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方。我们应该感谢法埃最近对你的疏忽,他开始经常去元老院报告这里的情况,才使得我们今夜有机会逃走。”
    原来法埃每个月神秘失踪的几天是去见元老院的人。
    听到这里,我猛然想到──
    “可是萨巴,如果元老院跟法埃会大张旗鼓的搜寻我,同时不见了的你也一定会被怀疑的。”
    他淡淡的一笑,似乎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回去。”
    “为什麽?”
    我惊问道。
    他的视线望向别处,似乎要透过厚厚的洞壁直达谷地。
    “那里……并没有给我留下美好的记忆……”
    野兽王子 60
    我不想有孩子,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虽然他的出生被很多人的期待。
    zu是一只能变化成人类的黑豹,Μα?ρο leopard,他不是人类,不是动物,也许是神?但这样神秘的种族到底会以什麽方式繁衍、我怀有的孩子又将以什麽形式出生?
    人类?
    豹子?
    还是两者的结合?
    对此我甚至不敢想象,生怕那是一个令我崩溃的局面。
    ──曾经,我如此认为。
    但是当肚子里真实存在一个小小的生命,我便再也不能忽视他、扼杀他。
    我有了身为母亲的自觉,虽然对zu的不甘与对孩子的爱矛盾得令我更加为难。
    我好奇的问萨巴,zu是怎麽诞生的?
    他说zu出生的时候,zu的母亲是以豹子的形态生下的他,所以从出生开始,zu便维持著黑豹的模样。与其他之前许许多多以人类姿态出生的同胞一样,他们“成人”的第一关便是学会变成自己的另一种形态。
    “即使你是人类,但zu的孩子也依旧拥有Μα?ρο leopard的血统。就算你想否认也没有用,你生下来的人类婴孩迟早也会变成豹子,在他们的血液里天生就有著对另一种形态追求的因子,这是我们一族长久以来积累的传承。”
    这似乎便是我已经被注定了的命运──
    曾经这一族都是Μα?ρο leopard,但近亲繁衍以及其他原因令他们的族群越来越少,以至於现在只有zu一个人拥有Μα?ρο leopard的血统,自然也就肩负起振兴的重担。
    如此说来,我便是他们最後的救命稻草。
    肚子还微微有些痛,但已经不那麽明显了。我不想令萨巴觉得太过内疚,何况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便告诉他可以出发了。
    我目前所处的洞穴,後面有一潭深水,刚刚萨巴便是带著我穿过了谷地湖水下的隧道从这里浮出来的。只有萨巴知道这条秘密水道的存在,便也成了我们逃亡必胜的法宝。再者如他所说,水能掩盖住我的气味,断了法埃追踪我的途径。
    收拾妥当後,我们便沿著洞穴向外走,不多时便走到了尽头。萨巴将火把举高,摸索著找到洞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块,拨弄几下後,眼前的巨石慢慢移动起来,他在旁边微微用力,整个巨石便像拉门一样移到一边──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岔路。
    萨巴对此轻车熟路,他带著我向右边的方向走去。
    很暗,也很安静,偶尔有风穿过石缝的丝丝声与嗒嗒滴水声。我紧跟在萨巴的身後,觉得走了快有一个世纪那麽长。
    不久我们来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洞穴,当萨巴将洞壁上的火把全部点燃後,我差点吃惊的叫出来。
    祭坛、贡品、地面上已经灰黑的火药圆圈──这里是奇穆人将我供奉给zu的地方!
    当初与我一起供奉给zu的祭品──那些烤制的猴子早已经风干,看来自我之後,奇穆族再也没有送来别的女人。
    我自嘲的想:是不是可以说我令他们感到很满意?
    “沿著我们行进的反方向一直走,会到达谷地後面的树丛。上次法埃就是这样将你带进谷地的。那个出口很隐蔽,不细心观察是发现不了的。”
    谷地外面的太阳令我泪流满面。
    曾几何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再也不能出来了,然而自由的空气就我的身边,我贪婪的大口呼吸著,它们带给我勃勃生机。
    野兽王子 61
    萨巴丝毫不敢放松,来不及与我分享喜悦,他急急的说道:“我们要快点走,去有你同胞的地方。”
    他从包裹中抽出一件袍子披在我身上。袍子外面是绚烂的彩色,里面是庄重的黑色,我看著眼熟,猛然想起萨巴在赐名仪式上穿过。
    那个时候我还开玩笑的让他送给我,现在却披在了我的身上。
    他仔仔细细的为我穿好,“这是你那时想要的东西,我现在把它给你。这件衣服能盖住你身上的味道,不会令zu发现你──好了,已经嗅不到你的体香了。”
    他在我身边转了一圈,放心的说。
    为了我的逃亡,萨巴竟然准备了这麽多,我拽著身上的袍子,心里漾起异样的感觉。
    如果zu能够像他这麽温柔,说不定……不对不对!我在心中对自己连连摇头。宋新雨!你到底在想什麽?事到如今为什麽还要给zu机会?既然要走,就走得干脆一点,不要婆婆妈妈。
    我裹紧了披风,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连一直都很严肃认真的萨巴也禁不住笑起来。
    “这个样子,一定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我嗯了一声,忽然心情复杂了好多。
    萨巴牵著我是手在雨林里前进,显而易见他对此很熟悉,这片於我而言充满了各式各样危险又完全陌生的土地在他眼中就像自家後院一样熟悉。
    我握著萨巴的手,慢慢跟在後面,看著前面为我遮住大片阳光的高大背影,忽然很想靠上前去依偎……
    我从来没有问他是否有心爱的人。答案我早已知道──只有深切爱过的人才会有他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细心。我想起程昱对我说过的话,看男人要看他的眼睛,嘴巴可以说出谎言,面部的表情可以作假,唯有眼睛,那里才是最真实的光芒。
    开始的时候我不懂,直到遇到了zu、遇到了萨巴。现在想想,从一开始我就忽略了那最真实的光芒……
    能被萨巴深爱的又会是什麽样的女子呢?不管怎麽说,一定会非常幸福的吧。
    我沈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没有发觉萨巴已经停下脚步好久了。他警惕的回头,眯起眼睛望向远方。
    “抓紧我,快点跑!”
