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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香沉吟了一下,眉头微扬,“下坠之势太猛,他只是被整晕了,不过……”他对上不掩关切的妙目,“他有了身孕。”
福雅一震,若非染香,若非染香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她就会失去这个会与她斗智嬉笑的男人……更会失去她们的孩子,想到此处,不由颤抖了起来……
“香香,替我点他的昏穴。”
染香收回手指后,福雅将幻樱小心地安置在身前,他的头枕着她的肩窝,额头贴在她的脸颊上,披风下,他轻柔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让她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流动,心也随着那一下下的呼吸平静了下来。
福雅的目光落在城墙上的那一抹红色之上,阴沉了下来,薄唇轻启,“攻城。”
身侧不远处的士兵一得令,手中令旗一扬,战鼓声敲响,几万大军攻向那高高的城墙,半柱香后,城墙上的士兵起了些微的骚乱,半个时辰之后,城门突然自内被拉开,华函澄立刻带领着士兵长驱而入。
京城不同于其他的城镇,其城墙之坚固,不是其他的城镇可以比拟的,若非幻樱与上官莹玉早早安排了御林军的心腹藏匿城中,若非封玉涵凭着在御林军中建立的威望,冒险进城做内应,这城门岂能如此轻易的打开。
福雅抱紧怀中的幻樱,心中又痛又怜又爱又恨……痛他受得苦,怜他的自卑,爱他的深情,恨他的不信任……
当福雅抱着幻樱,在染香和罗刹的伴随下缓缓进入城中时,城中一片凌乱,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后的尸体,一路进入皇宫,在广场上,三道身影在翻飞,场中有不少士兵的尸体,细看之下竟然是华函澄、封玉涵与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在对战,而且联手的两人竟然处于下风。
罗刹身形一动,已然介入了场中,只几下就接下了那人的招式,两人激斗间,华函澄和封玉涵竟然插不进手,退到了场边。
“中了我的无香针还如此运功,离死不远了。”染香在福雅身侧轻语。
福雅微微凝视了一会儿,她已经知道这人是何人了,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人一定是传闻中的那位四侍君,有罗刹这武痴在,她不用操心此人了,于是,不再理会场中的打斗,翻身下马,将依旧昏迷的幻樱也抱下了马,用披风裹好。
“小雅。”封玉涵迎了过来,打量她抱着的幻樱,“他没事吧?”
“没事。”福雅浅笑着摇摇头,说着,上下打量他,衣着凌乱了些,沾着些血迹,担忧问道,“你呢?”
“这血不是我的。”封玉涵见她的目光在身上的血色上转,连忙解释。
“那就好。”福雅安心的笑了笑,举步向大殿走去,那人必定在大殿之中。
福雅走到大殿前,果然,遥遥可见坐在凤椅中的身影,她低头在身侧染香的耳际说了两句后,抱着幻樱一步步向着那高高的凤椅走去。
福雅站在阶梯之下,放下幻樱,揽着他的腰,让他靠在怀中,仰望着坐在凤椅中,神情阴沉的秦王,这是她们姐妹俩,真正的对视,秦王撕下了一切的伪装,无论是眼中、神情,甚至是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浓浓的恨意。
秦王充满恨意的利眼缓缓移向福雅怀中抱着的男人,阴森森地道,“还是父君说的对,媚惑女人的男人都是妖孽,都不应该存在在这世间。”
福雅眉一挑,想到母皇临死前的话,想到这位秦王的所作所为,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侧头在幻樱的唇上亲吻了一下,挑衅地看向秦王,“你错了,是女人心甘情愿被媚惑,他们何错之有?”
“没错。”秦王的眼中微光闪耀,“意志不坚的女人也同样不能饶恕。”
福雅冷冷一笑,“何谓意志不坚的女人?母皇?皇上姐姐?还有我?”深深吸了口气,“若不是母皇临终前要我放了你,你以为你今天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可是结果呢?放过你的结果却让我失去了皇上姐姐,放过你,我差点失去瑞雪,放过你,更让我差点失去幻樱和我们的孩子?”
封后大典(一)
“哼。”秦王的手轻抚着凤椅扶手上的凤凰,冷哼道,“当年,若非你那妖孽爹爹的介入,凤后应该是与母皇青梅竹马长大的父君,这江山也应该是朕的。”
“哈!”福雅不屑的笑了一声,看来她猜的没错,一个因爱成恨的男人,教出一个只有恨的女儿,就这么简单,“上一辈的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去评论,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及不上母皇的万分之一,居然妄想执掌江山,若论资格,瑞王妹妹也比你有资格。”
“朕没有,难道你就有?若非母皇和你那姐姐宠着你,你能坐上这张椅子?”秦王同样不屑,“就算让你做了,也不过是个昏庸好色的昏君罢了。”
“哈哈哈哈~”福雅不由仰天长笑,“我若不是昏庸好色,能安然活到今日吗?若非你身边突然出现了那个四侍君,若非我想做到兵不血刃,你以为你今日有机会穿着凤袍坐在这张凤椅上?”
