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惊讶的是时间:国三的关东大赛。国三?所以他会和手冢在国三的时候进行一场比赛?不知道那是第几场比赛了,哼。
而最让他在意的是当时自己的做法。明明已经看出了手冢的手肘有问题,却依然选择自己的最擅长的拉锯战,直至抢七局。虽然赢了,但依旧让他心生不满。
这样的作风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华丽美学了。
如果是现在的他一定不会这样做,一定会正面和手冢来一场较量。
现在?未来?迹部微微眯起眼,海蓝色的眸定在了画画结束,自顾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的季璃身上,她知道的是自己的未来?还是这只是她自己的想象?
可是如果是她的想象,自己看到手冢在他遇到真人之前,怎么可能是想象。
眉头越皱越紧,迹部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小璃,怎么还不睡?”温和的男声惊醒了沉思的迹部,也拉回了对着画发呆的季璃的神智。
迹部看着扶着季璃肩膀站着的少年,五官和季璃有三分相似,却因为五官中一点点的精致生生拉开了与季璃的颜值度,挺拔俊秀。
——身形比季璃还有透明上几分。
“我把这幅画画完了。怎么样?”季璃把画架推了推,让它能够面朝着自己的哥哥,仰头眼含期待地问道。
季杭看着画,冲突的景色揪紧了他的心,却不动声色地拉起了嘴角:“很好看,我家小璃真的特别有绘画的天赋呢。”
“好歹从小就学画的嘛,虽然因为生病搁了很久,但是不妨碍我底子好啊。”季璃话语里的邀功意味显而易见,让季杭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是,我家小璃最厉害了。”季杭微笑,“什么时候赏脸也给我画一张?”
“好啊,那得大学霸你抽空才行。”
“话说小璃……”季杭看着画架边上被夜风吹着“簌簌”作响的漫画,墨色的眸里浮上笑意。嗓音轻柔而温和,“漫画你看了多少了?”
“全部!”季璃正收拾着画具,思绪被拉走,回答完全不经过大脑。
“季璃!”背后少年猛然沉下的嗓音冷冷的,季璃背脊一颤,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Σっ °Д °っ尼桑她错了!
季璃抱着一堆画具转过身,下半张脸被牢牢遮住,只剩下明亮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我只是情不自禁……”
“嗯,我知道。”
“……我只是禁不住诱惑。”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把下一册给你。”
“哥哥我错了!”
……
两兄妹在空气中渐渐消失,只余下迹部在房间,空荡的房间中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漫画?他们说那是漫画?
是他的理解错误还是他们兄妹俩说错了?那怎么可能是漫画?如果那是漫画的话,那他是什么?他是漫画中的人?所以他才是真正的不存在的那个人?他才是不存在于季璃那个世界的人?
那他从小到大所经历过的一切是假的了?这可能吗?太荒谬了!
海蓝色的瞳孔轻颤,紧握成拳的手指捏的泛白,少年的脸白的有些吓人,整个人紧绷得像是一张拉到极致的弦,随时都有可能被扯断。
“嚓嚓——”窗帘被风一吹,最下面缀着的水晶敲响墙壁,发出略闷的声音。
一直颤抖着的心脏被细微的声音牵动,一直游离着的思绪被全部拉回脑中。
眼睫微垂,再抬眼时,眼里的思绪消失殆尽。
无论真实与虚幻,存在与消失。
他是迹部景吾,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大爷不要伤心快到我怀里来!
微微爱你么么哒!
☆、迹部1
迹部1
下午的阳光还带着火辣,射在人身上还有点微疼。
平日里热闹万分的冰帝网球场却异常的安静,只能听见网球来回击打的声音,还有球鞋底在球场摩擦过的刺声音。
起因是冰帝的一年生部长今天有点不对劲。
往日里一般正式训练不参加而是观看球员的训练寻找弱点的迹部,今天一来网球部就带着大家先是五十圈绕圈运动,接着便是翻倍的基础训练……
好不容易的第一轮的基础训练结束,除了正选还能勉强支撑站在地上,准正选和普通队员早已累趴在了地上,像快窒息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忍足,你说,迹部他,今天怎么了?”一句话,向日岳人咽了好几口的口水才说完整,着实累得不行。
“谁知道。”忍足靠着一边的柱子,仰着头一样累得不行,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发间流过脸颊,淌过脸颊,顺着下巴滴了下去。
“你不是最能猜迹部的心情了吗?”向日撑着身子凑到忍足身边,期待的看着他,“你就尝试着猜猜嘛~总好比我们莫名其妙就加了一番训练好吧?”
