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喂一次鲜血,而且必须是人血,如此反复,直至一年。”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能否奏效,之后的就看那人自己的造化了……”他说完,转身将小桃抱进屋内,轻轻的放在床榻上。
红点头应下,带着其余六人,一齐起身向大门跃去。
夏子夜纤细的身影被残阳拉得很长,血红色的铺在大地上。
如血的夕阳之中,一个声音喃喃不绝。
“麟,我带你回家……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带你回家……”
楔子——血雨腥风
一场大赛,祈月寒立刻成为了整个武林中最有名的人。
都说他武艺高深,招式犀利;又说他夺得了鬼神之剑,成为了青韶宫名副其实的下一位掌门人。还说他虽然年纪轻轻,性子确是格外的冷静沉着;又闻他长得是风神如玉,玉树临风,一时间更是成为了江湖中深闺女子午夜深处的梦里情人……
如此优秀的人,却在大赛完毕之后,忽然消失了,无人知晓他的踪迹。有人说他是得到阳洪天的青昧,将他留在府里传授给他一套绝世神功;还有人说,他是被江洲的第一美女看中了,娶新娘子去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受了重伤,藏起来疗伤去了……
无数的猜测,无数的纷扰,直到最后一个说法传了出来。
祈月寒因为青麟侮辱过阳盟主,于是对他拔剑相向,最后将青麟斩于剑下,自己也受了重伤,必须潜心修养。
人们环顾四周,的确,青麟至那次嚣张之后,忽然间音训全无。没有人再见到过他,也没有人再听到过他的任何事情……
于是最后一个说法,便慢慢成了现实。有些人惋惜,有些人愤慨,有些人支持,有些人麻木。
青麟的名字,也渐渐从江湖中隐了下去,就像一个石块,击落到水里,也只得一声,声响再如何巨大,也只是一次而已,之后就是永久的沉默,沉默,直到所有的人都忘记他曾经的存在……
就在所有的人都忘记他的时候,一件震动了整个武林的事件发生了。
秦名城本是无畏帮最大的盘踞点,无畏帮仰仗着自己手下无数不怕死的兄弟,和三个领头人无与伦比的武功,在江湖上作威作福,做出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江湖中的人都将那里视为蛇穴狼窝,从未有人愿意踏足过。
这次大赛,原本也是有人担心他们会来抢夺重见天日的鬼神剑,作出了不少防范,可最后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可是就在几天前,无畏帮所在的秦名城,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汪洋火海。城里无畏帮的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活生生的都被烧死了。
住在附近的人回忆起那天,都吓得全身颤抖。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风里还带着雨后淡淡的湿气,很晚才回到家的老王和他婆娘,正在床上翻腾,忽然疾弛的马蹄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那就像似在地狱里的声音,整整一百匹马,一匹不多,一匹不少。
地里开得娇艳无比的花朵,全部被马蹄踏了个粉碎。没有一丝犹豫的,全部冲进了秦名城里。
老王婆娘朝窗外之瞅了一眼就又钻进被窝,喃喃道:“又是些来送死的,今年都第几拨了?”
老王翻了个身,嘟囔道:“又不关咱事,少管,睡你娘的觉。”
于是夜里又变得静悄悄。
直到半夜的时间,老王忽然被一阵刺鼻的浓烟呛醒,抬头一看:“妈呀,着火了……”伸手将他婆娘从被窝一把捞了起来,裤子都没穿,抱头就往外跑。
跑到田埂里,才赶抬头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名城当时已经变成了无边的地狱,血红的火海里,不停的传来尖叫求饶的声音,其间还有兵器相交刺耳的抨击声。
老王拉着他婆娘,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一边不住的打着哆嗦。
忽地,火海中跑出来好几个蓬头垢面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边拼命朝前跑着,一面悲切痛哭,就好象背后有鬼在追赶他们一样。
这时,天空中飞下七个黑色的影子,七把长剑,止住了他们向前的脚步。
忽然其中一个看似的头头的人大声叫喊了起来:“他娘的,有种就冲我来,伤即无辜算什么好汉……”
话音还未落,他的胸口就被一只滴着鲜血的长剑贯穿。一个紫衣的人,从火焰里走了出来。本是秀丽的眉眼里面却满是仇恨的目光,巨大的火焰照亮了他的容貌,本是秀美的脸,在老王的眼里,却仿佛最最可怕的妖魔。
“英雄好汉?”紫衣的人将长剑缓缓拔了出来,将尸体推倒在已经哭得不成人型的老弱妇孺身上,他从高处俯视着地上人,笑着说:“你可以说我是妖,也可以说我是魔。但却千万不要把我和英雄好汉放在一起……那会玷污了我……”
紫衣的人转过身,走进燃着烈火的城里,忽地一挥手,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杀!”
