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红着眼眶问他:“后来呢?”
    温希承提了一口气,半响后才慢慢呼出,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哀伤,“后来,爷爷去世了。”
    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几次口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年前。”他说完就用手蒙住了脸,身体抑制不住地开始抖动。
    我瘫坐在沙发上,近乎呆滞地看着他,心里是充斥着绝望的悲痛,看着他痛苦而无助的样子,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是四年前,我一定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跟他一样的心痛,如果是几天之前,我也仍旧会心疼,会想要给他温暖,而现在,我只像个木偶一样无动于衷地坐在他对面,眼睁睁地看着他难过,却没有安慰的欲望。
    有时候我们总是感慨造化弄人,而此刻,我不禁在想如果在我见到ay之前他跟我坦白一切,那么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我想应该会吧,只是当爱情真的烧成了灰烬,是绝不可能死灰复燃的!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我拿着包起身离开,走出餐厅后,我转身看着落地窗里那个伏在桌子上消瘦的身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我们之间隔着的绝不仅仅是这扇玻璃幕墙,心里的那个小宝盒连同钥匙都被我彻底丢掉了,我的心会缺一个角,永远无法弥补,却也不会再痛!
    我们都应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管是对是错,温希承他有很多机会说出这一切,却选择了隐瞒,他仗着的无非也就是我对他的爱。
    或许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夏天可以不再心疼温希承,其实我也从未想过,但这却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而我,既然决定放弃,那就没有理由再回头,心疼和同情最大的区别就是心死了!
    给贺梓飞拨了个电话,告诉他餐厅地址后,我走向路边打车去了酒吧一条街。
    今夜注定无眠,那不如放纵自己一次,毕竟,跟同一男人失恋两次并不是谁都可以遇到的。
    当冯苏川一脸诧异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经喝了六杯鸡尾酒,他将我拉起来的时候我根本站不稳,直直地就跌进他的怀里,我刚挣扎了一下,就感觉脚下一空。
    冯苏川将我打横抱起跟旁边的人低低交谈了几句就走向门口,我盯着他刚毅冷峻的下巴看了一会儿,轻轻叫了他一声,他皱紧了眉头没有应答。
    出了酒吧,迎面而来的寒风让我瑟瑟地抖了一下,向他怀里钻了钻后,带着满嘴酒气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苏川低头凝视了我一会儿,撇开脸呼出一口气没说话,整个面部表情异常紧绷,直到将我放在后座,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我蜷缩在座椅上,晕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半响后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车子轻微地晃动了两下,感觉到车子启动后,我将脸往身上的外套里埋了埋,在一阵阵眩晕中闭上了眼睛。
    车子停稳后,我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觉得有人将我重新抱起,然后进电梯,开门,当被轻轻放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后,我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像是瞬间得到解脱,我紧紧攥着被角整个人蜷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陌生的房间竟然会觉得无比舒服。
    脸上传来轻柔的抚摸时,我哭了,眼泪像是决堤般涌出,止都止不住,放在我脸上的手一下一下帮我抹着眼泪。
    我哭得快岔气的时候,冯苏川侧躺在床上,隔着被子将我搂在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叹息着说:“叫我拿你怎么办啊?知不知道看多了你为别的男人伤心难过我会爱无能的!”
    我仰头看了他一眼,觉得头更晕了,迷迷糊糊说了句:“对不起。”
    意识消失之前,我听到一个很低很轻的声音:“就这样在我怀里睡着了,你还真不拿我当外人!”
    我的心里渐渐有了暖意,笑了笑安心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冯苏川于我已经变得像家人一样可以依赖和信任,超越男女、无关乎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悲催啊!
    早上将头发盘起来了,学着韩式盘头那样弄得乱糟糟的,穿了一件加厚拉绒的深灰色卫衣,出门时,某人等得有些不耐烦,说:“大婶,您能不能快点儿!”~~o_o ~~
    某人怕继续下雪,开车送我到公司,到了办公室外面才发现钥匙忘带了,在外面冻了十几分钟,再次~~o_o ~~
    求抚摸、求安慰,~~~~_~~~~
    34
    34、三十四【元旦去爬山】
    第二天,冯苏川一早将我送回公寓,刘妮忆看到我的样子什么都没说,拉着我走进卧室的时候却是红了眼眶,我想她应该已经知道温希承的事情了。
    一整天她都陪着我,直到晚上贺梓飞过来,他的脸上满是疲惫,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走过来将我搂进了怀里,像个兄长一样摸着我的头发说:“夏天,别难过,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只要你能过得开心。”
    眼泪已经流干了,我红着眼眶轻轻点头。
    真正的朋友,就是在你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他们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你、支持你!
    上班的那天是周末也是元旦前夕,早上的例会我没有出席,中午冯苏川请我去楼下的茶餐厅吃饭。
    “元旦有三天假期怎么安排?”
    “妮子和梓飞说是去爬山,你呢?”
    “回趟家,很久没有回去了。”
    我应了一声,抬头的时候瞥见门口的两个身影,抿紧了嘴唇将脸转向窗外。
    冯苏川皱了下眉头,转身看了一眼,再看向我的时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么高调地秀恩爱,看来被刺激地不轻,只可惜他用错了方法,对付你这头小狮子,毛得顺着摸。”
    我瞪了他一眼,搅了搅咖啡,轻声说:“我和他已经彻底说清楚了,再无任何瓜葛,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以后别再拿我开涮了,我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坦然应对你的调侃。”
    冯苏川明显愣了一下,抬眼凝视着我,良久后,押了一口茶笑道:“挺好的。”
    我转头,看着窗外阳光下斑驳的树影,思绪渐渐飘向远方,那些记忆真的已经寻不到痕迹了,多少个冬天的午后我都是在回忆里度过,一遍遍回想着曾经的美好,而今终于可以不再沉溺其中,我想我应该是成熟了!
