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九分相似。
    预料不到车上还有其他人,而她刚才却那么大大咧咧,太失礼了。万贵妃尴尬地笑着跟他们挥挥手,小声地说了句“你好”。
    中年男人朝她微颔首,礼貌地报以一笑。但女人却昂起头,不看她也不打招呼,冷艳高贵得像朵牡丹花。
    万贵妃从没遇到过这类人,她的招牌笑脸在陌生人中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现在得到这种对待,让她有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之感。
    这时霍允庭摘下太阳镜,不紧不缓地介绍:“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呃?”父母?也太年轻了吧?那女的看着比较像他姐姐!
    霍允庭卷着舌的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话,疑似是向他们介绍自己。语毕,霍爸爸何阮东伸出手,字正腔圆地用中文说道:“万小姐,你好。”
    “伯父你好。”万贵妃讪讪地把手递上去,跟他的大掌合了合。霍妈妈霍晶铃这时也把墨镜拿下,脸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的眼瞳竟然带点浅蓝,好漂亮!万贵妃好奇地盯着,一时忘记了基本的礼仪。
    直到霍晶铃厉眼一瞪,她才乍醒。“哈,伯母你好。”
    蓝眸在她身上扫过,随即就收回。霍晶铃戴回墨镜,什么表示也没有。
    万贵妃心里一堵,眉头霎时拧起来。好傲慢的人!
    才想跟那家伙说点什么,谁料他也不开口,放下手刹挂了档,缓缓地把汽驶离学校。
    什么嘛?竟然无视她?莫名其妙的跟他的父母打上照面,又莫名其妙的被冷对待,她郁闷至极。
    车厢内静静的,有种压抑的沉默。万贵妃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本来有很多话要讲,此刻也只能吞回去。
    难过地熬完一小时的车程,volvo以极速的姿态驶入他家的别墅区,左穿右拐转了几个弯后终于停住。霍允庭下车后先按了门钟,然后去打开车尾箱取行李。其余三人也从车上出来,万贵妃安静地退到一边去,默而不语。
    人和行李相继进屋,而万贵妃始终像个不相干的人愣在一旁。对,其实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呢?
    “还不进去?”锁好车的霍允庭见她一动不动,于是推了推她。
    万贵妃板着脸,“其实如果你没空可以短信告诉我取消就行。”
    “谁说要取消?”
    她努努嘴巴,“我以为你忙。”
    “我忙并不影响你拍照。”
    一句话,提醒了她。是哦,她只是来拍照的,什么也不是!想到这胸口更闷。
    悻悻地跟着他入了花园,脚下直接往古董室走去。
    “你去哪?”霍允庭把她叫住。
    万贵妃回头:“不是去拍照吗?”
    “先上去吃饭,佣人做好了。”
    “不用了。”
    回答中带着赌气,霍允庭马上就皱起眉头。“刚才不是嚷着叫饿?”
    “现在不饿了,而且我也不习惯在陌生人家用餐。”干嘛一定要听你的?万贵妃别过脸,看也不看他。
    霍允庭瞪着她足足有两分钟时间,才无力地说:“你生气?”
    “没有!”她重重地否认,然后越过他去到古董室门口,等待开门。
    霍允庭轻叹,估计是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她了,真糟!
    交待完要拍哪些照片,看她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霍允庭最终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他走后,万贵妃迅速开始工作,十分钟后,肚子又是一阵狂叫,她哀嚎了声,无力地摊在地上。
    真衰!早知道就先吃点东西。拍着空荡荡的肚皮,她咬咬唇,一鼓作气又拍了几组照片。完后站起身,眼前冒着金星。她连忙退到沙发上坐下,闭着眼等那晕眩感过去。
    寂静中细碎的脚步声迫近,睁开眼,只见那家伙捧着托盘站在跟前,而托盘上,正躺着她渴望的草莓蛋糕,还有一杯牛奶。
    万贵妃倒抽了口气,撅起嘴瞪着蛋糕。好想吃好想吃,但因为刚才闹小脾气,面子拉不下。
    霍允庭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眼睛斜斜的瞅着她,仿佛在责备她是个不乖的小孩,有点生气,却又极无奈。
    “还不吃?”
