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把家里整理得窗明几净的感觉。但是,北京这两年的空气质量不好,还常有沙尘暴,所以平日里门窗都是紧闭,每天通风不超过半小时。即便如此,每周末都必须要做大扫除,否则屋里、窗户、阳台上就会积存很多灰尘。
幸好,今年北京终于申奥成功了,以后市政府就会花大力气治理这个风沙问题,让北京的天空更蓝。
不过,芳华最喜欢的是洗衣服、叠衣服、熨衣服。现在都是用洗衣机,她再三和嘉辉保证用洗涤剂的时候会戴上手套,熨衣服的时候也会小心,嘉辉这才不拦着她做这些事。
其实,嘉辉也承认芳华叠衣服很有水平。无论是薄薄的衬衣还是厚厚的外套,她都能叠得平平整整有棱有角,一件件在衣柜里码放整齐,就连袜子也是卷成筒放在用卫生纸卷筒做的一个个小圆筒里,很是井然有序。
嘉辉经常笑她把家里的衣柜收拾得都能直接参加部队的内务卫生评比了。没办法,前世今生加一块,芳华受过的军训次数有点多,都被训的有点强迫症了。
虽然不至于把被子也叠成豆腐块,但是她每次看到浴室里挂着的毛巾都会条件反射地把它们的下沿对齐了。
至于做菜,芳华的水平是没有嘉辉的好,但也还是能入口的。而且这些日子和嘉辉在一起,耳濡目染多了,还是颇有进步的。
至少,吃饭的时候,嘉辉很捧场,每样菜都吃了不少。芳华看到他比平时吃得多,也很高兴。
她这才体会到了嘉辉说的那种感觉——自己做完了反而不怎么想吃,看别人吃的高兴自己也就饱了。
嘉辉看到平日里胃口很好的芳华今天却只发挥了七成,便说:“算了,晚上还是我来做吧?你要是做饭,就会吃的少。那样的话,你好不容易长点肉又会掉膘了。”
芳华气得狠狠拧了他一下:“说啥呢?你把我当猪养啊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妈了?老是让我长胖一点?其实,长胖了也并不代表就身体健康啊”
嘉辉不回答,就是抿嘴直乐,继续吃饭。
芳华想想算了,还是不和他讨论这些细枝末节了。
她问道:“你那个讲义弄完了?”
“嗯,弄好了。”
“你给研究生上课,不用试讲吗?”
“已经在教育处讲过一段了,他们说我讲的不错。”
“哦,那就好。对了,你第一次课什么时候上啊?”
“就是后天,星期一下午。”
“在哪儿上?”
“实验室楼下的那个大阶梯教室。”
肿瘤医院的研究生们,有些小课程是在公寓一楼的大教室里上。这教室晚上也是开放的,本来是给研究生们上自习用的。不过,大部分研究生晚上都会去实验室或病房呆着,自然不会像大学生那样上晚自习了。
而嘉辉要上的课程是属于《肿瘤学》,这是协和医大研究生院委托肿瘤医院开始的一门重要的课程,选修的人一向很多。所以,届时会有一百多号来自医科院各个研究所的研究生们,就会从市里各处赶来,会聚在研究所的大阶梯教室里上大课。
周一早上,芳华早早起来,陪着嘉辉洗漱,检查他的脸刮没刮干净,等他收拾得清清爽爽的,又给他拿来昨天就熨好的西服、衬衣和领带换上。
芳华亲自动手给嘉辉打领带,只是因为缺乏实践经验,很是费了一些功夫。
嘉辉搂着芳华的腰,静静地看她认真琢磨着怎么打好领带的样子,心里一点不着急,反而隐隐希望她多打一会儿。
不过很快,芳华就找到了窍门,将嘉辉的领带打得巴巴实实的。
她仔细端详着嘉辉,两手轻抚他的脸颊、脖颈,并缓缓滑下停在胸前的衣领和领带处。
最后将又领带夹理了一下,才满意地点点头:“perfect ”
嘉辉微笑:“谢谢。”
“不客气。今天是你这个梁教授的第一次授课,可要好好讲哦。”
“为了你给我打的领带,我也会的。”
芳华去xw中心上课了。但是,当课堂上的德国籍医生讲述他的某次手术过程时,芳华还是走神了。
她不由自主地幻想着——嘉辉讲课时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是风度翩翩的。然后,她就时不时地呆望着前方,傻傻地笑一会儿。
不过很快,芳华就回过神来——因为那位德国老师已经不自在地看她好几次了。
糟糕,他不会以为我是在对他发花痴吧?虽然,你这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也长得蛮帅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叔控啊。
芳华赶紧集中注意力,认真地听起德国大叔那刻板的英语演讲。
好在,老外的手术经历很是有趣,芳华暂时压下了心里对嘉辉的“花痴”。
可是等熬到十二点下课后,在培训中心食堂吃午餐的时候,芳华就吃得心不在焉了。
思来想去,今天对嘉辉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讲台,给协和医大研究生院的博士、硕士研究生们讲课。
他将来一定会有更多讲课和作报告的机会,但是这第一次可就这么一次。
而自己这些年来,又错过了多少在他人生的重要时刻陪伴他的机会啊?
