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字呢?随即心中冷笑一声,娘子,离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们三人的。蹲□子将两个小人抱进怀里,在每人脸上亲了一口,温和的笑意中透着几分苦涩,道:“君儿洛儿,爹爹要出一趟远门,你们先跟着田叔玩几天,过不了多久爹爹和娘就回来了,知道不?”
两个小家伙皆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被田大力拉了过去,“你放心去救大嫂,他们我会照顾。”
二疤歉意一笑,“麻烦田兄弟了。”顿了顿,抬头看他,眸子里幽深一片,“现在就带他们走吧,我想在屋里找点儿东西。”
田大力将两个小家伙一把抱在怀里,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出了门。“爹爹……”田大力怀里的尤离洛朝二疤叫了一声,有些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
“乖,听你田叔的话。”二疤朝宝贝女儿笑了笑。等到几人走远,二疤敛了脸上的表情,神色变为凝重,直直走向床边,在床底的大箱子里翻找了许久,最后取出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手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带了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情绪。匆匆收拾了东西,二疤头也不回地朝冀周县的县衙方向行去。
田大力有些不安地推开门,果然见到一家子都坐在房屋中间,齐齐看向他,带着浓浓的疑问。
“儿子呀,到底是咋回事?”赵氏盯着田大力问道,见他欲言未言,厉声道:“这事村里都传遍了,你还想瞒着我们?!”说完,朝郭晓梅的方向看了一眼,意味不明。
“娘,我……”田大力正不知如何应答,岂料赵氏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儿子,做得对!这尤君洛和离儿那丫头平时也没少帮咱,如果他们真的……遭遇不测,这俩个娃以后就由我们带着吧……”
郭晓梅起了身,走到田大力跟前,接过他手中的两个孩子,神色黯淡,看了田大力一眼又看了赵氏和闷声不吭的田老木匠一眼,悠悠道:“大力,婆婆公公,我知道媳妇平日里有些事做的不好,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也有了自己和大力的女儿,只想好好过日子。婆婆——”转头看向赵氏,眼里有些许朦胧,“媳妇以前确实不称职,媳妇只希望以后一家子都是和和睦睦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媳妇对尤家嫂子也只是越来越喜欢,过去心里那一点点不甘早就没了……”
“媳妇……”田大力低低换了她一声,知道她心里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好过,经常拿自己跟别人比,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定是不开心的,只是他一直没有说。
郭晓梅放下君儿和洛儿,一头栽进田大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含泪道:“我也很喜欢嫂子,这是实话。”
“我知道我知道……媳妇别哭了……”田大力有些无措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事,但是我会去找哥哥帮忙。”郭晓梅抽泣道。自打见到李离儿的第一面起,她就很喜欢这个女子,比她好看、比她聪明、还带着几分讨喜的调皮。她只是有一点点不甘心罢了,只是一点点而已。“村里的流言也不是我说的……”她委屈道,她知道婆婆一直对她有意见,以为是她在村里传了闲话,可是,她是真的没有。
“哎……我又没怪你……”赵氏无奈叹了口气道,看她胡思乱想,又道:“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能这样想,我这个当婆婆的自然不会为难你。离儿那丫头被衙役带走的时候看见的村民本来就很多,众口难堵,自然拦不住这流言蜚语……”
“我去找我哥帮忙。”郭晓梅咬着下唇道。