    饭后离开餐厅时,我明显地感觉到角落里两道灼人的目光,挣扎了片刻后还是看了过去。
    曾经那双满含深情的温柔眼眸,现在却是冰冷异常,温希承背光而坐,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落在眼睛里的只有他紧抿着发白的双唇和挺得笔直的消瘦身躯。
    与他对视了几秒钟后,我低下了头随着冯苏川离开,路过玻璃窗的时候,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漂亮的女人在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她对面英俊的男人抿唇轻笑了一下,脸上虽然透着憔悴,神情却是温柔的,非常和谐的一幕,完美得像一幅画。
    而我只是欣赏画的路人!
    元旦一早我就接到贺梓飞的电话,他说:“夏天,希承他们说也想去爬山,你要是觉得别扭我就拒绝他。”
    我站在窗边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气,笑了笑说:“没事,人多热闹一些。”
    “那一会儿我们过去接你,外面冷,多穿点。”
    我笑着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说的是“他们”,我终究是要去适应的不是吗?
    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阳台上,瞥见楼下的黑色轿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下了楼,温希承和贺梓飞靠在车身上抽烟,看到我,温希承站着没动,将脸扭向一边,贺梓飞拉开车门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挤一挤,一个小时就能到。”
    我点头,看到刘妮忆坐在中间,心里一暖,钻了进去。
    “夏天,happy new year!”ay探过身子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
    刘妮忆身体一僵,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捏了捏她的手,在贺梓飞和温希承上来的时候,对ay笑道:“新年快乐!”
    我的话让前座的两个男人同时回头,贺梓飞的脸上是淡淡的诧异,而温希承却是一脸怔忪,我抿唇对他笑了笑,说:“新年快乐!”
    温希承瞬间低下了头,轻轻应了一声有些狼狈地发动了车子。
    其他人均是一脸不解,而我只是将脸转向窗外,天色越发阴沉了,今年的冬天不算太冷,都快过年了还没有下雪,天气预报说元旦假期有可能会下,不知道是不是今天?
    一路上,大家几乎没有交谈,刘妮忆紧紧挨着我,跟ay保持着距离,到后来直接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两个人只占据了一个座位,终于开到山脚下的时候,我感觉到每个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下了车,贺梓飞去买水,ay站在温希承的身边,不时用英语跟他交谈着,温希承的脸上没什么笑容,一直低着头,偶尔回应她一句,兴趣缺缺的样子。
    我撇开脸整理着帽子。
    刘妮忆勾着我的肩膀眼睛看向走过来的贺梓飞,一脸笑意。
    因为是节假日,爬山的人不少,而且大家都穿得比较笨重,所以行径的速度很慢,我和刘妮忆走在最前面,贺梓飞拎着水走在我们后面,温希承和ay走在最后。
    这座山并不高,两旁的树木除了松柏,其他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有些萧条。
    ay一路上都表现得极其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渐渐地我们被她的快乐所感染,气氛也不再尴尬,没一会儿贺梓飞就开始调侃她不太标准的汉语,愣是要教她说陕西话,刘妮忆憋着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温希承并没有笑,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双手放在口袋里低着头,脸几乎埋在围巾里,似乎陷入沉思。
    到半山腰的时候,ay要拍照,我们坐在石头上等她。
    “下雪了!”
    随着一声惊呼,我和刘妮忆立马站了起来,伸出手,仰头看向天空,果然,天上开始飘雪,几片小小的雪花落在我的掌心,很快化成水滴,凉凉的。
    贺梓飞和温希承坐在石头上抽烟,两个人没有交谈,眼神均是看向远方。
    很快地面上就被覆盖上了白白的一层薄雪,ay回来后就拉着温希承帮她拍雪景,我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眼睛。
    “希承拿她当妹妹的。”贺梓飞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
    我摇头笑道,“我没事,这样心里反而好受一些。”
    贺梓飞点头,“那几年我们都不在他的身边,只有ay陪着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这个臭小子居然一点都没跟我透露!”
    我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继续爬山的时候,天空中依旧飘着雪,不大,但是温度却降了很多,听到几声咳嗽,我回了一下头,正好看到ay一脸紧张地在帮温希承轻抚着胸口,我的心头一紧,急走了几步将刘妮忆他们落在后面。
    剩下的路程我走得很快,到了山顶坐在一个土坡上才开始喘息,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也知道这样的不舒服没有任何道理。
    雪已经停了,山顶上的风特别大,我紧了紧羽绒服双手抱着腿看着远方。
    “冷吗?”
    身边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让我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我转头,看到温希承双手插兜静静地站着,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轻轻蹙着,看向我的眼神却很温柔。
    我摇头,“梓飞他们呢?”
    温希承向前迈了一步坐在我身边正好挡住了冷风。
    “在帮ay拍照。”
    “她很可爱,很活泼。”我眼睛看着前方轻声说。
    温希承掏出烟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低低地应着:“嗯,很单纯,没心没肺的跟你以前一样。”
    我转头看着他笑,“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单纯了?”
    身边的人明显一愣,直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笑着打断他,“你抬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