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颤抖,面上也是如此的笑容,不管这事不是曼君做的,她冰冷的性子和她冰冷的心却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皇上误会臣妾了,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再怎么倦怠也是小事,臣妾的意思是说皇上这番话,若是在方才筵席之上所说,怕是满厅的嫔妃都会跃跃欲试作皇上的解花语,使出浑身解数让皇上忘了所谓的忧伤,皇上也不至于有如此多的忧心愁虑。”
“你啊,粉饰精致的虚情假意和情深意切的真心真意,我是分的出来的,一道菜,你再怎么喜欢,一天几遍的吃不说,还要对着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赞辞,也不是个轻松的事儿,倒是你,我总是在想,你我夫妻多年,在我的记忆中,你却始终都是如此模样。”
曼君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皇上可是看倦了?”
胤禛笑了:“怎会,我只是在想,你和皇额娘不愧是姑侄,这样的神色真是有七分的相似,皇额娘的聪颖想必也是传得了几分。”
“若是可以,臣妾宁愿没有如此殊荣。”曼君说出如此淡然的话,脸上却还带着笑。
“你怨皇额娘?”胤禛第一次和她谈起这次事情,当初绫月和曼君之间肯定是存在交易的,这是禁忌,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知道的却从没有敢提起,胤禛看了眼前眉目淡然地女子,他突然很想知道对于他们的婚姻,她是如何看待。
曼君的眼中透露出诧异的神色,是的,他们已经夫妻多年,还育有一子,出色卓然,而他们的关系不是对明珠的情比金坚,在外人看来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皇上觉得自己不够出色吗?”
“不是。”
“那你是觉得臣妾不够出色?”
“当然不是。”
“那皇上就应该明白,我们彼此足够出色,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你觉得我对这场婚姻有什么不满,况且这一切也为我的家族带来无限的荣耀。”曼君轻笑出声:“这一切我并不抱怨,如果说真有什么介意的话,我想的也不过是有这么一个太会谋算人心得德妃娘娘,一切的结果都被人预料着 。”
“你……”胤禛靠在短榻上,没有道出的话是自己的无奈,这个女人已经掀起了自己太多的无奈,有时候看着她这样时刻都闲然适意,从容不迫的模样,真的会想,什么时候,她能露出微笑的模样,想必一定是……
“有时候我在想父皇是一个很幸运了人,他的一声波折重重,可是他的一生得到他爱的人,也爱他的人,不过,我一直不明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父皇见得却是良妃(汀如),我也许始终都无法理解他们不顾一切的爱情。”
事实上,那一天,胤禛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一开始时皇额娘进去,在最后的时刻,父皇说要见良妃,然后皇额娘笑着退了出去 。
良妃的眼中已经噙了泪水,她坐床榻边上坐下,手握上他的。
“汀如,如果说我和绫月这辈子欠了谁的话,那么就只有你了,我一直明白,我从不说对不起因为我知道你性子高傲倔强,我要是说了,只是对你的侮蔑,可是这最后一刻,我还是决定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良妃的眼中水珠子一下子落的下来:“我明白,我也从来不奢求……”
“你应该求得,这一场,从来不是你的错,你能得到更好的。”
“皇上,你既然知道汀如性子高傲倔强,那么就应该知道汀如要听的,从来不是这些,其实……汀如一直想告诉皇上,人这一辈子,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皇上的陪伴,绫月的惺惺相惜,还有胤禩,皇上,你说汀如这一辈子有什么不满意呢?”
……
曼君看到他皱起的眉头隐隐的哀伤,道:“每个人有权选择自己的路该往哪走,同样的,爱情也是,对于死亡,本身就是一件矛盾而无解的事,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或被孤独的留在世上都是痛苦的,父皇和母后也有自己的选择,他们的爱情有着他们自己的选择。”
胤禛已经喝了很久的酒了,他开始醉了:“他们那么坚决,不顾一切的爱情,我不明白,他们眼中为什么可以只有彼此,如果可以,我不想要这样的爱情,我要的只是有一个人能陪在我的身边。”
“皇上,你醉了。”曼君终于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一身紫色笼罩之下的人儿显得神秘华贵,她上前要扶起他。
胤禛一把抓住曼君的手臂,她一个踉跄跌在了他的身上。
“你从来都是这么一丝不苟的模样,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失态的模样。”
还没等曼君反应过来,她的发簪已经从发间被取下,头发抖散落下来,终于,她的神色有些变了,眉宇染上了轻怒,当然,也只是些许:“你喝醉了,我扶你去躺着。”
胤禛以就是不放手:“孜绡,就只剩下你和我两个人了,再也没有人了,大家都走了,父皇,皇额娘,良妃,连明珠都走了……”
孜绡是曼君的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他这么唤着她的名字,曼君脸上的冰冷稍稍化了些,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既然是交易,我要的是阿玛额娘的安平和家族的富贵,我要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后悔,德妃要的是一个娴淑大度的皇后之下诡计万千的妃子,这场交易我已经丧失了自尊,高傲,又怎么会把把自己的心再赔上去呢,这一切已经不是想或不想,而是不能,钮祜禄曼君如此倔强的人,如此自私,讲究给一份却只回半分,凭什么,要我做如此亏本的生意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醉卧在曼君身上的男人已经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摊开手接住她落下的泪珠子。
曼君睁开眼睛,对上的是胤禛深邃的眼眸,那么黑,那么深重,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她抿了抿嘴,要敛去眼中的泪水。
胤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是说想见你除了从容不迫,镇定自若之外的神情,可是一上来就这样,也不怕我的心承受不住。”
“这一切也不需要皇上来承受。”
胤禛看着她,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温情柔和:“孜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两个好好的过日子,我会好好的对你,不会再让你这样哭,好不好?”说这,把她的手握到自己的面前,在手背上烙下一个轻吻。
曼君看着他,她的心里很挣扎,如果说不,她的生活会像以前一样安宁而太平,可是打赢了呢,以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没人知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