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神父面前,身后是华美高贵的来宾,以及绵延的海岸线。
    这是我们的婚礼。一场简单却奢华的海边婚礼。
    许墨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温柔,他一改往常冷峻少言的形象,像个大男生一样微笑着。我只是不由的低下头,躲避他过于炽热的目光。
    那里面有太重的爱意。我觉得真的有些承受不了。
    陈实是伴郎,伴娘是陈实的女友雅安。他们都忍不住的笑许墨的异常。
    “许墨,你脸上那种奸计得逞的笑能不能收敛一点,你看秦白都害羞了。”陈实打趣到,旁边的雅安也笑起来。
    “对啊,许总,你笑的实在是太开心了。新娘子都脸红了呢。”
    这两个人,还嫌我不够窘迫啊!我的脸不由的更红了。
    许墨异常好脾气的微微笑,依然注视着我,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他人的存在。
    终于,当我们在神父面前说“我愿意”后,他迫不及待的吻上我,甚至还没等到神父宣布新郎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身旁响起热烈的欢呼声,起哄声,掌声,随后海滩上到处都响起了烟火冲天声音。
    许墨终于放开我的唇,拥住我,我听着他的心跳声,开始脸红心跳的小声抱怨,
    “许墨,你今天怎么这样啊?这么多人,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白白,你以后要叫我老公。”许墨高兴的宣布。根本无视我的抗议。
    老公?有点肉麻啊!
    “快叫,老公。”他继续“督促”到。
    好吧,叫就叫。
    “老公。”
    “再叫一遍。”
    “老公。”我乖乖听话。
    “老婆,再叫一遍。”
    “老公,老公……”我想念经一样的叫。让你听个够好了。我嘟起了嘴。
    “白白,我等这天已经将近十年。”
    许墨深深的看着我,眼里是快乐的火焰,嘴角是上扬到完美弧度。
    这一天终于到来。我们在神父面前承诺,这一生,无论是疾病或是健康,无论是富有还是贫困,都始终不离不弃,相伴到终老。
    那一刻,我不是没有犹豫和挣扎的,可是我就是无法说出不愿意。也许是已经认命,也许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家人,或许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吧。
    总之,我心甘情愿的说出了“我愿意。”
    关于原因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陪许墨见了好多生意上的朋友,我拿着果汁,脸上是几乎要抽搐的笑容。
    一圈下来,几乎要晕倒了,许墨看出了我的体力不济,就让我坐下休息。这种场合,我还是不会应付,也不想应付。
    每个人都笑的那么得体却冰冷。上流社会的温文尔雅,的确是公式化的,他们很会社交,却没有真心的笑容。
    如同陈实刚才偷偷对我说,刚才看似很真诚的赞美我的那个张总,曾经却预谋陷害寒星,最后失败,反被寒星收购。现在不知道有多恨许墨。
    这样的人,怎么会笑的这么无害。既然这么恨,怎么能掩饰的这样好,表现的这么礼貌。
    所以,我顿时觉得没有兴致再微笑下去,只是一个人待着。
    不期然的就想起沐言的微笑,如沐春风,和煦真挚。不焦躁不做作。干净的像一弯春水,即使远远的看到,也会不由的微笑起来。
    那样的笑容,我却是再也看不到了。
    想着想着就悲伤起来。
    可是,我还有什么权利去想沐言呢?
    我刚才已对上帝承诺,此生此世,与许墨常相守。
    所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正在发呆,婉家放大的脸便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的后退,手抚上心口,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大小姐,怎么每次出现都这么突然啊!
    ”大嫂,还记得我吧,我是婉家哦。”她对我笑笑,这个笑容,很真实,不做作。
    “嗯,记得的。”
    “大嫂,我以后可以叫你名字吗?我还是对把比我小4岁的女孩叫大嫂这件事,很有障碍。”
    婉家自顾自的坐在我旁边,随意拿起一瓶香槟,就轻抿起来。
    “好啊,你可以叫我秦白的。”我笑着说,突然就很喜欢这个自然开朗的女孩。
    “这个香槟真好喝,看来绝对上上乘,许墨大哥的品味果然还是这么高端。秦白,你要不要喝一点,光喝果汁有什么意思啊?”
    “可是,许墨不让我喝,而且,我也不能喝。”我看着自己的小腹,为难的说。
    “你不说这个我还给忘了,快点告诉我,他是如何无耻的对一个19岁的女孩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的。”
    婉家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激动的拉住我,声音一下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八度。瞬间已经有很多人看向我们,并对“无耻”,“禽兽不如”这两个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才猛然想起许墨说过,在人多的地方,最好不要让她看到我,否则后果很严重。
    果然,后果很严重。
    “婉家,那个事情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啦。”我赶忙拉住她,试图好好解释。
    “那你说,为什么你这么小,明明是享受青春的年龄,却要结婚生小孩,被这些东西消磨了你的年轻呢?”
