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腰道歉,“可能因为电线短路,今天已经故障两次了,我已经打电话请维修人员了,真抱歉。”
    她跟老警卫点个头,好心提醒,“没关系,但贴个‘故障’的字条倒是真的,免得又有人被困住了。”
    说完,她的目光紧盯着大步走出大楼的男人,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好啊!她真是后知后觉,那男人指的“狐臭味”,根本是在嘲讽她是一只勾引人夫、会造孽的狐狸精吧,他也太自以为是了,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她气得牙痒痒的,想也没想,快步追了上去,追到外面的红砖道上,“喂!你莫名其妙的凭什么骂人,快道歉!”
    吕东浩黑眸微瞇,睨着双手大张,硬是挡住他去路的呛女孩。
    “你根本不认识我,凭什么说我有骚味,说我是狐狸精?”她这一口气就是吞不下。
    “是妳吵着要我说话的。”
    “我有‘一咪咪’的幽闭恐惧症不行吗?你怎么可以一开口就污辱人?”
    “跟个已婚男人搂搂抱抱,套句妳说的话,我根本不认识妳,所以也只能就我看到的事实来说,不对吗?”他理所当然的反问。
    “你你你——”
    这男人真会让人气到吐血耶!尽管多年的打工生涯,让她看尽不少嘴脸,她应该已经百毒不侵,但他实在太恶劣了!她咬咬牙,“你看到的根本与事实不符,随意诬蔑,就是欠我一个道歉。”
    他完全不甩她,打算绕过她走人,但他往左,她就向右,他往右,她便往左,完全忘记养父提醒过她别老是据理力争,说什么都要他道歉才肯让路,只是她太过娇小,偏偏他又长得高头大马,这样的画面不免有些可笑。
    他咬牙迸射,“走开,别逼我动手。”
    她黑眸半瞇,“这句话是我说的吧,你快道歉!”
    他直接给她像在看一个神经病的眼神。
    现代人情味淡薄,怕惹上一身腥,所以,尽管还有其他行人陆陆续续经过,但大多数人,一眼也不敢多瞄,就怕无端被波及。
    他抿了抿薄唇,伸手要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开,没想到——
    她竟然借力使力,反扣住他的手臂,利落的一个转身,脚往他的脚踝用力一拐,太过轻敌的他,一瞬间就这么头下脚上,“砰”地一声,身材高大的他竟被她轻轻松松摔躺在地,他还来不及喘息,她又怒气冲冲地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以手肘压着他的脖子,他都快无法呼吸了!
    “道歉!快道歉!”她凶巴巴的狠瞪他,“真是搞不清楚状况,你不知道我差点成为黑道大姊吗?”
    冷如寒星的黑眸冒出怒火,下一秒,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换成了她,她只知道自己被粗鲁的一扯,随即天地颠倒,瞬间,换她被压制在地。
    高壮的男人用手扣住她的纤细的脖子,膝盖就压在她的肚子上,疼得她眉头纠成一团,但她绝不会吭声,因为那是懦夫的行为!
    阴鸷黑眸直勾勾射向她,“小女生,我也不是好惹的,还有,最好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撂下话,他放开她,站起身来,没想到,那个该死的小女生竟然一脚踹向他的屁股,害他一时没站稳,往前跌个狗吃屎,手都擦伤了。
    在他火冒三丈的起身时,就看到那个小女生竟然朝他挤眉弄眼又吐舌,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然后一溜烟的跑进前面一栋大楼内,而且是他相当熟悉的大楼。
    他目光深沉的拍了拍沾了灰尘的手,再将西装上的灰尘拍掉,抬头看着那栋十八层楼的花岗岩办公大楼,再看着擦伤流血的两手,盛怒的咬牙,她最好祈祷别再让他遇见她!
    吕东浩抿着唇,憋着一肚子的鸟气,阔步踏进耀泰集团,一楼大厅接待处的员工们,一见他如此狼狈,皆惊愕瞠视,但他一双锐利黑眸一扫,所有人立即低头做自己的事。
    吕东浩坐上专属的私用电梯,来到他的专属办公室,想到不久前跟那只小狐狸精的过招,仍然呕得要吐血!
