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仿若我们的一个轮回。
    多年以前,同在此处,妖人儿使我惊鸿一见,将雪影镌在梦魂间;多年以后,妖人儿仍如雪雁,这一次,时对,地对,人对,我再不会放她飞去!
    恼的是,我以碧笙的面目与妖人儿重逢时,竟见她又被一帖膏药粘上!
    看他喂我妖人儿吃食,看他与我妖人儿笑谈,我想,若此时本人撕断他喉咙,妖人儿会如何看我?
    我告诉碧澜,若让我再见那帖膏药与我妖人儿接近一寸,她今年的分红一两亦拿不到。
    碧澜小丫头聪明绝顶,唯独对钱财,有特殊的偏好。是以如此一着,极其好用,很快,那帖膏药与我的妖人儿剥离,纵同住碧门里,亦一南一北,欲粘我妖人儿,谈何容易?
    但是,经太秀园那一场绝望的几乎失去,再放妖人儿在眼底,那活色生香,那恣狂妖谑,我已无法再压抑体内渴望!
    过去,不知多少个夜里,,我抱着她,贴着她,抚过她全身柔美,吻遍她唇内每隙,听她在我耳边低低吟息,但她的始终不允,使我不能越过最后的分际。而这一次,我已不会再做一个我原本即不是的“君子”,我要我的妖人儿做我有名有实的妻。
    她的美丽我遮掩不住,她的媚惑却只能我一人独享……
    尚在忖思如何拥有我迟来的洞房花烛时,谁能想到,帮上这忙的,竟是碧月橙。
    妖人儿平日无拘无绊,论及男女之事,亦出口无忌。甚至,这坏心的东西竟可以利用我对她的渴盼之心,缚我手脚任她宰割!
    但……
    我的妖人儿,娇羞、陷溺的模样,足以使这世间最璀璨的宝珠失去辉芒……
    那一夜,我对身下的人儿,索取不缀……
    神志但存一分清醒,尚能想到她乃初次,仍需怜惜……但一触她骨香肌媚的馥躯,一睹她魁惑艳丽的颜容,体内那只饥渴太久的兽,再也安奈不住……一次一次,我将妖人儿纳进臂内,困在体下,与她合二为一,听她娇啼妙吟,听她浅嗔低泣……
    在那样的致美之境内,母妃含笑成仙,江南冷雨化春,我得到了我的娇妻,拥有了我的日阳,兹那时,没有人可将她自我怀内夺走,没有人可让本王重回寒境……
    即使,是当世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
    本王怎样也不会想到的是,对自己娇妻理所当然的恋浓情热,轻怜蜜爱,竟为自己制造出了这世上最强大的一对情敌!
    这一对东西,杀不得,打不得,甚至,骂不得,因为……墨儿不准!
    每日看他们如此心安理得占用属于本王的馨香怀抱,看他们恬不知耻的向妖人儿索吻贪亲,看他们在本王最爱的酥胸前蹭磨留恋……
    “夫君,收回你的阴险眼神,再次告诉你哦,你敢动本少爷的小东西一根寒毛,看本少爷如何扁你!”
    岂有此理!!!!
    番外之傅洌(八)
    妖人儿,这一生,让我有一至气,二至怕。
    至气。
    那日,那个长得与碧月橙有几分肖似、又因老五和妖人儿这两个好事者不谋而同的好事而留下的丫鬟,端来那一盅参汤时,本王喝下第一口,已察不对,挥手就将胆敢犯我的贱婢打出门去。
    可是,盯着那盅汤,我一厢喝叱顾全去找王妃回来,一厢尽数喝下……我对妖人儿的渴望,已深浸到髓,但那妖人儿不肯给……这碗汤,或能让妖人儿将自已交我……
    依她的脾气,自已的“东西”不会让外人染指,而且本王敢断定,她对本王已有一丝情意……
    本王对妖人儿的了解,真是深刻呐……
    她的确不会让外人碰我,顾全那个白痴的提议——召妓、召婢,一概被她否决,但……
    她也不准备让本王拥有她的娇躯。
    “……凭什么旁人惹了祸要本少爷去顶受?”
    这妖人儿,凭你是本王的妻,凭本王非你不可!
    我悔将那碗汤尽数喝了,以致那时的神智,只想将妖人儿化作身下春水,以致那时的气力,只余全身某处……
    还要悔,平日对这人儿的宠爱太明显,以致侍卫、仆役毫不怀疑妖人儿对本王的重要性,对她的话惟命是从,上锁、封门、铆钉……
    “……点了自个穴道,做一夜春梦去罢。”
    这人儿,这人儿……竟然还威胁:“不然,我丢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进去给您泄泄火……”
    别人或仅是说说,但本王太了解,若真将她气着,说不定就会从房顶扔下几个……
    忍,“忍”字在旁处,是一把刀,但此时,却是一腔火,烧至四肢百骸的火……尤其,想到那人儿的如雪肌肤,柔若无骨……我用碧门的阴寒之气运行周身,经一夜折磨,冷了那火,但心头的气,却万丈高蹿:妖人儿,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不行不行、明明药效已过,但一想那人儿,仍是烈焰灼灼……
    这世上,于本王,最烈的春药只有一剂。
    至怕。
    至怕之一,即为太秀园穿胸之匕。
    碧月橙伤她,我自恼怒,那恼怒,足以使我撕碎世间一切。唯独妖人儿让我放手,没有可能。于是,怒了的妖人儿,不待我为她出气,已给我终身留记的一刺……
    至怕之二,是妖人儿生那两个“小人”时的熬煎。
    妖人儿孕期时,看她大口吞酸,磅膊孕吐,我虽心疼,但每想及妖人儿体内有我骨有我肉,心际就会暖如春流;望她抚腹甜笑时,我亦胸涌甜蜜;见她笨拙身子招摇眼际,更觉是世间最美之景,可……
    绝不包括妖人儿的分娩之痛。
    等待那一声婴嘀的时段,我浑不知自已曾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过后,看见那一张我最爱的梨木桌被破去一角、毁了大半时,责问碧澜是何人所为,自碧澜丫头没有表情的表情中,我明白,与本王有关。
    见得江南怪医颈上的青紫指痕,我奇问:“这世间,谁人能伤你如此?”江南怪医不阴不阳要笑不笑道:“没有几人,眼前人足矣。”我于是领悟:还是与本王有关。
    可是,不能怪本王……
    怎能怪本王?
