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过不知多少回,全都是无用功。没事就试一下已经成了惯性而已。
咒语还没停,就听见外间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吓了两人一跳。什么时候那两人把禁锢咒解除了?!赫敏紧张得一下跳了起来冲了出去。朱莉下意识地也要冲出去,一迈脚却发现自己竟然从椅子跌到了地上,还打了个滚!
朱莉一愣,怎么回事?!自己竟然好象完全不能支配身体一样?!不过是个最平常的起身动作,至于要跌跤么?!等朱莉再次站起来之后,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是的……为什么两只脚没办法站稳,而,眼前的这个房间还是破釜酒吧的房间吗?为什么一切那么大?!那扇小窗现在看起来简直象头顶上开向天国的大门一样宏伟,刚才自己还坐着的那张椅子现在竟然比自己还要高好几倍,跟座山似的!
当朱莉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前一对粉色的小蹄子抱着魔杖的时候,就完全糊涂了……难道自己的阿格玛尼斯的变形术成功了?那,自己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脑中乱轰轰的,理不出头绪来。只是,一切还来不及做过多反应,朱莉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哈利他们进屋来了……哦,不!眼前的情景太诡异!朱莉第一个想法就是:逃。几乎是本能的,朱莉伸出小蹄子就摸向自己的脖间。虽然表面看不见门钥匙的所在,但朱莉还是一摸就摸到了。于是,哈利、赫敏与布莱克进屋后,惊讶地发现朱莉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只余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好象她从没来过一样。
斯内普在魔药房就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几乎是同时,斯内普瞬间就站直了身体做出了要冲过去的动作,身体转向了门口,却突然停住。顿了一下,斯内普慢悠悠地转回来,灭了火,清理一新,才冷着表情,按照平常的样子,坚定地迈了出去。
但这份坚定没持续多久。等斯内普看向客厅时,没有看见这些日子来时不时会有脑中浮现的人影,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熟人,甚至……根本就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类的影子。客厅里,一只粉嘟嘟,圆滚滚,可爱至极的小猪正有些无措的站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而自己出现的一瞬,它转头看向自己,那眼神……可怜可爱受惊吓,也许还有些要哭的迹象?
从哪里来的?飞路网什么时候允许宠物单独使用了?不对,不对。就算是魔物,也没听说过哪个魔物会用飞路粉的,因为它们都没办法说出人话来。
面无表情,斯内普停下脚步,手在身后摸到了袖中的魔杖,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那猪就跳了起来,直直地扑向自己。斯内普伸出手就要来一个“昏昏倒地”,可是这猪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斯内普顿在当场,动弹不得。小猪趴在斯内普的胸口,左蹭蹭右蹭蹭,嘴里还不停地发出不满意不舒服很郁闷很难过很有倾诉感的……哼哼!虽然是哼哼,但这一套扑入怀的动作,几年来,斯内普早就熟悉无比。看着眼前这个试图拥抱自己,但显然猪蹄不够长,而不得不把自己摊成一个平面猪的小家伙,不用再证明什么,斯内普也知道,眼前这头小猪正是自己二十三天零七个小时五十四分钟没看见的霍尔小姐,朱莉?霍尔。再想到她呼神护卫的形象,顿时明白了一切。
“霍尔小姐?”心中这样认定之后,斯内普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伸手拎住粉红小猪的后颈,慢不经心的态度踱进厅内,坐了下来。用一种朱莉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盯着小猪,尾音微微上挑,问道。
蓦然与斯内普对视,朱莉登时有些呆住,只能傻傻地点了点头。半个多月未见,眼前的斯内普竟有些陌生。斯内普在现在的自己眼中放大了许多倍,好象自己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只有斯内普这张脸而已。那些从前看起来非常细微的表情此时也能非常明白地显现出来。朱莉意外发现斯内普眼神这样深沉的时候还在微笑,而且还是这样莫名带着点轻佻意味的柔软的微笑……从未见过这样的斯内普,真,真性感……朱莉心头狂跳,脑袋里懵成一团浆糊,连哼都哼不出来了,只能愣愣地死盯着斯内普。