“媳妇,算了吧。”田大力摇了摇头,“郭玉只是个衙役罢了,帮不到什么忙。我想,嫂子她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知是啥事,让县里的衙役亲自来捉人。”沉默了许久的田老木匠悠悠地叹了口气,眼里尽是不忍。他见过这种事,以前村里有个平小四和镇子上的吴员外闹了起来,一直闹到县衙里,本是平小四有理,岂料那县老爷收了那吴员外的好处,竟将平小四打得半残,后来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这种事,唉……
几人没有再说话,皱眉看着地上的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娃娃,真是漂亮,可是,和和美美的日子就这样被人打破了。
“爹娘,还有媳妇,我想找几个兄弟一块去县城里看看,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起码也得将尤大哥平安带回来。”田大力想了片刻,朝几人道。
“也好,我看你把吴大江叫着吧,我记得她与君洛那孩子有些交情,况且他好歹也是村管事,对县里也熟知一些。”田老木匠用声音低沉无奈道,粗糙的大手将两个娃娃拉到了自己身边。叹道:真是两个乖巧的孩子,一点儿也不哭闹。
没多久,田大力就简单收拾了一下,叫着吴大江一块去冀周县,不知铁牛村的刘二宝如何得知了消息,也坚持一块去,于是三人一道上路,匆忙奔向了冀周县的衙门。当几人还在路上的时候,冀周县里的衙门外已是围了许多的看热闹的人。
离儿恶狠狠地盯着同跪在大堂里的赵祈生和赵玲儿,恨不得剜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
赵玲儿脸色本就苍白,外加上得意,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心里狂笑道:赵离儿,你也有今天!你可知,我为了不让你好过,用自己攒了多年的私房钱贿赂薛府的丫鬟和家丁,才得以偷偷出来告诉了赵祈生这件事。当日,看到赵祈生那贪婪的目光,她就知道机会来了,外加描述现在的赵离儿如何貌美,赵祈生自然心动,他以前早就垂涎那赵离儿许久,最终没有得偿所愿,心里难免不痛快。
“赵离儿她害得他赵大公子气死了不说,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赵二公子难道不应该出一口恶气么?”赵玲儿当时笑得妩媚,外加一丝鄙夷和不屑。那赵祈生猥琐一笑,拳头握得死紧,“赵离儿那臭丫头早晚会落在本公子手里。说,她现在在哪儿?”赵祈生得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将赵离儿告到了县衙。如今,他可是铁证在手,谅她怎么狡辩都没用。想到赵离儿早已是别人的妻,而且那人还是一个乡野莽夫,赵祈生的脸便一阵扭曲。转头看着如花美貌小娘子如今跪在自己身边,“娇嗔”地瞪着自己,赵祈生心里一阵激荡。
离儿心里恶寒,忍住想上前揍他一拳的冲动,恭敬地盯着高台上的县老爷。看他神色严肃,一身正派,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疲惫,心里有了计较,想来传言应该不假,新上任的县老爷为人严正无私,自打来了冀周县凡事都是亲力亲为,身体都被弄垮了。可是仔细看他眉眼,虽说是个年仅四旬的中年人,却凭空让她生出几分相熟之感,离儿皱了皱眉,没有往深处再想。
“咳咳……”台上的县老爷忍不住猛咳几下,脸色有几分苍白。“所谓何事,尔等如今便细细道来吧。”他道,神色凌厉地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男两女。
“回县老爷,这女子名唤赵离儿,实乃我赵府里卖了死契的丫鬟,因为在我大哥成亲当日和……别人行了苟且之事,所以被罚沉塘之刑,岂料她却侥幸未死,还胆敢改头换面,嫁给了小渔村的乡村野夫做媳妇。还请县老爷主持公道。”
台上的县老爷咳了几声,眼里的阴沉一闪而过,沉塘?!他最厌恶这般歹毒的刑罚,残忍地剥夺了无辜女子的生命,早想着想要废除这些陈旧的刑罚,可是这事却由不得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来改变。从来都是这样,他从来都无力改变什么……心里轻叹一声,转眸看向一边跪着的赵离儿。果真是个妙龄女子,可惜,可惜了……国法摆在这儿,他也无能为力。“赵离儿,你可有什么话又说,或是为自己辩解?”他状如叹息般地问道。
“回县老爷,赵祈生他所言大多不假,可是……”冷笑一声,缓缓转头看了赵祈生一眼,竟让他生出几分刺骨的寒意,道:“县老爷难道不想知道我究竟为何会被沉塘?”
台上的中年男子眼微沉,“实情如何,一一道来。”
离儿将那赵祈生如何轻薄自己细细说了出来,当即引得堂外看热闹的民众一阵臭骂。原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怪人家小娘子和别人苟且,真是无耻之人!
