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展的!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人家妞都愿意为你去死!”
    展木蓝一双眼睛血红,瞪着她大吼,“谁让你来的?你滚啊!”
    他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她!她是老师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说话?他怎么可以要她滚?
    他的额头在流血,他的鼻子在流血,他脸上全是靑肿。她的泪,如开闸的水,汹涌而下。
    她白皙柔软的手慌乱无措地捂住他的额头,可是,鲜血却透过指缝,漫了出来,越流越多,瞬间,将她的手也染红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换一只手再度捂住,被鲜血染红的手去擦自己的眼泪,却是越擦越多,刚刚拭干,新的眼泪又将泪痕覆盖,殷红的血污了她的脸颊,他的血、她的泪,便融合在一起,蜿蜒流淌,无法分清……
    “怎么办?怎么办?展木蓝!”她满脸血泪,问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大男孩。
    展木蓝起初在她这一连贯的动作里失了魂魄,被她一问,强撑着起来,心中暗骂,这个傻女人,只知道捂住他的伤,她都没有发觉,她自己也受了伤在流血吗?
    情难自已4
    红|袖|言|情|小|说
    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拂开她的手,将她抱起,很自然地抱起,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的暧昧和闪躲,就像抱着自己的一个亲人。
    他亦满脸血污,却神色凛然,“你们滚开!她受了伤,我要送她去医院!我们的帐,以后再了!”
    混混们一动也不动,他们站成的圈,也没有任何突破口,他急怒交加,吼道,“滚!如果她出了任何意外!你们有几条命来填!别逼急了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情势一时僵持,混混们不敢轻举妄动,展木蓝,亦冲不破这个圈。
    何剪烛灵光一闪,靠近展木蓝的那只手悄悄伸进外套口袋,按响了手机……
    一时,警笛长鸣。
    她看着混混们惊变的脸,努力大声威胁,“我说过,我已经报过警,你们等着吧,警察已经来了!”
    “姓展的!走着瞧!不会就这么了结!”为首的“骷髅纹身”撂下一句话,带着一群混混作鸟兽散。
    狼藉的现场,他抱着她,扑哧而笑,“看不出你笨笨的,偶尔还很聪明!”
    展木蓝的手机,一直用模拟的警笛声作为铃声,何剪烛很不喜欢,警告了他无数次,他却死不悔改,想不到这一次,这铃声却救了他们一命!方才,何剪烛正是偷偷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
    不过,何剪烛却笑不出来。
    她凝视着他的笑容,在血污中绽放,她心中纯白的木兰花儿,即便落入尘埃,她都会心颤,怎堪它蒙上血腥?
    泪光中,他的笑渐渐模糊,只有街灯,迷蒙一片。她的泪便如豆般纷纷坠落,看不清他的容颜,她便可忘记他是展木蓝,忘记他是她的学生,她便可以肆意哭喊,犹如对着空蒙,对着木兰花哭喊,“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报警?因为一报警你就完了!”
    他呆呆凝视她哭惨的面容,如揉碎的花瓣,同时,也在狠狠揉着他的心。他感动的同时,倍感歉然,“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不是都改了吗?为什么还要和这些人混?你为什么不改?”她哭着,喊着,恨铁不成钢时,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他默默承受她的一切,包括眼泪,怒斥,还有打骂。她对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有情还是无情,他都愿意承受,且无怨无悔……
    没有忘记她在自己怀中,在流血,他将她抱上机车后座,额头的伤,眼部周围的伤,痛得他头晕,血污更是迷糊了他的视线。
    她再度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泪如雨下,“你猪啊!还骑车?叫计程车啊!”
    追文的亲,吉祥说明一下。吉祥是红袖写手,因为喜欢,所以报了风尚阁这个青春征文,但吉祥必须优先,所以,第一,此文更新会很慢;第二,如有时间冲突,也必然先更。亲们怕等更的话最好养肥了再看,抱歉。
    情难自已5
    “哦……”他吸着鼻子,鼻子里滴滴答答不断流出鲜血,滴在她手背上,热热的,莫名,还痛痛的,这痛,却是在心里……
    她的泪,也滴滴答答下坠,滴在她手背上,热热的,混着他的血,她的手便抖了起来。
    “不哭!不哭好不好?”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血泪交融处,是他的掌心贴着她手背,“我们去医院!”
    终是搭了计程车去医院,一番折腾,回到学校已是深夜。那晚,展木蓝没有再回家,和寄宿的同学挤了一晚,这忙乱的一夜,算是混过去了。
    然,这么明显的伤,焉有不被学校发现之理?
    第二天早读,保卫科的杜老师就找到了班上,直接找上何剪烛,见到何剪烛的瞬间大惊失色,“何老师,今早我见你们展木蓝一脸的伤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这么狼狈?他给你惹麻烦了?这小子!就是不争气!打架不知打过多少回了!哪天横尸街头也不稀奇!”
    这话,何剪烛可不爱听,立时沉了脸,“我班展木蓝怎么了?我就没见他做过出格的事,你一个老师还咒他横尸街头?你像个老师吗?”