    她抿抿嘴:“都不是明月楼的。”
    “明月楼在g市,m城蝴蝶轩也很好!”为了这个,他还特意开车出去买。
    她当然知道明月楼在g市,抱怨只是随便说说,又没叫他当真。万贵妃拉过碟子,拿起银叉狠狠地挖了一角进嘴里,草莓香味浓郁,蛋糕甜而不腻,味道好得让她惊喜。
    “我妈妈因为头疼,所以情绪不是很好。”他突然淡淡地开口。
    这算解释么?万贵妃装作不在乎地坐正身子,吃的动作缓了下来。
    “因为放复活节假期,他们回来度假,但事先并没通知我。早上我临出发去找你前,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机场,所以就先去接他们。”
    万贵妃含着叉子,不经意地嚼着。虽然不说话,但还是把他的解释听进耳朵里。
    见她脸色有所放缓,霍允庭凑过头去撒无赖:“他们一见我就开始训话,所以我心情不太好,你就忍心让我雪上加霜?”
    万贵妃瞥了他一眼,心里已经释怀原谅他了,但仍是不理不睬,佯装生气。
    甜甜的蛋糕和草莓香味钻进鼻孔,像催化剂,诱得他情不自禁的靠近再靠近。眼前的人虽然两腮涨得鼓鼓的,但眼里流光溢彩,嘴角含笑,拨得他心弦荡漾。他缓缓的俯下头,想要采撷那抹芬芳。
    看着他的脸容逐渐放大,万贵妃的心猛地一噔,自然反应的往后退了退。
    他一僵,忽地伸手到她嘴边一挑。“有蛋糕屑。”说完后把手里沾到的蛋糕放进嘴里,继而皱眉:“甜,果然只适合小孩吃。”
    嘴角一抽,万贵妃顿时耳根发烫。她以为……她以为他要吻她。好糗!
    22
    活到二十一,初吻还未送出去。对于唇与唇之间的触踫,万贵妃是期待的。只是,如果初吻对象是他……
    手里拿着的银叉“哐啷”一声滑落,她惊鄂!怎会有这种想法的?
    “怎么了?”
    清爽的气息再次迫近,她顿时方寸大乱,反射性地往后弹开。看着他弯下腰,把地上的银叉拾起来,她的脸,已经跟个熟透的蕃茄无异。
    万贵妃,你……你这个色女?缺男人了?思春了?竟然屡次误会他的行径!
    停停停!她猛地站起身,暗暗地拍胸口,以压住狂乱不止的心跳。
    把银叉扔回茶几上,视线转移到背着自己站在落地玻璃前的她身上,霍允庭正想开口,屋外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佣人阿姨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霍……少爷,何太太吐了,何先生让你快些回去!”
    话说得很急,但万贵妃还是把她的称谓听得一清二楚。何太太?何先生?难道这家伙是养子?
    才想着,眼前人影一晃,霍允庭已匆匆而去。去到门口,他又倏地转头:“我去看看,你记得把牛奶喝完。”
    愣愣地点头,眨眼间他已消失了踪影。
    又不是小孩,用得着特意提醒么?尽管有此想法,万贵妃仍是乖乖的喝了半杯牛奶。没一会,佣人阿姨再次出现。
    “少爷说叉子掉地上了,让我再送一个过来。还有,万小姐吃饱了没有?需要再要点别的吗?”
    “不用了。”万贵妃摇头,想了想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何太太头疼,东西还没吃完就吐了。”
    “很严重?”
    “嗯,她有严重的偏头疼,每次坐完飞机都会发作,情况恶劣起来要整天卧床。”
    “哦。那个……何太太,是你们家少爷的妈妈?”
    “呃?是呀。”
    对方脸上有奇怪的表情,仿佛她说了很好笑的话。万贵妃被自己的问题囧了囧,深深察觉到真的不应该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
    佣人阿姨走后,她已失去食欲。照片拍得差不多,看看时间已到下午四点,该回家了。
    收拾好东西,打算去跟他打声招呼就走人。穿过花园,去到通往主屋的楼梯,万贵妃有几分犹豫
    。来了这么多次,除了古董室外,她都没正式入过他家,现在找上去会不会很唐突?还是打电话知会一声就好了?
