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忽然一声若有似无的申吟入耳,他一愣,低头看着昏睡中的安琪。只见她满脸红潮未退,疑惑地蹲下身,在她额上一摸。
好烫!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吃了退烧的药,却反而更严重了?
“安琪!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轻轻拍打她滚烫的脸颊。
她缓缓睁开眼,望着他,半晌,竟腻声道:“哥哥,我好热……”
他皱了皱眉:“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哥哥,我是杰西,杰西桑菲尔。”
她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仍旧叫着哥哥,大大的眼睛半睁着,蒙着一层浓浓的水雾,要命的勾魂摄魄。
杰西倒吸了口凉气,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她蜷缩在地上,两只小手在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他是学医的,很清楚她现在是怎样一种状况,他也知道,这样的状况,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
他目光一寒,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安琪,你冷静一点,听我给你唱一段圣歌。”
他轻轻唱了起来,宁静空灵的歌声在她耳畔环绕,然而却丝毫不起作用。不安分的小手竟然伸到他的后背,疯狂地揉搓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凑近了,向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吻来!
诱惑,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考验,他始终相信自己的意志是坚定的,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有了一丝动摇。
她的热情,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他有那么一点的心动。
正文148你耍我?
她的热情,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他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可是,他只是心动,却并不糊涂,他很清楚现在是一种什么状况,一旦他松掉心头那根弦,很可能便会铸成大错。
所以他只能甩下她,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痛苦。
还好他带着镇定剂,给她服了一支,她很快便安静下来,但是依旧浑身燥热,辗转反侧。
他忍耐着,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他听到了脚步声。
他猛地拉开帐子,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人。
墨斯扬扶着一瘸一拐的悦然走进帐篷,说道:“她刚刚摔伤了脚,杰西你有没有带跌打药来?”
“没有。”他淡淡道,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帐篷,目光落在悦然坡着的脚上。
“她怎么了?”墨斯扬看到躺在角落里的安琪,见到她一脸痛苦的神色,忙冲过去抱住了她。
“她发烧了。”杰西平静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她发烧了,我问你她为什么出了这么多汗?”
“退烧药有发汗的功效。”
“……可是她的表情明明很痛苦。”
“生病了当然痛苦。”
杰西的回答,非常合情合理。
墨斯扬信以为真,抱着安琪,心疼的为她擦汗。
“怎么还这么烫啊?”他皱眉道:“不是药效起作用了吗?怎么还没退烧?”要不要在吃一粒?“
杰西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吃什么啊?我看你是想乘机玩兄妹缠绵才对吧?”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墨斯扬黑着脸道:“你赶快像个办法啊,你可是学医的啊!”
‘咚’的一声,是林悦然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
杰西看了一脸惨白的她,淡淡道:“有时候医学可以治疗身体上的疾病,却治不了心灵上的疾病,你说是吗?林小姐?”
林悦然双手揪着衣摆,一声不吭,低头坐着。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过来看看她!”墨斯扬怒道。瞧那架势,如果杰西再不过去的话,非得被他扒皮抽骨不可。
他只得走过去,装腔作势地扒开她眼睛看了看。
“喂!你轻点!”墨斯扬急道。
“知道啦!”杰西翻着白眼:“你这家伙,还真是啰嗦……”
又看了看舌苔,探了探体温,慢慢悠悠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再等等就会退烧了。”
“我怎么没看出退热的迹象?”墨斯扬低头看着辗转反侧的安琪,在他的怀中,她好像骚动得越来越厉害了。
杰西一看不好,想是是镇定剂的药效已过,可是他手里只有那么一支,现在全无办法了。
他看了眼林悦然,对墨斯扬说道:“其实已经退热了,她这种现象,医学上叫燥热。人在发烧的时候很容易引发这种现象,一般来说,想消除这种症状,只有一个方法。”
他说着凑近了墨斯扬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只有你能帮她,很简单。这种事用我们医学的说法叫疏解,用你们中国人的说法叫阴阳调和,用我们国家的说法叫……做ai。”
墨斯扬听完,不由得怒道:“你耍我?”
他双手连摆:“没有,绝对没有,你看我的样子多么诚恳,我怎么会拿安琪的病情来消遣你呢?我可是做过神父的,我有那么卑鄙吗?”
他说完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让他看,他半信半疑:“那样……真的会好?”
他重重地点头。
“可我怎么总觉得你像是在耍我?”
杰西快哭了:“斯扬,我的朋友,难道我就那么不可信吗?”
墨斯扬犹豫了下:“好吧信你一次!可是……这里不方便吧?”
“没关系,我和悦然出去,反正现在外面雨也停了。”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杰西拉着悦然走出去,冲着墨斯扬喊道:“你快点吧,别磨磨蹭蹭的,晚了她性命不保!”
他半真半假的恐吓让墨斯扬不由得一凛,也顾不了那许多了,拉上帐子就走到安琪身畔。
寂静的夜空,皎洁的月色,杰西和悦然一前一后的走着。
“林小姐,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学医的,你还会那么做吗?”
杰西的话让她的身形一颤:“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的演技并不好。”他转过身,深蓝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咬了咬唇:“是,是我做的。我把催情的药剂混在了感冒药里。”
他叹了口气:“但愿上帝能原谅你,林小姐,你这样做,真的让我对你很失望。其实你是一个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女子,安琪她跟你完全没法比,可她有一样东西是你没有的。那就是,真实。”
“她是一个很真狠纯粹的女孩儿,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面对杰西的质问,林悦然颓然退后了几步,忍着泪道:“我……我没有办法,我并不想伤害她。”
“是为了斯扬吗?”
