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她无法想象眼前的女孩究竟承受了怎样的一夜。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云衣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心里还尚存一丝意识,在这个危机起伏的皇宫,她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却不料仍能活著。
“郡主,我是红儿,是凰月太子府上的婢女,郡主难道不记得了?”女子有些不敢相信,曾经那般活泼的孩子,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想起之前那日引着她与楚凰月相见的人,就是面前的之人。
“太子得知郡主被带入皇宫,特地偷偷派我来探听情况,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红儿……我的下身好痛……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郡主……”红儿不忍心见她说这些绝望的话,却在不经意间瞟到床单上那被什么利器划破的布料,赫然在眼前,残缺的灼人眼球。
洁白凌乱的床单上,残缺了一片布料,那说明了什么呢。
触目惊心的位置,在那四周滑开了一抹浅粉色的污浊,是交合之后的痕迹。
“郡主,十一殿下为何要割去郡主的初夜落红,他想要做什么……”红儿未经人事,见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心里难免开始颤抖。
她的话刹那间惊起了云衣昨夜所有的的记忆,那是她想要忘记想要逃避,却在万劫过后,又被人重新提起的恶梦。
“云衣郡主,你真的很让我满意呢……尝过这么多的女人,你是让我最满意的一个。”
“怎么,不想说话么,那你便好生休息,你我□爱的证明,就由我带走了……这可是很珍贵的东西,不知道云王看见它,会是一番什么表情呢?”
蓦然回想起楚凰真临走前对她说过的话,略含戏谑的声音冰冷地刺痛着她早已绝望的心,她只能任由那匹野狼在她面前取下她被玷污后的处子落红,那刺穿她心扉的色泽,已将她逼入绝境。
钻心刻骨的疼痛,一再的重复上演。
一声竭尽全力的呼痛,委实的撕心裂肺。
而此时的少女,像浑身脱力一般瘫倒在床上,呼吸微弱,宛若将死。
生无可恋,连着这条残命只有受人□的命运……
而那个人,那个被她唤了十五年父王的人,那个被她视作守护神的人,将她花了数十年编织好的幸福,彻底击碎了……
她恨楚凰真,恨她折磨□她的身子,可她更恨楚云尘……
恨他的残忍,恨他弃她与不顾,恨他……是他的无情使她在恶魔的身下惨痛的度过了那非人的一整夜……
又是一个曲挺纵横的夜晚,皎洁的月辉自大开的口撒入偌大的王府,铺展在地面上,只是深秋,仿佛给洁净的地面盖上一层淡淡的白霜。
寂寥的房间里里没有点灯,静瑟得一如窗外夜色,只有凄凉萧索的月光,映衬的淡漠的明亮。离窗口一丈多外的案上,一具堪比月色更为萧索的身影,在昏暗的屋子里若隐若现。
那具人影衣衫半解,倚靠在书案上,他散着发,脸容埋在长而凌乱的刘海与阴影之下,看不真切,只有如烟如雾的月光,照出他线条完美的容颜。
落寞凄凛的面上分外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已经整整三日未进食,三日未眠了。
自那天与她敞开心扉,他不是没有一丝动容,奈何心里千百句挽回的话语,到了他身上,便生生凝固了。
看着她失望无助的模样,不带任何的留恋,他也会心痛,也会失落。十五年的相依为命,他原以为她是他的一切,他将她视作生命,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十五年的悉心疼爱,他从未想过要求回报。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是他的云儿,是他重生后唯一的亲人,直到她的心意被昭然若揭,到了再也无法回避的地步。
他以为自己太过自私,可是勉强的事又有何幸福可言,他哪舍得看她将来后悔……她是他的女儿,对自己的感情他早已知晓……随着时间的成长,她越来越勇敢,而他却在逃避……血脉上的束缚无疑是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
“云儿……咳咳……”楚云尘在心里无数次唤起这个名字,她的不辞而别吗,那场突然而至的大雨,让他逼近疯狂……在雨中着急的寻找着她的单薄身影,那时的他忘记的自己的身份,他只担心她淋了雨,生病无人照顾,知道她身无分文,无依无靠,他只想快点找到她。
天意弄人,她的云儿还未找到,他自己倒是病倒了。由于淋了一整夜的雨,又三日未眠,连他的咳嗽嗓音都有些沙哑的病气。
曾经那样畅意自在无拘无束的楚云尘,连生死都不能成为他的束缚,却输在了自己女儿的手里。
有的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也许永远都追不回来。
是他作茧自缚,不愿挣脱。
失去了她的那一刻,才真正感觉到刻骨的绝望,忽然间明白了那种可说是难以遏止的伤痛攥住他的心房,无止境的蔓延开来。
“梓真……你在外面么。”他无力的单手撑起沉重的身子,向屋外一抹虚幻的影子说道。
这是他的秘密,除了他没有人再知晓梓真的存在。
夜影忽然一动,便由窗子翩然滑入一具陌生的身影,转瞬间就伫立在书案边,楚云尘的身旁,静谧迅速宛如幽灵。
即使在昏暗之中,也能瞧见一个白发少年从月色之中走出,雪白长发下,是宛若冰雪般美丽的容颜,紫色的眼眸色泽比常人更多几分诡异,从他身上依稀散发出的冰冷的气息,让人触碰不到他的存在。
“你……一直都在屋外等候?”楚云尘见他出现的及时,便随意问起,漫不经心。
白发少年并未做声,只是低下首来,像是默认了楚云尘的问题。
