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冷,我看了远处的图书馆一眼,转身往另一条路走。
    我用脚踢了踢铁门,等了很久都没人来开。我犹豫的又踢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我瞪着门又看了几眼,才回身准备走。
    “你来了。”
    门兹一声突然开了,我回头就看到范东璃头发乱乱的靠在门边。我瞧着他只穿了一件外套,内里只是睡衣,我忙把热水袋递给他,进了屋关上门。
    一进屋,我就咳了一声,很浓的烟味。我皱着眉看了一眼范东璃,准备去开窗。
    “陪我睡一会,”他拉住我的手,“这里不急。”
    他的手很烫,我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哑,“你生病了?”
    “没事,只是感冒。”
    我推着他进卧室,让他躺下后,又把热水袋也塞了进去,“怎么不看病?”
    “去出了趟差,凌晨才回来。”他把我的手拉入他的被窝。
    我垂下眼帘,慢慢的脱掉外衣,掀开被子钻入他的怀里,“你这里也该装个空调了。”
    “好。”
    “你休息会,然后我陪你去医疗室,好不好?”
    “好。”他把热水袋推开,把我圈紧。
    他身上的烟草味有些呛人,抵着我额头的下巴胡渣刺得我有些生疼。我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
    他回吻了下我的额头,“听话,会把感冒过给你的。”
    “嗯。”我乖乖的点点头,又啄了一下他的唇。
    范东璃,我想你了。
    !
    第七章 房间里已经没了烟味,我重新关好窗户。
    进了厨房,高压锅已经解气,我开了锅,勺了一碗出来。冰箱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摸了两个鸡蛋出来,想了想才磕开蛋壳,范东璃喜欢打散的煎鸡蛋。
    把东西端出来时,他已经洗好澡,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我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他很自觉的走了过来。
    “你刚退烧,怎么能洗头发呢,有洁癖的范先生。”
    “我错了,陈小姐。”他舒服的眯起眼睛,嘴上讨乖。
    我哼了一声,继续顺着他的头发,轰轰的吹风机声音下,我靠近他的耳朵,呵了一口气,“好了。”
    我啪的一声按掉开关,拉他起来去吃饭。
    房里没有空调,还是有些生冷,我简单的收拾洗刷了下碗筷。就关了门窝进了床头,我拿过几个抱枕垫在身下,然后就看起书来。
    范东璃进来时,我正摊着几本书,左右手都拿着笔,歪着半边身子做题目。
    他把我拉靠在他怀里,捞过我的书,“嗯?这好像不是你现在要考的内容吧,我没记错的话,这些起码是你到大三以后才学习的东西。”
    我嘟了嘟嘴,拿回书,“可没规定我不能看这些书哦。”
    我刚低头,又怀疑的抬起盯着他,“你懂?”
    他挑了挑眉,“你可以考证一下。”
    我指了指书上的一处给他看,他瞟了一眼,“管理费用中的业务招待费?”
    “嗯。”
    “概念解释的很清楚。”
    “我明白,新企业所得税发生的业务招待费按照发生额的60%.但是不超过当年销售收入的0.5%.这个是最新实施条例,那这个与原税法中对招待费的限额比例,哪个对公司有利?”
    “不能这么绝对的说,它的变化应该说对于不同的企业影响也不用,有些企业可能扣的钱比以前反而多,而有些企业却刚好相反。”
    他看我一脸认真的样子,轻笑了下,然后凑过来亲了下我的脸颊,“打个比方,一个企业销售收入3000万,假设今年它的业务招待费30万。那么依照原税法条例,3000万乘以0.3%再加3万等于12万,只能够扣除12万元;而按照新的实施条例,两个限额数值,第一个数值30万乘以60%为18万,这18万不能超过第二个数值--即销售收入的0.5%,也就是3000万乘以0.5%下的15万,所以新税法下只需要做纳税调整15万。那么非常明显新的企业所得税下的这个条例,对这个企业企业是有利的。”
    我沉思了下,点点头,“我明白了,如果这个企业今年的业务招待费只有3万元,按照原规定,那么所有的招待费支出都可以扣除;但是按照新的条例规定则只能扣除3万乘以60%为1.8万元,调整1.2万元。所以说有利有弊,视情况而异。”
    前世企业做账也就如此,把不好报账的灰色花销,都一并归为管理费用,自家吃吃喝喝,填进业务招待费中。年末结账这个费用,税前抵扣只要在销售千分之五内就可以了,反正一般这个指标都是达不到的。
    范东璃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抽掉我的书丢到旁边的柜台上,“要劳逸结合,陈瑾同学。”
    我拿手肘撞了撞他的胸口,“不要浪费时间,范东璃老师。”
    “是,不要浪费时间。”他噙着笑,就着我的手肘,托着我的屁股,把我拉到他的身上,然后吻我。
    “嗯……唔……现在,现在是白天……”
    “我们在白天做的少吗,小东西。”他咬了咬我的耳垂,手已经撩开我的衣服,一路慢慢抚了上来。
    最后‘劳’的一直是我,‘逸’的确是他,然后不停结合……
    原来这就是‘劳逸结合’啊,我在睡前终?于懂得了这个成语的终极涵义。
    今年开春较早,二月初就是春节。所以学校一月中旬就放假了,我整理完行李后,又拖过旁边的扫把简单的清理了下寝室地面,她们前几天就已经买好票回了家。
    我倚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热嚣的校园一下子换上了另一种安静的面孔,人气的聚散如此直截了当。
    检了车票,坐上车给范东璃发了条短信后,我就塞上耳机打起盹。几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家都已经傍晚。
    我提着行李远远的看着自家暗暗的没有开灯,才记起来今天是星期六,母亲要去教堂学诗,父亲嘛……本就不在考虑范畴内。
    安妥,放了洗澡水,我开了自己房间里所有的灯,腾腾的热气混着暖色系的墙纸,让我感觉森寒的湿气终于隔离在房外。等我泡完澡,窝在床上啃面包时,母亲才回来。
    她有些惊喜的看着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哦,六点钟到的。”
    “没吃饭吧,你这孩子,胃不好,面包干巴巴怎么吃,”她坐在我床边,拍拍我的腿,“妈给你煮碗面,等着!啊。”
    我笑着答应着,把剩下的半个面包放到一边。听着正往外走的她一边走一边嘀咕,‘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怕黑,连楼梯口都开了灯……我一猜就你这孩子回来了!’