    第1章(2)
    这一栋大楼共十八层楼高,集团的许多相关企业都进驻于此,一来得以掌控所有企业的最新营收情形,二来也方便管理,办公效率无形中也提高了不少。
    耀泰集团的事业从保健养生药品,到科技软件、硬件都有,近年来,考虑到海峡两岸往来,观光人口成长,也开始开发饭店、渡假村等新事业,吕东浩的个性果决明快,对自己要求高,对别人要求也高,当天可以解决的事绝不拖到隔天,因此,员工们私下还封他为“一日霸君”。
    不过也因为这样的行事原则,集团子公司的发展也极有组织,在工作效率上,更是同类产业之冠。
    但这样一个自我驱动力极强、以沉稳内敛闻名的天才型总裁,这会儿踏出十七楼电梯时,却气得七窍生烟,名牌手工西装沾染不少灰尘,双手还受伤,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贴身秘书,简直看傻了眼。
    “总、总裁?”
    秘书室的几名秘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瞧他杀气腾腾的,马上低头,压根忘了向他报告广告总监在总裁办公室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拿医药箱进来!”他冷冷的指示。
    “是!”两名秘书连忙点头。
    吕浩东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翁仕达坐在宽大而舒适的办公椅上,在瞧见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后,他先是讶异的瞪大了眼,接着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吕东浩恶狠狠瞪他一眼,“最好给我闭嘴!”
    翁仕达带着金框眼镜,模样斯文,思绪却相当灵活,自然很识时务,虽然笑意一时间无法完全褪去,但至少还是忍住了。
    “你是在外面跟人打了一架吗?”翁仕达边说边起身让座。
    吕东浩将自己摔进皮椅,却不小心擦过流血的掌心,他龇牙咧嘴的低咒,“遇到小狐狸精。”
    闻言,翁仕达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双手放在椅子上,又仔细看了看好友的狼狈模样,“真好,这只肯定呛辣,我喜欢。”
    他跟吕东浩从中学就认识到现在,很多专有名词,他一听就明白,小狐狸精指的是年纪超粉嫩,但专挑成年或中年男子搭讪的骚包女生。
    “也许你可以帮我找到她,她进了这栋大楼的七楼,如果,在我进这栋大楼前,没有其他人上下楼的话。”他说得咬牙切齿,他的手虽痛,被踹的尾椎也痛,但这些都没有他丢失的男性自尊还要来得让他心痛!
    这一声口哨更响亮了,“所以,跟你打架的人是七楼的小员工?哇塞,那家伙该去买乐透,肯定中大奖!”
    “叩叩。”敲门声即起。
    “进来。”
    秘书连忙拿着医药箱走进来,但同一时间,外面还响起另一道清脆嗓音,“我来送信,请签收。”
    吕东浩的浓眉先是一蹙,接着黑眸马上迸出怒火,“把送信的人叫进来。”
    “什么?”
    “去!”他大声一吼。
    秘书赶忙放下医药箱出去叫人。
    翁仕达一挑浓眉,笑得可贼了,“小狐狸精走错路了?”
    是啊,地狱无门,她自己闯进来了!
    “有什么事?进总裁办公室?我只是个工读生……”
    细小轻亮的好奇嗓音传了进来,跟着踏进的娇小身影,让翁仕达眼睛陡地一亮,但吕浩东的睛睛可是冒出了熊熊怒火,哼,果然是她!看来君子报仇不必等三年!
    区晨曦虽然满腹狐疑,但她走进办公室后,没有畏缩的低下头,大剌剌且直勾勾的眼眸直接撞向吕浩东那双冒火的黑眸。
    完了,她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不会吧,世界有几亿人口,怎么就偏给她遇上了,常听人家说冤家路窄,没想到是真的!
    办公桌后头,那名与她有过节的俊美男子坐在皮椅上,目中无人的紧瞅着她,但他绝对有资格,她悲惨的相信。
    “总裁,她是收发室新来的短期工读生区晨曦,因为正职的李小姐申请留职停薪两个月。”秘书觉得气氛很诡异,主动解释。总裁平常日理万机,忙得不可开交,为什么特别要把收发信件的小妹给叫进来?
