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你还好吗?车里的冷气很冷?”同样坐在后座的斯文男子体贴地开口,很主动地把身上的皮衣外套脱下来递给夏舞衣。
“不用麻烦了!”夏舞衣俏脸微红,对陌生男子的体贴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一点都不麻烦。”男子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见夏舞衣不肯穿上他的成衣,他也很干脆地将外套收回,顺手将冷气送风口调整一下。
东方霁既然和j达成了协定,夏舞衣自然从俱乐部的商品跃升为贵宾,他得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男子随即伸手按下一个按钮,等车内旋转饮料的架子缓缓升起后,他殷勤地为她倒了一杯果汁,“夏小姐,你看起来很紧张,来!喝杯饮料放轻松一点。”
夏舞衣怯生生地看了男子一眼,一直到他脸上挂的笑容都快僵掉了,她才伸手将果汁接过,开口轻声道谢。
她轻啜了一口果汁,这才发现握着杯子的双手依然轻轻地颤抖着。
这半年来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就像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恶梦;先是夏氏企业的财务陷入了空前危机,父亲为了挽救自己的心血,开始向很多银行、向很多人借钱,一直到债务堆叠得公司再也没有能力负荷的时候,只能宣布破产了。
破产的消息一经传开,所有的债主纷纷上门讨债,而心力憔悴的父亲就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就在夏家陷入绝望,几乎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的堂哥夏杰带来了最后一线希望。
“舞衣,我打听到有一家俱乐部,能进去里头的全是一些有头有脸、家财万贯的的有钱人,或许由你代替频频到那个俱乐部晃一晃,说不定那些有钱人会肯花钱解救夏低企业,解决你们家的问题呢!”夏杰建议着,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夏舞衣一愣。连父亲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怎么可能说服那些人出钱解救夏氏企业?
“相信我,已经有人打点好所有的事情了,只要你今晚肯到俱乐部走一趟,夏氏企业有救了!”夏杰十分肯定,“你瞧,频频现在病得这么厉害,你不想让他再为公司的事情烦心了吧!”
因此,她接受了夏杰的建议,搭上了他早已安排好的轿车,来到九龙半岛那间外观像是普通商业大楼,名为w&j俱乐部的特别地方。她在接待人员的安排下,换上像是化妆舞会的希腊式穿衣服,化上淡妆,最后被带到一间空荡荡,完全没有人的房间。
说也奇怪,她在那个房间里待了将近半个小时,但一个人也没出现过,哪里有夏杰说的“或许可以帮助夏氏企业渡过难关的金主们”?可就算真的有人出现了,自己要怎么开口?她什么都不懂,又能说些什么?
她真是个傻瓜!居然相信,甚至接受了夏杰荒谬的提议,站在这个房间里期待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就在夏舞衣仓皇不安,犹豫着是不是要离开的时候,一名身穿皮衣,相貌斯文的男子进到房间,面带笑容的恭喜她,告诉她夏氏企业所有的债务都已经解决,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
“夏氏企业的债务已经解决了?这怎么可能?”夏舞衣听完后,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是真的。
“咳!确实有人一手揽下了夏氏企业所有的问题,就在五分钟以前呢!”男子始终保持着微笑,“这样吧,让我送夏小姐一程,这种事情还是让当事人亲自解释比较清楚,你就不会有任何困惑了。”
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夏舞衣跟随着对方离开了俱乐部,搭上这辆华丽的轿车,准备与拯救夏氏企业的恩人见面。
他是谁?为什么肯帮忙?夏舞衣一边望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一边在内心相像着夏家救命恩人的身份。
“先生,我想请问……”夏舞衣终究琮是开口了,渴望从对方身上得到多一点资讯。
“夏小姐,你叫我‘骑士’就可以了。”骑士自我介绍,依然笑得很温和。
“骑士?”夏舞衣语带困惑地念了一次。
“实不相瞒,我的本名很难听,光是想到要向人说出口,我都会脸红喔!所以我帮自己取了一个代号,日子久了,所有认识的人都这么喊我了。”骑士语气轻松的回答。“对了,不知夏小姐还有什么事情想问我?”
“请问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夏舞衣知道车子已经抵达本岛,正开始转入香港山顶方向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骑士瞥了了眼窗外,眼看车子就快要抵达东方霁的私人豪宅了,他露出神秘的微笑说道:“夏小姐,再过几分钟,你所有疑问都能得到解答。”
夏舞衣明白骑士不肯再透露更多,也不好意思再多问,只能继续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任由这辆车领向未知的命运……透过书房的落地玻璃,东方霁眺望着依旧灯火通明的维多利亚港湾,向来能让他缓和情绪的夜景,今晚却怎么也无法让他的心恢复平静。
如果不是众多的债务,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似笑非笑的嘲弄话语,再次在东方霁的脑海里响起。
他不悦地皱眉,像是对某人生气似的,瞪着前方某个定点。
几个月前得到夏氏企业两人间工厂土地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就介过往他所有的计划一样,商场如战场,成功的可以留下,失败的就得被淘汰,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他只是比其他人先一步洞悉出现危机的公司,然后在最佳的时机出手,再从中获得最大的利润,他做的是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决定。
“该死!”东方霁低咒一声,跟着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烈酒。
明明是正确的决定,他也不后悔,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不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少爷,您等的访客已经到了。”门外响起管家恭敬的通报声。
东方霁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表。算算时间,距离他离开俱乐部还不到两人个小时。
哼!为了这笔交易,j做事还真是有效率哩!
