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的一口喝了:“既然是你敬的酒,我怎么能不喝呢?就喝三杯吧,喝多了酒气大,免得冲了你。”
    “那、那多吃点菜吧!”在他的笑容里嗅出伤感的味道,突然很内疚,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可如今他对我太好,让我无法不动容。想到没有什么能回报给他,就很害怕,接受他所有的好,变成了负担。
    吃过晚饭,他习惯性的要陪我说说话,但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就拒绝。
    “怎么了?”他笑着问。
    “你的眼睛那么恐怖,还要坐着呀?你去睡觉吧,我坐一会儿也睡。你放心,有侍女们在,不会有事的。”我说了一通,希望能打消他所有的顾虑。
    “看你这么关心我,我只好从命了。”他命侍女备水沐浴,过了一会儿,他换了衣服,散着头发,身上还披着柔软的大毛外衣。
    “你不去睡觉到这里做什么?”瞟他一眼就笑,说:“想不到你身上也会有种慵懒的妩媚,不过对着我这么个大肚子孕妇就可惜了。”
    “是吗?”他弯出笑,毫无防备的就倾身过来,在我还未来得及收敛笑容的嘴角亲了一下。
    我瞬间就愣了,扑扇着眼睛,心跳的厉害,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生气。完了!我完了!我怎么可以背着君惜墨红杏出墙呢?怎么办?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整个人慌的六神无主。
    宇文恒将我抱起来,放在床上,闻到他衣服上清淡的薰衣香,更是心神大乱。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昭儿,你怎么了?”他伸手轻轻的刮着我的鼻子,笑着说:“你真该照照镜子,瞧你的脸,红的像涂了几层胭脂。”
    马上对他板起脸,想掩饰心里的慌乱。
    他也不再戏弄,如以往那样整理好一切,转身走了。
    新帝登基,有正式的登基大典,照理、其他国家要派使臣庆贺。宇文三皇子是宇文恒一手扶持起来,推向帝王宝座,是皇子们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对此,我想有些大臣还是有所微词,但他们也不能怎样,更多的则是赞美钦佩、甚至为他叹息。宇文恒拥有称帝的一切条件,天时地利人和,然而他放弃了。
    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就算他做了皇帝,受尽万千人的爱戴和拥护,可却不能阻止三位皇子的别样想法。何必要将自身置于风口浪尖的危险境地,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猜测,他和小皇帝之间是有秘密协定的。别看那位三皇子小,然而我听宇文恒说过,不出几年,必成大器,到时候对他也是很大的威胁。我就反问他,明知他厉害,为什么不立其他人,他却笑着说:耶真国需要这样的皇帝。能安内抚外,不会一心扩张疆土,再说,对他这个王爷的势力进行控制和削弱,是必要的。
    男人的想法,总是这么奇怪,或许他也是有心忧虑天下,却又想独善其身。
    这天太阳很温暖,我就如蜗牛似的,一步步从屋子里挪出来。走了几步,就觉得很累,有时候看着自己这么大的肚子,挺害怕,特别想到即将生产,更害怕。
    侍女支好椅子,坐在上面晒太阳,喝香香的鸡汤,真舒服!
    “王爷!”听到侍女们的声音,睁开眼,宇文恒穿着银白色的蟒服从外面走来。看着他脸上的笑,阳光照在他身上,明晃晃的刺眼。
    抬手搭在额头上,他很快走到面前,侍女们又搬了椅子来。
    “脸都晒红了。”他不避讳的直接摸到我脸上,我却故意咳着别开脸,这种状况很不妙啊,居然得寸进尺了。
    自从不能去崇德寺后,我就没再见到君惜墨,算起来……有三个多月了。这次他应该会来耶真国吧?我想,他一定会争取做庆贺的使节。
    “对了,登基大典在哪天?”我问。
    “初九,还有半个月。”他知道我的心思,这次却不点破。
    “哦。”沉默了一会儿,又找话说:“你说三皇子以后会削你的势力,会不会杀你呀?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云淡风轻的笑笑,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思。少顷时候,他说:“我等着他来动手。从我下手,他才能确立威信,震压群臣。别担心,凡事有度,再说、于公于私我都是他亲人、恩人。以后咱们恒王府不能这么招摇了,转入地下就可以了。”
    最末一句说的像玩笑,却正是他的打算。
    扯出袖子挡住脸,想着君惜墨现在在做什么,诏书应该已经取到了吧?那诏书内,究竟写了怎样的遗命呢?