“兵不血刃?”秦王哼笑,她的那位四侍君的确是提醒过她不能小看眼前的这位妹妹,她却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唯一能干的就是一个一个男人接进宫,“今日之战你称之为兵不血刃?”
福雅轻轻一笑,怜惜地抚触着幻樱的脸颊,“那是因为他太急着想要保护我,见不得我身边拥有威胁,想要替我扫除一切的危险。”
再度对上秦王,福雅敛去了眼底的温柔之色,“他只是不知道,除却我对母皇的承诺,我还想看看,你身边的那位四侍君到底有什么本事?若是将身边的危险清除的太过干净,日子会变得无聊许多。”她遗憾的口气毫不伪装。
“反而是你,太过轻视男人的下场,就是被男人玩弄股掌之中,你以为,你的那位四侍君为何要辅助你?你不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太过敏感吗?”
看着不服气的秦王,福雅笑笑地接着往下说,“幻樱说过,那位四侍君其貌不扬,而这世间,会恨我入骨又能按照你的喜好入了秦王府,更能得到你的信任,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直未曾有幸谋面,与我有杀女之仇的赤蝎宫宫主,秋若水。据闻秋若水容颜绝美,一个连他真面目都不曾见过的人,居然会让不相信男人的秦王你收在身边,我真的很好奇和他这么斗下去,谁会是赢家。”
秦王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眼中的防备渐渐崩裂,神情也恍惚了起来,“我不信,不信。”
福雅揽着幻樱不语,秦王已经连“朕”这个称呼也忘记使用,她的那番话对她而言无疑打击甚大,她太过自我,也太过自信,容不下任何的失败。
“樱,看到这样崩溃的她,你会开心吗?”她在心中默默问着。
“你骗我。”秦王直直指向福雅,“这个贱人,在我面前不过是一条任人宰割的狗,你却将他当做宝,我要毁了他,当着你的面,彻底毁了他……”
秦王越说越激动,猛地起身扑向了福雅,福雅稳稳站着,不曾后退一步,一道银光自福雅身侧而至,没入秦王的胸前,福雅眼看着秦王在她面前倒落在地。
福雅俯视着趴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秦王冷笑一声,“是你太过小觑男子,你对他们所做的,是身为一个人最恶劣的所为,不曾尊重过他们,也不曾善待过他们,你凭什么让他们对你无私奉献?若是没有那位秋若水,只有幻樱也能让你一败涂地。不过事已至此,我仍会遵从对母皇的承诺,让你好好活着,可是,你要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福雅弯腰抱起幻樱,转身出门,她记得染香说过,“无香针既能救人也能杀人。”那么就让她用余生,在无香针的折磨下,幽禁终生。
抱着幻樱回到栖凤宫,没有进被秦王霸占过的御寝,找了间干净的房间,宫侍早已利落地清理了床铺,让她安置好幻樱。
来到外室,染香和封玉涵都坐在厅中,封玉涵问道,“他可醒来?”适才进房前,染香已经解了幻樱的昏穴。
“没有。”福雅缓缓坐下。
“他不醒来,我们怎么能找到太君和众位贵君?”沉稳如封玉涵也不由焦急。
“玉涵,你去宫门前守着,看到小亚就带他进来。”福雅轻声道,幻樱身边最可信的人是跟随了他多年的小亚,当初的小亚可以易容混入栖凤宫,今日也必能潜伏宫中,那是个很机灵的少年。
封玉涵闻言没有任何的疑虑,起身出门。
福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回头对上坐在身侧的染香,若非他们一路相随,分忧解难,就算她能洞悉先机,也没有掌握的能力。
“雅儿,在想什么?”染香觉得此刻的她似乎将适才一身的薄怒内敛,平静的让人有些担心。
福雅无声地拉过他,什么也不说地吻上他的唇,染香不像幻樱那样聪明的能够猜透她的心思,他有足够的历练和经验来揣摩和感觉,她爱上他们是希望能给予他们什么,为何,每一他都只会更加辛苦。
染香反手环抱住她的肩头,有些困惑她为何突然吻住他,她探入的舌尖挑走了他的神智,身体发软地靠进了她的怀中,任她双手微微用力地将他拉近,与她亲密地相贴。
染香在晕眩间,突然推开了福雅,低头轻喘,福雅则因为他突然的推拒有些怔忪,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被拒绝,正要开口,听到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明了。
福雅靠着椅背,看见封玉涵带着一声宫侍服装的少年进来,跪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小亚。
“皇上万岁。”小亚磕头见礼,跪起身,见福雅没有开口,就机灵地接着道,“小亚奉公子命,乔装潜伏宫中,待皇上一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