“我知道了。”东方霁应了一声,随即放下手中的酒杯,举步离开了书房。
夏舞衣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楼偏厅的黑色皮椅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这栋位于山顶区的欧式豪宅气派非凡,装潢与设计一看就知道出自于名字之手,就像她现在所处的会客专用的小偏厅,不管是墙上悬挂的油画,抑或是桌上的茶具,全都是来自欧洲的高级精品。
夏家虽然富裕,但和显然是站在消费阶级最顶端的屋主相比,还是有一段相当大的差距。
正因为对方是坐拥无数财富的人物,所以才能轻松解决夏氏企业的问题吧!但他是谁?是父亲的朋友?还是十二观音无正面哪里认识的大人物呢?
咯的一声,夏舞衣听见了偏厅木门撕开的声音,她立刻从皮椅上站起,弯腰成九十度行礼,语气惶恐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夏舞衣,初次见面,请您多指教。”
夏舞衣弯着腰等了半天,但对方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从她低着头有限的角度看过去,也只看得到对方的皮鞋和黑色长裤而已。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夏舞衣缓缓抬起头,睁圆一双大大的眼睛,试着想看清楚夏氏企业的救命恩人的真正模样——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轻人:第一、这人和她先前猜想的七、八十岁的商场老大完全不一样,第二、这人看起来好面熟啊——高大的身材,长期沐浴在阳光下的古铜色皮肤,比一般东方人还要立体深邃的五官,发丝浓密,梳理得很整齐,但饱满的额头总会有一小缯不听话的发丝垂落,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厉,笑的时候又带着菁英式的冷漠和距离……能够将这几项完美结合在一起,至今她也只有遇过一个……
“啊!我想起来了……是你!”夏舞衣轻呼一声。
大约在半年前,她陪爸爸出席一声商业聚会,这人被突然宴会的人划伤了手,她还记得他的手背被划出一道好长的口子,她看了不忍心,于是拿出自己的手帕为他包扎。
她曾好奇地询问他的身份,却只换来父亲淡淡的回答:商业场合举办的宴会,全是一群勾心斗角的人,她是个单纯的大学生,没有必要认识任何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次遇见他……
“你的手……”夏舞衣直觉地开口询问,但转念一想,距离上次的宴会都过半年了,无论如何,他的伤口早就已经痊愈了吧!想到自己居然问了这么个蠢问题,她的脸微微涨红了。
“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那个时候的手帕。”没想到她一开口提的会是半年前的事情,东方霁的嘴角轻扬,淡淡的笑意顿时让一张俊脸柔和了许多。
真的是他!
东方霁脸上浮现的温柔,让夏舞衣紧绷了一整晚的情绪整个松开,她突然觉得全身无力,脚一软,整个身子支持不住地往下坠……
东方霁眼明手快,迅速向前踏了一步,伸手往夏舞衣的腰间一揽,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的怀中。
“小心。”东方霁语气低嘎地开口,将夏舞衣整个人纳入怀中后才发现她的娇小,透着香气的发丝贴在他的胸口,还有她身体散心的淡淡清香,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夏舞衣从来没有和异性如此贴近过,更不曾如此失态,她一张俏脸涨红,双手轻抵着他的胸膛,努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感觉到夏舞衣的抗拒,东方霁放在她示的手不自觉地缩紧,几乎舍不得松手让她离开。
“我已经没事了,请你放开我好吗?”夏舞衣整张脸涨得通红,明亮的大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抬头看向东方霁。
“你在和谁说话?”她惊惶失措的神情让他不悦地皱眉,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得这难看,居然让她连抬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夏舞衣不知所措,持续喃喃地开口道歉。
下一秒,她的下巴直接被对方以手指挑起,被迫望入东方霁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瞳,听见他以不高兴的语气说道:“你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一直道歉?”
“对……”惊觉道歉的话语又要脱口而出,夏舞衣急忙咬往下唇,一时之间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才不会惹他生气,最后干脆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模样看起来十分无辜。
她那种无辜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的表情让东方霁笑了,他淡淡问道:“现在觉得怎么样?自己可以站稳了吗?”
夏舞衣一怔,被他的笑容迷惑住了,顿了一秒后,才听清楚他在询问自己的状况,她连忙点头,急忙忙地解释道:“我平常不会这样的,只是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让我的情绪很紧绷,现在突然放松了,所以有点站不住脚。”
“你该不会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吧?”东方霁瞥向她略微苍白的脸。
“我吃不下。”夏舞衣点头坦白。
虽然答应了堂哥的提议到俱乐部走一趟,但她因为对自己没把握,一整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弄伤了身体怎么办?”东方霁轻斥一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