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深,她绝对不可能会原谅,饶是她与自己血脉相连也不会心软。
    想罢,身形一动,轻快的好似风一般。
    惹欢一见她的身手,便知是高手,但论武术,夜家的子孙绝不会输给任何人,立即展开拳脚攻防。但她想错了,仅仅才过十招,她便已落败。
    千色如翩然而起的凤凰,仅是啼叫的刹那,便将她挥落在脚下。惹欢自信的脸刹那一变,血色尽褪,单手无力的垂下,“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的武功路数与夜家的如此像。
    千色的脸虽被黑布覆面,但仍能看出她在笑,神色却暗藏几分凌厉,“你不配知道!”
    惹欢仍想力拼,却被她一一抵挡。
    她的脸色越发僵硬,近乎咬牙切齿说,“你卑鄙!乘人之危,要不是我生病……”她不能忍受身为夜家这一代最出色的自己落败,只能将失败怪罪在生病上。
    千色低头不语,冰冷眼神在她身上游移,一瞥见她头上的簪子,立刻伸手夺走。
    惹欢大惊,“不要,那是我夜家的……”见千色拿了簪子就想走,自己又没办法起来反抗,一张粉白嫩脸顷刻惨白,泪珠盈盈在眼眶打转。
    凤凰暂代表的是夜家的尊严,就是死也不能让人夺走。
    “还给我!!”她嘶叫。
    千色又怎会理她,将凤凰簪紧握在手中,凝望她一眼,“这是夜家欠我的。”
    话落,她便闪身离开。
    惹欢倒在地上,四肢麻痹,但仍是爬向她消失的方向。
    “还给我……还给我……”她哭叫。
    千色闪出门外,外头四个护卫早已东倒西歪,不省人事,她下楼,正欲离开。
    未料,玄关的门扉突然被打开,闪进一个小小的脑袋,轻嚷了一句,“表姐!你在不在?”
    米娅朝昏暗的室内张望了一下,“咦?不在吗?不在怎么门都没锁。”她开了门,径自走了进来。
    虽然狄克不准她和夜惹欢来往,但在wfp见了几次,她甚是崇拜这个武功高强的表姐,何况她还是救了自己的人。
    这一声,让暗藏在黑暗里的千色激动的捂住呜咽的唇。
    米娅,她的女儿。
    握住凤凰簪的手越来越紧,手心生疼,关节泛白。
    这个女儿一出生因早产便一直在保暖箱里,直到她“死”都未曾好好抱过她,仅在那次她来求安德鲁捐血时,她看过一次。
    她的女儿,好想好想抱她一次,真正的抱她一次。
    “人呢?都去哪了。”米娅踱步而来。
    千色咬紧牙关用尽所有的力气逼迫自己不要出去,不能出去。但渴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汹涌。
    她无法克制自己,突然窜身到米娅跟前。
    米娅吓了一跳,惊吓的摔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她。
    “你,你是谁?”虽然看不真切,但她认出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表姐。
    千色自知吓到她了,不敢轻举妄动,稍退了几步,渴望她的冲动如同噬了心一般的痛,但她又该怎么去说。
    米娅看她没要伤害自己的样子,胆子有些大了,“我表姐呢?”
    千色仍是不语。月光洒落在她身上,背着光,夜行衣包裹下,她犹如一只黑色的豹子,轻转而动。
    还是离开的好,即便再渴望,她都不能。
    这样的千色,让米娅感到熟悉,深深记得那次她因为失恋,大哭着从安安面前跑走,躲入暗巷,却遭到一群恶霸欺负时,有个人救了她。
    那身形就好似眼前这个。
    “大姐姐!!”她尝试性的喊道。
    千色一僵,微转的身子停了下来,惊目看着米娅,微微的风吹了过来。
    她身上的香味随风飘来,米娅闻到了,正是当时那种她觉得很怀念的味道,她高兴的从地上爬起来,“真的是大姐姐,是我啊,是我,你不记得了?那天你救了我,把那群坏人都打跑了,然后我崴了脚,你随便用手一点,我就好了,你还记不记得?”
