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当年的旷世三将,略有耳闻。但不认识。”他的声音带着清雅的笑意,我的脑海中可以想象到他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一定很柔和,很好看。
    “能告诉我,这未央歌的词你是怎么得来的吗?”
    “秘密。”
    听出了他不大愿意说给我听,便不再继续问下去,虽然我的心中依然疑惑。但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你知道吗?未央歌还有一种吹法。”我笑道。
    “是么?”声音很淡,听不出他是否想要知道这另一种吹法。
    “想知道的话就送我回去,我便告诉你。”
    “回哪里?”
    “清荷楼。”
    我的音方落下,周围便陷入一片静谧,这四周仿佛就只剩下我们之间的呼吸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猜不到他为何会突然静了下来。他不说话,而我便静静地呆在原地,待他说话。
    “走吧。”他的声音似乎疏离了许多,方才那温柔的声音却在那一瞬间冷淡了许多。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沙沙”地越过我,可我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步伐停了下来:“怎么不走?”
    “我需要你牵着我走。”我转过身,对着声音来源处,轻轻地说。
    顿时,又是一片寂静无声,我猜想着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诧异,或者鄙夷吧!一个女子主动要求一个男人牵着走,在他人眼中是足够让人冷眼以对,更会当我是个荡妇吧。
    或许在这个男人眼中,我也是这般吧,想到这我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而就在下一刻,我的手心一片温热,一只温柔厚实的手牵起了我垂在身侧的手,很温暖。
    他牵着我,走在漫漫黑夜之中,这黑夜安静的祥和却透着一抹诡异。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羿尘。”
    温润的微风凉凉地吹来,伴随着微微细雨拍打在我脸上,沁凉入骨。手心的温度依旧停留,步履轻盈而稳重。
    也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他终于停了下来:“到了。”
    他淡雅而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而手中的温度也随之而消失,我笑道:“谢谢。”
    他不说话,迈步似乎要走,我忙喊住:“你不想听未央歌的另一种吹法吗?”
    “你吹给我听?”
    “明日若你再来,我便吹给你听。”我将手中一直捏着的柳叶朝他挥了挥。
    一声淡淡的笑意由他口中溜出,浅浅地传入耳,那样沁人心脾。随后,只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直到消逝不见,我才转身。
    明日,他真的会再来吗?我隐隐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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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我早早地便支开了流花,一人独坐在深深的廊前,一夜的霏霏细雨早已将整个清荷楼笼罩在那浓郁的清凉香气之中。我深深呼吸着周遭那使人心情舒畅的空气,等待着羿尘的到来。
    我必须接近他,必须知道他那曲未央歌的词是从何处得来。隐约也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从谈吐,从他给我的感觉上皆透露着一抹温柔的贵气。
    华太妃的追杀,上官灵鹫的出现,莫攸然的失踪,清江的刺杀,白府的相救,我的下嫁!这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连贯起来,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一切是那么的巧合,却又显得特别自然。
    或许我要找寻真相,唯有从羿尘身上去挖掘,一切的调查还要从那曲《未央歌》开始。
    等了许久,仍没有等来羿尘,我重重地吐纳出一口凉气,不免有些失望。
    也许,他不会来了。
    抬手,将柳叶置于唇边,再次吹起了未央歌。我的脑海中飞速闪现了在白楼,我觅着那曲未央歌而寻到了风白羽,而后来,风白羽却丢了我。
    那瞬间,我提足了丹田的气息,吹奏着那首未央歌。
    这歌……是属于我和风白羽的。
    当我的眼眶微微产生湿意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两掌相击之声,清脆入耳。
    “这就是未央歌的另一种吹法吗?”是羿尘的声音。
    “我以为你不来了。”我猛然起身,却因为起的太快,头一片晕眩,险些站不稳时,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谢谢。”他靠的很近,身上传来那淡淡的香味,入鼻沁香。
    “夫人,夫人……”一声声急促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流花性格沉稳,并不会如此慌张,除非是真的发生了很急的事。
    我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胳膊从羿尘的手中取出,望向流花的声音来源处。
    “老爷他来府里了,您一定要去见见,一定要把您在府中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她那慌张的声音扼然而止,呼吸就像在那一瞬间停滞了般,随后才平复,轻声地说:“把您所受的委屈都告诉白老爷,让他给您做主。”
    我讽刺一笑,我是要找人做主,但并不是找这位白老爷。
    四年了,有些事是时候解决了。
    第五阙:惊天阴谋 他给的屈辱 他给的温柔
    在流花的带领下,我很顺利的来到了正厅,而羿尘他至始至终都跟随在我身边,一语不发,很奇怪,流花竟也没有问他的身份,更没有质疑,这样更可以肯定这位羿尘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我明显可以感受到,当我来到正厅那一刻,原来聊的热络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流花立刻恭敬地唤道:“大少爷,夫人是来见白老爷的。”
    一句“夫人”已经告知了众人我的身份,周遭传来一声冷冷的抽气声,随即一个冷寒刺骨的声音传来:“谁准她来此丢人现眼的?”