七只长剑仰起,划过七道寒冷的霞光,在黑的夜幕,天空挂起了一道血色的彩虹。
老王这个时候颤抖着紧紧捂着他婆娘的嘴巴,地上湿了一大片。
被照得火红的夜色中,忽然幽幽地传来笛子的声音。一呼一吸,笛声徐徐而行,蜿蜒数千里,唱出满腔的凄悲与苍凉……
老王猛地看见,在那城墙的高头,一抹紫色身影当风而立,风从他脚下卷上来,吹得衣带广袖飘飘摆摆。黑色的发只是松散的系着,大风吹得发丝在风中四散,与那紫色的衣带一起缠绞飞扬……
那鬼魅似的笛声,在老王心头久久不散,从此闻笛色变,与此同时,他那婆娘只要一看见雨后那一弯彩虹,便会又叫又跳的发起疯来。
从此,江湖上多了个名曰‘虹’的人。
不,是七个人。
七个人组成的一道虹。
秦名事后,江湖中人人心惶惶,虽然说有人出面端平了让人们一直担心的秦名毒瘤,可是那做事人的心狠手辣也全部被他们收在眼底,留意在心上。
阳洪天重伤之后一直很少管事,所有的事情都叫派了手下的弟子去做,无意之间,加大了江湖中的纷争,让三庄,三派在武林中的声势更浩大了。
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麒麟山庄。
麒麟山庄的庄主夏子夜,没有一人知道他的身份,没有一人知道他的武功的深浅。有人说他是万剑山庄的人,也有人说他有一身寒雪功,可是却没有人胆敢肆意的去冒犯他。
因为所有人都记得,曾经有一个小门小派,为了夺传说中的寒雪秘籍,派人潜进庄里偷书。结果,第二天,他们的尸体就被挂在了城门外,所有的人都拔去了全身的皮肤。
门主痛失爱子,拉拢了所有对麒麟山庄不满的人,一心要去讨了交代,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祈月寒一身青衣,站在路边,仰望着明丽的天空,淡声道:“都回去吧。”
失踪许久的祈月寒突然出现在眼前,这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可是所有人都饶不过心里的私心,硬是要上前去讨说法。
祈月寒转过头,零碎的短发在颊边,散乱的飞扬着,他黑色的眼睛里布满了沉重的气息:“生生不离,生生不离。我怎么能让你们去伤害他……”
无人理会他莫名其妙的劝阻,全部从他身边绕过。
祈月寒闭上眼睛,低头一叹,缓缓抽出腰侧的长剑。
那是一把闪动着青光的剑,剑身上印有青色的花纹。
衣动,剑落。
所有人都还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鲜红的血,却沾不上那不染尘埃的青衣。
一抹青影,一声叹息。
“麟,你究竟在哪里?他究竟将你藏在了哪里?”