看见朱莉的傻样,斯内普唇角的弧度更深了,手放在朱莉小猪的背部上方犹豫地伸了伸,终于还是轻轻地放下来抚了两下。猪……很古怪的触感……虽然明知此时的朱莉不过是幻像,也知道她必是穿着衣服的,看看时辰就知道,还没到晚上呢。但这种明明白白的肌肤相亲的感觉还是让斯内普的手微顿了一下,别扭地眯起了眼睛,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抚着朱莉的大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笑容已不在,一脸平静地道:“猪……确实很合适你。霍尔小姐,让我猜一下,你成功变形阿格玛尼斯之后就跑到我这里来的原因,可是因为你变不回来了?请我帮忙?”说着,斯内普眯起的眼睛细长,重重长睫让朱莉看不清他的眼神。
太久太久太久没有见到眼前这个人,而见到他的契机又如此突然。而他的表现又如此地不同寻常,如此……性感,朱莉此时沉浸在一种带点迷幻色彩的自我意识里,反应很是迟钝。一点也没注意斯内普话中的讽意,只一味地盯着斯内普不放,他转头,她也跟着转头,他看向自己就心头怦怦狂跳,他说话……朱莉没有意识反应,只知道点头。其实根本没有明白斯内普在问什么。
看着怀里这头小猪如此迷糊的状态,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斯内普心里完全不受控地柔软下来,虽然可以一挥手让她恢复原型,但是,一想到她恢复了原型自己就不能这样亲密这样肆无忌惮地抱着她,斯内普几乎是本能地立刻甩开了这个念头,反而把朱莉抱得更紧,轻轻捏着她的猪耳朵,看着她不自觉地皮肤变得越来越红,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快感。掌控她的快感。
朱莉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用揉耳朵的方式表达亲切。斯内普做为药剂大师,手很灵活,很柔软,带有淡淡的药香,被这样一双手揉着敏感的耳朵,一下一下或轻或重,都象是直接揉到了朱莉的心上。心跳得狂野,呼吸变得急促,朱莉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做为一头小猪的她,不只是脸红,而是全身都红了起来,还在微微不自觉地颤抖,看起来煞是可爱。这一点,从斯内普明亮得过度的眼睛就可以揣测得出来。
好一阵沉默,朱莉再也忍受不了,虽然已经十三岁,但是就算上辈子加起来也从未与家人之外的男子如此亲密过。不是不享受,不是不快乐,可是……还是无法忍受。甜蜜,在此时象沉重的包袱让朱莉非常尴尬非常不习惯,这样的表现简直丢脸至极!哪里是一直自觉冷静的自己?!红着脸,朱莉尴尬地大叫了两声,摇着头,使劲伸直自己的胳膊和腿,力图从斯内普怀里挣扎出来。
醒悟
朱莉抬起眼,灯光在斯内普的身后,眼前坐着的男人象山一样居高临下,目光意义难明地盯着自己。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注视……是、是、是自己这半个多月来焦躁不安的原因吗?刚才的快乐甜蜜预示着的一切,只一瞬,朱莉感觉脑中被什么给狠狠地劈了一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醍醐灌顶般蓦然明白了。
“完了,自己全完了……”死死瞪着背着光,表情侮暗难明的斯内普,朱莉心中不禁哀号,眼神中渐透出悲凉来。
朱莉是有点粗神经,却并不是傻子。这种甜蜜到沉重、幸福到窒息的感觉,再加上前些日子因为离开而难以安抚的情绪,现在因为他而狂跳不止的心,从脚底溢上来酸意,不能克制的泪,没一项不在提示——朱莉,你坠入情网了!而对象正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怎么也称不上帅的男人。就是他,把你迷得七荦八素!可是……这个男人心有所属!他对待哈利的种种景象在朱莉脑中迅速回转,是的是的,只有爱才会让他如此有针对性地厌恶,如此没有克制地关注,只有爱!这爱深沉隐忍、坚定不移!!朱莉,你在他的心中不过是个学生!!一个没有性别意识的小孩子!!
朱莉感觉到自己眼底湿润起来,赶忙低下头来,本来想求斯内普给自己恢复原型,现在却不由庆幸,幸好自己是付猪样看不出表情,不然现在的自己肯定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明了了自己的感情的同时也明了了自己感情的无望。这世界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么?