    正当她为难之际,屋内忽然传来争吵声,然后下一秒霍允庭就黑着脸从客厅出来。
    看见她站在楼下,霍允庭原本恼怒的神色一滞。“什么事?”
    “啊?我想说,照片已经拍完,没事的话我……”
    话还没说完,何阮东也出现在门口,并轻声说:“你妈妈让你进去。”
    霍允庭抹了抹眼,镜片下的黑眸往父亲身上一扫,再别过脸。
    “好好跟她说话,别动不动就发脾气。”何阮东撂下一句便回屋里去。
    明知道她身体抱恙,他也想有所收敛。但只要踫上面,他就会被喋喋不休的念?长居在国外的她什么都没弄明白,单纯听表姐夫的片面之词就认定他不务正业。
    何谓不务正业?辛辛苦苦做的计划书被弃之敝屣,要他像个三陪去侍奉那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就叫正当做生意?
    “如果你连这也忍受不了,就给我滚回法国去!真以为创业像玩泥沙般简单,白手兴家不是谁也干得来,没有祖辈护荫,所有理想只是屁话!”
    不甘心!不甘心被这般看轻!霍允庭深呼吸,只怕隐忍的怒火一不小心就会如火山爆发般猛烈。
    “发生了什么事?”
    一只温暖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腕。霍允庭朝热源望去,只见万贵妃脸上满是担忧,那双大眼睛波光盈盈,像磁铁一样,使他不顾一切地把她拥入怀。
    “喂!”冷不防地被抱住,万贵妃轻呼挣扎。
    “让我抱一下好吗?就只一下。”话语里一闪而过的受伤,听着好生脆弱。
    万贵妃心底一软,停止了要挣脱他的动作,改用两手微回抱他。
    “你不高兴?”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他的脸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半晌后把她推开,头仍是低垂,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这样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
    万贵妃双手在身后交握,不死心地探过头仰望。“要不要我给你说笑话?”
    霍允庭瞥了她一眼,忍俊不禁。“看到你就想笑了。”
    “啐!”拐个变说她是个笑话吗?
    “小庭!”屋来传来叫声,霍允庭叹。
    “我进去,你要来坐坐吗?”
    万贵妃尤在考虑,下一秒就被他进屋。
    从门口进去就是大厅,屋内装潢并不像别的有钱人家那样奢华,一组米色的真皮沙发放在客厅的中央,天花顶上垂着精致的水晶球形吊灯,看来简洁时尚。而霍允庭的妈妈,就靠在沙发上,他爸爸则在旁拿着毛巾侍候着。
    霍允庭安排她在一旁坐下,踱步到母亲身边,只见她脸色苍白,心下一阵自责,即时凝住了眉。“情况怎样?”
    “头疼得像针刺一样。”何阮东把热毛巾铺在她脸上,轻轻的擦拭。
    “有吃止疼药不?”
    “不肯吃。”
    “你怎能随她说不吃就不吃?”低沉厚重的嗓音带着重重的责备。
    万贵妃听着一怔,这家伙怎么用如此无礼的语气跟父亲说话?
    这时一直没哼声的霍晶铃睁开眼,厌恶地挥挥手,用不太纯正的中文朗声道:“药是我说不吃的,跟你父亲半点关系也没有,你别把火气发到他身上!”
    原来她会中文的,虽然不是很标准,听者也很费力,但万贵妃还是惊叹。
    “不吃药,那去医院看看。”霍允庭又闷着声提出建议。
    霍晶铃索性把脸上的毛巾扯掉,瞪着儿子:“你不是发少爷脾气走了吗?还回来理我干嘛?我就是不吃药,让它疼死算了?反正连儿子都嫌我烦,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哎呀……疼!”她捧着头呻吟,脸上的彩妆已被抹得差不多,扭曲的五观看着就知道正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别气,你看你……”何阮东连忙帮她揉额角。
    “那我