    千色惶然想起那一夜所救的小女孩,没想到竟然会是米娅。
    米娅扑了上去,抱紧她,“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
    软嫩的身体带着温暖袭上来,千色心头一热,双唇微颤,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眼泪一滴滴的滑落,滚烫的她越颤越烈。
    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双手颤抖的围拢,将米娅紧紧的抱在怀里,原来她已经长那么大了,连个子都比她高了,她身上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甜美,在她来求安德鲁的时候,她匆匆一眼,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她,更遑论抱她,不,有,只是当时她不知道,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只是隐隐感觉到那份亲情,却不知道会如此烫热,连她的心都像是快融化了。
    “大姐姐是表姐的朋友吗?”米娅单纯的想,她那么厉害,和表姐一样,应该算是什么同道中人吧。
    尽管狄克和三胞胎,以及卡奥利常常教育她莫要轻信陌生人,更不能随便接近陌生人,但是她总觉得眼前的大姐姐不一样,她身上有种自己十分喜欢的味道,非常非常喜欢。
    米娅的话,让千色又是一颤,猛然想起自己刚做过什么?
    这时惹欢爬出了房间,对着屋子大喊大叫,“还给我,把簪子还给我!!”
    “表姐?”
    千色一骇,深深的望了米娅一眼,凝望里复杂目光伴随的是心中一阵阵苦涩,她紧咬住微颤的唇,将米娅推开。
    “大姐姐?”
    千色抚上米娅的脸,昏暗令她看得朦胧不清,身躯隐隐颤抖不止,同时她低下头吻上米娅洁白的额头,轻柔小心的仿佛她是最珍贵的宝物。潺潺的泪水落在唇边,是苦的,也是甜的。她飘渺一笑,够了,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放开米娅,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那般转身,飞起舞落,窜出打开的窗户,决然的离开。
    她不敢停下,狂奔在黑夜里,激烈到小腹隐隐抽痛,一丝丝暖流滑落,一滴滴蜿蜒在奔跑的路上,风呼啸在脸庞,却吹不干她的眼泪。
    好久之后她在一棵巨木前停下,疯狂的用双手捶打,才能让自己不会嘶喊哭叫。
    又是好久,她才背靠在树干上缓缓滑落,她突然想到自己不止有女儿,还有四个儿子,心中的渴望再一次涌起。
    让她再看一次,就看这最后一次,心中渴望之声一遍一遍如魔咒般在她脑海中不断的回响,激得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往最熟悉的方向奔去。
    *
    暗夜里,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尽管路灯晕黄,也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她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知道,暖色的砖墙,象牙白色的阳台雕花栏杆,整齐的灌木丛围成的花园里则种植的是一大片薰衣草。
    深夜的星空下,别墅的窗户里未有一丝光亮,屋中的人必然早已睡下,千色轻轻的潜入,一样的黑暗,却依然让她熟悉。
    一双手沿路抚摸,记忆里的美好将黑暗点亮,眼前是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却刺得她将悲伤蔓延到最深处。
    悄然走上楼梯,她甚至还记得有多少个台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细细的数着它,站在这最后一个阶梯时,走廊上的房间,她清晰可辨。
    左面第一间是卡奥利……
    犬:时间不够,所以只码了半章,看完乃们懂滴,对滴,雷雷肯定要出来冒个泡滴~~~~
    下半章,等下班回家码了~~~
    《绝恋十六年后卷》 第七十四章 殇之妖娆(下)修改
    暗夜里,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尽管路灯晕黄,也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她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知道,暖色的砖墙,象牙白色的阳台雕花栏杆,整齐的灌木丛围成的花园里种植的是一大片薰衣草。
    深夜的星空下,别墅的窗户里未有一丝光亮,屋中的人必然早已睡下,千色轻轻的潜入,一样的黑暗却依然让她熟悉。
    双手沿路抚摸,记忆里的美好将黑暗点亮,眼前是一幕幕温馨的画面,却刺得她将悲伤蔓延到最深处。