“是,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
正文149长夜漫漫
空山新雨后,月朗星稀,树枝摇曳。
林悦然站在凉凉的微风中,仰头望着寂静的夜空。
“我承认,我利用了你,我做了很不齿的事,但我不会为自己辩解。”她咬着牙望着杰西,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我是要拆散他们两个,因为我不这样做的话,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等着他们。杰西,你不懂,我的背后,是庞大的林氏家族,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杰西很认真地看着她:“林氏真的那么在乎墨斯扬?”
她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林家在我们这一代,本姓中已无男丁。否则的话,也不会扶植我做继承人了。但是我毕竟是个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女人始终是无法支撑这个家族的!”
“林老先生的意思是想要把产业交给斯扬吗?”
林悦然点了点头,目光隐隐带着几分寂寥。
杰西摇了摇头:“那个位置,其实以你的能力才干,完全可以胜任。性别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你爷爷未也太不讲理了吧?而且斯扬本就是他的外孙,就算他意属斯扬,也不必再亲上加亲那么麻烦吧?”
“你不明白的。”悦然苦笑道:“若是斯扬以外孙的身份入主林氏,待祖父百年之后,林氏必定沦为墨氏的附属,那么祖父的百年基业也便不复存在。”
“说到底不过是争的那一个姓氏而已!”杰西皱眉道:“所以你就向他们妥协了,为了能让墨斯扬成为你们林氏的上门女婿,就不折手段甚至伤害别人?”
悦然低下了头:“我说了,这没有办法,我不做,自会有人来做,而且手段并不比我温柔多少。”
杰西张了张口,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阴翳的树影下,两人具是沉默不语。
帐内。
墨斯扬已经解开了安琪的外衣,此时镇定剂似乎完全失去效力,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像糍粑一样黏在他身上,小手在他身上贪婪地摸索着,却似乎总是不够,突然坐起了身子,有些疯狂而恣意地吻着他。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主动的一面,那架势,便仿佛要将他揉进她的身体,揉进她的血液中去!
他愣了下,突然觉得腹下有一团火噌地一下被点燃了。以往他也有冲动的时候,但是他的控制力很强,绝不会让自己的行为失控。
但这次,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喘息渐重,漆黑的眸子被情欲所填充……
深夜中,篝火正旺,火光照在帐篷上,映着两人缠绵的身影。
虽然站得很远,可是悦然望向帐篷的时候,依旧脸颊绯红地转过头去。却听杰西忽然说道:“真不知该感谢你才好呢,还是该恨你呢?”
悦然一愣,不解地望着他。
他笑道:“你设了此计,虽是为离间他们两人,却也便宜了我。只一念之差,我可能……”
“可惜你没有。”
“是啊,破坏了你的计划,抱歉啊!”
“你这是讽刺我呢。”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不过,林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事了,像你这样一个女强人,不适合阴谋诡计。”
悦然一阵尴尬:“你现在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了,也该避而远之了,怎么还与我说个不停?”
他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又不能躲在帐篷里睡觉,只好找人聊天咯!”
“可是现在与你聊天的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向着帐篷的方向望了一眼:“瞧这样子,不知道我们多久才能回去……”
她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他却忽然说道:“你不知道吗,我属蛇的,我也并不讨厌蝎子……真不明白人们总是喜欢用这两样东西来形容人心狠毒,唉……”
她抬起头来端视着他,斟酌着他话里的意思。
他却转过身走开了,边走便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斯扬的。”
“你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你也不必承我的情。”他淡淡道:“我起初发现这事时,真恨不得扇你几个耳光。现在想来,其实你也挺可怜的。”
她面色铁青:“你不必可怜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你是斯扬的朋友,此事不必向他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真是有骨气……”他冷笑了一声:“我不是可怜你,这样的事如果被我知道再发生第二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悦然咬着牙,并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望着满天星斗,一直到天明……
第二日下山,四人均是尴尬,墨斯扬背了安琪走在前面,林悦然和杰西在后面缓缓地跟着。
安琪的高烧退了些,但精神更加萎靡,仍是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一下了山墨斯扬便一刻不歇地送她去医院就诊。
好哄歹说下,才肯扎了针,昏昏睡去。
他就守在床前,一坐便是几个小时。
杰西站在门口,对林悦然说道:“看见了吗?他对安琪的感情,并不是一般情侣可比的。所以,假使你的计策真的成功,我真的中了圈套,他会杀了我,却不会放弃安琪!”
正文150托付
杰西道:“他会杀了我,却不会放弃安琪。”
林悦然身子微微一颤,苦笑道:“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扭过头去,却是一滴珠泪在腮边。
杰西见了,幽幽道:“除了家族势力的胁迫,你自己是不是也有一点点的私心呢?……你是喜欢斯扬的吧?”
悦然悄悄拭去腮边泪水,换作一副笑脸盈然:“有没有,重要吗?这世间的情爱,若非两情相悦,便都是枉然。”—
安琪一直迷迷糊糊的,墨斯扬连饭也没吃,一直这么看着她。
下午的时候,陆希铭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