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的样子。
他斜眼看她,她根本就知道他在看她,却假装毫不知情地用脚蹬他的腰——因为她知道他腰上最怕痒,分明是故意逗他笑。
于是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用手指在她脚心画圆圈。
路星彗尖叫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又笑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只得求饶:“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了……”
高原被她这么一闹,其实早就把刚才不高兴的事全都给抛到脑后去了,于是分开她的双腿,欺身上去压住她,低头去找她的唇。
路星彗却拼命躲:“你好几天没刮胡子,刺!”
听她这么说,他更起劲了,硬是用他布满胡渣的下巴去磨她的脸。
星彗笑着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大叫起来:“高原!刚才下午不是刚来过吗?!”
他挑了挑眉:“那又怎么样?”
“你……”她的脸上布满红潮,也许是刚才一阵打闹引起的,又或者是本能的情×欲,总之让高原看得欲罢不能。
“行了,别闹了!”他霸道地压住她,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断断续续地说,“你那个不是这两天就要来了吗……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
“讨厌!”路星彗推了他一把,“你记这个干吗……”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又低头忙起来。
周一早晨,高原在电梯里碰到周耀蕾,她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显得老气又严肃。
电梯开始上行的时候,高原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问:“你这副行头,该不是为了今天早上的月会准备的吧……”
周耀蕾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那你就错了。”他忍住笑。
“?”
“你知道我们的分行长是个女的吧?”
“那当然,”周耀蕾也低声回答他,“这就是我为什么打扮成一副老姑婆样子的原因。”
高原用拳头挡住嘴巴,假咳了一声:“但你不知道的是,分行长一般不参加月会,主持会议的是分管投资业务的副行长,今年四十二岁,太太因为要移民,跟他离婚了,没有小孩。”
“……”周耀蕾瞪大眼睛看着高原,说不出话来。
高原露出非常绅士的微笑,耸了一下肩。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周耀蕾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摘下眼镜,同时放下盘在脑后的长发,潇洒地甩了甩,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迎面过来的同事都不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高原扯着嘴角,心想女人变得还真快啊……
整个上午都在开会,高原看着自己衬衫袖口的一块污渍,想起是周末蹭上的,结果叫路星彗帮她洗,她就敷衍地丢在洗衣机里,今天早上让她帮他烫一下,她还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真是白煮东西给她吃了!
从路星彗身上,他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女人啊,不能对她们太好,不然她们会爬到你头上来的。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衬衫没洗干净!”
没多久,她的回复就来了:“那你自己洗!”
他抬了抬眉毛,滑动手指:“以后别求我做饭给你吃!”
“这……威胁非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他忍住笑。
“!!!”
高原想象着路星彗打这些惊叹号的表情,忍不住要笑出来。一抬头,却正好装上周耀蕾怀疑的眼神,于是连忙抿了抿嘴,假装认真听副行长训话。
中午,高原一个人在附近最热门的茶餐厅吃午饭,忽然有人在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
“不介意我拼个桌子吧,服务生说要等半小时才有位子,而我刚好看到你是一个人。”
说完,周耀蕾开始翻菜单。
“我能说不吗。”高原耸耸肩。
两人一言不发地等着送餐,周耀蕾在研究桌上的优惠信息牌,高原则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过了一会儿,周忽然问:“我今天表现如何?”
高原点头:“不错,你应该是副行长喜欢的那一型,长头发、瓜子脸、不拘谨也不随和。”
“我是说工作汇报!”她有点咬牙切齿。
“噢……”这下难倒他了,“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知道,最近市场不太景气,华尔街又闹翻了天,欧元、英镑跌得厉害,石油前景也不明朗——”
听他罗罗嗦嗦说了一大堆,周耀蕾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根本就没听到我开会在说什么是吧?”
“嗯……”高原犹豫了几秒钟,决定坦白,“是的。”
“……”
“吃饭的时候能别谈工作吗?”
“好吧。”
两份套餐同时送上来,高原和周耀蕾便低下头各自沉默地吃起来。
周耀蕾点的是冬阴功炒饭,几乎都是素的。高原记得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篇文章说,喜欢吃素的女人大多欲望很低,习惯于静如止水的心境,有些甚至有禁欲的倾向。于是他不自觉地又多看了周耀蕾几眼,她就算嘴里塞满了东西,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不会让男人有太多非分之想——但男人向来对冰山美人的征服欲还是存在的——仿佛应验了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相比之下,高原忽然想起来,路星彗那家伙是最典型的肉食动物,简直无肉不欢。她的食谱永远围绕着各种肉类展开——那么,既然吃素的是性冷淡,那吃肉的会不会就是□?