    我听着她的唠叨声,抿了抿嘴,把灯关掉,只剩下床头灯。
    范东璃回了一条短信,我没看见,是我还在车上时发的,‘到了,给我电话。’
    我瞅了眼时间,给他打电话。
    “到家了?”
    “嗯,”我听到嘈杂的声音,“还在忙?”
    “回来的车上。”
    “到家几点?”
    “凌晨两点。”
    “嗯,”我边说边拉开了窗帘,昏黄的街灯映照下细细的雨帘,“你这老师做的可以直接转行,做专职出差员了。”
    “呵呵,丫头,想我了吗?”
    我歪着头,打开窗户探了探手,“你如果是叫‘吃饭’的话,我很想。”
    “陈?瑾。”
    我一听他拖着声音叫我名字,就直接投降,讨好的道,“晚饭正在加工进行时。”
    “在家三餐要按时,也不能落,记住。”
    “好,范东璃,晚上打的回去要小心,到家记得给我短信,明早我会看。”
    挂电话前,我很快的说了句‘我想你’,我隐约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大一的寒暑假,少了作业的负担,周一到周五的时间没了课程的占据,闲置在家,精神上也还不用开始工作的担忧,所以日子越发空闲。古筝放在学校,一个人带不回来。
    过年前的几个星期,我逮着时间点就拉着爸爸陪我练车。手动档的教练车和自动档的私家车总归不一样,所以到了后来,饭后的一个小时,爸爸自动会驱车和我到正兴建的工业区的大道上练车。
    偶尔妈妈也会兴致勃勃的和我们一块出来,她会坐在后座看我开车,无聊了就自个儿高兴的唱赞美诗,这样的日子安逸平和,却又虚幻美好的不真实。
    过了年,初一到初三这三天是要去教堂的,我带了书准备在牧师讲道的时候看,最近比较迷悬疑破案书,所以范东璃买了一套福尔摩斯的原文本给我。
    在教堂看杀人破案,还真是一种奇怪特别的感觉。
    最近去练车,爸爸也不常做陪了,工业区人少道宽,我的技术也娴熟了许多,一人傍晚驱车慢慢十字闲逛,车里我会放钢琴曲,曲子是范东璃弹得,我在学校录下来。
    静静的,缓缓的,是我喜欢的绿袖子,心里会平定下来,好像有人陪着我,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走访亲戚,吃喝拜年,流程结束后,我和父母说准备提早回学校。
    母亲嘟嘟囔囔的说了我几句,爸爸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那晚很早就回了家,亲自下厨给我做饭。
    第二天爸爸坚持送我去车站,我没阻止,天气还没转暖,清晨的天雾蒙蒙的,笼着一股湿意,车里开着暖气。
    “小瑾,不想呆家里啊。”
    “想练琴了。”
    “哦,哦,这样呢,小瑾啊,”他朝我这边看了眼,“我给范家打了电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你就先住他家,古筝已经搬到他家了。”
    “嗯?”我有些讶异。
    “反正也熟悉,你在他家住了这么多年,多多联系,感情也别深分了。”他神情有些尴尬。
    “哦。”我点点头,低下看窗外。
    下了车,刚出车站,就碰到了范东璃,他直接拿过我的行李,自然的拉着我的手就走。
    “你怎么来了?”
    他朝我眨眨眼睛,“两家大当家直接下令,我怎敢不从啊。”
    我哼了一声,嘴角弯了弯。
    “你范婶昨天就准备好了今天的菜,一晚上唠叨你,老实说,你不会是我失散在外的妹妹吧?”
    我学他挑挑眉,“那你对妹妹还下的了手?”
    “已经下了,那么,就不会放手。”他半真半假的紧了紧我的手。
    我另只手挽上他的手臂,低头不说话。
    到了范家,只有范叔叔在,我问了声好,张望四周,他笑呵呵的说道,“你范婶啊,又去菜市场了。”
    “这又是哪出啊?”范东璃却是瞅着我笑。
    “你妈说啊,早上的菜才新鲜,昨天买的那些,就留给咱爷俩吃。”范叔垮着一张脸故意看我。
    我上前摇了摇范叔的手,拖过行李拿出几罐东西,“叔叔,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呦,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好!好丫头,没白疼你,哈哈!”
    吃完饭回了房,我懒懒的靠在窗边,常坐的位置,常看的风景。这是我重生的地方,这一年的时间,更像黄粱一梦。
    我常半夜惊醒,会望着天花板,想这是哪里,我是哪个时候的我,我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存在。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双手揽上了我的腰。
    我往后靠了靠,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子。
    “我锁了门。”他凑近我的耳边。
    我推了推他,把窗关好,又拉上窗帘,回头看他老神到到的,不经失笑,这个样子很像在偷情。
    他把我拉到他的怀里,亲了亲我的嘴唇,“羊爸爸怕小羊被外面的群狼刁走,嘱咐我要好?好?的照顾你。”
    我总算明白父亲干嘛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敢情他是认为我在学校里有男朋友了。
    不过我的确算有了吧,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