赵祈生擦了擦冷汗,朝县老爷拱手道:“回县老爷,小民着实冤枉,本来只是去看看未来嫂子一眼,谁知她竟勾引我,是我一时没把持住才……”
“住口!”县老爷猛咳一声,厉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唔……终于更了……今天看到有个妹纸从头打分打到尾,小夜真的很感动……非常感谢,可是……咳咳,全是撒花两个字,相同的评论会被认为刷分哦……捂脸遁走,还是要感谢之
☆、62 小夜更新了------
赵祈生一阵心惊,听着堂外百姓不堪的叫骂声,立马朝堂上那人道:“回县老爷,小民确实冤枉啊……”百姓叫骂声愈加难听,赵祈生心一横,道:“此次来并非追究以往的事,但这赵离儿是家中签了死契的丫鬟,这个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还望县老爷主持公道,让这赵离儿继续回我赵府当丫鬟。”别看这赵祈生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歹读过几年书,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含糊。
县老爷眉头紧皱,这话说得的确不假,签了死契的丫鬟生自然由买主安排去留。
离儿见县老爷犹豫不决,心下不妙,匍在地上,带着一丝哭腔道:“禀县老爷,民女虽说是赵府签了死契的丫鬟,生死不由己,可是赵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民女沉塘,这哪里有天理可言?!”
“大胆!”县老爷大喝一声,“天理可是你一个小小的丫头随便妄论的?!”口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很欣赏这小丫头。
“回县老爷,民女若不是为小渔村村民所救,如今早已是一堆白骨,况且民女早已嫁做人妇,连孩子都有了,哪有再回赵府做丫鬟之理,还请县老爷开恩。”离儿声泪俱下,百姓看着都不忍。做丫鬟的人哪个不是这么命苦啊,从小就被卖到富人家做牛做马。
那赵祈生一听孩子都有了,扭头看了跪在自己身边的赵玲儿一眼,表情狰狞,竟敢骗他!贱|女人!赵玲儿脸一侧,躲开他的目光,反正如今她赵离儿是必须回赵府重新当丫鬟,和她一样的丫鬟命!想当赵祈生的小妾?门都没有!孩子都有了的女人,就算赵祈生觊觎她的美貌也是不可能娶回家的。呵呵,想到这儿,赵玲儿不禁低笑出声,眼里尽是恶毒的光。
“禀县老爷,赵离儿的卖身契还在赵府一天,她便是赵府的丫鬟。”赵玲儿低头道,嘴角微勾。
“住口,本官问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堂上之人瞪了她一眼,表情不善,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他在心里道。可是,这卖身契又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让这丫头再回赵府那她的一生也就完了。正犹豫不决之际,一个衙役打扮的人从侧旁偷偷跑了上去,凑近县老爷耳边说了几句话,又递给他一方手帕。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县老爷脸色大变,猛地咳了起来。抓住那下人的胳膊,指尖泛白,低声问道:“他在哪儿?在哪儿?!”
堂外之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不知这一向镇定的县老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这般激动。
“先退堂,明日再审,这三人……暂时收押。”县老爷咳了几声,朝堂中几人道。
三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关进了监牢里,离儿远远瞅着县老爷手中的那手帕,隐隐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在哪儿?走快点儿!”县老爷迫不及待地跟在这衙役身后,而这衙役不是别人正是郭晓梅的哥哥郭玉。其实郭玉是外门守卫的衙役,那尤君洛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也是见过几面的,只是后来进了县里谋差事便很少回小渔村了。方才尤君洛叫他的时候,他还愣神了好半天,他脸上的疤痕似乎没了,只留下淡淡的红痕,看起来颇为俊朗。虽然不知尤君洛让他递上那件手帕有什么寓意,但照现在看来他和这县老爷明显是旧识,真是怪哉。
“大人,我已经叫那人暂时栖在小人家中,一会儿就到了。”郭玉见他催促得紧,连忙道。见他未来得及换下一身官府,心里更是诧异,平时若是私自见什么人,这县老爷必定是换了一身便装才出门。摇摇头,不再多想,反正等会儿自会知晓。
望着那背对着自己的挺拔男子,陌生却又熟悉,他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县老爷眼里朦胧一片,不敢确信地轻轻叫了一声,生怕吓走他,“君洛?我儿……”如今看来才发现,这县老爷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年前从渔村消失了的尤安。
尤君洛缓缓转头,表情淡漠而又疏离,微微瞥了他一眼,恭敬地行了礼,道:“草民见过县老爷。”
尤安刚欲迈出的一步生生地迈了回来,神色凄然,“儿子,你还在怪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