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瞄了一眼酒瓶,微微一笑,果然是好酒啊!
    认真听完他的话,白燚心中一片平静,连她自己也有些疑惑,本该是激动地与他争辩对与错该与不该的,怎么反而成了他反省道歉她静静聆听的局面?
    经过近一个礼拜的思维沉淀,其实她早就不气了,想了很多往事,多是以前她和陆飞扬受伤时家人的反应。那时候他们都还年纪不大,正是成长的时候,受了伤都会被家人念叨好久,最严重的就是那次陆妈妈发火不让陆飞扬打球,他们俩都非常震惊,也商量了好久,终是决定不妥协。与陆爸爸里应外合全方位多角度地做陆妈妈的思想工作,又给她讲了很多他们打球时发生的事情,许多次都听得陆妈感动地流泪。软磨硬泡了近2个月,陆妈终于松口了,只是严令陆飞扬不得再让自己受那样严重的伤,同时也叮嘱白燚也是一样,要好好保护自己。
    在这样的担忧和理解中,双方总是要思考许久才能放下自己的执着,站到对方的角度和立场去思考。而因为爱着对方,渐渐也就能体会对方当时的想法和感受,彼此之间互相理解是必然,只是需要时间和契机。
    对于家人来说,健康,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白燚想到那几天被陆飞扬批斗不打电话告诉家里,小心过年回家被批死,她当时想的就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告诉家里也只是让家里一大群人担心而已,她受伤还是受伤,徒增担忧罢了。
    如今,她反倒庆幸没有告诉家里人她又受伤的事,只是北门谦一人发火她都难以招架,何况家里那一群呢?老爹老妈还有外公外婆的炮火那是绝对的火力十足,尤其在她打球受伤一事上,更是锱铢必较,点滴不放过,打了这么多年的球,数数被念叨的次数,两只手都要数好几次了。
    沉思好久,白燚回过神来,看到北门谦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心中一动,扯起笑脸,“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原本打算是据理力争拼死拼活也要说服他的,没想到他自己先想通了先道歉了,倒是弄得她不好再说什么了,更不好再继续赌气了。
    “这次回美国,我见了很多以前的朋友,其中,”顿了一下,他看了她一眼,她眼中的的坦然兴味让他继续说下去:“其中,有我大学时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字一出,白燚的脸色瞬间变白,但立刻又恢复了,她扯了扯嘴角,一副“有趣有趣你快说”的表情,“哦,然后呢?”
    “我们是在球场上遇到的。那次我跟几个大学同学去看科比的比赛,在比赛场地看到她在丈夫的陪同下也是看比赛。她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小孩,丈夫也很疼她,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听到这里,白燚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颇有趣地问:“那你吃醋米?有米觉得不舒服?”虽然眼前这人现在是自家男人,而且很确定那段感情已是过去,现在他爱的是自己,于是八卦心思顿起。
    北门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吃什么醋啊,而且现在我们各有所爱,再见只不过是把当对方老朋友看待,再没有其他想法了。”他目光坦然,神情自然,让人绝不会怀疑他在说谎。
    “以前是我对不起她,这次见面,我们聊了一些,我又多了很多感受。她告诉了我当年跟我分手的原因。”北门谦坦然看着白燚,“可能你也有所有体会吧,她说我太大男人主义了,有时候会比较强势的专制,只顾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呵呵,我都没发现原来那时候我是这样恶劣。她就是受够了才会提出分手。想想那次的事情,多少也有点这个原因吧。”
    大男人的专制?白燚想了想,觉得还好,暂时还没觉得他有多大男人,而且很多事情他都会先问自己的意见再做决定,看不出有什么专制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有的东西还没有发掘出来吧。而且,控制欲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只是看表现出来了多少,本质上雄性动物都是掠夺和侵略的,对自己的拥有物决不允许别的雄性染指。而优秀的男人更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超脱自己的控制,尽管爱她,还是会将她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点点头,不太在乎地说:“还好,可以忍受,而且有时候的专制也是因为太在乎,我喜欢这样,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忍受。”