    何剪烛从来不知道温顺地自己也会出言犀利,这简直不是何剪烛了嘛!不过她很快给自己找到了解释,兔子逼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人呢?殊不知,没人逼她!何剪烛亦还是当初的何剪烛,只不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正在悄然起着变化。
    杜老师见她生气,表情讪讪的,“何老师,我也就说说,何必这么生气呢?我是看展木蓝受伤,怕他出事,也是关心他不是?”
    “谢谢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你说了吧!昨晚我从外面回来,遇上抢劫的,正好展木蓝骑车路过,救了我,自己却负了伤!我不也负伤了吗?你看!”她撩起衣袖,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全是棍棒打过的痕迹。
    “哟……这……这可疼了吧?”杜老师的脸变了颜色,眼睛里布满惊惧。
    大凡年轻的女孩子都有几分大英雄主义控,何剪烛便有些瞧不起他了,一个男人,还是搞保卫的,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她放下衣袖,冷淡而客气地道,“没事了吗?没事我就进去上课了!”
    她不喜欢杜老师的眼神,每次她从传达室经过时,他双小眼睛里总会发出异样的光。她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老师还说他那小眼睛长得像ra,特迷人。笑话!ra有他那么猥琐?
    “何老师,等等!”他叫住了她,“今晚有时间吗?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电影票,没人和我去看……”
    他手中捏着两张票,目光里有所期待。
    情难自已6
    何剪烛眸光轻转,计上心来。这人是否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在她眼前晃悠呢?
    于是迎着晨光,灿烂一笑,杜老师的眼神立刻处于游离状态。
    何剪烛便一把抢过两张票,“没人陪你看!那多遗憾!放你那也是浪费!不如给我吧!我和我朋友去看!这是钱,给你!”
    她掏出一百元,塞到他手里,不多不少,刚好两张电影票的钱。要知道,这电影票,可难买了,施羽上次去排了大半天队,好不容易到她,却卖完了,施羽回来愤恨了好久!
    初时,杜老师见她抢票,还挺高兴,谁知竟是这么一出,脸色耷拉了下来,讪讪笑着,自我解嘲,“呵呵,那……那好吧!放我这……也浪费……我不喜欢看电影!”
    “再见!我上课去了!”她转身走进教室,扭头的瞬间,发髻散落,一头乌发下垂,流云般的光泽吸住了两个人的眼,教室里一个,教室外一个。
    整整一天,何剪烛都发现展木蓝有些异样,上课的时候目光不再追随她,整个人看起来闷闷的,好像在生谁的气。
    下午放学以后,他照例在两侧木兰盛开的小路等她,一身校服夏装,衬衫洁白,靠在木兰树干上,间或,洁白的花瓣随风而落,沾在他肩膀,便分不清白的是花,还是他的剪影。
    她轻笑摇头,展木蓝,展木蓝,你可知道,你这一整天不说话,她的心也绷得紧紧的?此刻,如放开的发条,总算是轻松明朗了。
    她在他身边站定,目光轻斜,双唇微抿,“别自以为摆个pose就很帅……”话说到这里,嘎然而止,她惊讶地发现,经过昨晚她和他之间变得微妙了很多,起初她始终保持的距离突然拉近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下一句原本是:好什么的不挡道。ygod!这句是不能再说出口了!那便不是老师和学生了……
    展木蓝年轻的脸绷得紧紧的,夕阳的颜色愈加在他白皙的脸庞镀上金属的严肃,“我不帅,可我比他帅!”
    “呃?”她听不明白,这个他,是指谁?
    他便轻哼,“你咋还不去看电影,在这干什么?”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我不是……他两张票……我就拿过来了……”她急于解释,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说完发现自己没把想说的说清楚,还语文老师呢!丢人!
    “不是……是他有两张票……”
    他听得不耐烦了,“我知道他两张票,不然怎么约你去看呢!哼!”他转身就走,书包往后一甩,留给何剪烛张狂负气的背影。
    “不是啊!票在这里……”她掏出票时,他已走远,她的声音,在空气里飘散。
    她忽想,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呢?她爱和谁看电影是她的事,何况,这两张票她还不知道和谁去看,但绝对没想过和展木蓝去,只是一时冲动,捉弄杜老师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我一个人去看,坐两个座位好了!她亦负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花香涌动中,终是和他越走越远……
    飞来横祸1
    当晚,何剪烛独自去看了电影。
    爆满的电影院,唯独她身边的座位空空的,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孤独。
    妈妈在很远的小镇,同学各分东西,唯一的朋友施雨已经有了隔阂,年轻的心,便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惆怅。
    看完电影,人潮从电影院倾泻而出,转眼往不同的方向散尽,或乘车,或步行,三三两两,只有她,是独自一个人来看电影。
    她轻笑,这,也没什么不好!心头却不自觉浮现出一张年轻的笑脸,如迎风而笑的木兰花,纯洁,澄澈,还有,他下午赌气而去的背影,衬着木兰花的背景,是永恒的定格。
    从心底一丝一缕渐往外冒的那种情愫不知道是否叫做想念。可是,她不该想念。
    如果说,在懂得想念之前,一个人的滋味叫孤独,那么,在懂得想念之后,一个人,则叫寂寞。
    她的寂寞,有点甜,有点黏,意欲扔掉,却成绕指柔,缠着她手指,缠着她心尖,丢不掉,矛盾的时候,又不想丢掉,一个人沉浸,一个人回味,寂寞的滋味,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