难得现在有时间,也有可能,那么自己怎么还能再错过呢?
想到这,芳华终于决定——“逃课”去听嘉辉讲课。
其实也没有“逃课”那么严重下午的练习课是尸头解剖,芳华想着以后上课时多花点时间还是补得起来的。
所以,芳华和德州师兄打了声招呼,让他下午帮自己请个假,便匆匆吃了饭,赶公交车回肿瘤医院了。
等到了医院,也快一点半了,芳华想了想,还是直奔研究所的大阶梯教室了。
她知道嘉辉中午在食堂吃了饭,一般都是在实验室里呆着。不过,她不想去打扰嘉辉的休息或是备课。
没想到此刻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有十多名学生坐在教室里了。
正文 二百一十二、讲课(二)
二百一十二、讲课(二)
芳华知道协和医大的研究生们还是比较辛苦的。
因为他们这第一年上课,不仅要跑到东单的协和医大教学楼上课,还会像今天这样跑到开设有大课的研究所里上课,比如肿瘤所和旁边的实验动物所。最辛苦的恐怕是在八大处的整形外科研究所的学生了,这一个西郊一个东城地跑,真是太远了。
估计现在这些早到的学生,应该是上午在东单上了课,吃了午饭就赶过来的。他们这会儿,大多趴在课桌上,头枕着手臂小憩。有几个学生倒是没睡,一边翻着书,一边小声说着话。
芳华想要欣赏嘉辉讲课的风采,自然就不会坐得太靠后面。但是,她又不想让嘉辉发现自己而分心。
于是,她观察了一下讲台,发现讲台的左边是投影幕布,也就是说当嘉辉讲课的时候,必然会常常将身体转向讲台的左边。
所以,她决定坐到右侧,这样即使坐得比较靠前,也没那么容易被嘉辉看到。
芳华坐下后,教室里又陆陆续续地进来了更多的学生。
这些人,虽然有不少是刚毕业就直接读研的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娃娃(在芳华心里这些人都是“小孩”),但也有很多人看上去在二十七八岁到三十出头之间,大致和芳华的年纪差不多。
看的出来,这些研究生大多是同一个院所的、或者年纪接近的人才坐一起,小团体现象严重。
芳华坐的是靠过道边上的位置。她选的这个座位稍微偏了一点,但是偏得并不严重,也算是靠前的黄金位置了,所以也被不少学生看中了。不一会儿,她前后和旁边的座位上都坐了人,这样她倒也更不容易暴露了。
芳华见周围的学生都拿出了教材,便从书包里把自己的《显微神经外科学讲义》拿出来,打开放在桌上装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我这可真是挂羊头卖狗肉啊。
人多了,自然说话聊天的就多了。虽然他们说的大多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但芳华身处其中,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想起了每次上课前和同学们闲磕牙的情景。
她安静地坐着,面带微笑,慢慢地翻着自己的“道具书”。
忽然,她听到旁边有人在谈论今天讲课的老师,便伸长了耳朵捕捉起他们的声波来。
一位说话语速很快的男生先问:“你们知道今天讲课的人是谁吗?”