    她的性子也是遇强则强,遇到柔软也立刻软下来的,别人对她好,她会加倍对人好,如果别人的态度她无法忍受,那么,再无交集会是最终结局。
    “只是,”白燚凝眸注视着他,“我知道你的专制其实都是为了我好,而且,其实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了。或许你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改变,一如瑞瑞她们说我也变了好多一样。两个人在一起免不了有所磕磕碰碰,都需要时间来磨合,彼此坦诚和体谅,日子才能更长久。我们两个的性格都是对人对事都很认真的,这样有时候就难免会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但是,只要我们彼此把话说开,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然后两个人一起商议最终采取的措施,这样就可以了。”
    “而你所认为的对待我的专制,其实是在用你经历过后的经验来为我提供更简洁有效的办法。这样我很感激。”顿了片刻,看着他,白燚格外认真地说:“但是,很多事情是成长中必须自己面对并解决的。别人的经验固然可贵,但那始终是别人的,对于自己,始终只有自己个人的方式才是自己所拥有的,别人的可以拿来参考,但不能一味接受。有的路,必须自己走了才知道哪里是坑需要避开,哪里是平路可以直接走下去。”
    “我感谢你在我人生路上的对我的指导,但也请你给我空间,让我自己成长和面对。”
    “好,我会检讨我自己,也会给你空间,看你成长。”
    “哈哈,共勉共勉。”白燚笑着答应,举杯与他相碰。
    作者有话要说:科比大人的签名,哈哈哈 纯属yy 勿较真
    part81【正文完】
    结局(六)【正文完】
    元旦前夕,街上都很热闹,中心广场还会有很多人一起倒计时共度新年,很有意义。
    餐毕,两人没有出门去,而是呆在家里看看晚会,听听音乐。
    生日的夜晚,灯光暧昧,乐声缠绵,身旁是爱人温柔的笑靥。
    这夜,注定是一个柔情缱绻缠绵悱恻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白燚还在睡梦中,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咕哝一声又翻了个身,听到北门谦在接电话,语声很低,听不太清楚说了些什么,挂掉电话又躺了下来,搂住她的身体贴了过来。
    直到近十一点,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射进来,明亮的光线照得白燚再也睡不下去了,她才磨蹭着起床。
    在得知今天有网友聚会时,白燚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迅速跑去洗澡,换衣服,穿得像模像样了才拉着北门谦一道出门去。
    在去聚会地点的某某休闲会所的路上,白燚终于搞清楚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
    原来,圣诞节时大家都在策划了,游戏玩了近两年,帮里很多人都已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但都限于地理原因一直无缘见面,那天晚上不知谁说不如见面吧,这一提议立刻被很多人接纳。但帮里五湖四海大陆海外的人都有,分布太散,因为几位帮主现在都在b市,于是尝试着b市的人一起先见面,以后有时间了再搞个大型聚会。果然,没多久游戏公司就举办了一场玩家见面会,元旦节很多没能相见的朋友终于圆了梦想。
    会所位于在市中心,元旦节人多,北门谦老远就停了车,带着白燚步行过去。
    远远地,就看到会所门口站着三个年轻女孩子,白燚视力很好,看清了是秦窒弦,黄瑞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也是高高瘦瘦的,长相看不太清楚。三个人一边说笑一边时不时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白燚拉了拉北门谦的袖子示意他看过去,北门谦不解,“那个女孩子你认识?”
    白燚嘿嘿直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南宫吧!”她放开了北门谦,悄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那个女孩子,大叫一声:“南宫宝贝!”
    果然,那个女孩子吓了一大跳,看到秦窒弦见怪不怪的样子,猜出这人是谁了才反抱着白燚乐呵呵地喊:“小白亲爱的。”然后两人默契地同时说出一句相同的话:“我想死你了!”