    阴鸷的黑眸直勾勾的睨着她,从她绑起的马尾,帽t、牛仔裤,身上斜背着的文件袋,一直到她脚下的直排轮。
    区晨曦忐忑的目光也跟着他一路往下,她知道这栋大楼几乎都是耀泰集团和旗下产业的办公处,而在她一个星期前得到这份工作时,得知前任工读生就是这样收发信件,所以,这双直排轮自然没有问题,问题是出在她这个人身上。
    真是歹运!她僵硬的行礼,僵硬的站直身,“总裁好。”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冷笑一声,“被妳过肩摔叫好?”
    哇咧,自揭疮疤,是要算账吗?好啊,就来算,从小就是孤儿的她,一向就不是什么卒仔,没在怕的!“总裁大人,是你先动手的好不好?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弱鸡,我过肩一摔,你就倒了!”
    “我弱鸡?”如狮的咆哮声在办空室内轰隆隆响起。
    她瑟缩一下,但马上又挺直腰杆,“你是倒地了,当然,你后来也把我制伏在地上,还差点把我给掐死,一来一往,也算扯平了。”
    他咬牙,“扯平我饶了妳,妳还奉送我一脚!”
    “我在生气嘛,想说不踹白不踹,哪知总裁的尾椎很结实,我的脚还小疼了一下耶!”
    她还敢抱怨他灼灼黑眸瞪向她,大为恼火。
    “噗噗哈哈哈……”翁仕达忍俊不住爆笑出声,没想到好友被一个小女人过肩摔,连尾椎也被赏了一脚他笑倒在沙发上。
    该死!吕东浩低声粗咒,一见到她,害他忘了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只见好友笑得前俯后仰,秘书则是紧闭着唇,但小脸却涨得通红,似乎憋笑憋得很痛苦。
    “出去!”
    秘书乐于从命,因为她快忍不住了,但老板的另一道命令,却让她倏地停下脚步——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成了员工们闲聊的话题,妳就马上离职。”
    秘书的脸色倏地一变,僵硬地回了一声,“是。”接着快步出去,关上门。
    吕东浩阴冷的黑眸紧盯着区晨曦的脸,“至于妳,现在就可以离职了!”
    她倒抽了口凉气,“凭什么?我工作做得很好,你是男人、是大人,怎么肚量这么小?还是因为我伤你的尾椎,大大伤了你的自尊,是吗?”
    尾椎、尾椎!她是跳针吗?他气呼呼的冷瞪着她,她被瞪得额际冷汗直冒,忍不住阵阵战栗。
    阳光从窗外斜斜迤逦进办公室,明明该是暖洋洋的,但此刻,她却如身处冰窟,全身发寒。
    不过,翁仕达看着那一双倔强灵敏的水翦明眸,露出愉快的笑容。总算看到这个被一个初恋女孩伤得很重、伤到家破心伤的男人,展现出一点真性情了,这百年一见的怪胎,怎么可以不帮一把——
    “的确太难看了,做人,尤其是在上位的人,更要宽大为怀。”
    “但也要看对象是谁,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尤其是那种仗势着年轻,勾引男人的女人!”
    呼!他总算明白了,两人的梁子怎么会结得那么深?她刚好踩到好友的地雷,而且是轻易就能让好友理智全无的恐怖弹。
    她气炸了,看他打开卷宗夹,将她视为隐形人,她火冒三丈的拍桌怒吼,“我看你根本是吃过年轻女生的亏,怎么,被甩过?所以才会这么仇视我这个年纪的女生吗?”
    瞧他连看她一眼都懒,她更是气得想要打人。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真是莫名其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天下乌鸦没有一般黑好不好!何况,吃幼齿顾‘目睭’,你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愚蠢!给我滚!”他火大的用力阖上文件,怒瞪着她。
    开始就敢捋虎须,是活得不耐烦吧,白目得太过彻底了,可怜,真枉费她看起来挺机灵。
    “真的这样叫我走?你会后悔。”
    “笑话!”他冷嗤一声。
    “真的,我立刻写一篇我如何又踹又踢,制伏集团总裁大人的文章,然后po上网。”
    “请便!”他会被她威胁天真!
    “等等,我想到我刚好欠一名小助理。”翁仕达愉快的抚着下颚宣布,立即引来好友一记超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