    今日朝堂上异常寂静,两班大臣们垂首站立,君临风坐在金銮殿上冷眼盯着地下跪立的人,不能抑制的怒气从青筋暴露的双手可以看出。
    “皇上饶命,臣、臣罪该万死,皇上饶命!”贾国舅没了以往的威风,不断的磕头求饶。
    君临风冷笑:“明知罪该万死,又有什么理由要朕饶恕?若非耶真国变故,整个云苍都叫你拱手送人了!好!真是朕的好国舅啊!”
    “臣、臣……”贾国舅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证据确凿,他又如何能够抵赖。
    “来人!押下去!”君临风一眼都懒得多看。
    “皇上!皇上……请念在皇后娘娘的情分上……”贾国舅被押走时,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试图再寻得一线生机。
    皇后?君临风冷冷的眯着眼,若不是念在皇后的情分上,早将他千刀万剐!
    “皇上!”君惜墨从一侧站出,说道:“贾国舅一案不应草率定罪,理应交给大理寺审理,但其本是大理寺卿,恐有徇私之嫌。臣请旨,对贾国舅进行三部会审!”
    君临风顿时微愣,心中快速权衡。若是三部会审,那贾国舅所作的一切都将遮掩不住,只怕……多少,他还顾念着多年情分的皇后。
    见他犹豫,君惜墨进一步恳请:“皇上,贾国舅此案关系重大,牵连甚广,不能草率。为显示我朝天子圣明,还请皇上下旨!”
    樊少琦见状,立即往侧出队:“请皇上下旨!”
    “请皇上下旨!”如此一来,众臣齐声附和,使得君临风面临被逼迫的境地。
    “……准!”最终,君临风点了头。
    “皇上!”君惜墨又说:“下月初九是耶真新帝的登基大典,臣恳请为庆贺使节,前往耶真国。请皇上恩准!”
    君临风险些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见他主动提及,马上就答应。若是不答应他,另一人来求他相同的差事,他就无法回绝了。
    退朝后,君临风直接去了御书房,有些心情烦躁。吩咐太监谁也不见,一头闷在房中,也不批阅奏折,就是坐着发呆。就算她知道了消息也不会来求他,他太了解她了……
    突然他嚯的站起身,在太监侍卫们的惊诧中急步奔出御书房。
    “皇上!”太监们在后面边追边喊,完全不了解是怎么一回事。
    君临风没空理会,一口气跑到坤宁宫,捉住名宫女追问:“皇后娘娘呢?”
    “在、在里面。”宫女愣愣的,抬手指向紧闭的寝宫。
    君临风立刻推门进去,寝宫内静悄悄的,当穿过青葱的帐幔,赫然看到皇后自缢在横梁上。
    “皇后!”赶紧叫人把她放下来,掐着人中抢救过来,一看到她睁开眼,君临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后来看到她的眼泪,顿时噤了声,叹息着把她揽到怀里:“你怎么这么傻呢?国舅的事,朕也无能为力,朕是皇上,不能次次都纵然他的。”
    “臣妾知道,哥哥有罪,臣妾也有罪,臣妾只想以死谢罪,求皇上成全!”皇后努力的擦拭眼泪,不想造成他的负担。国舅犯的罪,其他的不说,单只叛国一样就足以诛灭九族,她这皇后,不死也是冷宫了此一生,还有什么意思。
    君临风抿着唇,很久之后,清晰的在她耳边许下承诺:“朕不会废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朕要你陪着一辈子。懂吗?”
