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管,输送,一气呵成。
    漫长的手术开始了……
    五个小时候后,手术完美且成功的结束。
    千色被送进了主卧室,那里也已准备妥当,所有的地方都重新清扫过,被单、被褥、枕头也在第一时间换了新的。
    安德鲁在千色出手术室的刹那,便在米修脸上看到了结果,她的生命已被保障。
    他紧紧的跟着千色来到卧室,她躺在床上,他便贴在床边一动不动,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
    她还活着!
    他握紧千色的手,她手上的温暖,让他喜悦,让他满足,哪怕只能这样握着她的手,只是那么握着,他也知足了。
    “她还不会醒,起码得睡个几个小时!”米修走到床边说道,看了一眼安德鲁,没有错漏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安德鲁,我想,我需要和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安德鲁将千色的手轻轻抬起,用它磨蹭着自己的脸。
    “这个女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的身份,来历,一切的一切的我都想和你谈。”
    安德鲁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千色身上,米修说了什么,他听了,却没立刻反应。
    静默了许久,他才答道,“她叫千色。”
    说完,他又静默了,又开始所有的魂魄都悬挂在千色身上。
    “然后……”米修不放弃的追问。
    “没了!”安德鲁淡漠的回道。
    “没了!?”米修的嗓音都尖了,“什么叫没了?”
    安德鲁不回话,静静的在床边坐着。
    米修脸色都变了,铁青的看着他,“你不要告诉我,除了她的名字,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安德鲁仍然无言,因为这是事实。
    米修知道自己猜对了,脑细胞立刻糊成一团,最后只团出一个念头,他想掐死安德鲁,狠狠的掐他,但是他不会那么做。
    他深呼吸,不听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免得真对他动手。
    “好,这个先不谈,先谈你们怎么认识的,多久了,这……你总可以说了吧!”就算她从天而降,也总有个时间地点吧。
    “几个月前,在纽约,我遇到了她……”安德鲁每一个字都说极其轻描淡写。
    “然后呢?”米修见他又不说了,只好再一句然后呢?
    见鬼的然后。
    他就不能全部说出来吗?
    “没了!”安德鲁又是一句没了。
    米修的头顶顿时开始冒烟了。
    掐死他,或许是他最该做的事情。
    “你……”他很想破口大骂。
    安德鲁先抢先说道,“米修,我不想多说,你不要再问了,我只想知道,她伤得那么重,会不会有后遗症。”
    失血过多很可能会造成大脑缺氧,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因此变成了植物人。
    米修哼了一记,他都挑明了,也就是说再问下去也是白搭,“放心,她不会,等醒后,按照我说的调养,不出两个月,她会比谁都生龙活虎。”
    “她的手指……”安德鲁心口一紧,痛得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米修发现了,心里直咒骂,他最讨厌看到的安德鲁这种表情,因为这让他也不好受。
    “安啦,现在整容技术很发达,弄个假手指接合,没人能看出她的手指有异常!”他会弄得极其完美,让人看不出任何纰漏。
    这不只是他技术了得,而是若不是这样,安德鲁恐怕往后都不会让他安生。
    安德鲁点点了头,便不再与他说话,所有的心思都放回了千色身上,好似他不存在。
    米修静立在一旁,想再问些事情,但又不知如何开头,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安德鲁,你……爱上她了,对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安德鲁没有回答,但他眼里的浓情和爱恋就像决堤的水库。
    “你失踪的两个月,就是为了她?”米修已经确定是为了她,但还是想问问,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就算失踪,他也不可能不告诉自己,还有卡奥利。
    “是!”安德鲁对这个问题倒没有藏着掖着。
    “卡奥利知道她吗?”这女人或许会成为他的继母。
    安德鲁皱眉,脸色沉了几分,“不知道!”