另一个男生说着比较标准的普通话:“不是孙飞吗?课程表上写着他要给我们讲四次课的嘛。”
“嗨,你们消息太不灵通了。我听肿瘤医院放疗科的研究生说了,今天来给我们讲课的,是去年才回来的海归博士,特别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呢”
他的这番话,立刻勾起了周围好几名学生的兴趣,他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他,眼睛里都闪烁着八卦的星星。
那个快嘴男生有点得意了,继续卖弄着自己的“博学多闻”:“嗯,他的名字叫梁嘉辉,是斯坦福医学院毕业的,专业是临床病理。这个人特别牛的是,年纪轻轻的就已经在国外权威的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
前阵子,细胞生物学的老师上课的时候不是说过吗?孙飞实验室在世界上首先报告了神经干细胞的迁移和修复病损现象,引起了干细胞研究的新一轮热潮吗?我跟孙飞的研究生打听过了,这个现象的实际发现人就是——正在孙飞实验室工作的梁嘉辉”
众学生不由发出一阵赞叹声:“哇——,这么牛啊”
快嘴男生却又长叹一声:“是啊,瞧瞧人家,比我们中间好多人都还年轻呢,居然就能来给我们当老师了。”
众人又是惭愧地发出一片唏嘘声。
芳华在一边却听得抿嘴直乐,不过她心里也有点惊讶:嘿——,我都不知道嘉辉这么厉害啊。原来,外界对他的研究成果这么看重啊
当然,芳华的心里也充满了自豪:这就是我亲爱的嘉辉,无论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的嘉辉。
快嘴男生还在八卦着嘉辉的籍贯、大学经历、个人经历等资料,芳华听了听,貌似都是个人简历上的那些内容,幸好他们还没能打探到太多关于嘉辉和自己的个人隐私。
芳华也很佩服这些学生的八卦精神;看来,嘉辉很可能会成为这群人崇拜的偶像啊。
这时,教育处的一名后勤工作人员进来在讲台附近调试着投影仪、话筒音箱等设备。
忽然,那个快嘴男生压低声音说:“快看,站在门口和孙飞说话的就是梁嘉辉。”
这教室的入口是在后面,也就是高处。
芳华也跟着众人一起抬头回望,果然看见嘉辉身着整洁笔挺的白色工作服,侧着身子正在和孙副所长说着什么。
即使从侧面看,也看得出他身姿挺拔、轮廓端正、气度沉稳。
旁边一个声音低沉的男生说:“这也太年轻了吧?”
芳华怎么听着这话音里颇有点酸意啊,她便扭头看看那人——哦,胡子拉碴的,看样子都三十出头了好吧,咱就不计较你看到嘉辉后“自惭形秽”了。
这时,嘉辉和孙飞谈完了话,点点头,转身进门,一步步地从过道的阶梯上缓缓走下来。芳华怕他瞧见自己,便赶紧转身低头,头都快埋到书里去了。
但就在她前面坐着的两个女生,却还面朝着门口,并且低声赞叹着:“好年轻,好帅啊”
芳华有点郁闷了,抬起眼皮瞄了瞄这两名女生,却见她们青春活泼的脸上,清亮的眼睛闪着无邪的光芒。
芳华暗笑自己小气:嗯,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不也是对又有能力又有气质的男老师们大发花痴吗?可见江山代有花痴出,各领风骚数百天啊。
嘉辉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开始讲课了,芳华就双手支颐,伏在课桌上,视线从前面两女生的脑袋之间看向嘉辉。其实,她这才是标准的发花痴的姿态。
嘉辉虽然环视了一圈教室,但是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他,并没有发现隐在人丛中的芳华。
他轻咳了一声,一手将小麦克风举在胸前,一手操作着笔记本电脑,开始讲课了。
他这一开口,前面两个女生又是小小的激动一把。这个嘛,芳华更能理解了,她自己是非常清楚嘉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