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抱住他的腰,一边哭一边说:“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他在餐厅里搞什么鬼,要是知道我就不去了……”
高原错愕地张了张嘴,敢情他在紧张的是她差点被车撞的事情,而她大哭是因为晚上餐厅的那件事啊……
说真的,跟她差点出车祸比起来,其他的对他来说都是狗屁!
“我不气了……”他哭笑不得。
“你骗人!”她哭得更惨,大概以为他在敷衍她,“你刚才还说你气死了……”
“我……”高原翻了个白眼,这基本上就是鸡同鸭讲。
然后,路星彗做了一件让他心软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事情——
她低头钻到他怀里(尽管动作有点猛得撞痛了他的肋骨),死死抱着他的腰,说:
“高原,你别离开我……”
32
32、十(下) ...
深秋的夜晚,盖一条薄被有点凉,再加条毯子又有点热——至少,路星彗就是这样在折腾。
“你帮我把毯子拉上来一点。”她背对着他躺着,也许因为之前大哭过的关系,鼻音有点重。
高原照办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踢被子。
再过一会儿,她又一边喊冷一边掖被角。
“你有完没完?”高原终于忍不住了,“现在已经一点了!刚才是谁说想睡觉所以不肯做的,你再折腾我对你不客气了。”
“哦……”经历了这么“销魂”的一晚,她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疲惫。
高原忍住火,翻了个身,决定不去看她。
“不过,”过了好一会儿,她忽又说,“我又没说想睡觉才不做的。”
高原一听立刻转过身激动地抱住她,双手不安份地去抓她胸前的柔软,嘴唇在她耳鬓厮磨……
“你干嘛?!”路星彗挣脱他像八爪鱼一样的手臂,转过身来一脸惊诧地瞪他。
“你不是说可以做吗?”她扑进他怀里叫他别离开她的时候,他脑子里轰地一声,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她!
“我哪有说过?!”她错愕。
“你刚才自己说的,你说你没说因为想睡觉所以不做!”他也瞪她。
“……我是说,”路星彗一字一句,“我没有说因为想睡觉才不跟你做——是因为我们说好了直到确定要在一起之后才能做——所以我才不跟你做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了!高原觉得自己那mba高材生的脑袋在路星彗的逻辑当中永远转不过弯来,不过过程不重要,他只要理解最后那一句就行了。
“你叫我别离开你难道还不是确定要跟我在一起?”
“不是啊……”她一脸无辜地摇头。
“……”他感觉像吃了一只死苍蝇那么难受。
路星彗耸了耸肩,又睡下了。黑暗中,高原觉得自己欲火中烧,想了半天,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他哀嚎了几声,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开始撒娇:
“星彗……你不能这样……”
“不行。”她回答得很坚决。
“我想要……”他的尾音拖得很长。
“不行。”这个时候的路星彗,就像三藏法师一样,自控力超强,“说好不能做就不做。一点了,你快睡吧。”
又哀嚎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戏后,高原嘟囔了一句:“怎么睡得着……”
结果路星彗忽然转过身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借着月光笑嘻嘻地说:“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哪天我就决定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沉沉睡去。
这一刻,高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童话书中躲在糖糖屋里诱惑少男前去送死的女巫!
“所以,在餐厅里你跟那个人渣到底搞什么鬼?”这个问题,高原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又重新提起。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路星彗无辜地举起双手投降。
“是什么纪念日,你又不是这时候结婚的。”
路星彗心虚地笑了笑,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
高原眯起眼睛看她,大概因为昨晚没睡够的关系,她眼睛下面有浓浓的黑眼圈,肤色好像也变得有些暗沉。
“你到底在别扭点什么,”他忍不住伸手去掐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都一张老菜皮了,有人说爱你你就要赶紧扑上去了。更何况那人还是脸蛋帅得不像话,身材又好得没话讲,关键就这种外型,脑子里塞的还都是彼得原理和马太效应什么的——你再扭扭捏捏小心那人跑了。”
路星彗拍开他的手,吃痛地揉了揉脸颊,挑眉看他:“你是在说冯楷诚吗?”
高原翻了个白眼——反正这家伙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于是他干脆起身去厨房,一边走一边说:“是啊是啊,你还不赶快扑上去,人家比你小好几岁,等过几年认识到了你的真面目,逃也来不及。”
他去厨房给自己冲了一杯热腾腾的柚子茶,结果才刚拿回卧室,就被躺在床上敷面膜的路星彗给抢走了。
“嗯……”她一边喝一边发出满意的感叹声,眼睛看着天花板,“可是想想冯楷诚的肉体真的很新鲜啊——跟某些人比起来的话。”
高原瞪她,不甘示弱地笑着说:“你这个‘某些人’是在说冯楷瑞吗?”