    “不知我何处使夫君丢人现眼了?”我知道,能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之人,定然是那位大少爷。
    “众目睽睽之下登堂入室,抛头露面,丢人现眼。”这话说的自然,却隐含着一抹嘲讽,我不以为意,只是扬眉轻轻一笑:“白老爷大老远来府上,我自是要来瞧一瞧,顺便问一件事,解决一件来。”
    “灵儿!”一声苍老却含着威严的声音传来,语气虽然轻和却藏着浓烈的警告。
    我淡淡地笑着,丝毫不顾虑他的警告,冷声说:“白老爷,我倒有个疑问要问问您,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请你给我解释一下,当初为何……”
    “灵儿,你眼睛不好,先坐着说吧。”白老爷淡淡地打断我的话语,口气平静的不像话。
    顿时,我的声音咔在咽喉里不得而出,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怎么,令千金眼睛不好?”大少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
    “大少爷不知道?灵儿因一次意外而眼盲,照理说你们应该知道的!”白老爷疑惑道,那声音让人听不出此疑惑是真是假。
    “哦,原来是个瞎子。”一声讽刺的轻笑入耳,那个声音即使过了四年我也不会忘记,季如羽。
    接着,周围都是一声抽气,随后窃窃私语之声愈发大,听在我心中却是那样刺耳。
    我的手紧紧握拳,深深吸一口气平复此时心中那间潮汹涌,不得不佩服这白老爷的心计深沉,竟懂得在此刻拿我的伤疤来相击,很成功的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掩饰的真好,四年了,府中上下竟然无人知晓你是个瞎子,不过也是,一个在府中丝毫得不到宠爱的女人,又有谁会注意你是否瞎。”季如羽的声音放肆的传了过来,似乎未将白老爷放在眼中,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将这个话题转回到最初的话题,才想开口,一个更快的声音传来:“真奇怪,白老爷的千金被人这样羞辱,竟是无动于衷?”
    温和而淡雅的声音娓娓洒在我身后,我以为此刻我会是一人孤军奋战,却未想到,原来羿尘竟会帮我说话。
    “并不是亲生女儿被羞辱,他当然无动于衷。”我冷冷地接下羿尘的话,很快便将话题回归,而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愈发大了,像是炸开了锅。
    “灵儿,为父知道你怪我当初拆散了你与那穷秀才,所以你才不肯认我这个爹,是为父的错。”他连连哀叹,那声音逼真极了,若非我心知肚明,定会被他骗了去。
    “原来白府千金不仅瞎,还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季如羽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吐出一句风凉话,顺势将话题给转移了,“这么说来,大少爷冷落了你还是正确的了。”
    “这儿有你这个妾室说话的份?”我扬眉冷对。
    “够了!”大少爷的怒吼传来,“今儿本少就把话挑明了说,我娶白灵为的只是和白老爷您结盟,相信白老爷你的目的也是一样,置于你的千金,即使生的再美,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要我善待她,那是不可以能的。”
    “老夫明白。”白老爷波澜不惊,声音却带着奉迎之态。
    听了他们的话,那一瞬间我才明白,不论我是不是白老爷的亲生女儿,这位大少爷也不会介意,只要白老爷说我是,我便是。
    而今日,我所说的做的,在他们眼中却成了一场笑话,笑我无知,笑我天真。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大少爷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咬了咬唇,我猛然转身,不管不顾的向前走,脑海中早就紊乱一片。
    “灵鹫呀,我们还得谈谈……”白老爷突然露出那亲Ω移Ω动Ω书Ω城Ω切的语气,我前进的步伐猛然顿住,惊疑地停滞在原地。
    方才白老爷唤大少爷叫灵鹫?
    是同名,还是巧合?
    我怔怔地转身,“敢问大少爷,您复群上官,名灵鹫?”
    “大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季如羽尖锐地说。
    我自嘲地笑了,原来我与上官灵鹫的缘分竟一直在,只是屡屡擦肩而过罢了。
    而如今,成了夫妻,却无份。
    “大哥,一个盲女罢了,用的着如此?”羿尘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依旧是那样温柔,那样淡。
    原来,羿尘同样复群上官,也难怪会在听见我住清荷楼那一刻对我的表现冷淡了许多,想必在这之前,清荷楼的女主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手心再一次传来一片温热,耳畔那低低地声音倾洒而来:“跟我走。”
    那一刹那,我的眼眶已迷蒙,喉头酸酸地,心中涩涩地。
    虽然我不是白灵,但是这四年来所受的冷落与委屈,我并不是不在意的。
    上官灵鹫,那个我一直期待有缘再见的人,却一直与我住在一个府内,而今天他给我的冷漠与屈辱,让我更深刻的明白,这个男人不是辕羲九。
    辕羲九,永远不会这样伤害我。
    第五阙:惊天阴谋 他是辕羲九?
    一路尾随着上官羿尘的步伐,也不知到了哪,知觉的周遭一片幽寂,春日那清凉的风扑鼻而来,处处花香沁人。我的步伐轻顿,将那被他挽在手心的胳膊抽了回来。
    “谢谢二少爷。”我轻轻道了声谢,也算明白了方才流花为何在见到这个陌生男子竟然也不惊诧。
    上官羿尘淡雅的声音藏着几分浓厚的笑意,“与你见面数次,我竟没看出你眼盲。”
    “如果二少爷只是想说这些,恕不奉陪。”说着,我便要转身离开,胳膊却再次被他拉住,不让我离去。
    “素闻白府千金温婉端庄,今日一见却与传言中有差异,不仅言辞刁钻,更是倔强高傲。”他的手劲不大,却让我挣脱不开。
    “我本就不是白府千金。”挣脱不开,我便怒目而对。
    “在正堂,你一直在强调着自己不是白老爷的女儿。是气话,还是另有隐情?”
    “若我说了,你会信?”
    “会。”
    我张了张口,很想把内心压抑了许久的话说出口,却在脱口而出那一刻卡在咽喉里:“算了,说了没有意义。”
    只听他轻笑:“不说,你怎知道没有意义?”
    “真的白府小姐早就同她的情郎私奔,至今仍没有下落。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代嫁新娘罢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