    北门谦和秦窒弦黄瑞三人同时一抖,各自别开头去,一脸“我不认识这两人”的表情,这两人的声音太过洪亮声势太过宏大整体太引人注目了。
    这次聚会,一共来了十几个人,订了一间大包厢。白燚他们几人进去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到齐了,就差她和北门谦二人了。
    还没做自我介绍,就有人喊出白燚的名字,白燚一愣,那个叫她名字的女孩子就扑了过来,“我是如霜啊,小白见到你好高兴哦!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跟他们一群男的呆一块儿太无聊了。”
    立刻有男生不满了:“刚才你不说跟我们聊得挺开心的嘛,像是无聊的样子么?”
    “跟你们聊也就聊游戏,多没劲啊,每天游戏里聊游戏还不够,好不容易见一面了还是聊那游戏,你们烦不烦啊?”如霜撇嘴反驳。“而且,跟女生聊天不比跟你们这群家伙聊天舒服啊!”
    原来是性别歧视,刚才聊得热火朝天的那几个男生不说话了,被人嫌弃的郁闷发泄到迟到的北门谦身上,也不管这位在游戏里是多么严肃多么正经多么大哥样。
    “好啦,饿死了,我们快点菜吃饭吧!”
    “有人迟到得太离谱,不如让他为今天的消费买单好了。”
    “好主意,我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
    北门谦无奈地看着那几个家伙说得唾沫横飞,跟白燚说了一下就径直走到萧祈和晓战那边。
    吃午饭时,免不了又是一通热闹。来的人都是游戏里相识很久的老玩家,据说有两个还是萧祈的室友,彼此都很熟悉,加上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饭桌上吵吵闹闹你打击我一句我一定在你要夹菜时转动圆盘让你夹不到,一些小玩笑小把戏也玩得非常开心。
    下午大伙都没有出去,一是正逢过节,街上人山人海实在是寸步难移,还不如呆在室内喝喝茶聊聊天舒服,再则就是天气太冷,室外尽管人气旺盛依然抵不住猎猎寒风的侵袭,有暖气不享受非要去吹冷风是傻蛋,这是这群人的说法。于是,一个下午,一群人把会所里所有能玩的好玩的东西全玩了一遍。既然现实里已经见了面,那就是实打实的朋友了,大家互留了电话地址,约定以后有时间再一起玩,一起吃了晚饭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元旦后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白燚因为工伤不能参加考试,获得特许下学期开学后再考,成绩直接计入期末成绩,羡煞一群人。(此举似乎没有明确规定,yy的,勿较真。)
    考试完毕,白燚又陪北门谦呆了几天才在外公一天三通电话的催促下回家去。
    车站离别,离情依依,就差点上演一出新世纪的“离别的车站”了。
    白燚爹妈都是常年在外奔波,家里空无一人,爷爷奶奶早已过世,于是每年过年都是回外公家去,舅舅姑姑等也会回来,全家团圆。
    白燚到外公家的时候才腊月二十,离过年还早,已经工作的表哥表姐还没有回来,还在念书的几个弟妹早早地就到了外公家,她一回去,正好四个孩子,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又一次打球受伤,白燚被批斗了好几天,以外公为首的一众家人全都冷脸以对。白燚每天都被命令呆在家里不得外出,不得做任何需要使力的事,苦不堪言。
    小镇上过年的气氛非常浓厚,腊月二十几正是家家置办年货的时候,由于夜晚聊天到很晚,每天白燚都睡到很晚才起来,趴在窗前就能看到附近邻居们忙碌的身影。
    白燚外公曾是非常非常有名的厨师,过年了自然要大显身手,采办年货这个重任就落到外公身上了,老人家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几个孩子天天窝家里不出门,就把几个孩子叫着一起置办年货。他买,几个孩子搬,于是经常可以看到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家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就差脖子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