她不置可否,只是尖着嘴笑,一副很皮的样子。
“你昨天晚上找不到我就在下面车库等?”他想起什么似地问。
“嗯,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
“我当时生着气呢,既然有种开车跑了,当然懒得接你电话。”
“车库好冷。”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是,高原认识路星彗这么多年,连睡都睡过了,怎会不了解她:“打死我也不信你会站在车库里等,肯定是把车停在我车位旁边,听着音乐吹着暖气吧。”
星彗苦笑了一下:“吹暖气是真的,听音乐倒没有,每隔五分钟打一次给你。”
“你当时心里急吗?”他凑过去,盯着她那隐藏在白色面膜纸下的眼睛。
“当然……”她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你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他促狭地问。
他以为她一定会反驳,一定嘴硬地否认,顺便再阴他两句。没想到这家伙却顿了顿,点头道:“有那么……一点。”
他看着她的眼睛,要不是她正敷着面膜,他会掐着她脑袋亲她嘴唇的。
“那你还不快点跟我确定关系。”他瞪她。
她垂下眼睛,微微一笑,坦然地说:“我已经错了一次了,我不能再错第二次。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最后你背叛我、抛弃我,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恋爱了。”
高原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她信誓旦旦说什么不会的,他一定会好好对她之类的话。任何诺言,最重要的是里面的内容是否真的能够做到,而不是诺言本身。所以……是不是有诺言,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
于是高原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思是“你好自为之”,然后转身去书桌前开始整理资料。快到年底了,工作总结什么的,让他有点头疼。他是个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的人,今天是因为下午去总行开了个会,所以才把工作文件带回家。
“高原,你能赚多少钱?”路星彗忽然问。
“不多也不少,你如果想知道具体数字我可以打印一份今年的各个银行账户明细给你。”他知道,她问这个问题,不是想问他要钱,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他有多少钱。
“不用了,”果然,她继续说,“我只想知道要是有一天我不工作了,你是不是养得起我。”
他把手里的文件贴上标签纸,装进文件夹,抬起头看着她,挑了挑眉:“节约点呢,还是可以的。”
“我又不是败家女。”她瞪他。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节约点。”
“可是,”她又说,“如果有一天你不上班了,我能不能养得起你?”
高原怔了怔,没想到她还会思考这个问题,虽然想起来会觉得有点搞笑,可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谁是应该始终如一地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吧,既然他可以在她困难的时候照顾她,那么她理应也要在他困难时帮助他。
“那估计有点困难。”他故意揶揄地说。
“你啊,少出去花天酒地就能省好多钱了。”路星彗翻了个白眼。
她说得对,他一没什么花钱的嗜好,二不赌博(唯一的一点赌徒本性都用在工作上了),最大的开销就是跟朋友出去喝酒玩乐。
“那你呢,”他笑着反驳,“少买点衣服鞋子皮包眼镜,一年下来也能省下部好车的钱。”
她看着他,像是也无法反驳。
他看着她那不甘心又争辩不起来的怪趣表情,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我没有要你改,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买你想买的那些东西,尽管在我看起来没什么经济效益,但只要你高兴就好。”
她扯下面膜,眼睛明亮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就算出去花天酒地,只要你高兴就好,不然,你就不是猴子了。”
听到她的这番话,他心下感动,但他又不是那种打温情牌的男人,所以为了掩饰不自在,他故意开玩笑说:“那喝花酒也行吗?”
“那不行。”路星彗原本温柔的笑脸立刻就换成了一副晚娘面孔。
“你不是说我可以出去花天酒地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瞪他,“只是坐下来喝个酒没关系,但你要是去勾搭别人,玩暧昧什么的,就不行!”
他很难得看到她吃醋的样子,尽管不是真的吃醋,不过她说那么多“不行”、“不准”,脸那么臭,他反而觉得好笑又……高兴。
“那,”他坐到她身旁,“你现在管我管这么多,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决定要跟我在一起了?”
“没有啊,”她又摆出那副无辜的样子,“我只是说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现在不是啊,你要去喝花酒、要勾搭别人照样可以,我不会管你的。”
“……”
“不过,”她继续道,“如果你去喝花酒、勾搭别人玩暧昧的话,我就知道我该做什么决定了。”
说完,她起身去浴室刷牙去了。
唉,高原皱皱鼻子,叹了口气,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周三的晚上,路星彗去参加j的工作派对了,下班前她在电话里跟他说:
“你等下半夜来接我吗,肯定要喝酒,我不能开车了。”
“意思是我还要随时待命喽?”
“那‘待命’的机会你到底要不要?”她老神在在。
“……要,要。”高原在心底叹气。
“高原同志,小不忍则乱大谋。”
“知道了,知道了。”他故意一副不耐烦的口吻。
“拜拜。”她心情很好地挂了线。
高原收起脸上的凶神恶煞,她根本就不信他会不耐烦,不信他会不管她吧?所以他存心摆给她看的“最糟糕的一面”,也没有起到任何威吓作用……
所以……他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柜子里拿出运动专用的背包,约人打球去了。
“你最近怎么变空闲了?”打完一场五局三胜制的羽毛球比赛之后,董耘坐在场边猛灌下一瓶矿泉水后,对高原说。
“我以前很忙吗?”高原喘着气问。
“你已经好久没约我打球,我听教练说你都只在跑步机上混一个小时就回去了。”
高原笑了笑,说:“现在年纪大了,体力有限。”
然后又在心里默默地想:体力是要节约下来回去做别的事情的啊……现在那回事不能做了,当然又能出来打球了……
董耘眯起眼睛看着他,像是在读他的心事一样,看得他一阵心虚。
“那你现在不用跟路星彗一起瞎混了吗?她把你甩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