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朱莉可以放肆表达自己的感受,喜欢了就强抱,想念了就冲过来见他,不用找任何理由。可只一瞬,自己的世界已经完全因为这个认知而变了颜色。朱莉再也没有办法象刚才那样张狂,甚至没有办法再存在于斯内普幽深的目光下,下意识地一缩,整个人……哦不,是整只猪就跳下了地板钻到了沙发下面。
黑暗和安静让人感觉安全,朱莉趴在地上呜呜地哭,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是的,是的。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对于斯内普的一生,在自己的记忆中,也许他的事迹已经模糊,但有一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斯内普一生所有做过的事,所有的动机都只指向一个人--那就是哈利的母亲,当年他的同学,那个他永远不可能忘记,永远忠诚的红发女孩--莉莉?伊万斯。他爱她,他爱她至死!他是个情圣,自己写过那么多关于他影射他的故事,其实一点都没夸张,他是这样的人。自己的爱情刚被发现,就已经被打上了绝望的烙印。
朱莉没办法控制从心底里冒出来的眼泪,在斯内普家的沙发下尽情地无声地哭泣,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要怎么和一个死者竞争?!如果那个莉莉还在人世,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如此难过,可是她死了!她把自己定格在了斯内普的心中!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抢到完整的斯内普!更何况现在的自己只有十三岁……
好不甘心!!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竟然落到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朱莉越哭越伤心,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帅哥,无论是年轻一辈的德拉科还是哈利也好,老一辈的……今天跟着自己出门的布莱克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哪怕是有老婆的卢修斯也好啊,最少给自己的爱情一个理由。可是,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心有所属的别扭男人呢?!而且还不帅!!老天~你真是太不公平了!朱莉在黑暗中呜呜地流泪,胡乱找着自己想着都可爱的理由,想着乱七八糟的可能,伤心不已。
斯内普有些吃惊地看着突然窜进自家沙发底下的小猪,愣了一秒,几乎想笑。这……算什么意思?未免也太可爱了一点吧?如此的孩子气,遇到什么事不敢面对就如此物理化地消失人前,真是,不是朱莉别人还做不出来呢。
斯内普无意识地摸着自己手中的魔杖,另一只手空在膝上,有些空有些凉。是的,这丫头一定是突然记起了暑假前自己说过的,不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才会如此。是的,是的。自己刚才太过……太过激动而忘了自己最初的决定。斯内普低下了头,看着朱莉消失的沙发角,默不出声好一会儿,心跳渐渐平静,面色也冷淡下来,唇抿得很紧,一如所有人认识的斯内普,眼中再无一点笑意,才缓缓开口。
“霍尔小姐,出来。”
声音很冷,语句很短。如果是以前,朱莉听到这样冷气四溢的命令,肯定会第一时间照做无疑。可是今天,斯内普等了三秒,没见到任何动静,不由一愣,又轻轻重复了一句:“霍尔小姐,出来!”声音更冷更硬了,可是,再三秒,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小猪压抑的不停止的哼哼声。斯内普脸色一凝,站了起来。
魔杖轻指,一个飘浮咒过去,沙发悬在了空中,小猪立刻就暴露在斯内普的眼中。朱莉小猪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式蜷卧在地上,两个前蹄抱着脸捂着眼睛,整个人在地上微微颤抖。被光照到的一瞬,身体僵直了一秒,慢慢放开前蹄,看向飘在空中的沙发与眼前沉默不语的斯内普。
斯内普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动作在看见了小猪的眼泪的一瞬化成了沉默。记忆中朱莉不爱哭。她哭泣的次数自己记得很清楚。除了流浪汉那一晚,好象只有那一次……暑假前,说自己是亲人的那次,其余再没哭过。她只爱笑,遇见什么事都笑,眯弯着眼睛,笑得要多甜蜜就有甜蜜,似乎从不忧愁。哪怕是记忆中让自己心疼不已的那两次哭泣,她的眼中没有露出如此……深沉的悲意!
斯内普心中一揪,心痛瞬间就全变成了怒意。谁?!是谁?!谁让她如此委屈痛苦?!自己连根头发丝都不忍伤害的她,是谁敢如此大胆?!感觉头发都气得竖起来了,斯内普手中的魔杖自成年后第一次不受控地冒出火花,房间里的东西被斯内普一瞬间的魔力混乱哗啦啦掉了一地,转眼,屋里就好象受过了洗劫。只不过,此时的一人一猪谁都没分神注意这些。
朱莉突然感觉到一股拉力,自己还没来得及挣扎,人已到了斯内普的怀里。“咣当”一声,沙发落地,斯内普抱着朱莉稳稳地坐了下来。
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