    从青涩的太子时期,到现在君临天下,一切习惯了她默默相陪。虽说他对权力不折手段,但并非没有顾虑,皇后是他迟到的发现。
    第1卷  第90章 大胆相见
    转眼进入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快到小皇帝登基的时间了,我也在等待君惜墨的到来。
    大腹便便,行动不便。算了算,有八个月了,大夫说可能在来年的二月生产。我还问是男孩女孩儿,可惜那老头儿诊断不出来,但愿别在孩子出生那一刻让我失望。
    如今我已经很难出门活动了,躺在暖榻上,听着外面风吹的声音,无聊的吃核桃仁。
    “昭儿!”
    “爹爹!”听到爹爹的声音,只能慢慢的侧脸,等着他走到视线范围之内。
    “今天怎么样?”爹爹脱去外袍,坐到我对面。
    侍女端上茶就退到外间去了。毕竟我在恒王府大半年了,和宇文恒的关系日益亲密,侍女们也不会再紧紧的盯着我。只是、什么时候才能自由进出他的书房呢?
    爹爹如今依旧在朝廷里,做些文料编辑的事情,也算打发时间吧。
    “对了,四王爷在今天下午就会达到国都。”爹爹说道。
    “哦。”我就知道,一定是他来。
    “还有一件事。”爹爹迟疑了一下,说:“贾国舅因叛国而被收监,皇上已经准许三部会审,这是难得的机会,若是能将之间他与耶真国的一切往来信件都搜集到,那么……”
    我明白爹爹话中的意思。贾国舅如今被查,是与耶真国皇帝之间的交易泄露,之所以要三部会审,无非是争取时间,也好进一步彻底审查,包括贾国舅与宇文恒之间的往来,如此才能顺利成章的提出为爹爹平反。
    “爹爹,这件事……还有多少时间啊?”我皱眉问道。
    “一般三部会审会有时间限制,不过、我听说了云苍那边的情况,大概君临风会顾念与皇后的情份,将事情往后拖延。不管是怎样,总归不能一直无限期的拖延,最晚、也在春末吧。”爹爹叹口气,又说:“或许在贾国舅身上,也能顺便问出先帝死亡的真正原因。”
    听了爹爹的话,心里暗自盘算起来:若是我直言对宇文恒说,他会怎样?
    爹爹走后,我便躺在床上似睡非睡,满脑子都装着那个神秘的书房。感觉有人坐在身边,知道是宇文恒回来了,心里装着事,不由得皱眉,并没有睁眼看他。
    “想什么呢?”他伸手摸到我的脸上,连带抚平拢起的眉峰。
    “我……”迟疑的张开眼,把他的手从脸上拉开,犹豫了一会儿,说:“云苍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了,能不能……把那些信……”
    “我若是给你信,你怎么回报我呢?”没想到他不生气,反是笑吟吟的反问。
    “回报?”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沉默。
    “其实,你们如今这样不也挺好,何苦还想着回云苍呢?”他边说边轻轻的捏着我的手,眼睛里那股淡淡的笑,带着不可忽视的强势:“你跟你爹爹住在这里,我会好好的照顾,等你把孩子生下,若愿意,我把他送还给君惜墨,若舍不得,就做我儿子。不好吗?”
    突然不能像以往那样理直气壮的驳斥他,已经造成的事实,要如何挽回?我先从云苍的王妃改嫁给他,难道以后再从他回嫁给君惜墨吗?我以前没想过,总觉得回去是理所当然,可现在迟疑了,我不能只想着自己要什么,更要想着君惜墨。如此明目张胆的换妻,岂不是让他堂堂的王爷遭人耻笑,把我传说成不堪的形象倒是其次。
    顿时黯然,难道说、我不能再回云苍去了吗?即便是我不回去,爹爹也不回去,可爹爹身上所背负的冤情必须要昭雪,否则、留在这里这么久,又做了什么呢?
    看我久久不说话,他笑着说:“你躺了这么久,我扶你起来走走吧。”
    在他的搀扶下,托着肚子,在温暖的里间里走了两圈。虽然走的路在常人来看不过转眼间就完成的事,但在与我,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越来越觉得辛苦。重新坐回榻上,微微挺直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