    “你不想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例如她不爱他……
    安德鲁的脸色更沉了。
    “她……爱……爱你吗?”米修知道不该这么问,但他实在不想安德鲁再次受到感情创伤,即使问了可能会让他难受,他还是得问。
    安德鲁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发沉的脸色淡淡渲染出一抹悲哀。
    米修的心顿时一紧,他后悔问了。
    “安德鲁……你……”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教训呢。
    “无所谓!”安德鲁脸上的悲哀里,此时多了一份无奈,“我爱她,只要我爱她就行了。”
    米修最怕就是这句,脸色立刻大变。
    安德鲁回头看到他的表情,却是一笑,这一笑十分苦涩,“我已经学会如何正确的去爱一个人,你不用担心。”他尤其加重正确两个字。
    正确——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不会强求,即使这会令他痛苦致死,他也不会。
    不会去逼疯她,不会让她像没有灵魂的布娃娃,更不会让她痛不欲生。
    他会好好爱着她,保护她,让她一生无忧。
    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
    他现在比谁都懂如何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她。
    他懂的,真的懂,但为何心里如此纠痛,如此窒息。
    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突然离开,让他曾有一度变得疯狂,想要像以前那般用尽任何手段都不让她逃走,用锁的也好,关的也好,只要让她永远不离开自己,他什么都会去做。
    起初是这样,但过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思念,爱恋,在心里丝毫不减,甚至在无限的生长,满溢在他心里是担忧。
    她去了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危险。
    他可以去找她,可以让自己专属的强大情报网去找出她,她的身份,她的来历,她到底是谁,他能查到,他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但在等待中,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明白,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不爱,就是不爱,他在她心里还不是恶人,但若真的违背她的意愿,找出她,或许她会讨厌他,甚至恨他,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选择了继续等待,继续在原地守候,即便等到地老天荒,他也要等下去。
    不想让她恨,不想让她怨,更不想听到她绝情的话。
    等待,是他唯一有勇气做的一件事。
    两个月,他竟然等了两个月,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了两个月,不接听电话,不让人跟随,甚至用枪指着忠心耿耿的护卫,让他们发誓不准透露他的去向。
    他做到了,他等到了她,却没想到会是伤痕累累的她。
    他庆幸自己等了,庆幸自己又一次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帮到了她。
    庆幸的同时,也有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让人查探她的下落,若是查探了,他必定不会让人伤害她。
    等她好了,他一定会找出伤害她的人,挫骨扬灰都解不了他的恨意和怒意。
    米修站在一旁清楚的看见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心里暗自叫糟,他是真的爱上了,还爱得很惨。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作为兄弟,他真不想他再受一次痛苦。
    或许……或许……
    他蹙眉看向昏睡中的千色,他决定等她醒了,和她好好谈谈。
    “米修大人,她的身体检查报告已经全部好了,需不需要拿给您看!”门外传来医护人员的声音。
    米修烦躁搔了搔头,现在和安德鲁谈什么都没用,他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她健康,让她比谁都活得好。
    “我马上就来!”说完,他便推门离开。
    一到门外,医护人员将厚厚的检查报告交给他。
    手术后,为了能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他让人替她做了最全面的检查。
    “都在这里了?”
    “还有妇科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应该快了,需不需要一起整理好后给您!”
    米修将手里的报告翻了翻,“不用,等好了,单独送过来就行了。”
    “是!!”
    米修回到房间,拥人泡好了咖啡端给他,他一边看着,一边吩咐道,“boss有些营养不良,去吩咐厨房,用我的食谱准备晚餐,还有,不要让他喝咖啡,若他想喝东西,只能是牛奶或者热巧克力。”
    佣人点头,安静的退离。
    米修喝了一口咖啡,好让自己提提神,一面专注的研究报告,可能是太专注了,不小心端咖啡的时候洒了一些出来,烫得立马弹跳而起,报告顿时散落一地。
    他再次烦躁的搔了搔头,蹲下身体,开始捡报告。
    报告的次序被打乱了,他找着自己刚才看的一页,冷不丁看到了dna的图谱,这并不是身体检查必须的,只是他想知道,她有没有什么遗传病之类的,反正要检查,不如一起都检查了。
    看着这图谱,他研究了几个基点,得出结论,很健康,没有遗传病,是个正常人,再看下去,他突然觉得,怎么有点眼熟,也有那么有点奇怪,好像又有点和普通人不一样。
    刚想捡起它,好好研究一番,不料,打开的落地窗户外,一阵大风扫来,吹得纸张满天乱飞。
    那张dna图谱离窗口最近,风过,它被卷了起来,一路吹出窗外,窗外便是大海,米修一个没抓住,它就落了海,沉了底。
    他恼得直跳脚,冷不丁门外传来一阵急吼,“米修大人,boss……boss……昏倒了!!”
    米修一惊,哪还管什么报告,什么dna图谱,立刻冲了出去。
    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安德鲁重要。
    风在他走后悄然停顿,过了一会儿,又一阵微风飘来,将书桌上的一份写有卡奥利名字身体检查报告翻开,那里面也有一张dna图谱。
    那23对(46条)染色体中属于母亲的位点,和千色基因位点完全一样,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只能说,这阵风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另一边,阿尔缇妮斯易容成千色的模样被请进了wfp总部大楼,为什么被请进去?按照千色说得,等她一走,阿尔缇妮斯就打电话给狄克·雷·霍尔德,说她从新闻上看见了爆炸事件,问问他有没有事,顺便告诉他自己很‘不小心’的看到了可疑的人。
    不用说,她这个证人很快就被请进了wfp总部。
    按照千色,也就是iss ory的身份,她的来历完全无可疑,阿尔缇妮斯进入wfp总部都不需要检查,直接登堂入室。
    一切都很顺利。
    只等千色给她消息了。
    等待中,她得知萨鲁被狄克打晕了,气得不行,又心疼的不行,但她不可以冲动,绝对不可以,必须要等到千色给她消息后,她才可以。
    但,她太爱萨鲁了,这次行动,又让她充满了负罪感,实在有些忍不住,但千色又对她说过,wfp有内奸,所以她绝对不可以让自己的身份曝露。
    只是……当她一听到萨鲁像疯了一样的嚎叫,像被关进捕兽笼里的野兽一般挣扎着要出去寻找她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无论如何是忍不住了。
    她就看他一眼,看他好不好,看他有没有事,只要一眼就好了。
    她偷偷来到wfp医疗中心,避过巡夜的护士和医生,其实就算碰到也没关系,狄克给了她认证卡,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她可以在wfp到处闲逛,但是要见萨鲁,最好还是避人耳目,她推开萨鲁的病房,他因为太激动,太疯狂,被人架着打了镇定剂,此刻正睡得不省人事。
    她轻声轻脚走了过去,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