    妖人儿每出一声嘶喊,既割我心头一寸:每高一度惨呼,既凌我心尖软肉……那痛、如万蚁攒动,由内及外,由心及脉,行经周身,以致全身每毫痛不可当……
    那痛,曾在母妃逝世的血夜,我感同身受……母妃的哀嚎突然追出,与妖人儿的痛呼合成一气……我险近成狂,若妖人儿就此……不不不不不不——
    怕、狂乱之怕。
    …………
    如此混乱之下,剧痛之中,做任何事,都是值得原谅的罢?
    “大当家,您毁几张桌子奴婢没意见,大不了自你每月的例钱中扣去就是。您掐死几个江南怪医奴婢更是没有意见,这世上少几个呱噪之人并无不可。但是,您能否告诉奴婢,您为何要晕例?您晕倒那瞬,可想过什么?您为何不用您的无敌忍功,撑至咱们看不见的地方再晕倒?您可知,那一日,是咱们碧门家史上最别致的日子?试想,每一年庆祝两位小少爷生辰时,还不忘了要庆祝大当家的晕倒日,真是麻烦呶……”
    那时我想,是该设个名目将这丫头的分红削去大半,还是也给她吃些春药,扔到碧管的床上?
    “娘娘……娘娘……嘻嘻……”
    “娘娘……娘娘……香香……”
    我盯着那两个“小人”无耻地在我的女人怀里拱来拱去,用流着口水的小小脏嘴亲在我的女人脸上,甚至,那个碧纬竟敢将可恶的小脑袋在我女人的胸前蹭了又蹭,转了又转……
    “墨,我抱他们到外面乘乘凉,你先将这汤喝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妖人儿面前,以如此父爱冲天的理由带开他们,是以,极是凑效,妖人儿用甜得令我脚跟泛软的眸光望我,点头允准。
    我一手一个,将因我的凑近而吱呀怪叫的两个肉胖“小人”抱离我的美丽娇妻……
    “啊啊呀……不噗……娘娘……”
    “啊啊呀……香娘娘……香娘娘……”
    两个“小人”或是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可惜,晚了。
    与“小人”同行,到了凉亭。天助我也,四下无人,我将他们放上凉席,让其排排坐定,本王坐上对面石椅,俯高临下,先以无声威严吓之……
    “哇哇呀……要娘娘……”
    “要娘娘……娘娘香……”
    这世上,有谁比本王更知道你们的娘娘香?
    “听着,你们的娘是我的,你们两个,乖乖与碧澜、与你们的乳娘玩,少来粘我的妻子,明白了么?”
    “……噗嗤……娘娘……爱经儿……爱经儿……”
    无耻傅经,竟敢张着还没长齐牙齿的小小臭嘴,说吾妻爱汝?“闭嘴,墨儿只爱我,你也敢妄想!”
    “……哇呀……娘娘……纬儿爱娘娘……爱娘娘……”
    不肖碧纬,竟敢挥那截胖成藕节的小短胳膊,说他爱吾妻?“住口,这世上只有我一人能爱墨儿!”
    “哇呀……”
    “噗嗤……”
    不服?本王大怒,起身将两个只穿一截蚕丝肚兜的“小人”翻转过来,露出光溜溜的肉胖屁股,“不准再缠我妻子?应是不应?”
    “哇呀……”
    “噗嗤……”
    不应?哼,小小“小人”,本王岂降不了汝等?抬手,对准那四瓣屁股……
    “夫君,你在做什么?”
    我抬望着美若天仙的妖人儿,“墨~~”
    “呜哇……哇哇……”
    “呜哇……哇哇……”
    两个方才还嘴硬面恶的“小人”竟然同时大哭!小人,当真是小人!
    “娘娘……跌跌大大(爹爹打打)……嘛嘛(骂骂)……呜哇……”更令人生恼的是,他们哭时,小小嘴内,没忘了同声一气的告上本王一状!
    “夫君,以后,你离本少爷的小东西远一点!”
    岂有此理,这对“小人”!
    本王和汝等的梁子,结定了!
    番外双魔会(一)
    “四公子,您最近怎老呆在这屋子里?”
    “这是本少爷的地盘本少的屋,不能呆啊?”
    ……
    “四公子,您不去花园看看,牡丹花都开了呢。”
    “本少爷我洁身自爱不爱花不爱草不做淫棍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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