    他一声令下,拽起我的手便开始飞奔──与其是我跟著他跑,不如说是被抱著向前冲。我以为只有zu才有这样的力气,原来萨巴也是深藏不露。
    我只看到神情紧张的萨巴,然而周围的气氛却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
    雨林里还是安静如常,偶尔也不过是虫鸣鸟叫,远方野兽的嘶吼也不会给我们带来太大的威胁。然而萨巴的脸色却越发苍白,似乎为了安抚我的神经而绝口不提。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我刚想拨开遮在脸上的披风,就被他一把拦住。
    “没关系……”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呼啸声打破静谧的凌空响起。
    我呆呆的想掀开披风看看究竟,萨巴却反应迅敏的飞身抱住我滚到的一角,几乎是同时的,在树丛里沙沙的游动声以极快的速度向著我们袭来。
    我们被追击了!
    野兽王子 62
    我们被追击了!
    会这样穷追不舍的,只有阿斯坦波曼族!
    我紧张的拉住萨巴,“会是zu吗?他醒来了?”
    萨巴摇摇头,被识破了踪迹後反而冷静下来。他放我下来,整理了下披风,确定我的气息不会飘散出来後让我趴在一边的草丛中。密实的灌木将我遮的严严实实,我身上的甜香也因为披风的关系而“消失”了,除了萨巴,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安心躲在这里。”在追击者来临之前,他抓紧时间嘱咐我。“无论我发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要现身,要知道我们唯一的目的是送你平安出去,千万不要一时冲动,我这麽做都是心甘情愿……他们不会找到你的……”
    我慌乱的点点头,只见萨巴从我的行李中抽出那把剑,几乎是同时从草丛里跃出几个人。
    不是zu。也不是法埃。
    我甚至听到了萨巴舒缓气息的声音──
    “神官大人,请你将巫女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
    “神官大人,请不要再做出忤逆之事。你应该明白,这次的巫女跟以往不同,由不得你肆意妄为!”
    我听了那人的话,好奇心立即被激发──萨巴也有属於他的秘密,甚至比法埃更加神秘。他们都有事情瞒著我,不单是我身为巫女的作用,还有其他的……
    我打起精神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但肚子却不适时的痛了起来,我咬著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自然也有我自己的。”我听见萨巴说道。“法埃与元老院的意志代表不了我,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新发生的!”
    悲剧?!
    似乎是萨巴的气势镇住了对方,四周一下子安静了,连风吹草木的沙沙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紧张的气氛还是一触即发,空气凝结了无声的对抗,双方正在屏气凝神的寻找彼此的破绽,伺机下手。
    终於,有人打破了沈静──
    “神官大人,请不要令我们为难。你所处的地位应该令你明白形式的严峻,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豹神大人与元老院都热切期盼著小王子的诞生。如果您执迷不悟,只会遗憾的被视为对本族的背叛!请交出巫女──”
    “我不知道。”
    他断然拒绝道。
    “神官大人,我们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隐藏了巫女的气息,可你的身上却沾染了她的味道,辩解是毫无意义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我和萨巴都疏忽了,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他不可避免的染上了我的甜香。
    不过既便如此,萨巴也依旧否认到底。
    “很遗憾,对於这种情况……我们接到的另一个命令便是:除掉背叛者!”
    萨巴!
    我几乎就要惊呼出声!
    他们要杀掉萨巴!?
    我要抬头看清眼前的形势,却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打断,不得不重新爬下。
    好疼──
    冷汗冒了出来,视线也快要模糊了。我死死抓著草径,疼得就要失去知觉了……
    我依稀听见萨巴讥讽似的说:
    “就凭你们?不要忘记了,我曾经也是Μα?ρο leopard……”
    野兽王子 63
    Μα?ρο leopard──!!
    这个已经再熟悉不过的词令我精神一振,湿凉的土地也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在回忆刚才是否是自己的幻听──萨巴说了什麽?他是Μα?ρο leopard?跟zu一样的Μα?ρο leopard?
    毫无掩饰的敌意扩散开来,彼此撕破了最後的伪装。
    对方人多势众,围杀而上。我眼前就见那漫空飞舞的银色寒光闪来闪去,破空之音像锐哨般在耳边尖啸。
    原来……杀戮之舞也可以如此美丽……
    手持长剑的萨巴仿佛在跳著热情的祭神之舞,所到之处用鲜血贡奉自己的虔诚──
    然而追击者人数过多,总有他顾及不到的死角。趁萨巴不备,有人从後面偷袭而来。
    我记得他对我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什麽事都不要现身,然而在那一刻,我的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做出了反应──
    “萨巴──!”
    来不及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