想到这里,高原不禁觉得好笑。因为无论是性冷淡还是□,用来形容周耀蕾和路星彗,都不合适。人是善变的,而且,女人不就是这样么——在不同的人面前,会有不同的面目。
“不知道为什么,”周耀蕾忽然开口说,“你脸上这种表情让我开始怀疑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高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没有。在想工作。”
说完,他就苦笑起来,刚才还警告她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谈工作,现在却又说自己在想工作的事,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好在周耀蕾也没再追问下去。不过看着眼前餐盘里的猪软骨,高原脑海里闪现的是路星彗吃他煮的红烧肉时那种心满意足的样子……想着想着,心底竟然异常地柔软起来,像是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胸口涌动,让他觉得不安。
这天下班以后,高原又约了董耘去吃饭喝酒。他的朋友们,大多结婚生子,谈得来的都下班回去陪老婆孩子,花天酒地的,又只是酒肉朋友,万不得已他都不高兴去,所以算来算去,也只有董耘。
“这家餐厅的意大利菜非常好吃!”才刚坐下,董耘就开始滔滔不绝。
高原倒不太在意,再好吃,也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只要填饱肚子,吃什么都可以。所谓“食色性也”,对他来说,重要大概的只有“性”。
董耘点完菜,喝了一口柠檬水:“张爱玲说,通往男人的心通过胃——这句话真是说得太对了。”
高原挑了挑眉,象征性地敷衍道:“是吗……”
“你是怪胎。”董耘白了他一眼。
“那么通往女人心通过什么?”他又问。
“阴*道啊。”董耘耸肩。
高原诧异地张了张嘴——那他跟路星彗岂不是完全相反么?!
“这话是张爱玲说的?”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嗯。请问文学白痴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董耘经营着一家出版公司,多少沾了些书卷气。
“没有,”他抬了抬眉毛,“只是没想到文学家也会用这么粗俗的字眼。”
董耘失笑:“哪里粗俗了?这是人类器官的学名啊。”
“可是……”高原皱起眉头,“不是应该用更优雅的词吗。”
“比如说?”
“比如……”他思索着,脑海里不断搜索各种词汇,“情*欲?”
“你觉得‘胃’跟‘情*欲’能对得起来吗?”
“那么……‘子宫’?”
董耘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就变得好邪恶。”
“……”
最后,他终于放弃了。
“但我觉得这说不通,”他还是不肯服输,“如果真的像张爱玲说的那样,那么女人只要一旦跟男人上了床,就会爱上这个男人吗——不见得吧!”
对于这一点,董耘似乎是同意他的观点:“我觉得应该这样说,如果是心无旁骛的男人或女人,那么这句话是很有用的。但如果这个人心里本来就装着别人,那恐怕做什么都枉然。”
高原抓了抓头发,竟然有点开小差。
“对了,冯楷瑞昨天跟我说了你那个女朋友的壮举。”董耘笑得促狭。
高原翻了个白眼:“首先,我必须跟你郑重声明——尽管我知道你心里清楚得很,但我还是要说——老子绝对没得什么艾滋病!”
董耘摸了摸鼻子,笑着点头。
“其次,那也不是我女朋友。是路星彗,你见过的。”说这话时,高原是一脸的大义凛然。
“……怎么会。”董耘不信地看着他。
“我发誓。”他甚至举起一只手。
“但是冯楷瑞说你绝对跟人家上过床了,还不止一次。”
高原咬了咬牙,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估量着要是现在冲到冯楷瑞办公室拧那家伙脖子还来不来得及。
“他还胡说八道了什么?”高原心底竟然有一股烦躁的情绪。
董耘握拳放在嘴巴前面假咳了几声,以掩住笑容:“冯楷瑞的原话是这样的,‘他们两个绝对有一腿,还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
“为什么?”
董耘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当时我也这么问的,老冯的回答是——那女的一坐下来,高原这小子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一股……”
“?”
“强烈的占有欲!”
作者有话要说:
要v了啊 要v了啊 要v了啊~~~
18、六(下) ...
高原原本觉得,两个大男人来灯光这么昏暗的意大利餐厅吃饭就已经够挫的了,可是,被冯楷瑞的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就更挫了!
“老冯的话怎么能相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悻悻地对董耘说。
董耘翘起腿,不慌不忙地看着他:“冯楷瑞其他的话我可以不信,不过这句……我还真信了。”
高原不自在地假咳了几声:“其实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
“我们想得很复杂吗?”董耘皱了皱眉头,“有什么复杂的?”
这一次,高原是被董耘的话噎得哑口无言。但他还是不死心地辩解:
“女朋友什么的,当然很复杂!”
董耘没有嘲笑他,也没有反驳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却比前两者更让高原难受。
“我说真的,”他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我跟她是好朋友,你知道的。”
“我知道,”董耘点头。
“我们……我们……”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好像任何说辞都无法准确地描述他跟路星彗的关系。
“高原,”董耘伸手示意他停止,“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是你的朋友,你不用对我负责,在这件事上面,你应该负责的是她、和你自己。”
负责……
高原苦笑,路星彗那家伙要是听到董耘这么说,恐怕要哈哈大笑了吧——她根本就没要他负责,从来没有。
她从一开始就说,他们是要做一对能够满足对方各方面需求的好朋友。她说她没办法接受跟不熟悉的人上*床,可是她又想要做,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而他,既然没有固定的女朋友,那么何不接受她的邀请呢。
所以这段关系根本就跟责任无关——也许灵魂上,他们是好友,是要为对方负责的;可是肉体上,他们应该只是一对互取所需的男女,谁也不必对谁负责。
“你别告诉我你们只有性,没有爱。”董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