一年过后。
是夜,江湖被卷进了一个无边的黑夜。
麒麟庄主的辛狠决辣,在武林中引起了不少的争议,有流言传来,说麒麟庄主就是那一把火烧了秦名城的刽子手。
夏子夜看着江湖上对他的不满,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摸着手心里的玉石长笛,凄凄的笑着:“一年了,已经一年了。为什么你还不睁开眼睛……”
笑过,痛过之后。紫色的身影背后,又带起了,更大的血雨腥风。
这时,没有一个门派,也没有一个家族,更没有哪一个人,有胆量去冲撞麒麟山庄。没人能拿他如何,因为麒麟山庄的背后暗暗的有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支持着他。所有阻碍到麒麟山庄发展的事物,在很快的时间里,都会灰飞烟灭……
麒麟,这个词,在江湖上,瞬间变成了血腥恐怖的代名词。
连绵的山峦,一袭青衫随风飘荡,半长的黑发在山林间凌乱纷飞,手指缓缓滑过身侧的长剑。
剑鞘是深夜般的黑色,剑穗是鲜血般的红色,剑未出鞘,却发出残碧碧的青光,而佩剑人的眼睛,却是凄凉的黑色……
“问花花不语,
为谁落?为谁开?
算春色三分,
半随流水,
半随尘埃……”
第一章 是仙是魔
这是个古朴却又充满灵气的小村庄,倚山旁水。水是那深达千丈的古潭,山是那高耸入宵的天山。
正至初夏,满池的荷花亭亭玉立,细软的柳枝迎风而动。轻薄的纱裙,窈窕的身姿,远远望去,恰如一幅泼墨的山水图。
抬头去看,那山颠却是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
此山被村子里的人称为仙山,由于山颠终年积雪,奇寒无比,人迹无踪。
是以,山顶有着万年难见的的动物和花草。偶尔一阵清脆的鸟鸣,一段醉人的幽香,仙山,却也名副其实。
每年,村子里都会派出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到山顶去守护保佑了他们历代祖先的仙山。
今年依旧。
这里是与天最接近的地方。
山顶的夜,总是比别处更深更黑。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丝毫没有一丝的温情,漫天漫地的鹅毛大雪,将山顶装扮的格外夺人心魄。高高的山顶之上,似乎除了白色,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了。
当然,定睛看去,一点微弱的橙色灯火,在大雪中,还是隐隐约约不容忽视。
燃着灯火的小屋里,两个穿着厚重棉衣的男子,窝在火堆的旁正低声的闲聊着。
脸色黝黑的男子一边缩着脖子,一边轻声道:“大哥,你知道吗,前几日我又看见他了。”
瘦高的那人瞟了他一眼,端着热茶的手抖了抖,问:“又是那个人吗?”
“怎不是,”黝黑的男子搓了搓手,说着:“我就真他妈想不通了,他守着外面的那好日头不去,偏偏跑到这雪山里来,不为那山顶的灵芝,也不为那山涧的灵鹿,你说说,他为的是啥?”
瘦高的男子看了看外面飘雪的天,转身坐到火堆旁,紧了紧领口的衣服说: “管他的,只要他不破坏这仙山,就算他天天往这儿跑,老子也管他不着。”
“三月,三月。又是一个三月了吗?”黝黑的男子叹了一声。
“你……哎……算了。”瘦高的男子不再讲话,只是望向窗外有些泛白的天。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柴火烧得作响的声音,和屋外雪打枯枝清脆声,还有那簌簌的,仿佛小动物轻盈跃过的细碎声,恍然中,一切都是这么宁静和祥和……
大雪好象慢慢停了,只剩那轻盈的雪子,从高高的苍穹,划出婀娜的弧度,温柔的飘落在不染尘埃的雪地上。
“这下了半月的雪,可终于停了……”屋里,不知道是谁低低的沉吟一声。
忽然一阵‘的的’敲门声,将屋内的两个人吓得猛然跳了起来。
这终年无人的山颠,除了他们兄弟俩,就很少有人到来,除了那个三月一至奇怪的人。
“外面……是什么东西?”黝黑的男子转头看着那也是一脸惊色的人凄声问道。
“不知道……去看……看看……”瘦高的男子抄起一根烧得漆黑的柴火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黝黑的男子也从床下摸出一只长木棍,跟了上去。
门被打开,灌门而入的凛冽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