虚应了声,看看贵子快要发怒的表情,只好暂时把疑惑放在一边,先安抚身边的好友要紧。
    聊了一会,“奇怪。”她的五感比一般人要灵敏些,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屏住呼吸,但古怪的气体此刻已经弥漫了整个汽车,而她就算憋气也挡不了太久,很快就跟同学一样被迷晕了。
    再醒过来,她发现每个人脖子上都戴着项圈一样的东西。接着,她听说了全班同学是被随机挑选出来的,三天时间要自相残杀至一人生存,游戏才会结束,不然就大家一起陪葬。
    曾经的北野老师向他们说了规则,又杀了两个学生警示,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北野回答了几个学生的问题,她僵着脸举起手,“老师,为什么我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