“你看看,慈郎他都被累的睡着了。”
“他除了训练的时候清醒着,其他什么时候是醒着的?”忍足瞄了一眼在旁边睡着的芥川慈郎,默默吐槽。
“……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你猜猜?”向日拿着球拍狠狠一戳忍足的腰眼,恨恨道。
“我能琢磨迹部的心思那也得有征兆让我猜让我琢磨啊!那还得经过多番考证之后才猜得中一小半!”忍足一扶额,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抓狂的味道,“可是你看他现在的表情,动作,让我有什么地方猜!猜什么?根本无从下手啊。”
“……死定了。”向日往边上一软,他只希望迹部不正常的事件只有今天……要不天天这么来一次,他迟早死在操场上。
和忍足几人同样做完了一组训练的迹部捏着球拍下场,随手拿了边上的一瓶水,随手拧开,举高,瓶底朝天——淋了自己满头满身的水。
网球部里更安静了。
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了球场边上捏着水瓶,冷着一张脸的精致少年。透明的水滴挂在金黄色的发梢,随着少年微微扭头的动作,滴落下去,划过脸庞,脖颈,没入领口,濡湿了领口的衣衫。
被水湿透的队服紧贴在少年的身躯上,一直被隐藏在宽大队服里的身躯轮廓被勾勒的一清二楚,劲瘦却充满了力量,弱与强的美交织,矛盾又和谐。
“迹部今天真的不正常……”向日目瞪口呆。
“……我觉得差不多了……”忍足叹气。
反而不多话的宍户揪紧眉心,深深地看了一眼杵在原地的迹部——和他捏的死紧的手里的空水瓶。
迹部一向很能掌控自己的情绪,就像曾经那么多人反对他上任网球部长他依旧平静对待,不动声色中雷厉风行的压下反对的声音,实打实地在那些人的心里中下臣服的种子。而现在的他这样不冷静,应该是心里有事,而且是能动摇他的很大的事情。
从昨晚开始,迹部就一直很不冷静,即使他再怎么告诉自己,只要自己相信自己的存在,只要自己是自己就可以了。
然而十多年来塑立的观念被一夕打破,他比外面的人再怎么成熟,他终究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恐慌自己到底是不是存在,害怕自己会不会突然消失,担心自己所存在的世界会不会突然崩塌……种种负面情绪全部涌上心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昨晚梦里梦到的那一片白雾无穷无尽,他奋力的奔跑,一直的向前,怎么也不能踏出去。而白雾越来越张狂,从他的脚席卷而上,淹没过大腿,腰部,胸口,扼住他的咽喉……
在他即将窒息的时候,白雾陡然破裂,而他,坠入更加深沉无底的黑暗中……
那种失重感,无力感,他从没感受过,也不想再感受一次。
“集合!”
还没喘过气的队员们一愣,即使心里再怎么哀嚎,再怎么哭泣,依旧动作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集结成队,站在了迹部的面前。
好吧,来吧这次是多少圈他们都认了……
“训练结束,解散!”
噶?结束了?解散了?不是应该再来两圈吗?
他们这是被放过了?不对……所以部长今天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的啊?死的不明不白的让人心里很纠结好吗?
而发话的人说完话后,转身离开,不理身后一群人错愕的表情。
现在呆在这儿,他只觉得窒息。
明明周围都是人,可是却无法找人倾吐心中的秘密。虽然他也不会和人分享这个秘密,一旦说出,身边只怕会引起一片的恐慌而已。
轿车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扬起一地的烟尘,为傍晚的暖黄色染上淡淡的灰色。
迹部坐在轿车里脑袋靠着背后的座垫,双手环胸,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静,身边的桦地静静的坐着。
“迹部,你有心事。”沉稳的不像是国小学生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一向不开口的人开口却是一阵见血。
“嗯。”迹部头靠在靠枕上,闭着眼,轻轻应了一声。
桦地崇弘不再开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似乎要与空气融为一体。
在轿车路过一个街头网球场时,迹部开口:“停下。”
“先把桦地送回家。”
背着网球包,迹部绕过转角,迎面撞上了要从这条街道回家的手冢国光。
“迹部君?”手冢很诧异在这里能看到这位大少爷,表情平淡,若不是话尾的上扬还真是听不出他的惊讶。
“手冢。”
“已经很晚了,不回家?”手冢走上前,靠近了一点才察觉到眼前少年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
迹部没开口,而是看了他一眼,提步往下面的网球场走去。手冢顿了顿,抬脚跟了上去。
金发的少年脚步不停,直到走到网球场的另一边才顿住脚,转回身来看着他。
“陪我打一场?不抢七。”伸手扯开领带,脱下外衣往旁边的地上一甩,迹部捏着网球拍指向对面的人。
手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肯定的是眼前的人只是想借网球来发泄什么。
“你很乱。”
“我有分寸。”
对面少年的眼神不改,直直地盯着他,似乎不陪他打完这一场绝不会罢休。沉默半晌,拽下背后的网球包,拿出了网球拍。
“请多指教。”
“多谢奉陪。”
“whchi?”
“sooth。”
“你的发球局。”把手上的网球扔向了对方,手冢走到底线,弯腰,蓄势待发。
黄绿色的小球在地上弹跳几下,被人高高抛起。
“砰——”
对局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里可能大家会觉得ooc之类的,但是我想说大爷再怎么成熟只不过是个14岁的人而已,更何况现在他还只有11岁。尽管平时能完美的调控自己的情绪,但是超出自己情绪掌控范围的时候他还是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然后总要给人发泄的途径,大吼大叫这种不华丽的美学大爷是不可能的,就只有忘球了╮ ̄▽ ̄”╭。
手冢君嘛,外冷内热正义好少年,关心对手也是爱护自己嘛~
另外谢谢阿千千的手榴弹!!谢谢莫莫的地雷!谢谢阿期期的地雷!!谢谢阿静静的地雷!!!
一群大土豪求包养啊!!!!!!!!
☆、迹部2
一局下来6—6的结果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前三场只能算热身,后三场却是纯属发泄。手冢只是默默的陪着迹部发泄,直到对方筋疲力竭。
“回日本,遇到你,我很开心。”迹部首先伸出手。
“我也是。”手冢稳住呼吸,握上了对方的手。
男生之间的友谊是简单而纯粹。
“比起朋友,我觉得对手这个关系我更看重。”迹部收回手,嘴角扬起的弧度带上挑衅。
“嗯。”手冢不置可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