“你跟随我这么些年,这不爱说话的性子倒是一点未变……”他淡淡一笑,神色不再似刚才的孤寂。
“你生病了?”梓真没有直接凝视他,余光落到白衣男子虚弱苍白的面上,一阵触动。
“是啊。”轻描淡写的回应,仿佛生病对他来说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昨天一整夜,你一直再喊着云儿两字,我叫你也醒不来。”
“……”
“我已经命令他们开始搜索郡主的下落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楚云尘被他的不正常惊得一语未出,平常从未见他说过如此多的话,今日异常的反常。
“你为了我动用那些力量……”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何须多言呢,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退下来。”
“等等,流洲那边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东西都已经派人安全送到流洲了。”
12重逢
夜里的风很大,窗外的两棵梧桐树摇曳着少叶的枝丫,如同垂死挣扎的困兽,用它老迈的牙齿,啃咬着笼上的锁。
一股股阴寒的风扑入白衫男子所在的屋内,他缓缓起身去掩上窗子,凛冽的秋风被隔绝在外,案上的烛光不再慌乱地颤抖,只发出轻微的哔剥声。
这样的日子,想必以往太过安静了。
听不到云儿唧唧喳喳的吵闹声,没有她无时不刻的缠着自己,他果然是难以适应。
梓真离开后,他的胸口陡然一痛,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外的风大,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的他的意识,让他窒息。
“王爷,刚才陛下派人从宫内给捎来东西了,您现在要看吗?”
门外的家丁突然出现,他的头一阵痛楚,模糊的视线艰难的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拿过来吧……”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伸手接过家丁手里的白色锦盒,盛放于案上。
夜深云暗,窗外的狂风洗劫着濒临凋落的残枝败叶,带着少许萎靡的意味,月色昏暗如血,浅浅散入冷清至极的室内。狂风中,飘荡飞舞着枯叶零星落入窗内。
楚云尘的心绪完全被案上的锦盒攥住,内心一阵寒凉。
他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它。
明显感觉到纤长的手指几分颤抖,在翻开锦盒的那一瞬间,白色中一抹腥红的色泽占据了他整个眼球,刺痛的颜色,诡异到了极点……
下一刻,他便失去的意识,脑海一片空白,任由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那抹腥红之上。
“王爷……陛下派来的人让我传话……说……郡主被请入十一皇子府中做客了,让王爷无需担心,他一定会帮王爷好好照顾郡主。”
楚云尘猛然回过神来,狠狠的瞪着此时说话的家丁,眼前的下人被他凛冽的眼神生生逼退了好几步,他从未见到王爷这副模样。
只见白衣男子突然剧烈的咳了一声,温热血丝从嘴里喷出来,心口剧烈的绞痛,大脑嗡的一声响,蓦的,竟吐出一口血来,渐洒到白色锦盒上。
喉口的腥甜一直存在,全身痛着、面上痛着,神智蒙胧几乎散去。
仅仅只过去了一秒的时间,却仿佛历经了好几个世纪的折磨,任由虚飘飘的神智越过刚硬的石牢奔向天际。
锦盒上淡淡的几点猩红,仿佛是从他的心上一滴滴落下来的鲜血。
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悲愤再也难抑,瞬间爆发出惊天的怒吼,一阵巨响,在宁静的夜里顿时卷起翻天的巨浪。身体的脉息被他错乱的神智一起带动,开始紊乱起来……强大的内力在体内窜动,犹如即将爆发的山洪。
伴随着剧烈的动荡,他的右掌已经狠狠的震碎身前的木案,锐利的木屑深深扎进他的背肉里,他却早已麻木了……
而那个锦盒,也同时生硬的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儿!!!!”他声嘶力竭的声音,刺穿了黑夜的静晓安宁。连声呼唤的着一个名字,他的心究竟痛到了何种地步,无人知晓。
他不敢想象,他的云儿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每想一分,他的心就在滴血,直到泣血而尽,方无休止。
“都是父王的错……”
“都是我毁了你……云儿……”
“你现在一定很恨很恨父王吧……”
男子不停的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那只被木屑刺伤的手掌,沾满了他鲜红的血液,他俯下身将那只锦盒拾起,手上的血顿时染红了整个盒身。
没有尽头的黑夜,直到天明,如同他沁透血痕的掌心,没有尽头的滴着他的血,一直延伸到天地相合。
他用他仅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自己,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
平静,他此时需要平静下来。
右手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楚还在继续,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艰难走到书架边上,从架上取下一枚镶嵌着羽毛的字签,看似极为普通,仔细一看才看得出那字签是由扶摇白玉打造的,只是薄薄的一片,就已价值连城,十分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