    悄然走上楼梯,她甚至还记得有多少个台阶,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细细的数着它,站在最后一层阶梯时,走廊上的房间她清晰可辨。
    左面第一间是卡奥利……纵然已见过他长大的模样,脑海里最深刻的依然是十六年前他稚嫩的脸庞。这个孩子她负得最多。一出生便被她遗忘在回忆里,曾无数次的期盼上天能给她多些时间好好爱他,她却还是“死”了,而后是漫长的十六年。
    他长大了,从男孩成了男人。
    如今,她要错过的又何止是十六年。
    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未关紧的窗偷偷送进一阵晚风,拂颊时竟是如此冰寒刺骨,脸上的泪好似从滚落之初就是凉的,她微叹口气拭去泪痕,手略带微颤的推开房门。已经彻底习惯昏暗的眼睛瞬间便对上了熟睡的卡奥利。
    灵敏的耳朵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便知他睡得很沉,想好好看看她的渴望缠绕进心里,一呼一吸间,勒得她的心隐隐作痛,她无声的来到床边。左手指尖微微一弹,看不见的指气已点上他的睡穴,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用手拂开他垂落的发,将他的容颜收进眼底。
    他真的长大了,眉目之间虽依然有她的影子,但属于男人的冷硬线条使得五官更立体让他不至于看起来男生女相。她记得他的眼睛,小时候是墨黑,长大后却奇异的混杂了一丝灰色,像总有层冰覆在眸里似的冷冽。
    她俯下头,唇边有淡淡的微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将来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可别用这么冷的眼神瞧她,会被吓跑的。到时候……”微笑一点点褪去,换成了苍白的哀伤,“到时候我不在,可没人会给你出主意,帮你把人追回来。知……知……道吗?”湿漉漉的雾气盘踞在眼里,她倔犟地咬着唇不让它们滴落,“卡奥利……”
    “我知道您不喜欢父亲,父亲也不让我来看您,我也知道我不是您期望的孩子,可是我很乖,我真的会很乖,我只想要一个母亲,就像安迪他们一样,有母亲抱,有母亲做得甜甜圈,在幼儿园放课的时候能牵着母亲的手回家,求您不要讨厌我,我会很乖的,如果您不想看到我,我会跟父亲回去,我只求你不要讨厌我。”
    耳畔响起他五岁时的童言稚语,每一个字都戳痛了她,仿佛刀刃入肉,隐隐有血丝涔出。
    “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除了这句话,她说不出其他话来,他被爱得最少,又一次次的被她忘记,即使想起来了仍是要被她抛开。
    这句“对不起”是血也是泪。
    盘踞在眸色里的雾气终是落了下来,她用脸颊紧紧贴着他,即便只有片刻的温暖也好。纵然这片刻待她要离开时不知道又要耗尽多少气力才能舍得放开,她也甘之如饴……她祈求上天,让他无病无痛,无灾无难,将来会有一个女孩好好的爱他,让他不会再有痛,也不会再有伤。
    她强忍着心头的悲痛抬起头,离开他的温暖。最后伏在一侧,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只泪珠涌个不停,仿佛怕自己会离不开,她艰难的撑起身体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退着,当手能触及门框时,她牢牢抓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能让自己走出这间房。
    门无声无息的关上,隔绝的又何止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思念。
    她无法放声哭泣,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捂住唇,身躯剧烈的颤动,落下的泪已太多,多到她都不敢再看廊上另外三间卧房。
    若是去了,她还能够狠下心离开吗?
    他们那肖似父亲的脸,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还能够让她绝然吗?
    她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离开,现在就离开,否则她无法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原来的计划。为了能够狠心离去,她狠咬住捂唇的手,血一丝丝的涌现,咬得强作的笑容里也满是狰狞,却一点都不觉的痛,手仿佛是麻痹了的,唯有心痛得满目痍疮,直到她再也哭不出来才小心翼翼的撕下衣角将伤口紧紧包裹不让血落在地上。
    突然,楼下传来清晰的钥锁声,她明显一僵。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