    婉家很生气,但是很热心。
    不对,是相当的热心。
    我几乎要满头大汗,这个婉家小姐绝对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怎么说呢?
    “秦白,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我会努力保护女人的权利,所以,你放心说,我一定帮你主持公道。”她大义凛然的说,犹如女斗士。
    “那个,其实就是许墨喜欢我,然后就……”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要怎么婉转的告诉她,我是一路被许墨逼过来的。
    “然后他就把你那个了,对不对?”她等不及我说完,就急急的问。
    呃……这个……好像真的是事实哦。
    许墨你原谅我,因为我真不会说谎,而且,婉家的个性,实在是太特别了。因为,她看到我犹豫不决的眼神后,就瞬间认为自己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
    随后便拉着我的手,不顾我的解释,直挺挺的走到正在应酬宾客的许墨面前,陈实和雅安要拦住她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了。
    婉家用“巨大”的声音说,
    “许墨,你不想对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老婆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吗?”
    顿时宾客一片寂静,大家都看向这里,气氛陷入冰点。
    许墨只是淡然的瞥了她一眼,说,“那又怎么样?”
    表情坦然的一塌糊涂。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犯法吗?”婉家不舍不弃。
    “犯法?这个对我而言,有意义吗?”
    表情继续坦然。
    我心里想,对哦,黑道发家的许墨,什么时候会在乎法律。
    以我长时间的经验来说,和许墨斗,必败无疑。婉家也无法例外啊。
    “哦,既然许大哥这么无视法律,那么侵 犯少女当然也不在话下了。”婉家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几乎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这个婉家,怎么什么都说啊。
    “侵 犯少女?”许墨轻皱眉头,周围的宾客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都看着我。表情暧昧。
    “对啊。”
    “我侵 犯谁了?”许墨笑问婉家,眼神却向我飘过来。我顿时觉得寒冷无比。
    可是我是无辜的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当然是秦白啊,她才19岁就怀孕了,而且是未婚先孕。你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我和我的妻子生孩子,怎么能是侵 犯呢?婉家,不是大哥不给你面子,可是,你今天做的实在是太不对了。我问你,是谁告诉你,我侵 犯她了?”
    “这个……”冲动的小婉家此时才猛然想起,我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是她的猜测,是她一股脑的就来挑战许墨,还捅出这么大一窟窿,短暂的悔恨后,她求助的望向我,可是我现在自顾不暇,怎么敢帮她啊。只是,这样怎么下台啊?你做之前就没有考虑过怎么下台吗?这个婉家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呀。
    ”哈哈,婉家是开玩笑的,大家都知道的,她的个性一向如此,她只是好心的来活跃气氛的。”
    我谄笑的打圆场,连自己都鄙视自己的虚假。
    婉家也配合的谄笑,不住的说,“免费表演,免费表演。哈哈……”
    宾客们也配合的笑笑,可是笑的那是个抽筋啊。
    “是吗?原来婉家是来给大哥的婚礼助兴的啊,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你必须还我一个清白啊,你给大家说说,我到底怎么侵 犯我老婆了。”
    许墨得理不饶人,气氛顿时又安静下来。
    婉家无助的看看我,我心里真是无比的悔恨,早知道这个婉家这么的冲动,这么的做事不经大脑,我死也不要和她说那些。
    沉默了几秒,我咬咬牙站出来说,
    “大家就不要为难婉家了,这一切都是我和婉家开玩笑的,许墨绝对没有侵 犯我,我们是在很甜蜜的气氛中决定结婚的,刚才我是逗她的,说我才19岁,其实我已经24了,是婉家信以为真才闹出这个笑话的,大家不要怪她哦。”
    我尽量自然大方的说,直到听到宾客恍然大悟的“哦”之后,以及看到许墨“满意”的笑容后,一颗心才归位。
    我仰天长叹,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要接受这样的惩罚啊?
    陈实赶忙把婉家拖走,抱歉的用眼神同情我,许墨慢慢的向我走来,笑意盈盈。
    “老婆,你背着我跟她说了什么好话啊?”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泪奔”的说,
    心里要委屈悔恨死了,刚才真是太丢人了,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是没法混了……
    许墨看着我绝望的脸,也终于不再追究,只是很同情的对我说,
    “老婆,我早说过,千万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和婉家在一起,因为她会让你深刻的体会到,丢脸这两个字该怎么写。我和陈实,从小就深有体会。”
    “她怎么会那么冲动啊,完全就知道往前冲啊!”
    “呵呵,所以她从小就有一个外号,叫“冲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